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联盟因指挥失误覆灭了一整个军团,帝国皇帝大怒,罢免了联军最高统帅维尔森公爵,同时命令军事法庭对覆灭军团唯一的幸存者——加弗列,同时是维尔森公爵的亲弟弟进行审判。
然而,因加弗列伤势过重随时会死,皇帝特别准许维尔森向教廷神官求助。
半个月后,加弗列的主治神官将加弗列秘密带到了教廷,等皇帝得知消息质问神官的用意,被神官理直气壮以“只有圣女能救”顶了回来。
皇帝砸了半个书房,特意向圣女写信问候加弗列的情况,顺便公开宣布加弗列的存活属于侥幸,没有阴谋。
教皇出行正返回圣城,明日途径普拉尔大区,但在一周前就派遣使者提醒艾丽卡和他一起回去。
信经由神圣骑士递到艾丽卡手上,她只看了一眼便焚烧灭迹。
当时,维尔森公爵就在她的旁边。
“我用光明神行踪来换取圣女的配合,你觉得圣女会答应我的请求吗?”
“用错了条件,她不在意神在哪里。”
“……”维尔森公爵皱眉:“加弗列——”
“他会没事。”
“你很了解圣女。”
“没人比我更了解她。权力斗争、利益交换、伟大理想,她都不在乎。‘神的代行’,这四个字是当初光明神亲口说的,人们认为它的意思是,为人们解决世间一切苦痛。
但苦痛不可能被解决,诸神离人过于遥远,除了血族始祖有兴趣参与其中,其他神永远只告知信徒祂的戒条,然后袖手旁观。格瑞丝也是这样,她只自己的路上行走,如果她救了什么人或做了什么事,那一定是因为那些人和事正好在路上。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确是光明神的圣女,我恐怕会以为她和自然之主有关联。”
“……你说起神的语气很轻蔑。”
“我不该轻蔑吗?”
维尔森笑了:“也是。很高兴这段时间是与你合作,之后加弗列会帮你。当然,就算失去了这段时间的记忆,我的弟弟也会凭借他的心做出最佳选择。我从未质疑过你对圣女的了解,也请你务必相信于我。”
艾丽卡挑眉:“我当然信赖您。”
“但据我所知,您已经做好不下十个预案了。”
艾丽卡坦然:“为了万无一失。”
聊天的时间结束,维尔森起身离开,最后,他祝福道:“愿你我得偿所愿。”
自找死路的人和心有执念的人究竟如何联合?艾丽卡已经忘了最初与维尔森合作的理由,但她记得对方说出:“我必然为光明神的黄昏计划死于日落平原,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只要加弗列活着。”
那时,面对帝**队统帅充满执念的双眼,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
艾丽卡再次询问神圣骑士教皇的行进速度,一切都在有序进行。
-
五月底,教皇回到圣城。
六月中旬,教廷为光明神举行祭礼,宗教裁决所代行主教公开进言,希望圣女按照惯例,以红衣主教的身份管理宗教裁决所,朝圣的信徒在圣城亲眼见证教皇为圣女加冕。
六月底,圣城发生圣水投毒事件,根据放置圣水的离经室出入信息,教皇发表公开声明,称圣女因“无法感召神的召唤被神抛弃,因此恼羞成怒精神错乱对信徒进行报复”。
此说法遭到信徒的一致质疑,宗教裁决所驳回教皇独自的审判结果,神圣骑士团围困宗教裁决所,圣女本人被囚禁在抽空元素力的魔法阵中。
七月,圣座前闭门会议结束,任命艾丽卡·诺曼为新一任宗教裁决所红衣主教。
同月,此前在教廷养伤的,帝**队统帅维尔森公爵的弟弟加弗列私自带圣女出逃。
沿途时有关于教皇与教廷的肮脏事迹传来,有人说那是圣女对教廷的报复。
教皇大怒,因仍未找到圣女对艾丽卡主教进行斥责。
……
圣堂的光明神像之下,拨开委托遥远南方海域塞壬精心织成的床纱,翻起从流沙商队手中选取的最精细的丝绸鹅绒被,艾丽卡倾身,轻轻亲吻着圣女的金色眼睛。
似是无法理解现状不愿面对,或者只是单纯的表达抗拒,圣女微微偏头,妄想避开那颤抖的、炽热的吻。
艾丽卡惨然一笑,掰回了圣女圣洁的头,再度吻了下去,由上到下,密密麻麻。
锁链牵动的撞击声隐于稀碎的呻吟之中,而后头顶的晨钟响动,十二位大骑士长与众骑士开始早祷。
艾丽卡埋头在圣女肩侧,用嘴唇轻轻蹭着她的耳朵,也许是呼吸,也许是接触,金发的圣女微微颤栗。
这点很快被艾丽卡发现,她愉悦的笑着:“您猜会不会有人想到,他们纯洁的圣女会在他们早祷时,亵渎神像的庄严,发出无法被想象的呻吟?”
“您、您不该这样做。”圣女眼眶泛红,无法克制的流下生理性泪水。
即便知晓这泪水并非为外面的人所流,艾丽卡仍然心中一痛。
她囚禁了圣女,在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是那个叫加弗列的人带走了圣女的情况下,她偷偷将圣女放入了她精心打造的囚笼。
可就算这样,就算她此刻能完全支配无法使用魔法的圣女,她依然不敢去想圣女在想什么。
做出决定那刻,她早已做好被厌恶被仇恨的准备,她想,就算是这样那也值得庆贺,毕竟她终于能占据圣女的目光,可以从那双金眸中看到自己了。
但是,就算遭到了这种待遇,圣女仍未仇恨。近乎无动于衷的、纵容理解着她的恶劣,用那一如既往的慈爱包容——对所有生灵而言的慈爱包容。
艾丽卡撑起身子,跪坐在圣女身旁,她伸手细细描摹圣女的面孔,注视着她的瞳孔。
也好,这样也好。
无法看到圣女灵魂上是否存在自己,只要不闻不问,哪怕是机械的看到她眼中是自己也好。
可是——
格瑞丝迟缓却坚定的要求:“我需要出去。”
艾丽卡的手停下,眸色暗沉,压着圣女的嘴唇不说话。
她的圣女并不听话。
“艾丽卡?”
“您出去做什么?”
“我有未走完的道路,人们需要我去见证苦痛。”
“他们可以自己解决,他们难道离了您就无法生存吗?”
“不是。可我是教廷的圣女,我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如果我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意味着圣女对信仰的背弃。神的代行抛弃了信仰,人们将无法信神,无法信神的戒条,他们……”
艾丽卡冷不丁问:“那我呢?”
“您……”
“停下,我不想听。”明明是她提问,但又在圣女发出一个音节时匆忙打断。
她自嘲,她怎么敢想在圣女心中她能比那些人重要?
她的圣女永远平等的爱着众人,她怎么敢妄想从这张口中听到自己唯一想听的内容?
轻轻摩挲着圣女有些泛白的嘴唇,艾丽卡眼中那被压抑长达十二年之久的执着终于无处遁形。
她试图汲取圣女口中的温度,但“神的代行”、无私的“受选者”闭上了双眸。
圣女说:“这是错的,我不能让您继续走在歧途。”
“对您而言,什么是错的?您憎恨我丑陋的执念吗?您为何不愿看我?”
“神告知世人何为堕落,我……”
“我不想听!”她粗暴打断圣女的祷辞质问:“您为何总想着那些罪无可恕的罪人?他们哪里值得您的理解和爱?如蝼蚁的弱小者倾覆于强权,他们却为堕落的权欲甘愿。他们凭什么让您祷告?他们凭什么呼唤拯救?为何您的眼里永远都是他们?为何您不能只看着我?”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难道因为我执着的是您?难道因为我罪无可恕?”
圣女避而不答,她第一次在艾丽卡的视线中主动抬手,抚上后者的脸颊。
圣女说:“你没有罪。”
艾丽卡怔然,无法理解圣女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我的卑劣逼迫你走到了这一步。”
“您说、什么?”
“光明神赐我血液,那是神的血,也是我的血。我将血给了你,但我错误的没有远离你,并且无法舍弃我的道路苟活至今,任凭血液的吸引持续不断。这是我的私心,是我的罪。”
“你是这么想的吗?格瑞丝。”
“……”
“你难道想说,我一直以来的坚持都是那滴血造成的错觉吗?”艾丽卡低低笑了起来,她无法遏制的流泪,她去吻圣女的眼睛。
“您多么残忍,您即便否定自己,也要否定我的正当与本心。您以为我不知道吗?您以为我无法控制自己吗?在您心中,我到底算什么?”
不见天日的暗室仅以烛火为灯,神圣的祝词在头顶的圣堂回荡,无人知晓神座底部压抑的呻吟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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