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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棠棣

黄欲年所租的这间茅草屋后有一棵棠棣树,结的花只在春末开。粉色的,染着傍晚的霞红,黄欲年坐在树下有时挥笔作诗,有时把花摘下来试着能不能泡水喝,有时什么也不做只发呆。

刚找到这里时,村子里人家十分欢迎。他用不多的银子租住,一个人从上到下把屋子打扫了一遍。突然一只小土狗跑进门,左蹦右跳,后面跟着村子里自来熟的热心大娘,说这狗崽子刚生下来半月,送给黄欲年当看家的。可惜黄欲年不是什么爱养小动物的,工作没有,俸禄无影,他连自己将来都不一定能养活,更何况这只被他取名叫“来福”的小狗。可他又实在不好意思给大娘退回去,在家门口抱着来福踱步半天,迎面撞上来关心年轻人的大娘。黄欲年红着脸大大方方讲了原因,谁知大娘笑着拍他的肩,大有一副“你和狗我都罩了”的感觉,说不用担心。

就这样,这间带小院的茅草房里,成了一人一狗一树的世外桃源。

黄欲年经常被来福气得追着它满院子跑,无非是来福醒得早,将昨日案上的墨水搞翻变成花脸到处乱蹭;或是来福趁他在树下睡觉时,爪子鼻子齐用,把掉下来的花和地上的土全赶到黄欲年身上,将他埋了。

最后黄欲年没办法,只能把来福编排进自己的打油诗里,好让它遗臭万年。

他笑着想,遗臭万年,自己有什么本事流传千古呢。每一场考试进下一轮自己都是将将擦线,低分飘过才来到长安。他实在不知道二月放榜那一天,以至于自己的未来会怎样,足以他和来福被人记住吗。好了,这个臭来福又在咬他的裤脚了,是在提醒他快快复习。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个月,某一日来福又莫名大叫,黄欲年本在炼字,被它吵得更加纠结。气冲冲走向门口,却发现几月前跟着他走的那个人就站在门口。手里还抱着一卷纸,许是编订好的诗集。江亦虔就站在柴门边,有些腐朽掉渣的木头与晌午日下亭亭而立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脸上是日光经过眉骨投下来的阴影,黄欲年有些晕,应该是太阳太晒。

两人呆立对视了一会,黄欲年才想起来待客之道,把江亦虔往家里迎。

等到找来凳子招呼江亦虔坐下,黄欲年这才想起根本不知道人家叫什么。这位不请就来之客自然有所准备,他从纸集里拿出一张,上面写着姓名、字、年岁、何方人士。黄欲年定睛一瞧,才知道他单名一个诚字,会稽人,比自己稍大一月,家乡靠得近,于是拿笔在背面写自己名兹,字欲年,家住吴县。这尴尬似相亲的自我介绍环节结束,江亦虔很自然地拉黄欲年坐下,真诚地说自己是来找他讨教问题的。

黄欲年挠挠头,不觉得仅凭那天鸟类癔症发作而大发诗兴,哪怕一个字未写的诡异行为,值得让竞争对手上门询问其中深意。于是他故作深沉摸着下巴半天也编不出来个屁,借口说给客人倒水溜出了客厅,轻飘飘移到厨房倒水。

等他做好满嘴跑鸟毛的准备回到厅中时,只看见两个自来熟的一人一狗抱在一起--来福叼了页写它的打油诗来一起欣赏,两个笑倒在一起。

“这就是我前来找您讨教的缘由了,欲年。”江亦虔一手抱着狗,一手把那张诗作抚平在桌子上一边道,“那日你天马行空的想法,还有今日这自然童趣写法,是平日怎样练习都不能拥有的。”

黄欲年有些紧张地抱起手,又想谦虚说没有,又想得瑟承认自己已经到了返老还童之境界,只得朝他笑笑。殊不知在江亦虔眼里,害羞骄傲青涩成熟融合的恰到好处,让他越来越对眼前人好奇。

黄欲年拿起桌上江亦虔带来的诗赋集看,不时睁大眼睛、挑起眉毛,不时赞叹两句。两人就这样坐着,黄欲年突然将集一合,揉着脸叹气说,“应该是我找你讨教才对啊......"

一个想学对方想法新颖,一个想学对方行文规矩。

元和十年冬末的一天下午,在来福的见证下,江亦虔和黄欲年两人达成了互助协议。

在那只小狗看来,只是棠棣树下添了一张椅子,它不再对进门的江亦虔大叫,写给自己的打油诗停更,还有最要紧的--那二位的文章水平许是上升了。

江亦虔在城里住着集体宿舍,即便同住人都是为了考试的,他也本性外向、乐与人往,但总是想起来福、那片苹果林、棠棣树,还有黄欲年来,于是不亦乐乎地往城外跑。

那日他吃过午饭顶着太阳跑去,到了便见黄欲年裹着厚衣裳盖着毯子,烤着火炉躺在树下睡觉。梦中人看得出一点不太平,手在空中抓来抓去。江亦虔上前抓住他的手,意料之中的冰冷。正想将手塞回毯子下,黄欲年突然醒了。醒了也不做声响,只睁着大眼睛看他。江亦虔刚想说去屋里睡,对面这人却像只会流泪,不会说话、不会做表情动作的痴呆样子,呆呆盯着他流眼泪。

黄欲年又做梦了,这次他是一朵棠棣花。原本与身旁另一朵并立枝头,不知道为什么,转眼只剩他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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