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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孝

夜渐渐深了,月华如水,透过直棂窗倾泻进屋子里,一室柔漪。

都说洞房花烛夜乃人生一大喜,郦家这对新人互相打量对方,均从彼此眉目间探究出别样况味。

郦隐这厢,他冷眼打量,他的新妇。

烛火摇曳下,她浓长的眼睫微微敛着,明艳的眉目间时而起褶皱、时而舒展。打量他没在意她,匆匆瞧他一眼,眼睫再深深覆下去,千愁纠结的样子,别有一种脆弱美。

只是美则美,他越瞧越觉着,她眉目流转间透着一股子盘算。

仿佛他是一只待沽的猎物?

探微呢,她怎么瞧都未从郦郎君的眉眼间,看出半分新婚的喜色。

他神色静淡,眼神更淡漠,偶尔望过来的那么一眼,充满戒备与研判。

难不成,他并不愿结这亲?

故而,放出假消息,迫使陆家主动退亲。

眼下算盘落了空,不会已恼羞成怒了吧。

陆柔然这人虽品性不佳,长得却无可挑剔,放眼整个上京,也难找出几个出其左右的美人。

况且,即便他郦家是四世三公的高门,陆玠现今却正得圣心。如日中天的陆家女儿作配他,还真说不好,到底是下嫁还是下娶。

他对陆家这门亲事,到底有何不满?

难道,这郦郎君是个既不为美色所动,亦不为权益所惑的奇人?

品性高洁固然值得夸赞,只是如此一来,他们俩相对无言的场面便难堪了。

新房内的气氛逐渐凝固,静寂冰冷的怕是比之坟墓也不逊色。

探微觉着,倘若她始终静如处/女,或许两人能在这座坟墓里,静峙到地老天荒。

其实如此也没甚不可,毕竟她蔺探微也不是,只要美人便可的好色之徒。

只是这静峙,探微着实不擅长,思忖片刻后,她站了起来。

“郎君,夜深了,咱们歇息吧。”探微柔和着声气,以一副温柔娇怯的姿态走近郦隐,“妾伺候郎君安置。”

她如画的眉目,因丝丝笑意鲜活生动起来,郦隐却瞧得眼皮直跳。

随着一股呛鼻子的脂粉气蹿进鼻端,她的手搭上他的衣襟。

纤指灵巧,外衫衣襟手到擒来,眼看她的手指又勾上中衣系带,心里的不适感再难按捺,郦隐抬手阻隔她。

云英之女入洞房,硬着头皮试探人性,一颗心在腔子里七上八下,毫无预防地被隔档这一下,心间不设防的一踉跄。

探微愕起俩眼,“怎么了?妾身哪里做错了么?”

“不必。”

男人声音低低,似藏着压抑的隐忍?

探微打量他的神情,须臾,秀美的眉宇间浮起几分哀怨,“难道郎君嫌弃妾么?”

郦隐抬睫看过来,对视间,他唇角浮起一抹笑。

“抱歉。”他说,“夫人莫要乱想,我只是不适应。”

探微望着他唇边那抹笑,又想起方才那怪诞的梦,疑心如此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并不纯粹。

此前倒是听闻,郦五郎澹宁高洁,性情宽简温文。

也不知,这传闻的可信度有几分。

探微悄悄调整呼吸,勾着唇角,歉疚地笑了笑,“该说抱歉的是妾。是妾孟浪了,夫君莫怪。”

说罢,后退一步,与他隔开一定周全距离。

夜风顺着半敞的窗牖吹进屋里,烛火摇曳,一支红烛经不住风虐,倏然熄灭。

郦隐不动声色,轻扫一眼她的脚,“夫人言重了,夫妻之间谈何孟浪。”

夫妻之间不谈孟浪,那......

曾有人告诉探微,为人行事就像奏乐,需得在节奏上,方才能悦人不伤己。

探微不了解他的脾性,行事需谨慎,需试探着琢磨着。

她含蓄抬睫,深望他一眼,又羞怯敛睫,秀唇轻启,话刚涌到舌尖,外头忽然沸反盈天起来。

紧接着房门乍然撞开,人群潮水一样乌泱泱涌来。

阵仗之大,当真令人眼花缭乱,探微还未细看全貌,只感觉一阵风扫过耳边,随着众人的惊呼声,棒打皮肉的动静贯入耳中。

探微循声望去,凝神一瞧,几乎懵了。

只见,郦隐称手持棍棒的妇人为姑母,妇人却似与他有深仇大恨,不止一进门就直冲他而来,更有乱棒打死他的架势。

更让探微发懵的是,妇人乱棒狂打的同时,还不断瞥过头来,跟她说:“沁儿莫怕,阿娘来带你回家。”

阿娘?

沁儿?

探微来不及细琢磨,又见棍棒直冲郦隐面门而去,她吓得呼吸一窒,惊恐声险些跳脱嗓子眼。

幸而郦隐尚有抵御之力,他偏身一躲,揽臂夺过木棍。

然而这妇人是个泼辣的,武器被缴,她赤手空拳而上。

若不是郦隐抬臂挡住,怕是已又挨了一巴掌。

几位女使婆子一个个跃跃向前,又似在顾忌什么,不敢动真格的阻止。

阮妈妈、十月、新月几个从陆府过来的则躲在一侧,看样子只想站干岸儿,不愿沾染因果。

谁说不是呢,人生在世,只有不主动揽事,才能不沾染乌糟因果。

大概是怕伤到妇人,郦隐只一味躲,妇人却不会看在他忍让的情分上轻饶。

眼看他白净的脖颈上划出血红一道,探微怜香惜玉的毛病犯了,她扬声高喊:“阿娘,阿娘快些住手。”

她冲过去抱住妇人,“有话好好说,阿娘莫要动怒,仔细伤了自个。”

话说着,她从郦隐的衣领上卸下妇人的手,目光收回之际,忍不住瞄了一眼他那已然半敞的衣襟。

啧啧,瞧这褶皱凌乱的衣衫,毫无遮拦的白皮嫩肉,歪冠垂丝,真有一种狼狈缭乱之美。

她无遮无拦没羞没臊的一眼,瞧得郦隐额角重重一跳。

她往哪里瞧,她怎么好意思,简直不知羞耻。

从前只闻她愚直骄纵,没想到还孟浪放肆至此。

--

操劳多日,喜事尚算圆满,这位孙媳妇不是亲自选的,总有那么些不称意。

但这桩亲事是陈国公夫人保媒,盛阳长公主极力凑合,浑水之下,各人有各人的算计,姑且先如此吧。

无事一身松,郦景文夫妻刚歇下,金嬷嬷来报琢玉居那边出事了。

太夫人唯恐她那有心疾的大女儿,打坏了弱不禁风的孙儿,跑得鬓发蓬松,不曾想刚步下游廊,迎头碰上已然换下喜服,瞧着像是要出府的孙儿。

“你这是——”不等郦隐请安,郦景文率先开口,他上下打量郦隐,“要出府?”

郦隐说是,“霁礼遣人来讯,有要事找孙儿商议。”

“荒唐!”郦景文浓眉竖起,“谈家那小将军可知,你拿他做如此拙劣的托辞,坏他名声?”

郦隐垂首不语,郦景文火冒三丈。

眼看手杖就要敲上郦隐身子,太夫人赶紧打圆场,“宥之啊,今夜可是你的新婚夜,若无法顺利圆房非但不吉利,更是开罪了陆家呀。”

夜风习习,吹得海棠树枝蔓招展,郦隐将袍角一撩,双膝着地,重重叩首,“孙儿不孝,请祖父祖母准孙儿离府。”

郦景文的手杖杵地,咚咚作响,他厉声责问:“非去不可吗,何事如此重要?”

郦隐顿首至地,“孙儿不孝,祖父恕罪。”

口口声声自责不孝,却不妨碍执意做不孝之事。

郦景文气得倒仰,雕刻繁复的榉木手杖点上郦隐背脊,“我能恕你,陆家可会恕你?你可曾想过,今夜你若离府,陆家作何想?”

郦隐不答,只再次叩首,“就算腿不能行,爬,孙儿也要爬出去。”

“你!”

手杖高高举起,或许下一刻又要落上郦隐脊背,太夫人及时阻止,转移话头,问道:“你大姑母如今在何处?”

“琢玉居。”郦隐道,“陆二娘子陪着,情绪已平稳。”

“哎呦,快走。”太夫人扯郦景文,“咱们快去瞧瞧,我就说把她送别业待阵子,你偏说无妨。”

夜幕幽深,菖蒲手中的灯笼照得周遭一片昏亮,眼瞧着家主与太夫人走远,他刚要提醒,郦隐已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眼下被家主逮个正着,菖蒲想问是否还去,郦隐早已匆匆而奔。

郦隐的腿在秦州时受了伤,虽说现今已基本痊愈,但步履急迅时却能看出跛态,尤其方才深跪良久,现奔走间一瘸一拐,瞧着甚是狼狈。

菖蒲三两步跟上,“郎君,方才为何不直说,家主仁善,事急从权,或许就准了,就……不必生挨那两下了。”

“他自己查,比从我口中听说,来得更真实。”

郦隐搭着菖蒲的手步下台基,疾步如飞间,夜风将郦隐的声音送入菖蒲耳中。

……

探微扶着郦隐姑母步出琢玉居,拐角处遇到匆匆赶来的郦景文夫妻,太夫人衣饰不似白日那般华贵,布满风霜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母亲,您怎么来了?”郦澜笑问。

郦太夫人捂着腔子里那颗砰砰乱跳的心,即万般无奈,又心痛如绞。

她走过去,温柔地理了理郦澜鬓边碎发,“母亲听说你没好生睡觉,来瞧瞧你。”

“母亲莫担忧。”郦澜的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她将探微往郦太夫人跟前轻推,“您瞧,是咱们的沁儿啊,我接她回家来了。”

探微赶紧敛衽行礼,乖巧地喊了声,“外祖母。”

霎时间,郦太夫人眼底涌起水雾,她牵过探微的手,慈爱地拍了拍,“好孩子,委屈你了。”

探微温柔乖巧,顺着郦太夫人的话头,知书达理道:“只要外祖母与母亲安好,沁儿只有打心底的高兴。”

阮妈妈立在众婆子婢女们的后面,听到此,唇角按捺不住地瞥出一弯不悦的弧度。

都些什么事呀,就说郦家虽是四世三公的高门甲族,却不是一门好归宿。

也就是替嫁过来的是这圆滑灵透的蔺娘子,若是她家娘子,万万没法心平气和,更遑论配合疯婆子扮她女儿,堂堂左相家的娘子,万万不能够行如此低贱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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