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夏荷的陌生来电,和他的陌生来电,为同一个号码。
这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有一个号码同时打给两部手机,而且还好巧不巧地,两部在一起的手机。
江离离呼吸一滞,觉得这陌生来电的背后,会是一项巨大的阴谋。
阴谋?
江离离气极反笑,他上一个麻烦还没解决,这就又空降了个新麻烦?
他该怎么面对这新的问题?
他是不是该接通电话,然后笑着说:欢迎光临江离离的水逆现场,你来得正好,里面正热闹着,快进去坐吧!
就在他暗自嘲讽时,夏荷的手机自动挂断了,独留他的手机震动不停。
这是巧合吗?
怎么他一拿到手,对方就挂断了?
这一瞬间,江离离觉得背后、面前都如针扎——他的背后有一台监控,面前则是手机的摄像头。
他怀疑自己被监视了,那人看到他不接电话,就通过夏荷的手机提醒他,而见提醒效果达到,便挂断夏荷的手机、拨打他的手机,直到他愿意接听!
江离离体验过太多的飞来横祸,现在也不差这一个了。
他接通电话——
一个男声,语气冰冷,带着公事公办的口吻,道:
“转身,面向后方监控。”
江离离依言回过身来,他抬眼看向那墙壁上的监控。
昏暗的廊道里,监控器上,猩红光点影影重重,宛若窥视阴暗邪恶之事的毒蛇。
夏荷不知江离离为何突然转身,她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莫名觉得寒意刺骨。
她小声恳求道:“小叔叔,求你了,快回去吧。”
“回不去了。”
江离离既不拿开手机,也不看向夏荷。
他看着监控,却在对夏荷说:“你先回去,我等会就去找你。”
夏荷正想耍赖,那江离离突然冷冰冰道:“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这掷地有声的话语,与其说是通知,不如说是威胁。
况且,夏荷何时见过江离离这般粗暴冷血过?
因而一听这话,夏荷当即骇然,反应过来后,便委屈巴巴地跑回房间,“砰”的一声,甩上门,又是“咔哒”一声,门便被反锁了。
隔着房门,夏荷的嚎啕大哭听着沉闷又模糊,但她那恼羞成怒的情绪却清晰又直白。
此时的江离离顾不得夏荷小女儿的脆弱情绪,他正屏息敛声,听那来历不明者的指示。
那人说:“有一辆车在楼下等你——现在,把手机关机。上车前,把手机交给司机。”
江离离等了几秒后才意识到对方吩咐完了。
他拿开手机,却发现对方没有挂断。
而令他最为在意的是,他的通话录音功能被强行关闭了。
因个人习惯,同时也是谨慎着想,他的手机常年开启通话自动录音功能。也就是得益于此功能,他才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早已习惯那个亮起的“自动录音”按键,此时见其熄灭,怅然若失的同时,更有对未知的恐惧——
他没关闭此功能,所以定然是对方搞的鬼!
想到对方不但能黑入酒店的安保系统、看到监控,还能入侵手机、更改个人设置,江离离便知道,对面的人,很可能属于“位列仙班者”的一员,甚至是一群。
思及此,江离离惊悚之余,还有一股病态的自恋与骄傲油然而生。
他心想,自己何德何能,居然入得了天兵天将的法眼,还让他们煞费苦心,又是酒店又是手机的,就为了让他上台车?
以上思绪只在一瞬间。
以监控视角来看,只见江离离拿下手机,挂断电话,尔后向监控展示手机关机的过程,最后转身离去。
江离离知道,他现在无时无刻不处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走廊,电梯,大厅,监控全覆盖,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时刻被人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受,但其实他做明星艺人的,早就对人的注视、摄影机的怼拍脱敏了。
可此时此刻,被那像素不高的监控凝视,他只感到浑身不自在。
因为过去的他知道哪些人在看他,知道别人在看什么——颜控在看他的脸,黑粉在挑他的刺,投机者在挖掘他的隐藏价值。
而现在,他对监控后的人一无所知,身份、来历、目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某个不经意的动作,引起对方的怒火,给他来一场类似于“静默封杀”的降维打击。
他到底是遭了什么孽,让他在死前经历这般未知的折磨?
酒店正门停了一台商务车,外观看着平平无奇,却不知这平平无奇掩盖着何等耸人听闻。
江离离先把手机递给司机。
那司机随手把手机揣进口袋,然后拉开车门,让他上车。
车里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头发花白,面容儒雅,穿着行政夹克,正摇着保温杯。
她见江离离上来,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自顾低头,嘬了一口水。
许是那水温太烫,她嘴巴一抿,面露狰狞。
女性天生自带一股亲和的气质,同时这妇女举手投足间平易近人,再加上她那眼角的鱼尾纹,笑呵呵的表情,以及微微发福的身形,怎么看,其人都像是邻家奶奶般、和蔼可亲的人物。
但江离离无论如何都不会掉以轻心,先不提此前那通电话的威慑,光是这妇女的眼神就足以令人为之一凛——
那是一种连老人的沧桑都掩盖不了的精明锐利,如同野外的狮子,时刻警惕天敌、时刻搜寻猎物。
她会假寐,并在恰当时暴起、一举致胜!
她在捍卫自己领域权的同时,还在伺机而动,试图扩张版图。
不过因为年纪大了,同时对各种资源的绝对把控,她渐渐退出风暴中心,或垂帘听政,或归隐闹市,身上的硝烟血腥逐渐淡化,多了些柴米油盐的柔和平庸。
可一旦时事需要,她能立刻披甲上阵,其威风不减当年,照旧杀个敌人落花流水!
江离离不知该如何与其交谈,便看着对方,等对方先发话。
那妇女面带微笑,等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后才开口道:
“江先生这几日受了不少惊吓哈。”
江离离对于她知道自己的姓名和经历没有一点惊讶——哪怕她说她开了家东厂,他都不会惊讶。
他现在不想听对方扯犊子,于他而言,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在死前搞点正事。
他说:“如果你没有定目的地、或者时间不紧迫,能否行个方便,去一处地方,我得去那里拿东西。”
此前他就要报警、请警察帮他找找制暴器,可因那通陌生来电,电话没打成,手机还上交了。
既然报警不成,那他就只好线下找人了。
江离离知道,面前这为妇女以及其背后的团队非常人能调遣,但他除了找他们、还能找谁?
反正告诉他们地址又不会死,告诉了,起码还有拿回制暴器的机会,若他憋着不说,那是连一点可能性都不会有的——难不成他不说,那制暴器就会自动找上他吗?
不可能,与其相信这妇女会是他送制暴器来的,不如说这妇女是他那个音讯全无的妈。
意即,绝对不可能。
江离离报完地址后,妇女并没立刻回复。
她侧身在手提包里翻找出一个密闭袋,递给江离离,问:
“你是要拿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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