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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默许的阴影与甘之如饴的囚徒??

玄关的空气凝滞而冰冷,弥漫着雨水的湿气和一种无声的、沉重的张力。白泽宇僵硬地站在门口,湿透的衣物紧贴着皮肤,冰冷刺骨,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不断扩大的水渍,像他此刻狼狈不堪的内心映射。

楼上那声沉重的关门声,如同最终的休止符,既宣告了短暂风暴的平息,也划下了更深邃的、不确定的界限。他被允许踏入这片曾经对他彻底关闭的领域,却并未获得真正的赦免,更像是一个被临时收容的、需要严格看管的危险品。

他不敢动,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生怕一丝细微的响动就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让那扇好不容易开启的门再次对他紧闭。

寂静中,只有老旧座钟指针走动的滴答声,和他自己压抑的、因寒冷和疼痛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白泽宇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垂下了视线。

李秘书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下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复杂和小心翼翼。托盘里放着一套干净的男士家居服,一条柔软干燥的大毛巾,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

“白先生,”李秘书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刻意的中立,“洛总吩咐给您准备的。浴室在一楼走廊尽头,您可以先去收拾一下。”她没有看白泽宇身上的狼狈,也没有询问任何事,仿佛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接待流程。

白泽宇怔了一下,目光落在那些干净的衣物和热气腾腾的姜茶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而温暖。哥……还是心软了。

“谢谢。”他声音沙哑地道谢,接过托盘时,指尖因为寒冷和情绪而微微颤抖。

他抱着那叠带着干净皂荚香气的衣物,如同捧着什么珍贵的恩赐,一步一步走向浴室。每走一步,身上湿冷的衣物都带来不适的黏腻感,腹部和肩膀被殴打过的地方隐隐作痛,但他的心底,却燃着一小簇微弱却执拗的火苗。

热水冲刷而下,驱散了刺骨的寒意,也暂时麻痹了身体的疼痛。蒸汽氤氲中,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嘴角和颧骨处有淡淡的淤青,那是洛羽盛怒之下留下的痕迹。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淤痕,非但不觉得疼,嘴角反而缓缓勾起一抹极其复杂、近乎病态的弧度。

这是哥留下的印记。

是他情绪失控的证明。

这比他之前那些冰冷的无视和疏离,要好上一万倍。

至少,哥还会为他动怒,还会……因他而产生如此激烈的情绪。

换好干净柔软的家居服,身体回暖,疼痛也变得清晰起来。他端着那杯已经温下来的姜茶,慢慢走回客厅,却不敢坐下,只是安静地站在角落,像一个等待发落的囚徒。

李秘书已经悄无声息地清理了玄关的水渍,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冲突从未发生。宅子里恢复了往常的宁静,却笼罩在一层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

夜更深了。雨不知何时停了,窗外只剩下寂静的黑暗。

二楼卧室的灯始终没有再亮起。

白泽宇就那样安静地站着,站了不知多久,直到双腿麻木,身体疲惫不堪。他没有离开,也没有试图上楼,只是固执地守在这片空间的底层,用这种沉默而卑微的方式,宣告着自己的存在和……绝不离开的决心。

最终,是极度的疲惫和身体的不适战胜了意志。他缓缓地、极其小心地在客厅最远的那个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身体陷进柔软的皮质里,带来一阵舒适的叹息。他不敢完全放松,脊背依旧挺直,耳朵却高度警觉地捕捉着楼上任何一丝可能的动静。

他就这样,在寂静与黑暗中,睁着眼,守了一夜。

……

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带。宅子里安静得能听到灰尘在光线中飞舞的声音。

洛羽下楼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白泽宇蜷缩在客厅那张并不宽敞的单人沙发里,似乎因为极度的疲惫和不适而终于陷入了浅眠。他眉头微微蹙着,脸色在晨光中显得有些苍白,嘴角和颧骨的淤青在光线下更加明显。家居服有些宽松,衬得他身形略显单薄,睡姿带着一种不安的拘谨,仿佛随时会惊醒。

洛羽的脚步在楼梯中段顿住。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身影上,冰冷平静的表象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是厌恶?是愤怒?是残余的恨意?还是……一丝被强行压下的、关于昨夜自己失控画面的刺痛与烦躁?

他迅速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走下最后几级台阶,径直走向餐厅,仿佛没有看到客厅里那个人。

李秘书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简单的清粥小菜,散发着清淡的香气。

洛羽沉默地坐下,拿起筷子,动作一如既往地优雅克制,却吃得食不知味。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瞥向客厅的方向。

那个身影动了一下,似乎被细微的声响惊醒了。

白泽宇猛地睁开眼,眼底带着初醒的迷茫和一丝警觉,当看到餐厅里的洛羽时,他瞬间清醒过来,几乎是弹跳着从沙发上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快牵扯到了腹部的伤,让他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但他迅速掩饰过去,脸上挤出一个小心翼翼的、带着试探的笑容:“哥,早。”

洛羽拿着筷子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沉默地吃着早餐,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白泽宇眼底的光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亮起。他没有靠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却像黏在了洛羽身上,专注而贪婪,仿佛看着他吃饭就是世界上最值得的事情。

这种沉默的、固执的注视,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难以忽视,像一种无形的压力,弥漫在空气中。

洛羽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食欲全无。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准备离开。

在他经过客厅时,白泽宇立刻跟上,保持着几步的距离,像一个无声的影子。

洛羽的脚步在门口停顿了一瞬,没有回头,声音冷硬地抛下一句:“别跟着我。”

然而,当他坐进车里时,透过车窗,他看到白泽宇已经迅速上了他自己的车,司机显然早已接到指令,默契地启动引擎,一副随时准备跟上的姿态。

洛羽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一种无力感和被冒犯的恼怒涌上心头,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习惯性的纵容?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疲惫地闭上眼,对司机道:“去公司。”

于是,这一天,以及接下来的许多天,洛氏集团的员工们渐渐习惯了一个奇特的景象——

他们那位冷漠威严、不容亵渎的总裁身后,总是如影随形地跟着一个存在感极强的“影子”。

洛羽在办公室处理文件,白泽宇就在外间的等候区安静地坐着,拿着平板或文件处理他自己的事务,偶尔会极其自然地对经过的李秘书吩咐:“哥的咖啡凉了,换一杯热的。”仿佛他才是这里的另一个主人。

洛羽去开会,白泽宇就在会议室外的走廊尽头等待,靠着墙壁,目光时不时地扫过会议室门口。

洛羽外出视察或应酬,白泽宇的车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保持着一个礼貌却不容忽视的距离。有时洛羽进入一些私人会所,白泽宇进不去,就在外面的车里等,一等就是几个小时,毫无怨言。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喋喋不休地试图搭话,也不再做出任何过界的、惹人厌烦的举动。他只是沉默地跟着,存在着,用一种固执而卑微的方式,重新渗透进洛羽生活的每一个缝隙。

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洛羽,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眷恋、愧疚和一种甘之如饴的顺从。仿佛只要能被允许待在洛羽的视线范围内,就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洛羽从最初的极度排斥、冷脸相对,到后来的视而不见、麻木以对,再到现在……似乎隐隐有了一丝无可奈何的、默认的迹象。

他依旧不会主动和白泽宇说话,对他的跟随视若无睹,但也不再像最初那样厉声呵斥或试图强行驱逐。有时白泽宇让李秘书送进来的、温度恰到好处的茶水或点心,他也会沉默地接受。有时白泽宇在会议上无意中提出的、某个极其精准的商业建议,他表面上毫无反应,事后却会不着痕迹地采纳。

这种变化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却真实地发生着。

洛苒偶尔会跑来公司,看到这一幕,总是会偷偷对白泽宇眨眨眼,竖起大拇指,用口型说:“有进步!”

白泽宇则会回以她一个浅浅的、带着疲惫却真实的笑意。

他知道,冰山并未融化,哥还没有原谅他。那偶尔掠过的、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神,那依旧紧闭的心门,都清晰地告诉他,距离真正的和解,还有很远很远的路。

但他不在乎。

他甘愿做这个沉默的、不被承认的“跟屁虫”,甘愿守在这片冰冷的阴影里,甘愿承受所有的不解和目光。

只要还能看着你。

只要还能在你身边。

地狱也是天堂。

傍晚,洛羽的车再次驶回洛家老宅。

白泽宇的车依旧跟在后面。

洛羽下车,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口站了片刻。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白泽宇也下了车,安静地站在几步之外,等待着,像一只被驯养后、等待主人指令的大型犬。

洛羽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抬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走了进去。

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将门关上。

门,虚掩着。留了一道缝隙。

如同昨夜那般。

像一个沉默的、冰冷的邀请。

白泽宇站在门外,看着那道缝隙里透出的温暖灯光,心脏像是被温水缓缓浸泡,酸软得一塌糊涂。

他缓缓地、极其珍重地走上前,没有立刻进去,只是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抚摸着那冰凉的门板,仿佛在抚摸什么易碎的珍宝。

哥……

我回来了。

虽然是以这样一种卑微的、不被承认的方式。

但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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