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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逐浪寻鲸

夜色如墨,海面起伏不定,风卷着浪声拍击船身。顾言声站在甲板上,抬头望去,天幕漆黑深邃,繁星洒落,仿佛与海连成一体。风声猎猎,海水的腥咸味扑面而来,冰冷而清醒。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轰响——

一头座头鲸破浪而出。它巨大的身躯弓起,宛若山岳腾空,随即重重砸入海中,激起的浪花在月光下绽裂成无数银白碎片。那一瞬间,天地仿佛都被它的力量所震慑。

顾言声心口微微一紧,目光随着鲸影消失在波涛中。他想起手里资料上的一段话:

座头鲸以“歌声”闻名。它们的叫声能持续十几分钟甚至数小时,旋律层层叠加,如同海洋里的交响曲。科学家发现,这些“歌声”会随着年代变化,就像是一首代代相传、不断改写的曲子。这不仅是交流,更可能是一种文化的延续。

很快,另一道水声响起。海面翻涌,一头幼鲸紧紧贴着母体游动。它体型虽小,却依旧胜过一艘快艇。幼鲸跃起时,鳞光在月色下熠熠生辉,如同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

几名研究生在甲板另一端紧张地操作,准备释放卫星标记器。这是一种能粘附在鲸背上的装置,记录它们的游动路线和潜水深度。

夜海中持续传来低沉而悠长的鸣叫,像古老的乐曲,从深海涌出,直击心脏。队员们屏住呼吸,动作放得极轻,唯恐惊扰到这庞然大物。

顾言声站在栏杆旁,注视着漆黑的水面。过了不久,一道庞大的暗影在月光下浮现,掀起巨大的水花,气孔喷出的水雾在夜色里化作一片白雾。

“个体偏小,可能是雌性。”一名队员低声说。

顾言声目光沉静,脑海里却迅速闪过数据:体长约十米,呼吸间隔近二十秒,意味着潜水深度有限。

在鲸群中,雌性和幼鲸通常留在较浅的水域,而成年雄性会独自远赴极深海域捕食。不同性别的迁徙与捕食方式差异,是科研团队长期关注的课题。

不远处,另一艘小艇正准备放下取样器。长矛形的装置击中鲸鱼背部,采集到一小块皮肤和脂肪,几乎不会造成伤害。样本很快被送上船,密封在冷藏箱里。

顾言声接过样本,淡声道:“标记,编号六号个体。送实验室,检测汞和多氯联苯含量。”

鲸鱼体内的脂肪层能反映海洋污染水平。汞、重金属和有机污染物会长期沉积,最终影响鲸的生殖和神经功能。采样看似冰冷枯燥,却是一种记录海洋健康的方式。

海风猎猎,仪器的滴答声和鲸鸣交织。顾言声将数据逐条记下,神情专注而冷静:“幼鲸的生长几乎完全依赖母体。鲸乳脂肪含量极高,浓稠如膏,能让幼崽在短时间内迅速积累脂肪,以抵御深海寒冷。”

还未写完,他的视线被另一道庞然大物吸引——抹香鲸缓缓浮出海面,喷气孔“嘭”的一声,腾起巨大的水雾,在夜空下如同一座白色的烟塔。

抹香鲸是深潜的王者,它们的大脑重达九公斤,是地球上最大的脑。凭借回声定位,它们能潜入四千米以下的深海,在黑暗与高压中猎捕巨型乌贼。每一道斑驳的伤痕,都是深渊搏斗的印记。

顾言声注视着它们远去的背影,胸口涌上一种无法言说的震撼。

鲸类,是这个星球最古老的智者。它们的祖先曾生活在陆地,如今却完全适应了海洋。它们凭记忆横跨大洋,世代相传着迁徙的路线,仿佛血脉里铭刻的地图。

他在笔记里写下最后一行字:“鲸类的存在,是时间与自然共同书写的奇迹。”

夜色重新归于宁静,只有无垠的星空与深海彼此凝望。顾言声收起笔记,心底却久久难以平复。

清晨的海风裹挟着淡淡的盐味,吹过甲板。科研人员分散在各个角落,有的检查仪器,有的调试电脑,有的正在做海水采样。

顾言声合上记录本,抬头看见李子方正蹲在甲板另一侧,指导师弟慕年处理一筒刚采上来的深海沉积物。

“温度要马上记录,别忘了密封保存。”李子方叮嘱。慕年点点头,看着手里的样本眼神里闪烁着兴奋。

师姐秦雅走过去,低声提醒:“别急,手稳住。海水样本一旦污染,后面整组数据就要作废。”

慕年一怔,连忙深吸一口气,重新动作。李子方朝他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欣慰。

海洋采样对操作要求极高。无论是深海沉积物,还是表层浮游生物,一旦混入杂质,就可能导致分析结果失真。科研人员在甲板上的每一次操作,都像在做外科手术一样精准。

远处,师兄诺尔正带着另一组队员放下浮标,上面装着自动声学记录仪,可以在海面漂流数周,持续收集鲸歌与环境噪声。

“这批数据如果顺利,能填补我们南部海域的空白。”设备工程师擦了擦额角的汗。

“是啊,要是能追踪到鲸群的迁徙路线,就太有价值了。”旁边的女研究员应和。

顾言声默默记下他们的对话。比起医院里单枪匹马的救治,这里的一切更像是一场合奏——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为了共同的目标协作。

风浪逐渐加大,一名队员突然喊:“注意!采水瓶有一只卡住了!”

几个人立刻冲过去。粗重的钢缆在海浪中摇摆,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顾言声赶紧上前帮忙,一手压住滑动的绳索。指尖瞬间被勒得生疼,他却没松手。

“别慌!顺着浪头放——来,一起!”

几人齐力控制住瓶体,终于将采样装置稳稳拉回甲板。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随即笑声和掌声混在一起,冲散了刚才的紧张。

李子方抬眼看了顾言声一眼,意味深长:“声声啊,你的手劲可比实验室里那些细致操作要管用得多。”

顾言声淡淡一笑,没有解释。只是低下头,看着手掌上的勒痕,心里浮现出一句话:

“在这里,我们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海洋的记忆。”

夜幕再度降临,海面被月光镀上一层银白。科考船在浪间轻轻起伏,像一座孤独却坚韧的浮岛。

甲板上的工作告一段落,众人陆续回到餐厅。空间不大,却被昏黄的灯光照得暖意融融。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在长桌上,简单却充满香气。

“今天的样本可真惊险。”其中一个小学员举着筷子,笑得眉眼弯弯,“要不是有顾师兄帮忙,我怕是要被那钢缆甩下海了。”

“钢缆倒不会要你命。”设备工程师摇头,“可是样本要是丢了,倒真会让李教授拿你开刀。”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连李子方自己也忍不住失笑:“放心,数据比你命值钱这话,我可没说过。”

笑声渐渐散开,话题很快绕到白天听到的鲸歌。

“我录下来了,等下可以放给大家听。”秦雅兴奋地拿出电脑,“声音很清晰,像是一首歌。”

鲸歌并不是单纯的叫声,而是一种复杂的声学结构。座头鲸的歌声往往能持续十几分钟,甚至几个小时,同一个地区的鲸群会共享“旋律”,像人类的方言一样随时间演变。这些声音被认为与求偶和社会交流有关。

声音播放出来的瞬间,餐厅里安静了。深沉而悠长的音波仿佛从海底传来,穿透舱壁,震到人的胸腔。

有人低声感叹:“就像是另一种文明。”

声音悠悠的在舱内回荡,像一首无言的史诗。鲸的歌声悠远、低沉,又夹杂着奇异的起伏,仿佛在向浩瀚的海洋倾诉什么。

顾言声静静听着,神情未变,眼底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

那声音里,有孤独,也有呼唤。鲸类往往要跨越几千公里去寻找同类,独自穿越黑暗无边的海洋,只凭借回荡在体腔的声波导航。——那是一种漫长的、几乎带着宿命感的旅程。

他忽然想起某天和陆听川在医院值夜班时的情景:某一瞬间的走廊空旷,只有仪器单调的滴答声;病房里的呼吸机此起彼伏,像是海面上的浮沉。那时的自己,也常觉得,人与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声,只能听见回音,却无法真正抵达彼此。

鲸歌渐渐低下去,像远去的钟声。有人轻声感叹:“听得人心里发酸,好像它们在找谁,却始终找不到。”

顾言声收回思绪,淡淡道:“这正是鲸类最特别的地方。声音可以穿越几百公里的水体,它们凭借这种方式联络同类。可要是附近没有回应,歌声就只能一遍又一遍在海里回荡。听上去像孤独,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它们始终在期待回应。”

此时李子方举起杯子,语气郑重:“愿我们带回去的不只是数据,还有敬畏。”

众人默契地举杯相碰,清脆的声音在舱内回荡。

次日,天色刚蒙蒙亮,甲板上的空气便带着湿润的咸味。远方的海平面被初升的朝阳染成一片金红,海风扑面而来,带着海鸟的嘶鸣与浪涛声,唤醒了船上每一位科研人员。

李子方端着一杯热咖啡走上甲板时,顾言声已经在和船员确认航向。今天的任务,是在指定海域采集浮游生物样本,并对海流进行观测记录。

“浮游生物是整个海洋生态系统的根基。”顾言声边展开图纸,边向慕年解释,“无论是鲸鱼,还是小小的沙丁鱼,最终都依赖于它们。没有浮游生物,就没有整个食物链。”

浮游生物分为两大类:浮游植物和浮游动物。浮游植物依靠光合作用制造能量,是海洋中的“微型森林”;浮游动物则以浮游植物或更小的生物为食。它们体积虽小,却决定着全球的碳循环,对调节地球气候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科研员们将取样瓶放入海水收集器,缓缓沉入海中。随着钢缆绞动的声音,仪器一点点下降,直至几十米深。顾言声凝神观察数据屏幕,心里莫名浮起一些紧张感——那种等待结果的静默,与医院里等待检验数值的时刻极为相似。

不一会儿,采集瓶重新被吊上甲板。瓶中海水看似清澈,却在显微镜下呈现出一个微缩的世界:形态各异的浮游生物漂浮其中,宛如宇宙星辰般闪烁。

一名年轻研究员忍不住惊叹:“简直像极了星空。”

顾言声低声应和:“海洋和宇宙,本就是两个相似的世界。一个向上无垠,一个向下无边。”

阳光逐渐升高,甲板上人声与仪器声交织,船身在波涛中稳稳前行。新的科考日,就这样在这片浩瀚海域中缓缓展开。

采集任务告一段落后,科研团队转向当天的另一项重点——海流观测。

船尾缓缓放下锚状的漂流浮标,仪器连着传感器,随波逐流,实时将水温、盐度和流速的数据传回船上的监控屏幕。

顾言声指着曲线变化,开口解释:“洋流其实就像海洋的血液循环。温度、盐度的差异,加上风的作用,推动着海水在地球上不停流动。它们影响着气候,也决定了海洋生物的分布。”

洋流的形成主要由三方面决定:

1. 风力驱动 ——海面风推着表层海水前行;

2. 温盐环流 ——冷而咸的海水下沉,暖而淡的海水上浮,形成巨大的“全球输送带”;

3. 地球自转 ——科里奥利力使海流产生偏转。

这些力量共同作用,塑造了我们熟知的黑潮、墨西哥湾暖流等洋流系统。它们不仅决定渔业资源的分布,还能影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大陆气候。

顾言声安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速的微妙变化,在旁人眼中只是数字,却在他心里勾起一种复杂的联想:人类身体的血流,也会因为盐分、温度、压力而出现细微的波动。——在急诊室,他常常凭借这些变化判断一个生命能否被拉回。

如今,站在这片浩瀚的海面上,他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受:无论是人的血液,还是海洋的潮流,本质上都承载着生命的律动。

海风吹拂,卷起甲板上的白色纸张。科研员们忙碌着记录,船员则在一旁调整航向。海浪涌动间,仿佛整艘船都随着这股无形的洋流,被带向更深处的未知。

其中一个小学员金元盯着屏幕上复杂的曲线,突然忍不住耍宝:“教授,这个流速变化这么快,是不是说明我们这里有一条暗流?会不会把船给卷走啊?”

甲板上一阵笑声。李子方推了推眼镜,耐心解释:“别担心,真正能影响船只的,是强劲的离岸流或者漩涡。眼下的数据变化,只是温盐差异造成的正常波动。”

秦雅趁机打趣:“所以说,别光想着做科研,还要多游几次泳,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离岸流。”

“哎哟,我上次下水还被一条小鱼吓得乱蹬腿呢!”金元立刻摆手,引来一阵哄笑。

顾言声安静地看着他们,唇角微微弯起。他并不是多话的人,但在这样轻松的氛围里,也觉得那股笼罩在海上的寂静被冲淡了几分。

“顾师兄。”有人忽然转过头来,半带认真半带调侃地问,“你平时救人看惯了血压心率,怎么看待海洋这套‘洋流体征’?”

顾言声怔了一下,随即淡声回应:“其实没什么不同。人的血液循环与海洋洋流,本质上都是维系生命的流动。差异不过是规模而已。”

这一番回答,让周围人短暂安静了几秒,随即又有人笑道:“听上去好像是在上医学与海洋学的跨界课。”

甲板上的笑声再度荡开,和远处的海鸟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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