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氛围正浓,这边厢淮林和淮竹 “暗战” 刚起,宴会厅另一头,爷爷被商界老友簇拥着,眼角瞥见孙辈互动,嘴角的笑淡了几分,悄悄给身旁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心领神会,轻咳两声,宾客们顺着声音看过来,爷爷笑着开口:“瞧瞧咱这对活宝孙辈,打小就爱闹,如今在寿宴上还耍心眼,倒让各位见笑。”
这话一出,淮林狠狠瞪向淮竹,后者却似笑非笑回瞥,无声挑衅。
淮林攥紧帕子,指甲都掐进掌心,之前为寿宴做的那些 “贴心” 布置,此刻全成了讽刺 。
她费心找爷爷旧照做指路牌,淮竹却借着统筹之名,把她安排的环节改得七零八落;淮竹搞家族照片展,故意把她儿时最糗的照片摆在最显眼处。
宴席过半,爷爷被敬酒离席,淮林瞅准机会,快步逼近淮竹,压低声音咬字如刀:“淮竹,你故意让乐队把我准备的曲目全换了,就想让我出丑?”
淮竹慢条斯理整理领结,那枚图钉早被他巧妙避开,嗤笑一声:“妹妹费心准备的老掉牙曲子,哪配得上爷爷寿宴?倒是你,往我领结塞图钉,就这点出息?”
周围宾客虽没听清内容,却被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势惊到,纷纷噤声。
淮林气极,抬手掀翻旁边侍者托盘,酒水泼洒间,她盯着淮竹阴沉道:“这场寿宴,你别想顺顺利利收场,咱俩…… 没完。”
淮竹挑眉,眼中寒意更甚:“奉陪到底,看谁先输得彻底。”
酒水泼在昂贵的地毯上,洇开深色水痕。淮林看着淮竹骤然阴沉的脸,扯起嘴角笑:“哥哥这么爱装体面,我倒要看看,没了这层皮,你怎么在长辈面前装好人。”
宾客们的议论声瞬间炸响,爷爷听到动静匆匆赶来,见此乱象,气得手都发颤:“你们……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淮竹垂眸,掩住眼底戾气,换上愧疚神色:“是我没照顾好妹妹,让爷爷操心了。”
说着要扶爷爷,淮林却上前半步,声音发颤:“爷爷,他明里暗里挤兑我,寿宴改我方案、晒我丑照,连我准备的惊喜都要毁!”
爷爷看着向来疼爱的孙女泛红的眼,又瞅瞅向来稳重的孙子,重重叹了口气:“你们父亲当年最看重手足情,你们倒好,在寿宴上闹成这样!咱们家继承权看实力,可没教你们窝里斗!”
这话如重锤落下,淮竹眼底闪过异色,淮林却像被点燃的炮仗,梗着脖子道:“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淮竹为了争权,连亲妹妹都能算计!”
淮竹心底冷笑,面上却更显委屈:“妹妹若觉得我抢了你的机会,直说便是,何必在寿宴上闹得难看。”
这话像把刀,剜得淮林心脏生疼,这些年,淮竹借着 “哥哥让着妹妹” 的由头,悄无声息垄断资源,她想争取项目,淮竹就以 “经验不足” 压下;她拓展人脉,淮竹又使手段截胡,美其名曰 “保护”,实则把她困在 “温室” 当摆设。
“够了!” 爷爷猛拍桌子,宴会厅瞬间安静。淮林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爷爷虽强调看实力,可淮竹经营多年,在长辈眼里已是 “靠谱继承人” 模板,自己要打破这局面,唯有豁出去。
淮竹却在爷爷看不见的角度,冲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那笑里,藏着对 “失败者” 的碾轧,也藏着 “你永远赢不了” 的笃定。
寿宴不欢而散,淮林回到自己住处,盯着窗外的雨,想起小时候,她和淮竹也曾手拉手在花园奔跑,可从家族企业开始交接起,一切都变了。淮竹为了继承权,步步算计,把她的信任碾成齑粉。
她摸出手机,给海外调研团队发消息:“把淮竹负责的那批海外项目漏洞,整理成报告发我。” 既然家族看实力,那她就用实绩撕开淮竹伪善的皮,让所有人知道,这场继承权博弈,她淮林要亲手赢回来。
而淮竹回到书房,对着暗格里家族历代继承人的资料,摩挲着边角,轻声道:“妹妹,你太天真了,这继承权,从来不是靠喊几句口号就能抢去的。”
窗外雨声淅沥,掩盖了他敲击键盘的声音,一份关于淮林团队的 “问题清单”,正悄然发往家族长老的邮箱。
寿宴闹剧后,淮林攥着湿透的裙摆,指甲掐进掌心都没察觉,打车直奔陆则宁住处。推开院门时,晚风卷着桂花香扑来,却压不住她眼底的潮意。
“则宁……” 她往沙发上一瘫,嗓音发闷,像浸了水的棉絮,“我哥这个傻*!”
陆则宁正给绿植浇水,闻言转身,素白衬衫衬得人清瘦,默默递来杯热可可,坐在对面听她倒苦水。
从寿宴上淮竹改方案、晒丑照,说到家族会议上暗戳戳的算计,淮林越说越气,抓起抱枕猛捶:“他明知道我为寿宴熬了多少夜,偏要拆我台!”
陆则宁垂眸听着,指尖轻轻摩挲杯沿,等淮林气呼呼住了嘴,才温声开口:“你打算怎么做?”
这话像点醒咒,淮林眼睛一亮,捞起手机翻调研资料:“我查到他海外项目的漏洞,正要……” 话没说完,门外传来开声,陆则野大咧咧闯进来,往两人中间一坐:“怎么哭鼻子了?” 淮林白他一眼,陆则野瞅准机会,把淮竹那些 “阴招” 编排得更夸张,听得陆则宁都忍俊不禁,原本压抑的氛围,被搅和得轻松不少。
末了,陆则野掏出手机晃了晃:“我兄弟在海外有批人脉,说不定能挖点淮竹的黑料。”
陆则宁睨他一眼,他立刻缩脖子:“合法调查!” 淮林看着这俩兄妹,突然鼻子一酸 —— 同样是兄妹,陆氏兄妹能并肩,自己却和淮竹走到这步。
陆则宁轻轻拍她肩,声音很轻却很稳:“准备好你的实力,剩下的,我们陪你。”
夜色渐深,桂香漫过窗棂,淮林攥着温热的可可杯,知道这场和淮竹的博弈,她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淮竹那边,收到手下关于陆氏动向的汇报,捏碎钢笔的手青筋暴起。
淮林是被窗外的鸟鸣闹醒的,睁眼时天光已漫过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细长光斑。她翻了个身,想起昨夜把匿名邮件发出时指尖的微颤,心口还泛着紧张的麻意.
那些关于淮竹海外项目的漏洞证据,足够在家族长老心里掀起波澜。
楼下传来轻响,是陆则宁收拾书包的动静。淮林裹着被子坐起来,听着那道清浅的脚步声穿过客厅,接着是轻轻的关门声,世界又静了下去。
没过几分钟,陆则野的大嗓门撞破晨雾:“则宁等等我!哎淮林醒没?我带了生煎包放厨房了啊!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汽车引擎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在巷口。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淮林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涌进来,把她昨夜散落的文件照得透亮。
桌上还摊着海外项目的财务报表,红笔圈出的数字像醒目的标记,提醒着她不能松懈。她拿起手机,家族群里静悄悄的,长老们没任何动静,反倒是淮竹发来条消息:“爷爷让你上午回家一趟,说有要事。”
淮林盯着那行字冷笑。要事?
多半是淮竹嗅到了风声,想在长老们发难前先下手为强。她转身往厨房走,生煎包还冒着热气,是她爱吃的荠菜馅。
陆则野虽然咋呼,却总记得她的口味,不像淮竹,连她最讨厌吃香菜都能“忽略”,在寿宴的汤里撒了满满一把。
咬下一口生煎,汤汁烫得舌尖发麻,淮林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手机又震了震,是陆则野发来的微信:“生煎吃了没?凉了微波炉转十秒!则宁说你胃不好别吃冷的,她上课去了让我转告你。”
后面还跟着个龇牙笑的表情。
她指尖在屏幕上敲了个“知道了”,抬头时瞥见冰箱上贴着张便签,是陆则宁清秀的字迹:“厨房有温好的牛奶,记得喝。”
晨光透过纱窗落在便签上,暖融融的,像此刻心里泛起的微热。淮林深吸口气,把手机揣进兜里。
回家就回家,这场仗,她早就准备好了。
陆则宁刚走到教学楼前,书包带还没来得及往上提提,就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呼喊。
她转过身,苏清圆正拎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纸袋朝她跑,白球鞋踩过晨露打湿的石板路,带起细碎的声响。
“则宁!给你带的早餐。”苏清圆站定在她面前,额角沁着薄汗,把纸袋往她怀里塞,“我妈今早做了三明治,多出来一个,你肯定没吃早饭!”
陆则宁垂眸看那只递过来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指尖还沾着点面包屑。
她伸手去接,耳后那枚小巧的珍珠耳夹不知何时泛了热,连带着耳廓都染上浅粉。“谢谢。”声音轻得像被风拂过的柳叶。
苏清圆自然没错过她泛红的耳根,眼底漾起笑意,并肩和她往楼梯口走。
晨光穿过教学楼之间的空隙,在两人脚边投下交错的影子。“则宁,今天有没有社团活动?”
陆则宁捏着纸袋的手指顿了顿,想起早上出门前摄影部群里的消息,抬眼看向身边人:“今天下午,学校乐队有一场表演,需要我们摄影部几个人去拍素材。”
她顿了顿,补充道,“到时候我们俩和江驰一起去吧,他说想拍组舞台特写。”
苏清圆立刻点头,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好啊,正好我带了新镜头,正想试试拍动态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教室门口,陆则宁抬手推开虚掩的门,晨光涌进走廊,把苏清圆眼里的笑意照得亮闪闪的,她低头看了眼手里还带着余温的纸袋,耳后的热度似乎又浓了几分。
下午的阳光透过音乐厅的彩绘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
乐队成员正在台上调试乐器,吉他弦的轻响混着鼓点的节奏,漫在空气里。
陆则宁和苏清圆找了个靠后的位置架起相机,江驰抱着长焦镜头,正对着舞台试拍几张。
“则宁,你看那边的光影,拍出来肯定好看。”苏清圆碰了碰她的胳膊,指着舞台左侧的追光。
陆则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尖在相机按键上顿了顿,“嗯,等主唱开口时抓拍,应该能出片。”
江驰在一旁调着参数,闻言插了句:“你们俩倒是默契,我刚还在想怎么跟你们说光线的事呢。”
苏清圆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那是,我们可是最佳拍档。”
陆则宁没接话,只是悄悄把镜头往苏清圆的方向偏了偏,屏幕里映出她仰头看舞台的侧脸,发梢被阳光镀上层金边。
开场音乐突然响起,三人立刻收了话茬。主唱踩着鼓点走到台前,陆则宁按下快门的瞬间,余光瞥见苏清圆正举着相机对着自己,镜头后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耳夹又开始发烫,手里的相机却没停——舞台的光,身边人的笑,都被定格进了取景框里。
表演结束时,夕阳正斜斜地切进音乐厅,把后台出口的门框染成暖橙色。
陆则宁低头整理相机里的照片,苏清圆凑过来看,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这张拍得真好,主唱甩头发的瞬间抓得太准了。”
陆则宁嗯了一声,指尖却在屏幕上顿住——刚才慌乱中拍下的侧脸,苏清圆的睫毛在光里像小扇子,正对着镜头笑。
她慌忙划走照片,耳尖的热度还没褪,江驰已经扛着设备走过来:“收工收工,校门口新开的冰粉摊,我请客。”
苏清圆立刻点头,拉着陆则宁的手腕往外走,力道轻快得像带起一阵风。陆则宁被她牵着,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度,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校门口的冰粉摊前围着不少学生,苏清圆挤进去点单,回头冲她喊:“则宁要红糖的还是桂花的?”
“红糖。”陆则宁站在原地回答,目光落在她被风吹起的碎发上。江驰撞了撞她的胳膊,挤眉弄眼:“看啥呢?脸都快赶上冰粉里的山楂了。”
陆则宁拍开他的手,刚要说话,苏清圆已经端着两碗冰粉跑回来,把红糖的那碗递她手里:“快吃,不然冰化了就不好吃了。”
晚风带着夏末的热意吹过,陆则宁舀起一勺冰粉,甜凉的滋味漫开时,听见苏清圆说:“明天周六,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我想把上周没看完的画册接着看完。”
她抬头,撞进苏清圆亮晶晶的眼睛里,轻轻点了点头。
暮色漫进电影院时,陆则宁手里的可乐杯壁凝着细水珠。
苏清圆捧着桶爆米花坐她旁边,屏幕上正演到女主角在雨里追公交车,帆布鞋踩过水洼溅起水花,伞骨被狂风掀得外翻,露出里面印着星星的内衬。
“这把伞跟你上次丢的那把好像。”苏清圆往她手里塞了颗爆米花,声音压得很低,混着后排情侣的窃笑飘过来。
陆则宁嚼着爆米花点头,眼睛却没离开屏幕——女主角终于追上公交车,攥着湿漉漉的裙摆挤上去,发现男主角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捏着半块被雨打湿的蛋糕,是她早上落在便利店的那一块。
黑暗里,陆则宁感觉到苏清圆的肩膀轻轻靠过来,带着点淡淡的栀子花香。她没动,只是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些。
屏幕上的雨还在下,男主角把蛋糕递给女主角,包装纸洇着水,字迹却看得清:“知道你没吃早饭。”
女主角突然笑起来,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陆则宁听见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转头看见苏清圆正偷偷抹眼睛。
“傻不傻。”她从包里摸出纸巾递过去,声音比平时软了些。苏清圆接过纸巾,吸了吸鼻子:“才不傻,你看她多委屈。”
说话间,屏幕里的雨停了,月光从云里钻出来,男主角抬手帮女主角理了理贴在脸颊的碎发,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散场灯亮起时,苏清圆还在念叨剧情,陆则宁拎着空了的爆米花桶跟在她身后,听她叽叽喳喳分析男女主角什么时候会再见面。
陆则宁和苏清圆走出电影院时,晚风正卷着平江路的桂花香飘过来。
街对面的路灯映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像打翻了的蜜罐,把石板缝里嵌着的青苔都染得温甜。
“往这边走?”苏清圆指着东侧的巷口,那里隐约能看见一座石拱桥的轮廓,“从仓街穿过去,离地铁站能近点。”
陆则宁点头,跟着她拐进巷弄。墙头上探出来的石榴枝挂着几个红灯笼似的果子,擦过苏清圆的发梢,她抬手拨开枝叶,笑声脆得像檐角的铜铃:“你看那户人家的石榴,熟得都快裂开了。”
巷子里偶尔有自行车驶过,车铃叮铃铃响着,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
陆则宁走在后面,看着苏清圆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忽长忽短,落在斑驳的砖墙上——那墙是典型的苏式白墙,墙根爬着些何首乌,墙顶的黛瓦叠得整整齐齐,像一页页摊开的旧书。
“明天去图书馆的话,要不要顺路去吃双塔的赤豆糊?”苏清圆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时差点撞上她,“听说最近加了桂花糖,肯定甜得刚好。”
陆则宁看着她眼里映出的桥洞月影,轻轻“嗯”了一声。
远处传来评弹的弦音,咿咿呀呀的,把夜色都泡得绵软,两人踩着青石板往巷外走,脚步声混着流水声,在苏州的秋夜里,漫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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