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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陆霆把这次他派驻到红棉厂的几个重要任务,跟甘华聊了聊,便回自己办公室了。

路过厂办的时候,里头工作人员看到他,立刻面露喜色地冲他招手:“陆团,有陵州军区的电话找您,打到我们这了。”

听到“陵州军区”,陆霆自然知道是谁,走进去接了起来。

他身形高大魁梧,红棉厂办公楼是五十年代建的砖木楼,地板在他脚底下嘎吱作响,仿佛随时要散架。

厂办工作人员都是人精,军区来的电话还是甭搁这杵着了,冲陆霆道了句“您接电话,我出去办点事”,便带上门出去了。

陆景同的电话是专线,话务员对陆霆的声音很熟悉,听到他说“我是陆霆”,便立刻接通陆景同办公室。

下一秒,电话那头便传来他爹的咆哮声:“招呼都不打一声,你就调到工厂去了,眼里还没有我这个父亲?”

陆霆靠在墙边往窗外看,楼下厂道成群结伴的女工们端着饭盒从食堂出来。他神色冷淡,语气却如常:“上个月发过电报。可能你秘书没给你看。”

有些事就是横亘在父子间的死结,果然那两个字一出,陆景同便哑了火,语气依旧生硬:“不可能,你何阿姨……”

陆霆打断父亲,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无所谓。你现在不也知道了吗?我在部队有什么动静,也瞒不过你。”

陆景同被儿子堵得难受,这两年他连“翅膀硬了”这种话都不说了。事实往往最难让人接受。

儿子十五岁跑到距离陵州上千公里的邵州当兵。知道他爹在海军说不上话,特意进了海军部队。在海岛当了好几年兵,还上过战场,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往上爬,竟然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升到团长。

陆景同在儿子这个年纪,可没他那么出息。

虽然对儿子不听指挥,陆景同一肚子意见,但打心底里最看重这个儿子,觉得三个孩子里头,只有他最像自己。

老二老三出生时,他已经步入不惑之年,在军中也有一席之地。两个孩子在他身边长大,让他享受到为人父的乐趣。但终究是和平时代出生的孩子,享受了父辈的荫蔽,物质上没有短缺,没过过苦日子,难免有些娇气。

如今年纪大了,陆景同自然希望大儿子能回来接自己的棒,但他似乎对此并无兴趣。眼下比工作更让陆景同焦心的是儿子的婚事,难免又拿出来唠叨。

陆霆不耐烦:“碰到喜欢的,我自然会结婚。没结婚,就是没碰到喜欢的。”

陆景同最见不过儿子这副皮赖样子,这小子要是在他跟前,他早拿枪托砸他脑袋了。

“说的什么混帐话!那要是没碰到喜欢的,你就打一辈子光棍了?!”

陆景同是老烟枪了,跟儿子争执几句就气得咳了起来。一阵杯子和桌面撞击的声音中间,女人温柔哄劝的声音沿着电话线传到陆霆耳朵里。

他眉眼冷了下去,撂下一句“专线不聊私事,有事电报”便收了线。

那头陆景同也摔了电话,父子俩再次不欢而散。

嫁给陆景同十几年,何曼青已经能通过他表情知道他在跟谁通电话了。她只是佯装不知,一如既往地给他端上茶水,帮他顺气:“有事好好说,医生说你不能动气。”

“他就是反了天了!快三十的人了,还不成家!不在部队好好待着,跑到什么纺织厂去!”

何曼青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今年粮食供应恢复了。各地闹起了棉花荒,布料供应比粮食还紧张。纺织厂是国家关注重点,他也是服从部队安排。”

她比陆景同小二十岁,现在才三十多,风韵正盛的年纪,带着江南女子的温柔闺秀气。

陆景同紧皱的眉头松了几分,端起茶杯,连茶带叶往嘴里灌,放下杯子的瞬间,想起儿子说的,便没好气地问妻子:“陆霆说他上个月发了电报回来,我怎么没瞧见?”

何曼青唇角微笑僵了一瞬,佯装不快嗔怪道:“找不着东西,就想起来找我?之前是谁不让我帮他整理文件的?”

陆景同没想到反倒被妻子将了一军,语气缓和下来:“我只是怕你太辛苦了,让小李帮你分担一下,干些跑腿的活。等会小李回来了,我问问她。”

电报的事告一段落,陆景同又聊起儿子的婚事,何曼青觉得他瞎操心:“你在这也是多余操心,远水解不了近渴。肖山离邵州那么近,你现在打给电话给学军,他在后勤部队,看看部队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再不济,他那位不是在干休所工作吗?里头未婚的姑娘肯定也不少。”

说着她拿起电话递给陆景同,“你现在就给学军打电话说这事。”

……

陆霆回到办公室,赵鹏递过来巡逻值班表。派驻到红棉厂后,他们接管了整个工厂的安全保卫工作。

他扫了一眼:“白班巡逻人数可以减少两个,晚班增加两个。”

现在全国各地都在精减城市人口,肖山无业人口增加,公安那边已经抓了几批“闲散帮”混混了。红棉厂三班倒,晚上交接班时间是十点。夜里黑灯瞎灯,又几乎都是女工,安全问题要重视。

跟赵鹏交待完,陆霆感觉胸口还憋着一团气,看到那两只樟木箱子还堆在角落里,不由大为光火:“不是让你们把箱子给人送过去吗?”

赵鹏愣住:“王建国这两天值夜班,白天没瞧见人影。只有他知道那个黎棠住在向阳里哪个大杂院。”

陆霆看了眼手表,还早:“长嘴不知道问路?你去把车子开过来,把箱子给人送过去。”

*

黎棠下班就着急往家里赶,今天是跟煤站工作人员约好的送煤的日子。

送煤师傅一天要送好几家,她那100斤煤放到最后送,却还是绕了些弯路才找到地方。师傅将板车拉进院子里,本来一肚子的意见,看到这屋里破败光景,婆孙俩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打水给他洗手,还主动帮忙卸煤,火气便也消了大半。

左右是最后一户人家,回去今天的工作就可以交差,师傅也不着急了,坐下来喝了口水,看这一老一少住的地方,不由感慨:“今年肖山很多工厂都停工了,外头都在说你们红棉厂效益好,收入高,真没想到还有职工住这种地方。”

趁着卸煤的功夫,黎棠跟师傅寒喧起来:“这屋是公家的。我们刚分家,临时住在这。”

这一听就是有隐情的,师傅也没多问,看她将烧过芯的煤块夹出来,往里头放新的,动作倒算麻利,就是炉子太埋汰了。

“这炉子你在哪买的?这瞅着有点坑人啊。铁皮太薄了,还有这搪炉子的泥灰,光用黄土泥哪行啊。黄土得掺上耐火砖敲碎的缸渣儿。最好还得上杂货店买点麻绳掺里头,这样搪出来的炉子才耐烧。”

果然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毕竟是天天跟煤打交道的,一看就能瞧出来她这炉子不中用。

“嗐!这炉子是分家的时候,我后妈看不上才落到我们手里的。”

黎棠不介意跟外人说说后妈坏话,并且从善如流地采纳师傅建议:“这炉子我早看它不顺眼了。用起来不省煤不说,烧个饭也费劲。下回我按你说的,自己来搪个炉子试试。等会我去拿只笔来记下你说的泥灰配方。”

要么说听人劝吃饱饭呢。师傅看她人不仅爽利,还透着一股子受教的聪明劲,立刻热情起来:“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煤站也做成品炉子卖。搪炉子的泥灰材料都是现成的,你下回来煤站找我,我给你弄点边角料,够你搪个新炉子了。”

黎棠很开心,她来自一个消费主义盛行的时代,什么事情掏钱都能很快解决。但年代文世界显然不是这样,主打一个能不花钱尽量不花钱,能少花钱尽量少花钱。

当然,该花钱的地方还得花。

黎棠忙连比带划地打听起有没有那种可以取暖的“花盆炉子”:“炉子底下形状像个花盆,上头再倒扣一个花盆。”

师傅一听就明白:“那玩意就叫花盆炉,铸铁做的,都是那些效益很好的公家单位才采购回去取暖用。前阵子肖山木材厂关门了,我们煤站收到几只他们淘汰下来的花盆炉,现在还搁那呢。那玩意好啊,可以烧煤球,也可以烧蜂窝煤。炉子外壁中间,还有一圈儿铸铁篦子,篦子上还可以烤吃的。马上天冷了,烤窝头、红薯、热饭盒,可好使了。”

说了这一大串,感觉肚子都开始饿了,师傅及时刹了车,“花盆炉好是好,就是安装起来麻烦,得找专门人装烟囱和风斗,普通人家用的少。”

黎棠一听这个年代真有“花盆炉”,眼睛都亮了,满脑子想的全是冬天土坯屋里要是有个取暖的炉子,那她和姥姥过冬肯定不成问题。

冯翠贞年轻时候也是见过好东西的,听外孙女比划了一番,觉得跟她年轻时在沪市用过的壁炉很像。

婆孙俩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要说婆孙俩最合拍的地方莫过于,冯翠贞其实是颇具生活情趣的女人,苏瑛也遗传了她这一点,即便物质短缺,也把一家人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

黎棠对师傅道:“那敢情好!我正为冬天取暖的事愁得睡不着觉。过几天我去煤站找你买点搪炉子的泥灰,顺便看看花盆炉。”

师傅笑了:“花盆炉可能要花点钱,泥灰哪用买!煤站最不缺的就是泥灰!需要啥炉子,你来煤站找我,指定比外头便宜,不会坑你!”

说话间,师傅已经收拾好散在地上的麻绳,拉着板车离开了。

黎棠将刚才卸下来的蜂窝炉重新码整齐,用油布盖好。刚直起腰,便听到门外有人敲门:“请问黎棠是住这儿吗?”

黎棠赶紧就着刚打井水洗了个手,然后去开门。

两个军装男人齐整整地杵在门口,旁边还放着两只樟木箱子。

黎棠没想到军管组的同志亲自把箱子送上门,她还在等他们通知她去领箱子呢。

和外孙女的喜出望外相反,冯翠贞在看到部队同志的那一刻,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脸色煞白,吓得躲进了里屋。因为太慌张,进门的时候还趔趄了一下。

看到姥姥害怕的样子,黎棠心里颇不是滋味。

苏瑛被抓那天,原主在学校上学,而冯翠贞是亲眼目睹女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几个穿军装的男人给抓走的。那个场面想必给她留下了极深的阴影。打从那天起,她就留下了军装恐惧症了。

两个军装男人,一个是那天在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个叫赵鹏的小伙。另一个,黎棠不认识。他们俩正把那两只箱子往屋里搬。

黎棠怕他们吓到姥姥,忙道:“谢谢。箱子放院子里就行了。”

土坯屋院子本就不大,两个男人往院子里一杵,整洁挺拔的军装更显得屋子破败不堪。

黎棠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家贫无以待客”,这回她没像招呼送煤师傅一样招呼他们喝水。毕竟送煤师傅自带水壶,而现在家里连给客人喝水的杯子都没有。

不过,部队的同志应该也不缺一口水喝。

“谢谢你们专门跑一趟,把箱子送过来。”

黎棠由衷感谢,这要是她自己去领回家,她还不知道怎么弄呢。

赵鹏站在院子中间,打量着这套快倒塌的土坯屋,再看看面前脸上还蹭着煤灰的姑娘,心里最后一丝芥蒂也淡了。

刚才他开着车,跟王建国找到向阳里,才知道那个叫黎棠的姑娘已经被继母给赶出去单过了,现在住在红棉厂废弃不用的猪棚里。

看到这屋,赵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老家的屋都比这强多了。两相一比较,黎棠那个后妈住的大杂院简直是天堂。

他是个老大粗,也不懂什么陋室明娟。只觉得这屋子跟他对这姑娘娇蛮无理的印象对不上。

黎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乱蓬蓬的屋顶,有些尴尬解释:“我们才刚搬过来,还没完全安顿好,找了个泥瓦匠,过两天过来帮我们修屋。”

赵鹏意识到自己好像对厂里的后进分子产生了同情,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而严肃:“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军管组找我们。我们派驻到这,就是为人民服务的。”

毕竟和军管组的同志有小芥蒂,人家现在还能说这种客气的场面话,黎棠心头顿时一松。

等人走了之后,冯翠贞终于敢出来了。看着两只失而复得的箱子,老太太浑浊的眼睛淌出两行泪,婆娑着那些失而复得的物品,这最后一点家当可是她跟女儿逃难时候用性命守住的啊。

黎棠则迫不及待地在箱子里翻找,终于让她其中一只箱子最底下找到眼镜盒,戴上苏瑛给她配的那副细边眼镜。

呼!

她的世界终于清明了!

因为想下周申请榜单。最近需要压下字数,隔1-2日更新。

下周四开始恢复正常。感谢大家支持哦,继续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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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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