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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反派小录:我执 “残响”[腐蚀][番外]

陈星曾经过着最平凡不过的生活。他是一名天赋平平但足够努力的青年,在城市一家普通的印刷厂做排版员。他性格内向,甚至有些懦弱,最大的爱好是下班后去旧书店淘些廉价的科幻小说,在文字里短暂逃离现实的琐碎。他相貌清秀,虽然不引人注目,但也绝不难看,对未来最大的奢望就是攒钱娶个同样普通的妻子,安稳度日。

灾难降临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黄昏。

他下班路过一条僻静巷口时,无意间目睹了一场针对小商铺的勒索暴行。施暴者是附近游荡的几个地痞,而被威胁的店主是一位曾对他微笑过的老伯。恐惧瞬间攫住了陈星,他本该低头快步离开,如同他过去人生中每一次面对不公时那样。

但那天,或许是因为老伯曾经的那抹善意,或许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埋心底的一丝微弱勇气,他停下了脚步,颤抖着掏出了手机,试图报警。

他被发现了。

接下来的事情如同一场模糊而剧烈的噩梦。他被粗暴地拖进巷子深处,拳脚如雨点般落下。他蜷缩着,哀求着,但换来的只是更残忍的嘲笑。为首的混混头目,一个以心狠手辣出名的家伙,似乎觉得单纯的殴打还不够“有趣”。

“喜欢多管闲事?老子让你以后再也没脸见人!”

一句充满恶毒的咆哮后,陈星感到一阵刺鼻的、令人窒息的酸味扑面而来。下一秒,难以形容的、焚烧一切的剧痛在他脸上炸开。世界变成了一片灼热的、嘶嘶作响的黑暗。他听到自己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感觉到皮肉在融化,甚至隐约听到了骨骼被腐蚀的细微声响。

那瓶恶意泼来的浓硫酸,不仅彻底摧毁了他的面容,更将他原本就脆弱的人生彻底烧穿。

觉醒在绝望的深渊。

漫长的医院治疗期是另一场酷刑。无数次痛苦的手术也无法挽回他的容貌,甚至无法让他看起来稍微“正常”一点。他的脸变成了扭曲、增生、色彩斑驳的可怖面具,每一次换药都像是在重温那次袭击。周围人惊恐、厌恶、怜悯的目光像针一样刺穿他。他失去了工作,与社会彻底隔绝,甚至他的家人也在无尽的医疗费用和心理压力下逐渐变得疏远、麻木。

极致的痛苦、无边的怨恨以及对整个世界的不公感,如同毒液般日复一日地在他心中发酵、变质。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善意要遭到如此极致的惩罚?为什么那些施暴者似乎并未受到应有的制裁?(在他的感知里,主犯似乎因证据不足而轻判)

就在某个被剧痛和失眠折磨的深夜,望着镜中那个连自己都感到恐惧和恶心的倒影,一股前所未有的、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吞噬了他。他对着镜子嘶吼,伸出扭曲的手,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不公的世界连同自己一起抹去。

就在这时,情绪达到阈值。

他触碰到的镜面,连同其后的墙壁,竟然无声无息地开始融化、溃烂,发出熟悉的、令他作呕的“滋滋”声。一股暗绿色的、带着浓烈刺鼻气味的能量,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涌出,将他触及的一切都加以腐蚀。

[腐蚀]异秉,于此觉醒。

这力量并非恩赐,而是他无尽痛苦的畸形产物,是他体内积累的怨恨与那硫酸的毁灭特性在极端情绪下的诡异结合。最初是恐惧,但很快,恐惧被一种扭曲的狂喜和认同感所取代。

这个世界用硫酸腐蚀了他的人生,现在,命运终于给了他腐蚀回去的力量。

他很快被净蚀教的成员找到并吸纳。这个极端派别的教义完美地契合了他的心态:这个世界本质是虚妄和痛苦的,唯有将其彻底“蚀解”、“净化”,才能得到终极的解脱。他们称赞他的力量是“神启”,是执行最终审判的利器。他那张被腐蚀的脸,在教派内部不再是被厌恶的标记,反而成了被世界伤害过的、值得尊敬的“勋章”。

于是,陈星死了,活下来的是代号“残响”的毁灭信徒。他不再寻求个人的救赎或公正,他要用这腐蚀一切的能力,向这个曾经腐蚀了他的世界,实施最极端、最疯狂的报复。那座废弃发电站的能量核心,在他看来正是这个扭曲社会赖以运行的“虚假心脏”的象征。摧毁它,制造巨大的“蚀响”,是他为自己痛苦的过去献上的最壮烈的祭奠,也是他所能想到的、对这个世界最彻底的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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