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贺霄一行人走了过来,吸溜吸溜地喝着奶茶,好不快活。
此刻过来,像是正好听到了沈然的问话,格外 “贴心” 地替丰水回答:“然哥,我让他去弄的,说起来,你弟弟也挺贴心的,我都说了不用了,这大热的天儿,他还非要给我送。”
贺霄摊着手,一脸无奈,那副无辜的样子,让丰水的眼睛更涩了。
汗水从眼尾滑落,他感觉到一阵刺痛,只能用手背擦了擦,白皙的手指此刻都是被奶茶袋子勒出来的红痕。
沈然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神色更加冰冷,显然知道了导致这一切的源头是谁。
他望向贺霄,看着对方那副好心解释的样子,分明知道他说的全是谎话。
毕竟谁不知道贺霄的性格,怎么可能有人能逼迫他做什么事情?再加上这几天丰水格外不对劲,他能联想到的,便是丰水被对方欺负了。
“原来是这样。”
沈然像是了解了原委,一瞬间放下心来似的,连问都没问丰水,就认可了这个答案。
丰水张了张嘴,没发出一点声音,头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和脸颊上,看着好不可怜。
贺霄瞥了一眼,挑了挑眉,觉得别扭。
是不是有点把人欺负得太狠了?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沈然便给丰水递过一包湿巾,让他自己擦擦脸,随后又面向贺霄,语调漫不经心地响起:“那以后,你可记得拒绝啊,我这个傻弟弟,别人不说拒绝,他就会一直对你好。”
贺霄倒是没想到这么一出,他望着沈然,两人对视之间,仿佛在无声对答,眼神汹涌如同深海激流。
贺霄周边的几个男女也意识到不太对劲,他们自然认识沈然,沈家的大少爷,和贺霄一样都是铁板钉钉的继承人,家世相当。
甚至两人也算是朋友,纪临和越知就是两人共同的朋友,也是因为这两人他们才渐渐熟悉起来,只是贺霄没想到沈然竟然会为了一个私生子出头,他那张帅气的脸庞上露出些惊讶。
视线落在被欺负得可怜兮兮的丰水身上,原本想要结束这场无聊游戏的心思一下子变了,他可以自己结束,但如果是别人要求他结束,他偏不愿意。
贺霄哼笑一声,看上去更加无奈了。
他朝着丰水一步一步走过去,轻轻拍在丰水的肩膀上,随后又像是关系好一般,把人揽在了自己怀里。
丰水猝不及防贴到他的胸膛,只觉得对方身体滚烫的像个火炉,汗水也跟着蹭到了对方衣服上,他急得想要推开,却没想到对方的手臂如同巨石一般重,根本挣脱不开。
很快,他听到贺霄的一句话,便也停下了挣扎。
“然哥,这还真不是我拒绝就行的,你问问丰水,我是不是跟他说过不需要这样做,但丰水非不同意啊。”
“是吗?” 沈然原本冰凉的眼神落在了丰水身上,视线停留在对方与贺霄被迫接触的地方,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句话不是反问贺霄,而是在问丰水。
丰水看到对方那张脸,几乎下意识就要把真相脱口而出,可腰部一紧,贺霄动了动手指,他便瞬间冷静下来。
贺霄带着磁性的声音在丰水耳边响起:“跟你哥哥解释清楚啊,不然我可又说不清楚了,丰水。”
沈然明显感觉丰水的神情有一丝微妙的违和感。
丰水微微抬头,注视着那双他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描绘过、却从不敢在现实中画出来的眼睛,带着微微的高傲和冷漠。
丰水清了清嗓子:“是我主动的,哥哥。”
沈然只觉得不可思议,几乎下意识想将丰水从贺霄手臂中抢过来,但手臂刚刚抬起,便被升起的理智压下,转而变了方向,从口袋中取出烟盒,拿出一根烟,咬在嘴里。
点燃烟的瞬间,火焰似乎都抖了一下。
丰水觉得哥哥的眼中带上了他看不懂的,从未有过的情绪。
只听见沈然又重复了一句。
“听话,去休息。”
丰水有些诧异,这是哥哥第一次在白天对他展露关心,虽然带着命令的口吻,但的确是关心,他下意识就要点头,他向来会答应哥哥的任何要求。
可很快,他的下巴便被贺霄的手掌抬起。
“不是说过吗?中午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去。” 贺霄模样真诚,说得煞有其事,这番话却像是把丰水摆在了最煎熬的位置。
一面是从未拒绝过的哥哥,一面是如果不答应就会被泄露的秘密。
太阳高高挂在天上,直射在路面,反射着强烈的光,让他几乎要晕过去。
布满汗水的脸被抬起,只能直视着贺霄,连躲避都做不到,他望见对方眼中明晃晃的故意,还有那嘴角的坏笑。
丰水透着粉的唇微微张开。
“不好意思,哥哥,我提前答应过他的。”
贺霄揽着丰水走了,沈然将那根抽了一口的烟掐灭,冷呵了一声。
晚上,沈然坐在沈家客厅,眼见着丰水被贺霄的车送回来,那辆车全球限量 25 台,更别说从国外运过来花的价钱,在这个城市,他只见过贺霄一个人开过。
丰水走进来,便发现沈然坐在客厅里等他。
“跟我上来。”
沈然带着丰水去了丰水的画室,这里既不是沈然的房间,也不是丰水的卧室,对于沈然来说,是个极好的谈话地方,不至于过线。
丰水没有开口,两人站立着对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
沈然率先开口:“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丰水紧张地摇摇头。
沈然看见他的反应,笑了一声,满是怀疑:“那为什么当时你跟着贺霄走了?”
丰水无意识地抿了抿唇,这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表现,他说:“我提前和他约好了。”
沈然从胸膛里震出一声笑:“约好了?我看你是喜欢上他了吧。”
丰水迅速抬起头,面色苍白,无力的解释:“我没有喜欢他。” 他想说 “我讨厌他”,可行为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一说法。
沈然又带着某种恶意说:“你以为对方是真的喜欢你吗?我告诉你,他只是在耍你,离他远一点,他是贺家的大少爷,你以为他的家人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他的话语毫不留情,想戳破丰水的幻想,可丰水根本就没幻想过这件事。
不知哪来的勇气,丰水反驳了哥哥:“不行,我明天还要给他送早饭。”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沈然的火气,原本还算平静的他攥住丰水的双肩,强迫他抬起头,丰水倔强地与对方对视,带着绝不悔改的决心,反问:“哥哥,你觉得男人喜欢男人是错的吗?”
丰水的双眼中满是不甘与倔强,还有一丝对未知感情的迷茫,沈然看得清楚,神色却更加冰冷:“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你们不能在一起,你们的地位相差太大。”
沈然以为丰水会回头,耐心解释着,可丰水听完后,却拍开他的双手,再次坚定地说:“这一次,我不会听哥哥的话。”
这句话彻底将沈然震惊在原地,他几乎想不到,向来乖巧的弟弟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下意识地认为,弟弟不应该喜欢别人,却想不出具体原因。
丰水向前走了一步,画架上还放着他上次画到一半的画,因为面朝里,没被发现。
丰水有些懊悔这段时间犯的错,取下画准备盖起来,这举动却让沈然更生气,他走过去,一把扯过丰水的画扔到地上,画框碰到画架,跟着翻倒,声音很大。
沈然的视线快速落在画上,只看到一张男性的轮廓,虽然没有五官,但他的眼中立刻燃起怒火。
丰水注意到他的视线,无比慌张,却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良久,沈然的声音响起,像是宣判:“你这画的是贺霄,对吗?”
丰水怔怔地看着他,没想到沈然没认出来,说不清是伤心还是开心,只能顺着点头。
“画得真好啊,栩栩如生。” 沈然不住点头,点评得越仔细,神色就越冷一分,他看到画中人物夹着的烟,几乎立刻确认了身份,这幅画是最近画的,丰水又是最近和贺霄走得近,而贺霄和他抽同一款烟。
愤怒到极致,沈然反倒平静下来,动作却恰恰相反。
他高高的举起画框,用力摔在地上,画框崩坏,接着又用脚踩上去,画布跟着崩开。
丰水没料到他会这样,冲上去拉着沈然的手,抱着他的腰企图阻止,却让沈然更生气:“怎么?连一幅画我都不能砸了?”
沈然扯着丰水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丰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沈然松开手,滑到丰水后颈,掐着他走向洗手池,画室的洗手池平常用来清洗颜料,虽有仆人每日清理,却总带着颜料和松节油的味道。
丰水不明白沈然要做什么,却乖乖没有反抗,毕竟不想再看他毁坏画作的场面。
沈然用塞子堵住排水口,打开水龙头,直到水装满三分之二,猛地将丰水的头摁了下去。
“唔……” 丰水根本喘不过气,手指扒在洗手池边缘,指节泛白,无意识地挣扎,只觉得快要窒息。
恍惚间,他听见沈然的声音:“给我好好清醒清醒!”
沈然把他拉出来,让他呼吸几秒空气,又摁了回去,丰水早已分不清脸上是水还是眼泪,再次被拉出来时,衣服领口也在挣扎中弄湿了。
他没有辩解,只是沉默着,等待着下一次的折磨来临。
沈然刚想开口,丰水挣扎间掉在地上的手机响了。
沈然捡起,发现来电人备注是 “贺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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