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到了,办公室里的人陆续离开。李婉走了过来。
“林总还在里面,没有吩咐,你就不能走。”李婉交代完,便自行离开了。
偌大的办公区域很快就只剩下程子卿……
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透过落地窗映照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内线电话突然响了。
是林清寒的声音:“进来。”
程子卿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实木门。
林清寒的办公室很大,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黑白灰为主,线条凌厉,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透着一种低调的压迫感。
“把门关上。”
程子卿依言照做,安静地站在办公室中央,像在等待审判。
林清寒手里拿着一个轻薄如纸的银色平板。她走到程子卿面前,将平板递给她。
“这上里有集团近五年所有财务账目的后台最高权限访问通道。”林清寒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看向程子卿,“我要你用你的专业,帮我审核一遍。”
程子卿愣住了,下意识地接过平板,感觉它重逾千钧。
程子卿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不是一个秘书该做的事,尤其是……审核这种背景的集团公司账目?
“为什么是我?”程子卿忍不住问出了盘旋在心中一天的疑问。她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何德何能?
林清寒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身体微微后靠,指尖轻点着桌面:“因为你需要钱,因为你走投无路,因为你背景干净,因为你是A大金融系连续三年专业课第一。”
她每说一句,程子卿的心就沉一分。对方已把她调查得一清二楚。
“最重要的是,”林清寒的眼神深邃,“你现在除了我,无人可以依靠,这个理由,够不够?”
程子卿握紧了平板,理由足够现实,足够残酷,也足够有说服力。
“你需要我找什么?”程子卿的声音有些发紧。
“所有不正常的地方。”林清寒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流向不明的资金、虚假的合同、重复的报销、异常的关联交易……所有你觉得不对劲的数字和条目,标记出来,直接向我汇报。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给你半个月时间。这期间,你可以随时进出我的办公室,查看资料室所有原始凭证和资料,表面上,你依然只是我的秘书,明白吗?”
程子卿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审核有黑,道背景的集团账目?这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一旦被发现……
但她没得选。
“……明白。”
“很好。”林清寒收回目光,“去吧。今晚就可以开始。”
程子卿拿着平板,退出了办公室。
外面的办公区空无一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坐回自己的工位,打开平板。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财务数据如同深渊,等待着她去探索,而深渊之下,不知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她终于明白,那三十万,买的不只是她一年的时间,更是她涉足这片灰色地带的风险以及她那条微不足道的小命。
夜,还很长。程子卿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第一份财务报表。
半个月的时间,程子卿像一个陀螺,在两个身份间疯狂旋转。
白天,她是总裁办公室外那个略显青涩、处理着琐碎事务的新人秘书,泡咖啡、整理文件、接听电话,努力适应着大企业的节奏。
夜晚和所有休息时间,她则化身审计员,蜷缩在林清寒那间空旷冰冷的私人办公室里,对着庞大的数据海洋,逐行逐字地筛查。
这期间,林清寒没有过催促,只偶尔留下一杯热咖啡便离开。无声地施压,却也提供着某种意义上的“庇护”——至少在这个空间里,程子卿的调查是安全的。
这期间程子卿母亲被转入了本市最好的私立医院,住进了单人病房,有了专业的医疗团队和二十四小时的看护。程子卿去看过一次,看到母亲脸色红润了些。
那一刻,程子卿看着母亲眼中久违的光亮,心情复杂难言。那份对林清寒的畏惧和被迫卷入危险的怨愤里,多了一丝真实的感激。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林清寒确实救了母亲的命。
这份复杂的心情,也转化为了她工作的动力。她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动用了一切所学,不眠不休地扎在那些账目里。数字的世界冰冷而客观,但隐藏在其中的猫腻,却散发着人性的贪婪和腐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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