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栗子树那天是个晴天,曹操扛着树苗,非要自己挖坑——说是“亲手种的树,结的栗子才甜”。他挽着袖子,额角渗着汗,泥土沾了满手,却笑得比阳光还亮。司马懿蹲在旁边递树苗,见他挖坑歪了方向,忍不住伸手帮他扶着铁锹:“往这边挪一点,根才能扎得稳。”
两人合力把树苗栽好,曹操非要浇水,提着水桶跑得飞快,溅了自己一身水也不在意。“等明年春天,这树就发芽了。”他靠在树干上,拉着司马懿的手贴在树皮上,“你看,它在长呢,以后就能给咱们遮凉了。”
司马懿笑着点头,指尖蹭过他沾着泥土的手背,刚想替他擦干净,就被曹操拉着往屋里跑:“洗手吃点心!我让厨房做了桂花糕,刚蒸好的。”
桂花糕还冒着热气,甜香混着桂花香飘满屋子。曹操先夹了一块,吹凉了喂到司马懿嘴边,自己却抓起一块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却还含糊不清地说:“好吃……比上次的栗子糕还甜。”司马懿无奈地递过茶水,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替他擦掉嘴角的糕屑。
入秋时,栗子树果然发了新芽,葡萄藤也顺着架子爬满了院角。曹操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葡萄藤结了多少串果子,还特意做了个小木牌挂在藤上,写着“仲达的葡萄”——字迹歪歪扭扭,却看得人心里发暖。
有天夜里下了场雨,葡萄藤被风吹得晃了晃。曹操半夜惊醒,非要拉着司马懿去院子里护葡萄:“别把果子吹掉了,仲达还没尝过呢。”两人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葡萄架下,曹操用手扶住藤蔓,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袍,却始终把伞往司马懿那边倾。
“傻不傻?”司马懿替他擦去脸上的雨水,声音带着点无奈,却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葡萄掉了还能再长,你别着凉了。”
曹操笑了,反手把他抱得更紧,下巴抵在他发顶:“只要仲达没事,葡萄掉了也没关系。”
等葡萄成熟时,一串串紫莹莹的挂在藤上,像一串串玛瑙。曹操搬来梯子,非要自己摘,爬得高高的,还不忘把最大最紫的那串扔给司马懿:“仲达接着!这个最甜!”司马懿仰着头,看着他在梯子上晃悠,吓得赶紧伸手去接,却见曹操笑着跳下来,稳稳落在他身边,手里还攥着几颗刚摘的葡萄:“尝尝,比市集上买的甜吧?”
他剥了颗葡萄,递到司马懿嘴边,见人吃了,自己才剥了一颗放进嘴里,眼睛亮闪闪的:“果然甜,咱们种的就是不一样。”
那天下午,两人坐在葡萄架下,把摘下来的葡萄酿成酒。曹操负责揉碎葡萄,汁水滴了满手,紫色的汁水沾在指尖,像染了颜料。司马懿负责往坛子里装葡萄,偶尔被曹操抹上一手汁水,两人闹作一团,坛子里的葡萄汁溅出来,沾了满衣,却笑得比葡萄还甜。
入冬时,栗子树的叶子落了,葡萄藤也枯了,院子里却堆着晒干的桂花和葡萄干。曹操坐在炭盆边,把桂花和糖熬成酱,非要往司马懿嘴里喂:“尝尝,明年就能用这个抹馒头吃。”司马懿咬着勺子,甜香在舌尖化开,见曹操嘴角沾着桂花酱,忍不住凑过去,轻轻舔掉——曹操愣了愣,随即伸手揽住他的腰,吻得又轻又软,带着桂花的甜意。
年底时,许都下了场大雪。两人窝在屋里,围着炭盆煮酒。曹操温了自己酿的葡萄酒,斟了两杯,递一杯给司马懿:“今年过得真快,明年咱们还要一起种栗子树,一起酿葡萄酒。”
司马懿握着酒杯,看着窗外的雪落在栗子树上,又看了看身边的曹操——他正笑着给自己添酒,眉眼间满是暖意,没有半分后来的杀伐与算计,只有少年人的鲜活与温柔。
“好。”司马懿轻声应着,举杯碰了碰他的杯子,“以后每一年,都一起过。”
酒液在杯中晃着,映着两人交握的手。炭盆里的火噼啪作响,窗外的雪落无声,屋里的暖意裹着酒香与甜香,漫过了岁岁年年。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未来的江山会如何翻涌,却清楚地知道,只要身边人还在,只要这炭盆的暖意还在,这样的甜稠日子,就能一直过下去,直到栗子树长得参天,直到葡萄酒酿了一坛又一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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