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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

叶忠走进书房,随手将门虚掩,隔绝了外面的大部分声响。他没有立刻靠近,而是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平静地打量着黎墨。

不过几天功夫,少年原本神采飞扬的脸庞瘦削了下去,眼眶深陷,嘴唇因缺水和紧张而有些干裂。但那双眼睛,尽管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混合着警惕、敌意和不肯屈服的倔强。

叶忠的视线最终落在他紧紧攥着的、戴着黑玉石手链的左手腕上,停留了片刻。

“你妈妈很担心你。”叶忠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惯有的、听不出太多情绪的平稳,“她这几天都没睡好。”

黎墨抿紧嘴唇,没有回应。担心?他只觉得那是控制。他用沉默筑起一道墙。

叶忠并不意外他的反应,自顾自地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姿态放松,仿佛这只是一次寻常的谈话。“跟我说说吧,那个许清。”他语气平常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是个什么样的……朋友?”

黎墨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地看向叶忠,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嘲讽或试探的痕迹,但什么都没有。叶忠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愿意倾听的专注。

“……他很好。”黎墨的声音因为久未开口而沙哑,他斟酌着用词,带着一种本能的保护欲,“学习很好,对我也很好。”

“怎么个好法?”叶忠追问,语气依旧平和,“听说,他家里情况不太一般?”

黎墨的心一紧,立刻反驳:“那是他的事!跟他这个人没关系!他从来没靠过家里,他……”

他顿住了,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叶……叶叔,您不用套我的话。我喜欢他,是因为他是许清,仅此而已。跟他的家庭、他的背景,没有任何关系。”

叶忠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我明白。年轻人,感情纯粹,不计较得失。”他话锋微微一转,“但是墨墨,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为什么会这么反对?”

黎墨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因为她觉得恶心,觉得我不正常,觉得我身上流着黎东的血,迟早会变得跟他一样混蛋!”

“这是一部分原因,”叶忠没有否认,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但更深层的原因是,她害怕。”

“害怕?”黎墨怔住。

“她害怕你受伤,害怕你走一条远比常人艰难的路,害怕她拼尽全力为你铺好的康庄大道,你弃之如敝履,最后摔得头破血流。”叶忠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她经历过失败的婚姻,知道现实的残酷。她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无法接受任何她认知之外的、可能存在的风险,尤其是……来自感情的风险。”

黎墨沉默了。

叶忠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于文秀激烈反应之下,那颗被恐惧包裹着的、属于母亲的心。这比他直接指责或站在母亲那边,更让黎墨感到一种复杂的、无力的沉重。

“所以,就要扼杀一切吗?”黎墨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疲惫,“因为害怕未知,就连尝试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不是在评判谁对谁错。”叶忠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我只是在告诉你,你妈妈行为背后的逻辑。至于对错,需要你自己去想。”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黎墨,眼神里多了一丝严肃:“但是墨墨,以死相胁,是最愚蠢、最不负责任的行为。这不仅伤害你妈妈,也是在践踏你自己。如果那个许清知道你用这种方式来维护你们的关系,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黎墨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更加苍白。叶忠的话像一记重锤,敲醒了他被情绪冲昏的头脑。他想起了许清那双清冷却坚定的眼睛,如果他知道了……

“我……”黎墨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转学的事情,我会劝你妈妈暂缓。”叶忠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但软禁不会立刻解除。你需要时间冷静,你妈妈也需要。在这期间,好好想想,除了激烈对抗和寻死觅活,有没有更成熟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来向你妈妈证明,你的选择不是一时冲动,你有能力为自己的未来负责。”

叶忠的目光再次扫过黎墨手腕上的黑玉石:“珍惜的东西,不是靠毁灭自己来守护的。”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书房。门再次被关上,但这一次,黎墨感觉那扇门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和绝望。

他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叶忠的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愤怒和委屈依旧存在,但一种更深沉的、关于责任和未来的思考,开始悄然滋生。

他低头,看着腕间温润的黑玉石,指尖轻轻拂过。

许清,我该怎么办?

叶忠离开后,书房里重新陷入寂静,但这寂静与之前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不同,仿佛注入了一丝流动的空气。黎墨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很久,继父的话像冰冷的泉水,浇熄了他心头一部分盲目燃烧的怒火,却也让他更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处境的可悲和幼稚。

“以死相胁,是最愚蠢、最不负责任的行为。”

“如果那个许清知道你用这种方式来维护你们的关系,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珍惜的东西,不是靠毁灭自己来守护的。”

每一句话都敲打在他的心上。他想象着许清知道他用生命威胁母亲时,那双清冷的眼睛里会流露出怎样的失望和责备。许清那样骄傲又独立的人,绝不会认同这种方式。他喜欢的,难道是这样一个只会用极端手段解决问题的懦夫吗?

这个认知让黎墨感到一阵羞愧。他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们的感情,实际做的,却是在用最糟糕的方式将这段感情推向更艰难的境地。

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黑玉石,那温润的触感似乎也带上了一丝警醒的凉意。这条手链,是许清用心打工换来的,承载着的是希望和珍视,而不是让他用来作为殉情或抗争的象征。

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也不能再这样激烈对抗。叶叔说得对,他需要更成熟的方式。

接下来的两天,黎墨的表现让于文秀感到意外。

他不再绝食,虽然吃得依旧不多,但会按时吃完张姨送来的饭菜。他不再整天枯坐在窗边,而是开始主动要求拿一些课本和习题进来。他甚至把书房稍微整理了一下,不再像前几天那样一片狼藉。

他依旧沉默,但那种沉默不再是充满敌意的对抗,而更像是一种积蓄力量的平静。

于文秀透过门缝观察着他,心中的疑虑并未减少,但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确实缓和了些。她不确定这是不是黎墨的缓兵之计,但叶忠劝她“以观后效”,她也只能暂时按捺住立刻将他送走的冲动。

第三天晚上,黎墨在张姨送来晚饭时,提出了一个请求。

“张姨,”他的声音很平静,“能帮我跟叶叔说一声吗?我想用一下笔记本电脑,查一些学习资料。或者,让他帮我打印几份近期的物理和化学竞赛模拟题也可以。”

他没有直接要求联系外界,而是提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甚至堪称“积极向上”的请求。

张姨把话带给了叶忠和于文秀。

于文秀立刻警惕起来:“他想用电脑?不行!谁知道他是不是想联系那个许清!”

叶忠沉吟片刻,却摇了摇头:“他如果想联系,方法多的是,不会用这么容易被监控的方式。他提出要竞赛题,倒是个信号。”他看向于文秀,“他在试图用你希望看到的方式,来争取一点点空间和信任。堵不如疏,文秀。”

最终,在于文秀将信将疑的默许下,叶忠让助理打印了几套最新的竞赛模拟题,亲自送到了书房。

“题我放在这里了。”叶忠将一叠厚厚的卷子放在书桌上,目光扫过黎墨略显清瘦但眼神清明的脸,“有什么需要,可以再跟张姨说。”

“谢谢叶叔。”黎墨低声道谢,态度不卑不亢。

叶忠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门关上后,黎墨走到书桌前,拿起那叠散发着油墨清香的试卷。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尖甚至有些泛白。这不仅仅是一叠题,这是他打破僵局的第一步。

他坐下来,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笔尖在草稿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成为了书房里唯一的声音。

这一次,他做题的目的不再仅仅是为了分数,更是为了争取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和许清的未来,不再依靠极端对抗,而是依靠自身力量去铺就的可能。

黎墨重新拾起了笔。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强迫自己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复杂的电路图和化学方程式上。起初,思绪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向许清,担心他联系不上自己会着急,担心他独自面对学校的流言蜚语,更担心母亲会不会私下里去找他麻烦……

每当这时,他就会用力掐一下自己的虎口,疼痛让他瞬间清醒,然后再次将目光投向密密麻麻的题目。他知道,沉溺于焦虑毫无用处,只有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才有可能改变现状。

他做得极其认真,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备考都要投入。那些曾经让他头疼的难题,此刻仿佛成了他通往自由的阶梯。他反复演算,仔细推敲,将解题步骤写得清晰工整。汗水有时会浸湿额发,但他浑然不觉。

几天后,他将做完并仔细检查过的试卷交给张姨,请她转交给叶忠,并礼貌地询问是否可以帮忙批改或者提供参考答案。

叶忠看到那字迹工整、卷面整洁、正确率明显回升的试卷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找来参考答案亲自核对,发现黎墨不仅基础题全对,连几道难度较高的压轴题也思路清晰,步骤完整。

他将批改好的试卷和一份新的习题一起交给于文秀。

“你看,”叶忠指着卷面上鲜红的对勾和黎墨详尽的解题过程,“他不是在敷衍。他是真的在静下心来学习。而且,效率很高。”

于文秀翻看着试卷,心情复杂。这确实是她希望看到的“浪子回头”的景象,可一想到儿子这般努力可能只是为了那个许清,她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憋闷得慌。

“谁知道他能坚持多久?”她语气生硬,但态度已不似之前那般决绝。

“至少这是一个开始。”叶忠平静地说,“我们可以再观察。如果他能够保持这种状态,并且……在其它方面也有所改善,或许可以适当放宽一些限制。”

这个“其它方面”,彼此心照不宣。

黎墨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下一次张姨送饭时,他会在她放下餐盘后,低声说一句“谢谢张姨”。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张姨感到意外,并将这份变化传达给于文秀。

他甚至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那是书房里一张临时放置的行军床。虽然动作笨拙,被子叠得歪歪扭扭,但于文秀某次推门进去时(以送水果的名义),看到的不再是凌乱,而是一种试图维持体面的努力。

这些细小的、看似微不足道的改变,像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软化着坚冰。

某天下午,于文秀站在书房门外,听到里面传来黎墨压低声音背诵英语课文的声音,流畅而认真。她透过门缝,看到儿子坐在书桌前,背脊挺直,侧脸在阳光下显得专注而沉静,手腕上的黑玉石手链随着他翻书的动作若隐若现。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叶忠的话——“他在用你希望看到的方式,来争取一点点空间和信任。”

她的心,不易察觉地松动了一角。

几天后,当黎墨再次通过张姨请求一些新的学习资料时,于文秀沉默了片刻,对张姨说:“告诉他,吃完饭可以到客厅活动半小时。只能在一楼,不准出门。”

这是自软禁以来,第一次解除书房的门禁。

当张姨将这个消息告诉黎墨时,他正在演算一道物理题。笔尖顿住了,在草稿纸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墨点。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很快垂下眼帘,掩去可能泄露过多情绪的目光,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张姨。”

他的反应很平静,但握笔的手指,却微微收紧了些。

这小小的让步,像黑暗中透进的第一缕光。黎墨知道,他选择的这条路,虽然漫长,但方向是对的。他必须继续走下去,用更坚实的努力,去换取更大的空间,直到……能重新联系上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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