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曹操就醒了——不是被晨光闹的，是怀里人翻身时，发梢蹭过他下巴，痒得人心尖发颤。司马懿还睡着，眼睫垂着，嘴角带着点浅淡的笑意，大概是做了好梦，无意识地往他怀里又拱了拱，手还攥住了他的衣襟。
曹操屏住呼吸，生怕扰了他，只敢低头盯着那截露在锦被外的后颈——肤色偏白，带着点薄汗，像刚剥壳的荔枝。他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见人没醒，又得寸进尺地顺着颈线往上，蹭了蹭那软乎乎的耳垂。
“别闹。”司马懿终于醒了，声音黏糊糊的，带着刚睡醒的鼻音，伸手拍开他的手，却往他怀里缩得更紧，“再睡半个时辰。”
“好。”曹操立刻应下，收紧手臂把人圈得更牢，鼻尖埋在他发间，闻着那股淡淡的墨香混着皂角的清甜味，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就这么抱着人，数着怀里人的呼吸，连窗外的鸟鸣都觉得比往常悦耳。
等司马懿彻底醒透，太阳已经爬上窗棂。刚坐起身，就见曹操捧着套干净的衣袍凑过来，连腰带都替他理得整整齐齐：“今日穿这件月白的，衬得你好看。”说着就伸手要帮他穿衣，指尖刚碰到领口，就被司马懿笑着躲开：“我自己来，你穿得还没我整齐呢。”
话是这么说，等两人收拾好，还是司马懿替曹操系的腰带——他总把带结系得歪歪扭扭，偏还嘴硬：“战场上哪要这么讲究，能勒住裤子就行。”司马懿没反驳，只把带结理得端正，又伸手替他拂去肩头的绒毛，轻声说：“在家里，讲究些好。”
早饭摆上桌时，蒸腾的热气裹着甜香——是曹操特意让厨房做的糖蒸酥酪，上面撒了层碎杏仁。他先舀了一勺，吹凉了才递到司马懿嘴边：“尝尝，昨晚特意让厨子加了双倍的糖，你肯定爱吃。”
司马懿咬着勺子，甜香在舌尖化开，连带着心里都暖融融的。刚想自己舀，曹操却抢过勺子，非要喂他：“我喂你，你专心吃，别沾到嘴角。”说着又舀了一勺，眼神专注得像在瞄准靶心，生怕糖酪洒出来。
饭后司马懿要去书房整理旧卷，刚走两步就被曹操拉住手腕。“陪我练会儿剑呗？”曹操晃了晃手里的木剑，语气带着点讨好，“就练一刻钟，练完我帮你整理书卷，保证比你理得还整齐。”
司马懿拗不过他，只好陪他到院中的空地上。曹操握着他的手教他劈剑，动作放得极慢，怕累着他：“你看，这样挥出去，既省力又好看。”说着故意放慢动作，让司马懿的手能稳稳搭在他手背上，连呼吸都放轻，怕气吹着他。
练完剑，曹操果然兑现承诺，乖乖去书房整理书卷。可没一会儿，司马懿就听见书房里传来纸张落地的声音，进去一看，只见曹操蹲在地上，手里捏着卷竹简，正对着散落一地的书卷发愁，耳尖还泛着红：“这、这竹简怎么总滑下来……”
司马懿忍不住笑出声，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手把手教他把竹简按朝代分类。曹操学得认真，时不时抬头看他，眼神亮得像藏了星星：“仲达真厉害，什么都会。”说着趁他不注意，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偷了糖的孩子，立刻低下头假装整理书卷，耳尖却红得能滴出血。
午后的阳光正好，曹操拉着司马懿在院中的葡萄架下歇着。石桌上摆着刚切好的西瓜，红瓤黑籽，甜得齁人。曹操挑了块最甜的，递到司马懿嘴边，自己却拿起块不太熟的啃着：“你吃甜的，我吃这个就行。”
司马懿没接，反而把那块甜的递到他嘴边：“一起吃。”说着咬了口西瓜，又把剩下的递给他。曹操眼睛一亮，立刻凑过去咬了一大口，西瓜汁沾在嘴角，还笑着说：“这样吃，比单独吃甜十倍。”
两人就这么分吃着一块西瓜，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暖得发烫。曹操忽然伸手，把司马懿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他的脸颊，轻声说：“仲达，以后每天都这样好不好？一起吃饭，一起晒太阳，一起看星星。”
司马懿抬头看他，见他眼神认真，嘴角还沾着西瓜汁，忍不住伸手替他擦掉，笑着点头：“好。”
傍晚时分，天边染成了橘红色。曹操拉着司马懿坐在屋顶上，手里拿着个刚做好的纸鸢，上面画着只展翅的雀儿——是他下午偷偷画的，画得歪歪扭扭，却很用心。“等明天风大，我带你去城外放风筝。”曹操指着纸鸢上的雀儿，“就像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给你的那块玉佩。”
司马懿靠在他肩上，看着天边的晚霞，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明天的计划，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晚风带着葡萄的清香吹过来，曹操伸手揽住他的腰，在他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轻得像风：“仲达，有你在，真好。”
那天的晚霞特别长，屋顶上的纸鸢被风吹得轻轻晃，两人交握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没有乱世的纷扰，没有权谋的算计，只有西瓜的甜、阳光的暖，和身边人永远不会冷的掌心。这样的朝暮，甜得像浸了蜜，足够他们记一辈子，念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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