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梳着高马尾的少女穿着一声利落紧身的皮衣，她站在箱子上，睁开眼，冲补给点内的两人提醒道。
满脸雀斑的男人走出补给点时手上拿着一盒崭新的罐头，他没拉拉环，直接用牙咬开一个洞。一天都没有吃肉了，他抓着这一盒午餐肉吃得满嘴流油。
男人随手扔掉吃空的盒子，抬头问：“几个人？”
少女面色不变，“两个，都是异能者。”
男人闻言擦擦手，冲屋内的胖子叫唤：“别翻了，来人了。”
辐射区不是基地市，这里没有法律，无时无刻不聚集着亡命之徒。
胖子不满地拿着一块面包出来，看着男人嘟囔：“队长，你倒是吃到肉了，我就只能啃这个干面包！”
男人手上的罐头本来是他先在一顿汽油里翻出来的，可男人二话不说，伸手就抢。过程中男人推到了地上的汽油，汽油撒在面包袋上，拿在手里滑腻腻的让人起不了任何食欲。
“好了！”男人斜睨他一眼，“回去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少女已经从箱子上跳到了他们身边，她用鼻子嗅了嗅，压低声音开口：“他们到了。”
渡江一脚还没踏出，细细的电流“嘶嘶”响着向前冲去。
流到了粗壮但满脸雀斑的男人脚下，男人抬起脚，重重碾去，一阵尘土扬起，电流挣扎了一下，很快消散。
男人身后站着一个胖子和一个少女。他们穿着统一的修身制服，衣服上用金丝锈了一个名片：北部军区。
这次伽马计划五大局和联邦八大军区都有人员派遣，见到军队的人不是什么奇事。
渡江本该穿北区异能局的制服，可他冷，最后放弃裹了大衣。现在，他下意识往身后看，对着后面的少年吩咐：“楚纪野，过来。”
楚纪野听话地上前，男人眼尖瞟到了他身上镀金的“北区异能局”
正是因为辐射区人多眼杂，靠衣服认人也成了友军相见的第一步。
男人没有攻击，也没有放松警惕，他手一挥，三条身份面板出现了渡江二人眼前。
编号：012
属性：土
隶属：北区军部
编号：239
属性：风
隶属：北区军部
编号：418
属性：金
隶属：北区军部
渡江同样扯出腕间的通讯器，他轻按一下。
男人腕间的通讯器应着响了一声，两条面板投影在他眼前。
姓名：渡江
属性：吞噬
隶属：联盟
姓名：楚纪野
属性：雷
隶属：北区异能局
男人的目光停在吞噬二字上，他低声呢喃：“堕落者？”
很快，他又重新抬起头，“你们好！”
确认了身份，谈话就不必剑拔弩张。
渡江点点头，“你好。”
军队没有名字一说，他们只用编号称呼彼此，编号越靠前，实力越强，男人的编号是012，代表他在军部排行第十二。
“初次见面，你应该就是渡江吧！”男人开门见山，望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渡江。
渡江点头，没说话。
男人得到答复给身后二人使了一个颜色，“那好，请你离开！”
楚纪野脑袋还在发懵，下意识开口：“什么意思啊？”
男人没理他，只是盯着渡江，“抱歉，我们不想靠近堕落者。请你现在离开。”
少女没有男人那么客气，她踏出一步，指着楚纪野叫唤：“叫你们离开，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
她的目光瞥过渡江，是实打实的厌恶，“真不明白，联邦把你这样的堕落者放出来做什么！你就应该永远被关在监狱里！”
男人瞪了她一眼，“239，闭嘴！”
不是所有人都接受堕落者，相反，很多人都讨厌他们。
楚纪野还想说话，被渡江一个眼神打断。
他再次开口，声音冷淡没有丝毫波澜，“抱歉，无意冒犯，我只是想来取一些物资。既然你们介意我是堕落者，我可以离开。前提，不过我的同伴不是。”
见男人迟迟不回答，楚纪野周身冒出雷电，摆了攻击姿势。
渡江指尖冒出一点火，制止了他的行为，压低声音警告他：“别给我惹事！”
他目光再次落到男人身上，“给我一个答复，长官。”
男人脚底结出土堆，那是天赋异能，有极强的防御力。
“不可以，我们和堕落者不是盟友，和你的同伴也不是！”
渡江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拉住被控制的楚纪野后退。
楚纪野只觉得有一团火围住了他，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而渡江微微动手，那身体配合着他动了起来。
他动不了，但能说话，“渡江！你放开我！这都指着你鼻子骂了，你还能咽下这口气？”
渡江意念一动，把他的嘴也封了起来。
“闭嘴，敢对盟友动手，你就别想活着回去了。”
楚纪野在心里回怼：“我才不是他们盟友！渡江你真是够怂，跟着你活受气！”
渡江忍无可忍地转头看他，“你在心里嘀咕，我听得到，现在你马上给我闭嘴，脑袋里面的嘴也闭起来！”
“哼-”
“怂蛋渡江！”
楚纪野又骂了一句，骂完，眼珠子提溜转，观察着渡江的表情，幸好，他拉着自己的胳膊，正若有所思地走着，没理睬楚纪野。
走了很久，渡江才放开握着的手腕。
几乎的松开的瞬间，楚纪野就拿回了身体控制权。
他们无功而返
塔莎看着渡江神情低落没有追问。
她在河边支了一个简单的火堆，正在烤罐头。
“没事的，长官，汽油够我们用好久。”
渡江点点头，接过了她递来的罐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阿涟沙把鱼尾泡在水里，他冲楚纪野召了两遍手，对方还是在咬牙切齿想着什么，没理他。
晚饭就这样在两人懵懂不知，一人咬牙切齿，一人失落的情景下结束。
第二天
早上七点
天刚泛起鱼肚白，渡江一夜未眠，晨昏的微光刺得他眼睛有些疼。
他找了个地方停飞机。
塔莎推了推阿涟沙，今天轮到他们去找补给点了。
两人跳下飞机，冲渡江打了个招呼告别。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渡江指尖生气一团小火苗跟了过去。
这样，有危险，他能第一时间赶往。
夜里除了他，其他三人都闭着眼睡了一觉。
楚纪野还没醒，他靠着窗户睡得很熟。
九月秋的清晨还是有些凉意，渡江从飞机背包里拿了一件毯子盖在他身上。
楚纪野砸吧了一下嘴，没醒。
昨天他受了委屈，一直没理渡江晚间上飞机渡江和他搭话，他也偏头躲了过去。
渡江看了他一会，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驾驶位，探测屏一天半都没有响，看来伽马并没有外出太远，还是呆在核心区附近。
中午十二点
渡江用来跟踪塔莎二人的火苗显示他们已经顺利找到了补给站，渡江探测了一番附近，没有S级异种，也没有其他异能者。
他放心地收回了外放的精神力，在驾驶位闭上眼。
休息一下吧，晚上还要开飞机。
楚纪野在他闭眼的下一秒，睁开了眼。
他竖着耳朵听起来，确定没有对方呼吸平缓，应该是睡着了后，才蹑手蹑脚地拉开飞机门。可一脚还没踏出，渡江的声音飘了过来：“你干嘛去？”
楚纪野挠挠头，“我睡久了脖子疼，出去跑一圈。”
“别离飞机太远。”
楚纪野下飞机，向外走了十米左右。
他猛然回过头，果然，渡江的小火苗跟着他。
这火苗应该是辅助渡江开启精神探测的。
楚纪野轻哼一声，眸色一变，以火苗为中心，一圈新长出来的草瞬间枯萎。
火苗不能动，不能让渡江发现异常。
楚纪野打了一个响指，原先冒着红色火焰的火苗里间生出一团团黑烟。
楚纪野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下一秒，他转过头，面上闪过一抹狠戾。
012觉得头有点疼，他晃晃脑袋，从装甲车里走了出来。
看着车边的胖子精神不振地开口：“418，那罐头你看清楚生产日期了吗？”
418老实摇头，却结结实实挨了他一脚。
239平静地站在一旁，下一秒，她像感应到什么般突然转头。
“不好！有……”
239的惊呼都没有说完，就没了声音，012匆匆转头望去。
239面对着他们站着，“噗嗤”，一只手臂从她身后袭来，在她没反应过来的间隙，贯穿了她的身体。
手臂尽头的手上握着血淋淋的一团肉，那肉连着一大串血管，即使被握着，仍还在一下又一下地跳动。
239漫然地冲012伸出手：“队……长，有人……来……”
“呯-”239眼里冒出红血丝，她被一脚踹在地上。
楚纪野笑着捏住那颗心脏，他都没怎么使力，心脏在他手里就变成了一团碎肉。
012比418反应要快得多。
他迅速结出土盾。
却在伸出手的时候愣在原地。
自己小麦色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指甲盖的黑洞，这黑洞随着他催使异能，开始放大。
012眼睁睁看着黑洞布面他的手臂，他的血肉就像被点燃了一遍，烧成黑炭，一大块接着一大块掉落在地。
他惊恐地看着靠近的少年，艰难地张开嘴，断断续续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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