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室内】
一位老人坐在椅子上,神态自若。
在看到陈敬言进来后,他不仅不紧张,甚至还能朝对方笑笑。
陈敬言看到他脸上的笑意。心里一顿。
他想过赵事诚不会紧张,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自然,就跟回家一样。
陈敬言皱着眉朝着赵事诚走去。
但他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撑在桌面上,极其有压迫感地看向赵事诚。
灰色的阴影将赵事诚笼罩,没有一丝光亮。
而赵事诚看着他怒目而视的脸,淡淡一笑:“陈警官真是好大的威压。”
陈敬言丝毫没有受到他的影响,直逼他的眼睛,“赵事诚,你杀人了。”
赵事诚若有所思的啊了一声,反问他:“你这是怀疑我杀了我儿子吗?”
陈敬言喉间发出一声呵,“你难道不清楚你做了什么吗?”
赵事诚微微眯起眼睛,拿起一旁的拐杖慢慢站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针锋相对。
赵事诚虽然没有陈敬言个子高,气势上却不输陈敬言。
他的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他的声音也慢悠悠传来:
“陈警官,凡事要将自证据啊。更何况,你怎么就笃定那两个小娃娃能找到那把刀呢?”
陈敬言脊背一僵,难道这老东西要对喻明辙他们动手?
他的眼睛阴沉不少,眉间皱成“川”字,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你敢对他们动手?!”
赵事诚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哈哈大笑,手搭上了陈敬言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年轻人,跟你开个玩笑,火气别那么大。”
陈敬言没有回他,黑沉的眸子盯了会赵事诚。
最终转身离开了询问室。
————
“好的,谢谢。”
闻悦澄得到答复后往医院门口走去。
门口的喻明辙看见她出来,期待地看向她,“怎么样?”
闻悦澄失落地摇摇头,“救护车当天就被送去消毒清理了,压根没有那把刀。”
“没关系,可能是我们思路不对,我再仔细想想。”喻明辙安慰她。
闻悦澄的肩膀都塌了下来,哪还有时间再想想,明天可就开庭了啊。
今天找不到翻案的方法,那他们所有的努力不仅白费,连工人案也只能放弃。
难道这么多天的努力都要变成虚无的泡沫吗?
闻悦澄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垂丧着脑袋,说出了那个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想法:
“喻明辙要不我们去拜拜吧?求求老天爷快点让那把刀出现。”
喻明辙被她逗笑,“不至于。”
他还想说什么,余光却瞟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脸上的笑容顿住,渐渐收敛了神情。
闻悦澄不明所以,只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律师服的人正在付款窗口跟另外一个人正在拉扯,似乎两人之间有什么争执。
闻悦澄眯了眯眼,认出来那人是谁。
“那不是苏佑衡吗?”
“嗯,是他。”
喻明辙回答很平静,但目光里却有些担忧。
闻悦澄试探问:“我们要帮他吗?”
喻明辙忽然沉默,也收回了目光。
过了好半会,他才慢慢开口:“其实我刚进律所的时候,苏佑衡是我师父。”
“什、什么?!”
闻悦澄差点被他这句话呛到口水。
喻明辙被她这反应吓到,有点懵地眨眨眼。
“这件事很让你吃惊吗?”
“我还以为你们两是…死对头。”
闻悦澄指向苏佑衡后,又指向了喻明辙。
“不算是,”喻明辙给她解释,
“那个的案件确实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但律师的口碑是重要的,所以我就把他的案件抢过来了。
而你那天看到的其实都是演戏,毕竟案子被抢多少都有些掉面子。”
闻悦澄啊了一声,明白了事情经过。
喻明辙本身就要调动的,苏佑衡却故意说他是被开除。
这样既保存了苏佑衡的面子,喻明辙也不会失业,甚至暗戳戳肯定了喻明辙的能力。
“那还说啥,上!”
闻悦澄撸起不存在的袖子,有着大干一架的势头。
喻明辙还想伸手拦她,但压根没拦得住。
而这时的苏佑衡也看到了他,面上有一瞬的尴尬。
他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到那里时,闻悦澄已经解决了问题。
她拍拍手,有些嫌弃地看着苏佑衡。
“还以为啥事呢,结果就插队啊?”
苏佑衡捂住自己刚买的药,警惕地看着她。
“我跟你说,这次是你主动帮我的,我可没钱再给你三百。”
闻悦澄没想到当初随口一说的事,居然还给苏佑衡打上心理阴影了。
她感到无语:“是是是,是我主动帮你的,不要钱。”
苏佑衡的神色这才稍稍松了些,手也从药盒转到了身后的背包。
闻悦澄趁机打量他。
苏佑衡的脸带着些许孩子气,脸颊两侧还有着婴儿肥,看起来年龄并不大。
不知道怎么当上喻明辙的师父的。
苏佑衡被她盯着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些炸毛:“你这什么眼神?!”
闻悦澄实话实说:“看你个小屁孩怎么成为喻明辙师父的?”
喻明辙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直白说出来,脸瞬间红了,急忙解释:“不…不是。”
苏佑衡古怪地看了喻明辙一看,“谁是你师父?乱七八糟的。”
他将手里的包扔给闻悦澄,:拿着,给你们的,我就先走了。”
还没等其他两人说话,他就已经没影了。
闻悦澄看着手里包,有些无措。
“苏佑衡好像不太认你这个徒弟。”
喻明辙捏了捏眉心,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跟闻悦澄说了实话。
他刚进律所的时候,还很青涩。
那时候的他接过几件案子,但结巴的这个缺点还是经常被人嘲笑。
苏佑衡算是为数不多平等看他的人。
他说话有些傲娇,但他本身还是很好的,经常会帮喻明辙怼回去那些不好的言论。
后来喻明辙才知道,苏佑衡也只比他早进来几个月。
从那时开始,喻明辙就把苏佑衡当做交心的朋友。
随着喻明辙的专业能力渐渐凸显,那些不好的言论却转而攻击苏佑衡。
说他进来比喻明辙早,业务能力却不如喻明辙。
苏佑衡一直很在意自己的专业能力,现在被他人提起,他肚子里一阵窝火。
但说的人又那么多,即使一个个反驳,也只能是蚍蜉撼树。
最关键的是,当时不知道是谁传谣,说这个头是喻明辙开的。
两人的关系一下变得僵硬。
喻明辙想解释,但最终却没能开口。
后来他找到了传谣的人,但他跟苏佑衡的关系却回不到从前了。
“原来是这样。”
闻悦澄发出感叹,但更好奇起苏佑衡的包里究竟是什么。
喻明辙也很好奇。
两人一块打开了那个背包,洋洋洒洒的纸张散落到地上。
纸上有很多不同的案件分析,但无一例外的都有着一个名字——孟和光。
那是赵事诚方的律师。
两人均是一愣,没想到苏佑衡私下查了这么多的资料。
也许他也一直把喻明辙当朋友,但碍于两人无法修复的关系,所以才这样帮助他们吧。
两人一块将落在地上的纸捡起来。
闻悦澄看着纸上案件的详细内容,还有红色笔标注,看向还在捡纸的喻明辙。
那段被人欺负的日子应该很苦吧?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选律师呢?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喻明辙,在心里问他:
喻明辙,你究竟为什么选律师这个行业?
但喻明辙并没有读心术,更不知道她心里的疑问。
所有的纸很快被捡起,重新放回了包里。
两人商量一下,决定先回警局看看陈敬言那边怎么样。
但他们还没出医院的大门,陈敬言的电话就先打了过来。
他的声音没了往日沉稳,有些着急:“你们两在医院有没有事?”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陈敬言这是怎么了。
“我们没什么事,就是没能找到那把刀。”
闻悦澄简单说了一下,省去了苏佑衡的事。
听见他们没事,陈敬言这才舒出一口气。
“人没事就行,赵事诚这老狐狸太狡猾,没套出来他什么话。
但他清楚你们在找那把刀,我担心他会对你们不利,你们自己要小心一点。”
闻悦澄握紧了手机,回应他:“好,我们一会就回警局。”
陈敬言又交代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陈敬言的电话刚挂断,王哥的电话就跟着后面打进来。
闻悦澄连话都没说上,王哥的声音立马就从听筒里传来。
“闻记者不好了,有个叫李玫的记者来工地了,身后还带了不少的人。”
闻悦澄心猛地一跳,李玫?不是说这个案子还有段时间才结吗?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工地上?
旁边的喻明辙毫不犹犹豫地下单了出租车订单。
闻悦澄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询问他:“你先说说那边是什么个情况?”
王哥的声音安静了一瞬,很快回她:
“李玫身后那群人很多,我手下的弟兄们对付不过来。”
他的声音虚了很多,甚至有几个字还是气音,像是躲在什么地方跟他们说话似的。
闻悦澄刚想说让他们再等等,他们马上就到,就听王哥喊了一声:
“不好了!他们打算用武力压迫工人认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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