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逍在图书馆历史区寻找资料时，一本厚重的相册从书架顶端滑落。她下意识伸手去接，相册却在空中散开，黑白照片雪花般飘散一地。
她蹲下身收拾，指尖在触到某张照片时蓦然停住。
照片上是两个穿着旧款校服的女孩并肩站在操场边。矮个子的女孩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人，眼神专注——那是年幼的陆栖，眼神里带着沈逍从未见过的、毫不掩饰的依恋。
而被她注视的那个高个子女孩，笑得明媚张扬，眉眼间的神态…
和沈逍自己有七分相似。
沈逍翻过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日期和一行小字：
「与林晚。她说要去看海。」
林晚。
这个名字像一枚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沈逍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她快速翻看其他照片，在另一张班级合影背面找到同样的字迹：
「毕业照。林晚哭了。」
最后两个字被重重划掉，改成：
「她走了。」
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沈逍迅速将照片塞回相册放回原处，随手抽了本书假装翻阅。陆栖的身影出现在转角，目光扫过那个书架时微微一顿。
“你在这里。”陆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
“找点课外资料。”沈逍晃了晃手里的书，《海洋地理图谱》，“突然想看海了。”
陆栖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为什么是海？”
“不知道。”沈逍合上书，状似随意，“就是突然想看。你去过海边吗？”
空气凝固了足足三秒。
“没有。”陆栖转身走向自习区，“该回去了，要闭馆了。”
那天晚上，沈逍梦见一片灰色的海。浪花卷着照片的碎片，陆栖站在礁石上回头看她，眼神和照片里一模一样。
---
陆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个加密文件夹的封面——是那张“与林晚”的合影。她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最终却按了home键。
桌面壁纸不知何时换成了上周偷拍的沈逍。照片里，沈逍正趴在课桌上小憩，侧脸的弧度与另一个记忆中的身影重叠。
太像了。
却又那么不同。
林晚像一团火，热烈到能灼伤靠近的人。沈逍却是月光，看似清冷，实则温柔地照亮所有阴影。
陆栖打开录音文件，播放今天在图书馆的对话：
「突然想看海了。」
「你去过海边吗？」
进度条倒退，重播。再一次。
她在实验笔记里新增一条记录：
【目标出现计划外行为。提及“海”的概率为0.3%，触发条件未知。需观察是否为偶然联想，或深层记忆共鸣。】
写到这里，她停顿片刻，又补充：
【与林晚的差异点 1：沈逍会主动靠近。】
窗外响起夜鸟的啼鸣。陆栖从床头柜最深处摸出一枚贝壳，边缘已经磨得光滑。这是林晚离开前送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
“这次会不一样。”
她轻声说，不知道是在告诉自己，还是在告诉记忆中那个头也不回的背影。
[加一][加一][加一]好多伏笔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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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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