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纪野没去联邦公会，他避开视线，钻回自己的休息室。
意念一动，数道闪着光的电流从他的身上冒出，以极快地速度爬满整面墙。雷光扒在墙上，像蛇吐信子般，丝丝直响。
平均72伏，A级以下全部电晕。
他满意地看了一眼安静的四周，烦人的路西法终于滚得远远的了。
深呼一口气，他打了一个响指，一台泛着冷蓝的光脑眨眼出现在桌上。
随着光脑出现，一个清晰的全息投影也一脚踏入房间。
楚纪野躺在靠椅上，挥手地打了个招呼，“嗨！老文！”
老文缓缓转过身，是一张纯机器脸，脚也是机器的，它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机器人。
老文虽然是个机器人，但它给自己编了一套思考程序。
老文银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变化，“你找我做什么？”
楚纪野坐直身子，“老文，给我一套详细的伽马信息。”
老文点头，“正在为你搜索，伽马：特性肿瘤变异体，共有32条触须，每条伴有致死量神经毒素，紧急提醒，文库没有适配血清……”
楚纪野打断他，觉得还是要知道什么问什么好，“有办法解决它吗？”
老文点头：“有，伽马已经发育出了大脑，它能够清晰地感受疼痛。”
解决它的方法是揍它？
没靠近就被它抓起来撕成小块，当成解馋小零食了。
楚纪野不死心：“有没有其他方法，智慧一点的。”
老文摇头：“没有。”
行吧！
楚纪野瘫回躺椅上，喋喋不休：“老文，我要是和它打架，有几层胜算？”
这问住老文了，机械脑袋动了动，“超级光脑正在为您计算，结合全新数据，按照疼痛比例，身体结构……”
老文头上冒出一个不停旋转的小圈，一圈接着一圈转。
“滴-”很快，它抬起头，用标准流畅的语速回答：“最新计算成果，百分之十五。”
存活安全值在百分之三十六点六，百分之十五和去死有什么区别。
楚纪野不认命，开始加码，“我要是，要是加上渡江呢！”
“百分之二十”
“再加几个高级异能者！”
“百分之十二”
“啊？”楚纪野缓缓吐出一个问号，“为什么越加存活率还越低了？”
老文为他解答：“提醒，伽马的本质是吞噬体。”
人越多死得越快，人越少根本打不过，好bug的存在。
看着楚纪野陷入沉思，老文眼中一道电流光一闪，它人性化张开嘴，“提醒你，楚纪野，有人正在靠近，从他的速度计算，应该是来找你的。”
楚纪野立刻起身，打了一个响指，收回了电流的同时，收回了光脑。
“咚咚咚-”
门在电流离开的下一秒被敲响，差一点那人就要被雷劈了。
楚纪野喊了一声来了，两步并成一步，上前拉开门。
看着门口的青年，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
裹着严实的围巾，连两只手都戴了手套。
渡江？
渡江声音平淡：“我可以进去吗？”
楚纪野侧开身，“请-”
好歹挂了顾问的职位，找谁，谁都要给面子。
渡江站在屋内，他只露出的一双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墙壁上细细的疤痕。
早前已经看过了少年的资料。
姓名：楚纪野
年龄：十九岁
属性：雷
等级：B级
楚纪野三年前才来，一直却表现的平平无奇。
唯一爱好睡大觉，为此，他特意用了瞬移的天赋技能时不时给自己传一张躺椅。
渡江看着楚纪野关上门，进入屋里。
楚纪野两只眼珠子提溜转，应该在盘算着怎么跑。
“楚纪野”渡江薄唇亲启，点了他的名字，“我通知你来开会，为什么不来。”
因为我不去也知道你们开的什么会。
楚纪野在心里嘀咕，渡江这架势应该是来招募敢死大队。
他准备找个理由忽悠他：“你知道的，我那通信器质量不好，没收到那个消息。”
渡江眼神微变，“撒谎，我是单发给你的，你显示已读。”
好你个渡江，玩我呢！
他只能接着扯：“你知道的，我那个记性不好，不知道会议室在哪！”
这话说出来和承认自己是傻子没什么区别。
好在渡江不追究了。
他手里握着一大把资料，全部放在了桌上。
“长话短说，我要招募一只临时小队，前往辐射区，你愿不愿意加入。”
“愿意愿意！”楚纪野连忙点头。
渡江深深看了他一眼，“愿意的话，就翻看一下桌上的资料，三天后六点，到四号训练场。”
他并没有追着问太多，说完，快速往外走。
局长给他开了最大权限，把伽马的事全权交给了他解决。
预备的几个队友全部谈好了。
他松了一口气，走下台阶时，才察觉肚子隐隐痛了起来。
三天没吃药了。
他加快了脚步，往出租屋方向跑，翻开那盒布洛芬，扣了几颗仰头全塞进了嘴里。
今晚的月色很美，宜人心房。
他没吃东西，伴着似有若无的疼痛进入了梦想。
“渡江-”
“渡江-”
“渡江-你睡着了吗？”
脸上痒痒的，好想有人在摸他。
渡江模糊地睁开眼。
一阵热风滚起，卷了大片沙尘。
“小渡江这是睡傻了呀！”
有人嬉笑着在背后推了他一把。
他被一推，那力道不重，却让他眼前清明起来。
黄沙漫天，热浪滚滚。
“是紧张得说不出话了吗？渡江”，络腮胡男人亲昵地揽过他，“别怕，那阿尔法再强，它还不是肉做的，几斤炮弹炸下去，保准它四零八碎！”
“是啊！”长发女人指尖在地上轻轻摩擦，一株小小的绿植破开泥沙，长了出来，在渡江面前开了一朵艳丽的红花。“小渡江把花收了，就不紧张了哦-”
渡江听着眼眶湿润起来，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小花。
下一秒，一道风刃袭来，径直割断了花。渡江下意识伸手去接。风起，花又自动落回他手上。
长发女人嘴角轻弯，扯出一抹淡笑，“温工来了”
温工下意识回头，长发男人逆着风沙站着。
温工！
他伸出手，想要去拉他的衣角，“温哥！”
“温哥！”
渡江从床上惊坐起，下意识伸手去拉，却没拉到温工，而是拉住了一件灰色的衣领。
楚纪野没避开，他戏谑地看着渡江，“我不是温哥，你非要叫我哥的话，称我楚哥就行！”
“滚！”渡江一把甩开了他的衣领。
翻脸不认人！
楚纪野仰头切了一声，“不叫就不叫，我还不稀罕呢！”
渡江从床上爬起来时，才注意到自己不在出租里，在，他四下看了一遍，在医院。
“是你带我来的？”
楚纪野不理人。
但医院只有他一个人守着，肯定是他了。
“那个”渡江手摸上额头，轻声开口：“谢谢。”
他手背还贴着输液贴，应该是刚挂了点滴。
楚纪野本来想翘二郎腿，想了一下，放了下去。
“不用谢”
他大人不记美人过。
渡江的通讯器滴滴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9月19号，下午两点，他躺了两天！
接通了电话，对面立马传来巨大的咆哮声：“好你个渡江！我租了这么多年房子，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恶劣的租户！门打不开！你不会叫锁匠吗！你力气大！超级大力士！一拳把我的门连带着墙打了个对穿！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全款赔偿，然后收拾东西滚远一点，不然我们走着瞧！”
什么？
他震惊抬头。
楚纪野不在理，赶忙低下毛绒绒的头，不和他对视。
“那个，我们都联系不到你，以为你出事了来着”
“楚纪野！”
路西法小心戳了戳楚纪野头上的大包，楚纪野嘶了一声，推开他的爪子，自己心疼地摸了上去。
渡江没说话，他拉开楚纪野的手，拿着绷带准备给他缠了一圈。
一开始，没控制好力度，挤压到了大包，楚纪野立刻吱哇乱叫起来：“靠靠靠！痛痛痛！”
渡江只能放下，“现在疼吗？”
楚纪野隔了一点距离抱着自己的宝贝头，他控诉渡江：“靠，超级痛嘚！你不能温柔些吗！”
渡江不说话了，趁着楚纪野放下手的瞬间，一不做二不休，按住他的头，一把用力直接缠了上去。
“哦！哦！哦！你你你你……”
楚纪野疼得龇牙咧嘴。
路西法没忍心闭上了眼，看着就好痛。
缠完，渡江还是那清冷样，不同的是，围着脸的围巾早些时候换成了清灰色。
看着楚纪野疼得那鬼样，他不轻不痒安慰了句：“马上就不疼了。”
楚纪野苦大仇深地瞪了他一眼，“马上是哪一匹马？”
是再吵就马上揍你没商量的那个马上。
第二天，早上六点
楚纪野小心翼翼给自己换了绷带，一直轻轻的，怕伤到他完美的小头头。
有了先前的教训，他们不准备走路地，四号训练场停了一架武装直升飞机。
渡江数了一下，加上他，四个人。
除跟着他的楚纪野外，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长了人类一般的上半身，可低下一看，却是一条布满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鱼尾。
美男鱼？
女生正面看着倒正常，不过一转身，完全镂空的后背有两条分外明显的凸起。
见楚纪野好奇又不敢看的样子，她甜甜一笑：“我是精灵一族，那是我的翅膀。”
说完，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眼睛由平常的棕黑色变成了明亮的闪色。同时，凸起的几块骨头向外折出，两片几乎透明的翅膀扑朔着展开。
她的手也收缩进了翅膀，成了个鸟人？
不对，是个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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