09
两人到达皇城脚下,却见宫殿狼烟四起,原来是叛军恰好前来!李火旺混入叛军队伍,一旁将领见他却蹙眉道:“从前怎么没见过你?”
李火旺正要剥下指甲先下手为强,诸葛渊却一把揽过他,亲昵地蹭过他的脸颊,才高声道:“将军,他是在下的契兄。”
“我兄弟二人前月订亲,想要今日杀却贼人,待天下太平再解甲完婚。”
在李火旺震惊的目光下,那将领居然满意地点点头,疾驰而去。诸葛渊解释道:“师兄,大齐龙阳遍地,精锐之师皆由数百对契兄弟组成,战场上悍不畏死、绝不背叛。如今你我修为受龙脉压制,只好委屈师兄了。”[1]
诸葛渊揽住李火旺的腰侧,一跃而起,直接腾飞到一旁屋顶之上,踩着瓦砾就向皇宫内部奔去。
追逐间,谁料上极灌口又潜入宫门,附作大齐小皇帝的车辇。李火旺带着诸葛渊改头换面扮作禁军,率领一支禁军队伍直驱乾清宫,大喝道:“陛下,臣等救驾来迟了!”便破门而入。
宫门轰隆隆地裂开,李火旺看见八岁的小皇帝被钉死在龙脉上不断挣扎,而他背后是一个个相连的大齐先皇。他们如同被针刺破躯壳的蜈蚣般痛苦地扭动着,手脚像千手观音一样舞动。
原来这就是龙脉。
“你可知龙脉如何传承?”三清曾这样问他。
“龙脉、国运本为一体。国之传续,在祭与祀。而祭祀,就需要祖先、需要祖先的死去。”
那时李火旺不懂。现在李火旺想着师弟、想到师弟提到的“修真为不死”,才明白:如果不死的话,那也就没有祖先,也就不用成为祖先享用供奉。
于是也就没有祭祀、没有皇室、没有龙脉。
他好像第一次触摸到师尊的野心:原来成仙为的不是永生,而是——
一者成仙,天下皆反。
10
李火旺用拇指顶开剑柄,死死地盯着龙脉,盘算着此刻如果突破限制斩杀龙脉,能否带师弟全身而退。
然而诸葛渊却一开折扇,缓步走了上去。
李火旺瞪大眼睛,“师弟,不要——!”
皇室与三清敌对甚久,早已熟悉他的真气。难道三清没有告诉诸葛渊,双修会交融气息吗?李火旺心焦不已,再也顾不上遮掩,一脚踏在皇宫朱柱上飞身上前。
利剑出鞘,李火旺砍断无数先皇阻拦他的手脚,揪着小皇帝的领子深深捅穿了他的心脏。龙脉发出一道凄厉的叫声,震得李火旺虎口发麻、口鼻出血。他拄剑半跪在地,鲜血顺着面颊淌下,在地面汇集。李火旺艰难地喘息,眼皮沉沉,最后一眼,似乎看到师弟正走向龙脉尸体。
他终于昏了过去。
大齐皇城在倒塌中沦为废墟,很快为上极灌口所吞噬。
11
“师兄——”
诸葛渊行走在上极灌口的幻境里,发现自己和师兄走散了。
他掏出一颗眼睛传唤三清,却只能从那边听到不明显的呼吸声。
“师尊,您有见到师兄吗?”诸葛渊听到对面呼吸蓦地一滞,随即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再后,伴随着一道拉长的泣声,通讯戛然而止。
诸葛渊蹙起眉,看到幻境里涌起奔腾的水流,从九天外沛然而下。
出变故了。
看着淹没一切的洪水,诸葛渊当机立断,反飞身上前,入水中用折扇挑下一颗眼睛入手,立时捏开,进入另一个幻境暂避风头。他闭目穿越深潭,出水时发现自己身处一水池中。
而在前方,一个瘦削的身影正盘腿而坐。
诸葛渊惊愕道:“师兄?”
不,此人身量似乎更瘦弱些。诸葛渊观察到对方**的脊背上涌起层层红意,随着体温渐升,那人似乎再维持不住、向前倒去,被岸边人伸手接住。“师尊......”这人攀着来者的双臂,头抵在对方的胸膛上,懊恼道:“太热了,我压不住......”
三清将人打横抱起,水珠沾湿了仙尊的衣袍,他浑不在意,只对怀里的人说:“你心已动,情热难消。”
仙池与卧房相隔不远,三清抱着李火旺回房,将徒弟安置在床榻上。李火旺已神志不清,脑子好容易转过弯来,便握着师尊指尖放在胸口,反驳道:“师尊,我的心好好地躺在这里,还能为谁而动?”
三清看着徒弟黑亮的眼睛,伸手捋过他的发梢,半晌闭目道:
“是为我。”
12
看到李火旺伸手去勾三清的衣领,诸葛渊忙退至屏风后,心下懊悔自己一时脑热追了上来。
他想到师兄曾说自己过去是炉鼎,想必此景就是师兄情热发作时与师尊的过往。正进退两难,忽然听得屏风内李火旺叫了一声。
原来是他体温高热难耐,三清便取出脊骨剑,以剑鞘贴上李火旺的身体。冰冷的鞘面游走过他的胸口、腰侧与腿肉,李火旺被刺激得浑身颤抖,却又忍不住凑上去饮鸩止渴般寻求慰藉。
不多时,李火旺已浑身凌乱。三清衣衫整齐地端坐床侧,正要收回剑鞘,却被李火旺一把抓住了手。
李火旺勉力睁眼,哑声道:“放进来……”
“把那个,放进来。”
诸葛渊不敢再听,他猛地绕过屏风,闭目入内取走桌上的一颗眼睛,匆忙进入了下个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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