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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坎坷

春深似海,张家大宅院中的玉兰花已全然盛放,又悄然开始凋零,洁白的花瓣飘落于青石板上,如同撒了一地的碎月。季节的更迭在这深宅大院中总是静默而迅速,仿佛一切变化都被高墙束缚,只能循着既定的轨迹循环往复。

园中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朵簇拥在枝头,微风过处,便有点点花瓣如雪般飘落。假山旁的几株杜鹃也不甘示弱,绽放出鲜艳的红色,与苍翠的松柏相映成趣。小桥下的流水潺潺,几尾锦鲤在水中悠然游弋,偶尔跃出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

然而,宅邸中的人们却能感受到一种不同往常的暗流正在涌动。这种变化并非来自自然界,而是源于人事的更迭与算计。丫鬟们交头接耳时的窃窃私语,管家们往来穿梭时的凝重表情,甚至是几位姨娘在打麻将时心照不宣的交换眼神,都在暗示着某种不寻常的事情正在酝酿。

一日清晨,怜书被请到父亲的书房。这不是她惯常被召唤的地方,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警惕。张瀚文的书房是宅中最能体现他"中西合璧"风格的空间——红木书架上既有《四书五经》《资治通鉴》等线装古籍,也有烫金封面的洋文书,大多是英文的经济和政治著作;黄花梨书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旁边却是一台英文打字机和一盏新式台灯。墙上挂着中国传统山水画与西洋油画并置,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奇异地和谐。

"坐。"张瀚文罕见地没有坐在书案后,而是站在一扇敞开的窗前,望着院中的景致。他手中把玩着一对和田玉球,转动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怜书依言坐下,注意到书案上放着一本精美的册子,封面用楷书工整地写着"庚帖"二字。她的心微微一沉,已然猜到这次谈话的内容。

"你回国已有一月余,可还习惯?"张瀚文转过身,语气平淡如常,仿佛只是寻常关心。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色长衫,外罩一件马褂,看起来既传统又不失威严。

"尚可。"怜书谨慎地回答,"只是家中规矩多,有时觉得束缚。"

张瀚文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并无多少暖意:"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在外野惯了,是该收收心的时候了。"他走到书案前,手指轻轻敲了击那本庚帖,"李家昨日送来了正式帖子,为他们的长子李维琛求亲。"

怜书的心猛地一紧,尽管早有预料,但听到父亲如此直接地提起,还是感到一阵窒息。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指节微微发白。

"李家家世显赫,与我家门当户对。维琛那孩子你是见过的,耶鲁大学毕业,如今在财政部任职,前途不可限量。"张瀚文的语气中透着满意的算计,"你们二人皆是留洋归来,必有共同语言。"

怜书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父亲,我与李公子仅有一面之缘,谈不上了解。婚姻大事,岂能如此轻率?"

"轻率?"张瀚文挑眉,"两家已经过三媒六聘的初步程序,合过八字,甚是相配。这怎是轻率?这是慎之又慎的选择!"

"可这是我的人生..."怜书试图争辩。

"正是你的人生,才需为父为你谨慎谋划!"张瀚文打断她,声音提高了几分,"如今时局动荡,北洋政府内部派系纷争不断,我等立足不易。与李家联姻,于张家、于你都是最好的选择。"

怜书站起身,情绪激动:"父亲!如今已是民国,提倡男女平等,婚姻自由。您怎能还将女儿当做政治联姻的筹码?"

"荒唐!"张瀚文猛地一拍桌子,玉球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什么民国,什么平等!在这乱世中,唯有实力才是根本!你若不是张家的女儿,哪来的机会出国留学?享受了家族带来的好处,就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父女俩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怜书感到一阵无力,她知道父亲的话有几分残酷的道理——在这个时代,个人的命运往往与家族紧密相连,尤其是女子。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敲响。念依端着一壶新泡的茶走了进来,低眉顺目,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室内紧张的气氛。

"老爷,您要的碧螺春。"她轻声说着,熟练地为张瀚文斟茶,动作优雅流畅。茶汤清澈,香气氤氲,稍稍缓解了室内的紧张氛围。

张瀚文深吸一口气,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重新坐下,接过茶杯:"放下吧。"

念依应声是,又为怜书也斟了一杯茶,在递茶时,极快地瞥了她一眼。那目光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理解,有关切,甚至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悲哀。

这个细微的互动似乎提醒了张瀚文什么,他忽然道:"念依,你来得正好。后日刘老爷府上有宴,老太太的意思是你也一起去,为宾客展示一下苏绣技艺。"

念依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茶壶与茶杯相碰,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她立刻稳住了手,低声应道:"是。"

怜书注意到念依瞬间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问:"刘老爷?是那位年近花甲的刘世伯?"

张瀚文淡淡瞥她一眼:"正是。刘老很是欣赏念依的绣艺,上次来府上就赞不绝口。"他语气平常,仿佛在谈论一件艺术品的去向,"若能得刘老青睐,也是念依的造化。"

念依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奴婢惶恐,技艺粗浅,恐难登大雅之堂。"

"不必过谦。"张瀚文挥挥手,"去吧,准备一下。怜书,你也回去好好想想我刚才的话。"

两人退出书房,一前一后走在回廊中。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直到远离书房,怜书才快步追上念依,低声道:"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不好。"

念依勉强笑了笑:"谢大小姐关心,奴婢无碍。"

"那个刘老爷..."怜书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我听说他风评不佳,尤其对年轻女子..."

念依的脚步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掩饰过去:"大小姐多虑了。奴婢只是去展示绣艺,不会有什么事的。"

但她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怜书心中涌起一股愤懑:"若是你不愿去,我可以向祖母求情..."

"万万不可!"念依急忙阻止,眼中甚至带上了恳求,"大小姐的好意奴婢心领了,但此事已定,若横生枝节,恐对大小姐也不利。"

怜书还想说什么,却见几个丫鬟从对面走来,只得咽下话头。念依立刻恢复那副恭顺模样,微微低头站在一旁,让怜书先行。

回到自己的院落,怜书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原本以为自己是这座宅邸中唯一被迫接受命运安排的人,如今看来,念依的处境可能更加艰难。至少她还有张家大小姐的身份作为保护伞,而念依却如同无根的浮萍,完全任人摆布。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与愤怒。

两日后,刘府的马车果然来接人。念依被打扮得格外精致,穿着一身淡紫色绣缠枝莲的旗袍,外罩月白色比甲,发髻上别了一支珍珠簪子,薄施脂粉,更显得楚楚动人。

怜书站在祖母身旁,看着念依低头顺从地登上马车,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掩饰不住的惶恐。她突然产生一种冲动,想要拦住那辆马车,将念依从这未知的命运中解救出来。

王氏在一旁啧啧称赞:"瞧瞧念依这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刘老见了必定喜欢。"她转向怜书,意有所指,"若是念依能有这造化,也是她的福分。总比一辈子做个下人强。"

怜书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那天晚上,念依很晚才回来。怜书特意等在回廊上,见到她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念依的衣衫略显凌乱,发髻也有些松散,最令人心惊的是她左腕上有一圈明显的红痕,像是被人用力抓握过。

"念依!"怜书快步上前,压低声音,"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

念依像是受惊的小鹿,猛地后退一步,慌忙整理衣袖遮住手腕:"没、没什么。奴婢只是有些累了,告退了。"她几乎是逃跑般地匆匆离去,留下怜书一人站在廊下,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次日,怜书设法从随行的小丫鬟口中探听到了一些片段:宴席上,刘老爷对念依格外"关照",不仅让她坐在身旁,还多次亲自为她夹菜斟酒;席间,他的手掌"不经意"地多次拂过念依的手背和肩膀;展示绣艺时,他更是借口观看细节,紧紧抓住念依的手腕不放...

"念依姐姐回来时眼睛红红的,像是在车上哭过。"小丫鬟小声补充道,"但她不许我们告诉任何人。"

怜书感到一阵恶心和愤怒。她终于明白念依在张家的真实地位——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可以被随意展示、赠送,甚至交易。

与此同时,她的婚事也在紧锣密鼓地推进。李家人正式上门拜访,那位李维琛公子也确实一表人才,西装革履,谈吐不凡。但怜书在他看似礼貌的举止下,察觉到一种隐藏的傲慢与轻蔑。

尤其是在一次私下交谈中,李维琛无意中透露了对女性参政的鄙夷:"女子嘛,还是应当以家庭为重。那些喊着要参政的女子,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怜书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李公子在耶鲁求学时,难道未曾见过优秀的女性学者?"

李维琛轻笑:"自然是有的,但那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女子智力有限,难当大任。如张小姐这般知书达理的,已是凤毛麟角。"

这次谈话让怜书彻底明白了,尽管李维琛有留洋经历,骨子里却仍是那个男尊女卑的旧式思维。她决不能与这样的人共度一生。

压力之下,怜书试图寻求支持。她先是找到生母,那位常年卧病的柔弱女子。

"女儿啊,命由天定。"母亲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你父亲为你选的必是好人家,安心待嫁便是。女子这一生,不就是求个安稳归宿吗?"

怜书失望地离开母亲住处,又尝试向几位较为开明的姨娘求助,得到的却是类似的回应:"大小姐,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顺从了吧。""李家门第显赫,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姻缘。"

似乎在这座宅邸中,没有人理解她为何抗拒这门在旁人眼中完美无缺的婚事。

唯一让怜书感到一丝慰藉的是,她发现念依似乎比以前更加关注她的处境。两人在走廊相遇时,念依会极快地看她一眼,目光中带着询问与关切;有时怜书发现房中会多了一瓶新鲜的花卉,或是几样精致的点心,她知道这都是念依悄悄安排的。

一种无声的同盟在两人之间悄然形成。

一天下午,怜书被传唤到客厅见客。来的是一位姓赵的媒婆,带着又一家公子的庚帖上门提亲。怜书被迫坐在一旁,听着那媒婆天花乱坠地夸赞对方家世如何显赫,公子如何才貌双全。

她感到一阵窒息,借口头晕提前离席,逃到后花园中。春末的阳光已经有些炙热,她却感到浑身发冷,倚在一棵海棠树下,微微颤抖。

"大小姐?"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怜书转身,看见念依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一把团扇,眼中带着关切。

"我没事。"怜书勉强笑了笑,"只是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

念依迟疑了一下,走上前来,将团扇递给怜书:"春日阳气盛,易伤身。大小姐当保重。"

怜书接过团扇,忽然问道:"念依,若你有选择,你会接受这样的婚事吗?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只因为家族认为'合适'?"

念依怔住了,显然没料到怜书会问得如此直接。她沉默良久,才轻声道:"奴婢...不曾想过能有选择。"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刺痛了怜书的心。她意识到自己对自由的追求在念依看来或许都是一种奢侈。

"对不起,我不该..."怜书话未说完,就被念依打断了。

"但若真有选择,"念依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目光却异常清澈,"奴婢希望能如大小姐一般,有权说'不'。"

两人对视着,在那一刻,某种深刻的理解在目光交汇中达成。她们来自不同的世界,却同样被禁锢在各种无形的牢笼中。

就在这时,前厅传来了喧哗声。一个小丫鬟匆匆跑来:"大小姐,老爷让您快去前厅!李夫人和李公子来了,还带了许多礼物!"

怜书的脸色顿时苍白。念依轻轻碰了碰她的手,低声道:"大小姐务必冷静。"

回到前厅,果然见李家人带来了大批礼物:精美的绸缎、西洋首饰、甚至还有一台留声机。李维琛穿着笔挺的西装,面带自信的微笑。张瀚文和王氏则满脸喜色,显然对李家的重视十分满意。

"怜书来得正好。"张瀚文笑道,"李夫人特意来看你,还带了这些礼物。还不快谢谢伯母?"

怜书机械地行礼道谢,心中却是一片冰冷。她看得出来,这几乎已经是订亲前的正式下聘了。

李夫人拉着怜书的手,上下打量:"真是越来越标致了。维琛,你说是也不是?"

李维琛微笑着点头:"张小姐才貌双全,名不虚传。"

怜书感到一阵反胃,勉强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她的目光扫过厅内,忽然注意到念依正悄无声息地站在角落的屏风后,眼中盛满了担忧。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管家匆忙进来,在张瀚文耳边低语几句。张瀚文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诸位稍坐,我有些公务急需处理。"张瀚文起身告罪,匆匆离去。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王氏连忙打圆场,吩咐上茶点。怜书借机告退,说是去安排茶点,实则想趁机喘口气。

她走到后廊,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听见父亲书房方向传来隐约的争吵声。好奇心驱使下,她悄悄靠近。

书房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张瀚文愤怒的声音:"...简直是欺人太甚!他赵某人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到我头上!"

一个陌生的男声回应:"老爷息怒。赵局长如今得势,又与军方有关系,我们暂时不宜硬碰硬。他既然看上了那丫头,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

怜书的心猛地一跳,意识到他们可能在说念依。

果然,张瀚文冷笑道:"念依那丫头虽是养女,但老太太颇为喜爱,绣艺又是一绝。本打算留着将来有大用场,比如送给刘老那样的人物。赵某人粗鄙武夫一个,也配?"

"可是老爷,赵局长手握实权,若是得罪了他,恐怕..."

"罢了罢了!"张瀚文不耐烦地打断,"此事容我再想想。你先下去吧。"

怜书慌忙躲到廊柱后,看着一个陌生男子从书房退出,匆匆离去。她心中涌起一阵恐慌——念依的命运竟然被如此轻易地讨论和交易,仿佛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物品。

这一刻,怜书更加坚定了反抗自己婚事的决心。她不能像念依一样,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回到客厅,李家人已经告辞。王氏满面春风地告诉怜书,两家已经初步商定,下个月正式订亲。

怜书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当晚,她彻夜未眠,在房中踱步至天明。她翻开从巴黎带回的日记本,看着里面记录的点点滴滴,那些关于自由、平等、梦想的文字,此刻显得如此遥远而讽刺。

"我漂洋过海去学习新知,难道就是为了回来做一个顺从的妻子?"她在日记中写道,"不,我决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可是,我该如何反抗?在这个牢笼般的宅邸中,我连出门都需要请示,又怎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凌晨时分,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去找念依。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宅邸中,或许只有念依能够理解她的痛苦与挣扎。

她悄悄走出房门,向着念依居住的后院小屋走去。晨光熹微中,宅邸还在沉睡,只有早起的鸟儿在枝头啼鸣。露水打湿了她的绣花鞋,但她浑然不觉。

就在她穿过花园时,却意外地看到念依独自一人站在池塘边,望着水中游动的锦鲤出神。她穿着一身素白睡衣,外罩一件淡青色褙子,长发披散,与平日那个一丝不苟的念依判若两人。

怜书悄悄走近,听到念依正在低声吟诵一首词:"...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那声音中的哀婉与绝望,让怜书的心为之一颤。

"念依?"她轻声呼唤。

念依猛地转身,脸上还带着未擦干的泪痕。见到怜书,她慌忙拭泪,恢复平日的恭谨姿态:"大小姐怎么起得这么早?"

"我睡不着。"怜书走近,关切地问,"你呢?为什么哭?"

念依低下头:"奴婢没有...只是沙子进了眼睛。"

"别骗我。"怜书柔声道,"是因为赵局长的事吗?"

念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恐:"大小姐怎么知道..."

"我昨天偶然听到父亲与人谈话。"怜书解释,"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念依的嘴唇颤抖着,终于不再掩饰内心的恐惧:"大小姐,我害怕...赵局长他...我听说他府中已经纳了七房妾室,最短命的不到一年就..."

怜书握住她冰凉的手:"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们都要反抗,不是吗?"

念依望着怜书,泪水再次涌出:"可是大小姐,我们又能做什么呢?您或许还能挣扎一番,而我...我只是无根的浮萍,命运完全不由自己掌控。"

晨光中,两个女子相对而立,一人穿着西式睡袍,短发凌乱,目光坚定;一人穿着传统睡衣,长发如瀑,眼中含泪。她们仿佛代表着两个时代、两种命运,却在此刻被同样的困境连接在一起。

怜书紧紧握住念依的手:"只要我们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在,就有希望。答应我,不要放弃。"

念依凝视着怜书,仿佛从她眼中汲取了一丝勇气。终于,她轻轻点头,反握住怜书的手。

这一刻,在晨光熹微的花园中,两个女子的命运更加紧密地交织在了一起。她们还不知道,前方的道路将更加艰难,暗流正在汇聚成漩涡,即将把她们卷入更加深邃的黑暗之中。

但至少在此刻,她们不再是孤独的抗争者。

远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宅邸的飞檐翘角,也照亮了两个女子眼中闪烁的泪光与希望。新的一天开始了,带着未知的挑战与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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