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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记恨五

屈句容的这件案子仅止于疑点。若要深究,甚至还算不上是桩案件,更多的只是亲属难以释怀的执念。

但若真有人利用受害者家属的悲痛来掩盖自己的杀人快感,所带来的便远不止是悲伤,更是对生者信任与安宁的无情践踏。

于情于理,都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既然算不上刑事案件,更非警方正式调查,关于此案的所有走访都只能在私下进行。

隋州在A市仅属挂名学习,尽管警局上下对他敬重有加,到底也只是个“光杆司令”,毫无职权可言,连随他同来的陆阳和小陈也无法调动。

因此,这次的走访只能由简染和隋州亲自进行。出于基本礼节,隋州还是按章程向局长告了假,理由编得圆满,听不出破绽。

只是在出门时,撞见了正在走廊尽头擒拿罪犯的姜莱。对上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隋州莫名有些心虚,下意识地错开了视线,加快了脚步。

从简家接上简染,隋州递给她一沓资料。在她翻看的同时,他解释道:

“我查过A市的相关系统,自杀率从去年起逐渐偏高。仅南山区一个地方就出现了七起自杀案件,其他地区虽然相对较低,但数据也已超出合理范围,这很不寻常。”

“这么多案件,单靠我们两个人一家家走访,根本行不通吧。”

简染揉了揉额角,这一沓资料确实有些分量。即便他们愿意花时间逐一排查,所耗费的时日也难以估量,而他们不可能在A市停留太久。

“所以我重新筛选了这些案件,排除家属无异议的,额外挑出那些家属屡次要求警方立案的。我想,从这些或许不愿接受现实的家属口中,能听到更多细节,或许能有所发现。”隋州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

简染不由得失笑,唇角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也是,以隋州那般谨慎周全的性子,不可能毫无头绪就急匆匆叫她出来。

又问了几个与案件相关的问题后,她便安静坐在副驾驶座翻阅资料,只在风吹过时,无意识地将头发别到耳后,露出线条优美的侧脸和一小截白皙的脖颈。

走访的第一户,死者因煤气中毒身亡。经警方现场勘察,煤气罐上只检出父母的指纹。割断煤气管道的小刀也在夫妻房中找到,其上指纹确属丈夫。家中无闯入痕迹,而据邻居所述,丈夫在外欠下巨额债务,每日都有人上门追债。

尽管一家四口死亡的结局惨烈,却也并非完全无迹可循。最令人痛心的是丈夫的母亲,这位年过六旬的老人,本应含饴弄孙的晚年,承受的却不仅是丧子之痛。

因此,她才会每隔数月就去警局询问案件进展。尽管警务人员再三解释,她仍会定期到附近派出所打探消息,风雨无阻。

此次调查只是私人行为,并无任何授权,自然也不能表明真实身份。老奶奶年事已高,两人假借记者身份登门,很轻易便瞒了过去。

单就案件本身而言,排除所有合理怀疑后,最终结论仍指向自杀。

动机充分,且据老奶奶亲口所述,死者一家在前一晚还特地与她共进晚餐。席间一家人和乐融融、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看不出半分异样。

若非如此,老奶奶也不可能固执认为他们绝无可能自杀。而这一点,恰是简染能迅速判断的原因之一。

她深知,自杀者在实施行动前未必持续处于极端压抑的情绪中,相反,他们在做出决定后,往往已从压抑状态抽离,会开始与亲友道别,甚至将珍视之物赠予他人。

据死者邻居透露,自杀前日,死者还将家中饲养多年的宠物送给了邻居的孩子。

该了解的情况已了解完毕,老奶奶将两人送至门口。或许因长时间缺乏照料,院中圈起的菜地显得有些荒凉。

虽未入夏,天气已逐渐转热,宽敞的院子里偶尔吹来一两阵凉风,倒也舒爽,但老奶奶单薄的身体似乎受不住这细微的风寒,就着这和风竟剧烈地咳嗽起来,瘦弱的肩膀不住颤抖。

“隋州。”简染轻声唤道。

声音太轻,正搀着老奶奶的隋州抬头看她一眼,见她避开自己的目光,只当是听错了。又耐心嘱咐几句后,便与简染一同离开。

身后,是老奶奶倚着门框、久久凝望的孤单身影。

前往下一家的路上,两人默契地沉默不语。车内空气凝滞,只余引擎低鸣。

期间,隋州不经意地瞥向简染几次,她只是半侧着脸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白皙优美的脖颈裸露在外,长睫低垂,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虽无多余表情,隋州却敏锐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累了吗?”思忖再三,隋州还是开口了。只是声音放缓了些,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和。

他不确定这是否算一种冒犯。毕竟,他对简染确有不同寻常的心思,以对方的敏锐和通透,发现这一点也不足为奇。

在简家那些略显暧昧的举动,挡桃花的用意反而更明显些。简染并未给他任何实质回应,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所以,他不确定自己下意识揣测和关系是否会惹她反感。

简染没有作声,甚至连眼神都未投来,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只是在隋州看不见的角度,她用余光细细打量了他。

隋州尽管看似专心开车,目视前方,但那涣散的眼神透出几分心不在焉。薄唇轻抿,眉头微蹙,倒像是有些紧张。

以己度人是世人的通病,多数人对此嗤之以鼻,她却不然。无论揣测的是好是坏,对方总归是花了心思的。在这样的世界里,还有人肯为你花费心思,已十分难得。

而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感更是藏不住的。她见过屈臣儒那般如烈火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噬,爱得浓烈却也危险;也见过那些短暂的惊艳与好感,如同彼此皆是生命中的过客,相遇时呵护备至,分离后便不再想起。

如隋州这般,冷静理智是常态,却也会因所谓的好感让情绪先于理智。

隋州并未刻意隐藏,简染也未点破。两人这样的状态未尝不好。以情相交?以利相合?

情淡之前,利尽之前,各取所需也未尝不可。她倦怠地想着。

车停稳时,简染十分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有点累了,接下来的几家,你一个人去吧,我在车上歇会儿。”声音里带着一丝自然的慵懒。

隋州愣了一下,随即对她笑了笑,那笑容冲淡了他脸上的冷硬,显得格外温和。

他将车钥匙留在车上,细心地将车窗降下一条缝隙通风,这才拿了一沓资料便走向眼前的居民楼。

这不是简染第一次看见隋州的背影,但从那宽厚的背影里,她竟也能感受到他此刻莫名的愉悦。

简染微微蹙眉,不太明白这愉悦究竟从何而来。仅仅是因为她愿意留在车上等他?

这个问题很快被她抛诸脑后,她确实已十分疲惫。

自回到A市这座充满回忆的老宅,那些偶尔造访的噩梦开始变本加厉地夜夜侵袭,但梦中又寻不回被遗忘的记忆,只是换另一种情景,一遍遍提醒她,消耗着她的心神。

不知是否因为离开了那个压抑的环境,在这相对密封的车内,简染一反常态地睡得很沉。

待她醒来,天已黑了,远处路灯亮起温暖的光晕。

隋州安静地坐在驾驶座,就着车外微弱的路灯光翻看从家属口中获取的信息,左手捏着一支快被揉烂的烟,不时舔舔嘴唇。

简染动了动,一股清冷的檀香与淡淡的烟草味交织着传入鼻中——隋州的外套正盖在她身上。

或许是春末夏初的夜里仍有些寒气,刚醒的简染并未急着从温暖的外套中挣脱。她将脖子往里缩了缩,小巧的下巴几乎埋进衣领中,说话的声音带着与平日清冷不同的沙哑柔软,多了一丝鲜活的“人气”:

“去了几家?有发现异常吗?”

隋州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她,眼神有一瞬间的捕捉不及的波动,很快收敛了情绪,耳后却不自觉地微微泛红。

简染不会知道,她刚睡醒缩进他外套里的迷糊模样对隋州而言有多么诱人。那双惯常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睛因蒙上一层生理性泪水而显得水光潋滟,盛满迷蒙。

微卷的发丝因睡姿有些凌乱地散在光洁的额前和颊边。朦朦胧胧望去,隋州竟再次生出一种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冲动,指节微微收紧。

“嗯?”因未听见回应,简染以为自己的声音太小,又重复了一遍。

隋州压下所有翻腾的心绪,镇定地整理好手中的资料。

“先吃点东西吧,边吃边说。”他声音比往常多了几分暗哑。

两人吃完早饭就出发,此刻已是晚上**点,中途简染睡得太沉,隋州不忍心叫醒她,现在吃晚饭正好。

当然,这其中也夹杂了隋州的一点私心。若直接回简家吃饭,面对简豫、屈臣儒甚至更多人,可不是他想要的独处时机。

用餐地点选在附近的鹤来阁,店内装潢古香古色,屏风隔断,私密性颇好。

隋州订了间小包厢,自然地接过简染脱下的还带着他气息的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今天一共去了七家,除第一家外的记录都在这儿了。”

简染仔细翻阅这些资料。

其实要问的问题大同小异,都是事先设计好的,既不能让家属感到被冒犯,又需问清关键情况,尺度拿捏需极准。

大多数自杀案件中,家属往往难以接受,一旦有人对死因提出些许质疑,他们常会燃起虚妄的希望,有时甚至会在反复的回忆和期望中,不自觉地对记忆进行修饰,产生一些看似合理实则漏洞百出的“细节”。

事实上,简染和隋州对此次走访并未抱太大期望,即便对屈句容之死心存疑虑,也并未断定必是他杀。但在看完这份资料后,简染却生出一种不寻常的预感。

“这个王修竹,似乎有些不同?”简染从资料中抬起头,发现自己面前的碗里已堆成小山,而隋州的筷子刚缩回一半,神态自若。

“先吃饭,等会我细说。”隋州对此似乎毫不窘迫,反而冲她笑了笑,示意她先动筷。

“王修竹是独居。我从房东那儿了解到,他的职业是专业芭蕾舞者。我特意查了他父母的住址,令人诧异的是,他们就住在离他租处不远的地方。但从其父母的言辞间,他们似乎对王修竹之死不愿多提,态度回避甚至有些冷漠。而对自杀结论存有异议的,是他的经纪人。据经纪人所言,王修竹本来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一场极为重要的世界巡演,就在即将出国演出的前夕,他突然服用过量安眠药自杀身亡,毫无征兆。”

这段话说完,简染的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虽然碗里还剩不少他夹的菜。她用餐时姿态优雅,悄无声息,无论米饭还是菜都是小口送入,细嚼慢咽。

隋州停下来,用心记下她哪些菜吃得多,哪些根本未动,最后为她盛了半碗鱼汤,才继续道:

“王修竹对这场巡演极为重视,视其为职业生涯的转折点。准备过程中,他确实存在一定的焦虑情绪,但同样因筹备已久而充满期待。他的父母并不赞成他跳芭蕾,认为这不是男子汉该从事的职业,但他有心借此机会向父母证明自己,赢得认可。因此,他的经纪人非常肯定地说,无论发生什么,王修竹绝不可能在巡演前夕选择自杀,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和长期追求。”

简染没有说话,用汤匙慢慢搅动着碗里的鱼汤,陷入沉思。

王修竹的案子与屈句容的案子是否存在共性?上吊和服药都是常见的自杀方式,但同样不能排除有人利用这种思维定式逃脱法律制裁。

然而,即便多了王修竹这起存疑的案例,仍无实质性的证据推翻自杀的论断。看来还需继续走访,挖掘更多线索。

简染下意识地望向雕花窗外的夜色。

月黑风高杀人夜,有人借黑夜掩盖罪行,也未尝没人利用受害者家属的悲痛与警方的常规判断,来掩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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