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随病好后,两人间的氛围悄悄变了。许知宁不再刻意回避提起林芝悦,许言随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紧绷,偶尔还会主动问起“她以前也爱喝这种酸奶吗”“她画画是不是总把颜料蹭到脸上”。
四月的一个周末,许知宁整理衣柜时,翻出一件浅粉色的针织衫。那是林芝悦十五岁生日时,她陪着挑的,后来林芝悦走得急,落在了姑姑家,被她收了回来。
“这件衣服……”许言随站在门口,目光落在针织衫上,“颜色很亮。”
“嗯,芝悦以前很喜欢粉色。”许知宁把衣服叠起来,放进收纳盒,“她说像草莓味的糖果。”
许言随走到她身边,看着收纳盒里的针织衫,忽然伸手碰了碰领口的蕾丝花边:“她穿这个,一定很好看。”
许知宁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许言随第一次主动用“好看”形容林芝悦,语气里没有嫉妒,只有一种平静的好奇。“你穿也好看。”她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妥,脸颊微微发烫。
许言随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嘴角极轻微地扬了一下:“是吗。”
“嗯。”许知宁低下头,假装整理衣服,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许言随的手腕。银表的表带冰凉,贴着她的皮肤,和腕间红绳的温度形成奇妙的交织。
两人都没动,像被施了定身咒。空气里浮着淡淡的栀子香,是阳台那盆新抽的芽散发的,清浅得像层雾。许知宁能感觉到许言随的脉搏,隔着表带传来轻微的震动,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
“我……”许知宁想抽回手,却被许言随轻轻按住。
她的指尖顺着红绳往上滑,停在许知宁的手腕内侧,那里的皮肤很薄,能感觉到血管的跳动。“许知宁,”许言随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看,我们的影子,好像交叠了。”
许知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地板——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影,她和许言随的影子被切割成碎片,却在某个角落,红绳的影子和银表的影子缠在了一起,像打了个解不开的结。
那天下午,许言随翻出一件从未穿过的浅灰色卫衣,套在身上。袖口很长,遮住了半只手,露出的手腕上,银表的表带似乎又松了些。许知宁看着她,忽然想起林芝悦总爱穿宽大的卫衣,说“这样显得可爱”。
相似的场景,不同的人,像两帧重叠的胶片,在时光里缓缓转动。许知宁忽然觉得,那些关于“像”与“不像”的执念,或许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站在她身边的人,是许言随,是这个会在她生病时默默递药,也会在她提起别人时偷偷难过,会在光影里与她影子交叠的许言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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