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年的第一阵暖风刚吹过，院里的栗子树就冒了新芽，嫩绿色的叶子蜷着，像刚睡醒的模样。曹操每天都要蹲在树旁看半天，伸手碰一碰新芽，又转头冲司马懿笑：“仲达你看，它真的在长！秋天就能结栗子了。”
司马懿端着刚温好的茶走过去，递给他一杯：“别总蹲在这儿，风还凉。”曹操接过茶，却顺势拉着他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把人往怀里揽了揽：“有仲达在，就不凉了。”他低头蹭了蹭司马懿的发顶，发间的银雀簪闪着光，是去年市集上买的那支——司马懿日日戴着，连睡觉都舍不得摘。
春日的市集最是热闹，曹操拉着司马懿去赶春集。刚到街口，就被卖花的摊子吸引，摊主推着一车桃花，粉白的花瓣落了满地。曹操挑了枝开得最艳的桃花，别在司马懿发间，凑过去看了半天，笑得眉眼弯弯：“好看，比桃花还好看。”
司马懿耳尖泛红，刚想取下桃花，却被曹操按住手。“别摘，戴着好看。”他拉着司马懿往前走，逢人就笑着指一指司马懿发间的桃花，像在炫耀什么珍宝。路过卖青团的摊子，曹操非要买两盒，一盒豆沙馅，一盒芝麻馅——知道司马懿爱吃豆沙的，自己却抢着吃芝麻馅，还说“芝麻馅香，适合我”。
春集的尽头有片油菜花田，黄灿灿的花海晃得人眼晕。曹操拉着司马懿跑进花田，风把花瓣吹得漫天飞，落在两人的衣袍上。他忽然转身，伸手把司马懿圈在花田里，低头吻了吻他发间的桃花，又轻轻碰了碰他的唇，声音轻得像花瓣落地：“仲达，春天真好，有花，有你。”
夏天来得快，葡萄藤爬满了院中的架子，绿叶间挂着串串青葡萄，像缀了满架的绿珠子。曹操每天都要踮着脚摘几颗葡萄尝一尝，皱着眉说“还没熟，太酸”，却还是天天去摘，乐此不疲。
有天傍晚，司马懿在葡萄架下摆了张竹席，铺了块凉席，两人躺在上面看星星。曹操把腿搭在他身上，手里攥着颗刚摘的葡萄，递到司马懿嘴边：“再尝尝，好像甜了点。”司马懿咬了一口，果然没那么酸了，刚想说话，就见曹操凑过来，含住了他的唇——葡萄的清甜混着彼此的气息，在舌尖散开，比任何蜜都甜。
入秋时，栗子树真的结了果，满树的栗子挂在枝头，毛茸茸的像小刺猬。曹操搬来梯子，非要自己摘栗子，却被栗子壳扎了手，指尖冒出血珠。司马懿赶紧拉过他的手，用帕子仔细擦干净，又找了药膏给他涂上，语气带着点嗔怪：“说了让你别自己来，偏不听。”
曹操却笑着凑过去，用没受伤的手揽住他的腰：“亲手摘的栗子，做出来的糕才甜。”他低头在司马懿发间蹭了蹭，“仲达做的栗子糕，再甜我都爱吃。”
那天晚上，两人在厨房一起剥栗子。曹操笨手笨脚，剥了半天也没剥好一颗，栗子仁碎了一地。司马懿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栗子，手把手教他剥，指尖碰着指尖，暖得发烫。剥好的栗子熬成泥，做成栗子糕，曹操吃了两块，又把第三块递到司马懿嘴边：“仲达也吃，比去年的还甜。”
冬天的雪落下来时，两人窝在屋里，围着炭盆煮栗子。曹操把刚煮好的栗子剥好，一颗一颗喂给司马懿，自己却只吃剥剩下的栗子壳，还说“壳也香”。司马懿无奈，只好剥了颗栗子，塞进他嘴里：“不许吃壳，吃这个。”
曹操含着栗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伸手把司马懿抱得更紧：“仲达对我最好了。”他低头在司马懿耳边轻声说，“以后每一个春天，我都给你摘桃花；每一个夏天，都陪你看星星；每一个秋天，都给你摘栗子；每一个冬天，都和你一起煮栗子。”
司马懿靠在他怀里，听着炭盆里栗子爆开的声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窗外的雪落无声，屋里的暖意融融，两人交握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没有乱世的纷扰，没有权谋的算计，只有四季流转的甜，和身边人永远不变的暖。这样的朝暮，一年又一年，甜得像熬了一辈子的蜜，足够他们牵着彼此的手，慢慢走到时光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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