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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第二天早晨,当他走进教室时,阳光正好。同学们投来熟悉的目光,苏绾转头对他笑了笑,陶枫正趴在桌上补觉。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仿佛昨日的竞赛只是一个短暂的插曲。

直到数学课铃响前,李老师满面春风地走进教室,皮鞋在地板上敲出轻快的节奏。他特意在谢流桌前停下,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吸引全班注意:“省级竞赛成绩出来了,全校第一,98分!”

他的声音洪亮而充满自豪,眼睛笑成了两条缝。掌声如潮水般涌起,同学们投来羡慕和敬佩的目光,夹杂着窃窃私语。

苏绾转过头来,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摆动:“请客请客!谢神必须请客!”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铃铛在响。陶枫激动地补充道:“真是为我们班争光了。”

刚说完,苏绾嫌弃的看着他,不客气的说:“是啊,不像某些人,整天只会抽烟打架,败坏(1)班的风气。”

陶枫脸色一黑,转眼又恢复往常吊儿郎当的模样。

“班长可别说了,我那像你们一样啊,天天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当吉祥物呢!”

苏绾脸色一片涨红,那双平时清丽的眸子因为他的荒唐也染上了几分愠色,“你——”话还没说完,上课铃响了,苏绾只能愤恨地瞪了他一眼,“你给我等着。”说罢回到自己座位。

下课后,谢流被同学们簇拥着走向食堂,大家热烈讨论着要去哪里庆祝。经过艺术楼时,他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目光投向那扇熟悉的窗户。画室的门紧闭着,深色的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与周围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看什么呢?”陶枫勾住他的肩膀,手臂结实有力,“赶紧吃饭去,下午还要打球呢!”他的笑容阳光而直接,透着运动男孩特有的爽朗。

谢流被拉着向前走,却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在那个瞬间,他仿佛看见窗帘缝隙中有一双眼睛一闪而过,瞳孔深邃而忧郁,但又或许是光的错觉,转瞬即逝。

午餐时,大家围坐一桌,热闹非凡。吴皓兴奋地讲述着周末的玩乐计划,手指在空中比划着,眼睛闪闪发亮。苏绾和陶枫为篮球赛的事争论不休,两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每个人都笑着,说着,庆祝着他的成功,形成了一个温暖而喧闹的漩涡。

谢流配合地笑着,应和着,唇角保持着完美的弧度,但目光不时飘向窗外。艺术楼静静地立在阳光中,沉默而疏离,像是一个被遗忘的世界,与食堂里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筷子,眼神偶尔会失去焦点,仿佛灵魂暂时抽离了这个喧嚣的场合。

饭后,他借口要去图书馆查资料,独自绕道去了艺术楼。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画室的门依然紧闭,门口贴着值日表,秦疏桐的名字后面空着,没有打勾,像是某个被遗忘的承诺。

地上散落着几张素描纸,像是被人匆忙丢弃。谢流俯身拾起一张,指尖感受到纸张的粗糙质感。纸上画着一只孤零零的鸽子,伫立在雨中的电线杆上,羽毛被雨水打湿,眼神却倔强地望向远方,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与坚韧。在画的角落,有一个极小的签名和一个日期——正是今天,笔迹纤细而有力,仿佛在默默诉说着什么。

“找谁呢?”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过来,车轮发出吱呀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她的眼睛打量着谢流,带着几分好奇和善意。

“秦疏桐今天没来吗?”

阿姨摇摇头,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那姑娘请假好几天了。哎,你们这些好学生就别老往这边跑了,专心学习才是正经。”她的声音温和而略带责备,像是长辈在关心晚辈的前途。

谢流道谢后离开,手中的素描纸被他小心折好放进口袋,仿佛收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放学后,祝贺的消息依然不断。班级群里,大家还在讨论周末要去哪里庆祝他的好成绩,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屏幕闪烁不停。

母亲打来电话,先叮嘱他下一次就是国家级竞赛,不能骄傲放纵,但话锋一转,说做了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语气中洋溢着骄傲。表弟卫杭一连发了十几条消息,追问竞赛细节,文字间充满了崇拜与兴奋。

所有人都为他高兴,所有人都记得他的成功。祝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包围在一片温暖的海洋中。

唯独没有她的消息。那个唯一可能对他取得的成绩漠不关心的人,却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安静而固执。

夜幕降临时,谢流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青龙巷的方向。城市的灯火如星河般璀璨,但他却感觉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中有一处空白,无法被外界的喧嚣填满。

他拿出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指尖在那个从未拨出过的号码上徘徊,光标在输入框闪烁,他却不知该说什么。祝贺的话已经太多,不差他这一句。关心的话又太过冒昧,他们本就不熟。

最终,他只是将手机放回口袋,任凭寂静在房间里蔓延。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银白的光斑,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恍惚间,谢流忽然觉得,这个他习以为常的世界,原来也有着无法用公式计算的遥远距离。

月光渐渐黯淡,城市的灯火在远方连成一片模糊的光海。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

当晨光再次透过窗帘,校园恢复了往日的节奏。这周轮到谢流执勤,他别着红色的执勤袖章,拿着登记簿站在走廊上。晨读课的铃声已经响过五分钟,各班教室陆续传来琅琅书声。

他缓步走过高二(10)班的窗口,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个靠窗的座位——依然空着。阳光透过窗户,在课桌上切出一道道明暗相间的条纹,尘埃在光柱中无声飞舞。

当谢流第三次看向(10)班教室门口时,身旁的陶枫用笔戳了戳他的手臂,笔尖在校服袖口留下一个微小的墨点:“找谁呢?魂都飞了。”

“没谁。”谢流快速登记完迟到名单,指尖在花名册上停顿了一瞬。秦疏桐的名字旁已经画上了红色的缺勤标记,像一道新鲜的伤口。陶枫挠了挠头,脸上写满了不解“那你一直看同一个方向干什么?真奇怪……”

谢流没理他,合上登记簿走回(1)班教室,前排的苏绾正在收物理作业,抬头看了他一眼,耳边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竞赛班的李老师刚才来找你,说商时序学长留了套模拟题在你柜子里。”

谢流点点头,翻开物理练习册,却停在昨天做过的那页。纸张边缘已经微微卷起,铅笔留下的解题痕迹旁,有个不起眼的墨水点——上周秦疏桐还他钢笔时漏墨留下的。

那支钢笔是商时序在他生日时送的礼物,黑檀木笔身泛着温润的光泽,笔夹上还刻着“厚积薄发”四个小字,刻痕里残留着蓝黑色的墨渍。

教室后门突然传来骚动。苏绾带着几个女生围在一起,老人机屏幕的冷光映亮她们兴奋的脸,光线在她们年轻的皮肤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真的假的?”

“你看这伤口画得多细……”

压低的议论声像一群蜜蜂在玻璃罐里嗡嗡作响,夹杂着压抑的喘息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谢流走过去时,她们立刻噤声。苏绾迅速息屏,但没来得及——屏幕上是一幅素描的特写:一只布满割痕的手腕,伤口处爬出藤蔓状的花枝,每一片花瓣都细致入微,仿佛在渗着血珠。右下角有秦疏桐的签名,字母“Q”的尾巴拖得很长,像一道即将愈合的疤痕。

“其他班都传疯了。”苏绾讪讪地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听林安若说,她今早在画室跟人吵架,把整本素描本都撕了。”她的目光游移不定,不敢直视谢流。

谢流想起青龙巷卧室墙上那些纸卷,用图钉固定在斑驳的墙面上,随着穿堂风轻轻颤动。想起秦疏桐说"收集伤害"时的表情,她的眼睛总是过于明亮,像是盛满了无处安放的月光。他转身走向后门,身后爆发出一阵刻意压低的哄笑。

“谢神该不会真喜欢那个怪胎吧?”是吴皓的声音,带着青春期男生特有的起哄腔调,粉笔头在空中划出一道白线,落在谢流的课桌旁。

阳光走廊刺得人眼睛发痛。谢流穿过中庭时,看见公告栏前聚着一小群人。(5)班的林安若正用红色马克笔在什么上面涂画,手腕用力到有些发抖,周围不时发出嬉笑声。

走近了才看清——那是秦疏桐的参展作品复印件,原本细腻的炭笔线条被涂上夸张的红颜料,像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颜料顺着纸缘滴落,在水泥地上积成一小滩黏稠的红色。

“她在画室?”谢流问。

林安若吓了一跳,马克笔在作品简介上划出长长一道红痕,像突然撕裂的血管。

“关你什么事?”她甩了甩马尾辫,发梢扫过旁边女生的脸,“她自己先画那些恶心东西的。”

简介上秦疏桐的照片被画上叉,下方写着“心理变态”四个字,笔画歪扭得像挣扎的昆虫。谢流盯着那张证件照——秦疏桐没笑,眼睛直视镜头,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像在透过相纸看着此刻的闹剧。

“校规第七章第四条,”他指着公告栏旁的规章制度,不锈钢边框映出众人变形的倒影,“损坏他人作品扣行为分15分,公开侮辱同学记过处分。”

林安若的脸色变了,嘴角微微抽搐:“开个玩笑而已……”

“需要我现在去找德育主任吗?”谢流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或者你想在周会上公开道歉?”

人群静了下来,林安若旁边的女生们小声说“算了”,拉着她往后退。马克笔滚落在地,红色颜料在水泥地上溅出一个小点,形状像秦疏桐画中那些扭曲的花,花瓣边缘渐渐凝固成暗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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