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驰第三次被周砚抓包在康复训练时偷懒,正四仰八叉瘫在理疗床上刷赛车论坛
肩膀上的阻力带松垮垮挂着,活像条晒蔫了的蛇。屏幕上正讨论他上周那场险胜,有人骂他疯狗,有人夸他神操作,他看得正起劲,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着“你行你上”,冷不丁听见门口飘来道冰碴子似的声音。
“沈驰。”
沈驰手忙脚乱把手机往枕头底下塞,动作快得像偷油被抓的耗子,同时拽紧阻力带使劲绷了绷胳膊——可惜软得像煮过的面条,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没、没偷懒!”他梗着脖子强装镇定,眼睛瞟向窗外的桉树,“我这是……调整呼吸呢!康复讲究心平气和,你懂的。”
周砚走过来,白大褂下摆扫过理疗床边缘,带起阵消毒水味。他指尖在沈驰胳膊上敲了敲,像在检查块不合格的肉:“阻力带力度调小了三档,以为我看不出来?”弯腰检查器械时,领口蹭到沈驰耳朵,凉丝丝的,激得他脖子一缩。“昨天让你练的静态支撑,做了几组?”
沈驰眼神飘得更远了,几乎要粘在天边的云彩上:“呃……忘了数,反正不少,胳膊都快练废了。”
周砚突然伸手,指节在他肱二头肌上使劲捏了把。沈驰疼得“嗷”一声弹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阻力带“啪”地甩到地上,在瓷砖上蹦了两下。“周医生你谋杀啊!”他捂着胳膊龇牙咧嘴,“练坏了算工伤不?”
“肌肉张力比上周还差。”周砚直起身,表情像在看一份写满错误的病历,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蚊子,“看来得给你找个监督员,按小时盯着。”
“别啊!”沈驰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顺手抄起阻力带缠在手上,活像抓着根救命稻草,“我保证明天加倍练!对了周医生,你看我给你带的早餐——”他献宝似的从运动包里掏出个油纸包,刚打开就飘出股油气,“楼下新开的生煎包,刚出锅的,我特意让老板多放了醋,解腻!”
周砚瞥了眼那油乎乎的纸包,眉头皱得更紧了:“医院食堂有无菌早餐,符合膳食标准。”
“那玩意儿跟纸板似的!”沈驰掰开一个生煎,金黄的油汁“滋”地溅到手指上,他吸溜着舔了舔,眼睛亮晶晶的,“你尝尝嘛,就一口!真的香,比你那无菌面包强一百倍。”
周砚刚要开口拒绝,沈驰突然“哎呀”一声,指尖沾着的油星子像装了导航,精准滴在他白大褂前襟上,晕开朵歪歪扭扭的小黄花,在雪白的布料上格外扎眼。
空气瞬间凝固。沈驰看着那滴油渍,又看看周砚骤然变冷的脸,喉结滚了滚,咽了口唾沫:“我、我帮你洗?保证洗得比新的还白,用我那进口洗衣液!”
周砚没说话,转身从消毒柜里抽了包湿巾,面无表情地擦着。那油渍偏生顽固,越擦越像朵劣质的向日葵。沈驰凑过去想帮忙,刚伸出手就被周砚用胳膊肘怼开:“站远点,别把油蹭我病历上,沾了油的报告审不过。”
“小气鬼。”沈驰小声嘟囔,却乖乖退后两步,突然眼睛一亮,像想起什么好事,“对了周医生,我给你买了个新水杯!”他又从包里掏出个印着烈焰赛车图案的保温杯,杯身上还印着行烫金大字:“赛道王者专用”,红配金的配色晃得人眼疼,“你看这颜色,跟你白大褂多配!红白相间,多精神!”
周砚看着那花里胡哨的杯子,嘴角抽了抽,像是在强忍着什么:“我有杯子。”
“你那杯子都用半年了,我上次瞅见杯底都长青苔了!”沈驰献殷勤似的拧开杯盖,里面飘出股菊花味,“我给你泡了枸杞菊花茶,明目!你总看片子看病历,眼睛肯定累,得多补补——”
话没说完,他手一抖,半杯温热的茶水“哗啦”一声,全泼在了周砚的白大褂下摆上。热水顺着布料往下淌,在藏青色的裤腿上洇出大片深色的印子,像幅抽象画。
沈驰:“……”
周砚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像淬了冰,连声音都带着点颤:“沈驰,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想换个医生就直说,不用这么费劲。”
“绝对没有!”沈驰吓得连连摆手,手忙脚乱中扯过旁边的毛巾就往他身上擦,“我给你擦擦,这毛巾是新的,我刚拆的包装——”
“停!”周砚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差点捏碎他骨头,声音都劈了点,“那是擦器械的消毒毛巾!刚用碘伏泡过的!”
沈驰低头一看,毛巾边缘果然沾着点碘伏的黄渍,像块被遗弃的抹布。他顿时石化在原地,手还僵在半空,眼神空洞得像被抽空了灵魂。
最后周砚穿着前襟带油花、下摆带茶渍的白大褂,把沈驰像拎小鸡似的拎到理疗室门口:“今天训练加倍,静态支撑每组加二十秒,练不完别想走。”
“周医生我错了!”沈驰扒着门框不肯放,活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要不我请你吃饭赔罪?就当庆祝我……呃……庆祝我胳膊好得快?吃啥都行,你选地方!”
周砚扯着他的胳膊往外拽,力道看着狠,实则没真使劲,像在逗一只耍赖的小狗:“没空,下午有台手术。”
“那我给你洗白大褂吧!”沈驰死皮赖脸跟着他走,像条甩不掉的尾巴,“我家有高级洗衣液,还有去渍喷雾,保证洗得比新的还白,比雪还干净!”
周砚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像只偷吃到鸡的狐狸:“可以。不过洗坏了,你就穿着这件印着赛车的白大褂上班——从挂号台开始,坐诊一天。”
沈驰看着他前襟那朵顽固的油渍,又想起自己那花里胡哨的“赛道王者”保温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还是带水泥的那种。
沈驰最终还是把周砚那件遭殃的白大褂揣回了家。洗之前他对着油渍研究了半小时,又是喷去渍剂又是用牙刷刷,活像在给赛车做精细抛光。结果折腾到半夜,前襟那朵“小黄花”倒是淡了,却留下片浅黄的印子,像块没洗干净的奶渍。
第二天复诊,他拎着叠得方方正正的白大褂,跟捧着炸弹似的进了诊室。周砚正在写病历,抬头瞥了眼那袋子:“洗坏了?”
“没、没坏!”沈驰赶紧把白大褂掏出来,献宝似的展开,“就是有点印子,不细看瞅不出来……”
周砚放下笔,拿起白大褂抖了抖。那片浅黄印子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像块补丁。他突然笑了——沈驰还是头回见他笑,嘴角弯起个浅弧,眼里的冰碴子都化了点。“挺好,”周砚把白大褂搭在椅背上,“以后就穿这件当工作服。”
“别啊周医生!”沈驰急了,“我再给你买件新的,纯棉的,抗皱的,绣名字都行!”
“不用。”周砚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个东西,递给他——居然是那个印着赛车图案的保温杯,里面还冒着热气,“枸杞菊花茶,谢了。”
沈驰愣了愣,突然觉得那白大褂上的印子也没那么难看了。他刚要说话,就见周砚拿起理疗床上的阻力带,冲他扬了扬下巴:“今天加练三组,抵消你昨天偷懒的账。”
“不是吧!”沈驰哀嚎着扑到床上,“周医生你公报私仇!”
周砚没理他,却在他练到胳膊发抖时,默默把阻力带调小了一档。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他白大褂的印子上投下光斑,像朵悄悄开在冰面上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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