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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辣慢慢悠悠的跟在小阎王爷的屁股后,一脸的不积极。
她没想到这次到阳间来不是为了抓鬼,而是为了找一个大活人。
关键是阎王爷都来了,这人还没找到。
啧啧,丢人丢人。
“哐!”的一声。
她看着小阎王一脚踹开了扇老旧的房门,走进去又脸色阴沉的走出来,走到下一扇门前。
“哐!”
小阎王从门里走出来,看见安辣倚在一边摆烂儿,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闲心看戏?你知不知道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
“知道知道,我这就帮领导一起找^ ^”
见她嘴上积极,行动依旧散漫的样子,小阎王微微眯眼,搬出了杀手锏,“你丢的那抹魂,现在十有**就在那牛鼻子老道身上。”
安辣脚步一顿,神色微变。
她的魂……
一直以来,她不能去转世投胎就是因为丢了一抹魂。
她的语气冷了一点,“怎么回事?”
小阎王看着眼前神色冷漠的安辣,一时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也只有在涉及转世投胎这件事上时,她才能有几分千年厉鬼的样子。
他垂眼,缓缓开口,“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去的那个四合院,儿子被女鬼缠了二十年的那户人家。”
“我记得,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想说那个女鬼是我的魂?”
“那户人家姓沈。”
安辣眉毛轻皱,她近来好像在哪里听过沈这个姓,但现在她也没心思去细想,继续追问,“姓沈怎么了?”
小阎王看着她一点也想不起来的懵懂样子,眼前浮过了记忆中那个浑身怨气的女子,唇角微抿,“…那户人家与你颇有渊源。”
“那天你没有跟进来,所以也没见到那沈家大儿子的模样,虽然模样略有变化,但是我能确定我曾经见过他。”
“在你的记忆里。”
安辣还是不明白,“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的记忆?我什么时候与姓沈的……”
她话音一顿。
下一秒他开口,“见过的。在一千年前。”
安辣的目光缓缓落在他身上。
千年之前的事她都记不清了,除了偶尔想起来的一些记忆碎片,其他的还是从他这里听说的。
“那天我问你还记不记得那里,因为一千年前,我就是在那附近找到的你。”
“你不记得了也正常,毕竟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甚至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小阎王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记忆倒流,仿佛回到了一千年前。
他刚满一百岁的时候,正值战乱之年,每日死者无数亡魂无数,有许许多多鬼怪游荡世间,可当时地府制度尚未完善,人手严重不足,他便一起到阳间帮忙引渡亡魂。
那时他曾到过一个名叫北国的边陲小国,那里饱经战乱摧残,四处混乱不堪。他受着一股强大的怨气牵引,在一处断壁残垣下找到了她。
那时候还不能说是她,因为她连个人形都没有,魂魄全被打碎了装在几个瓶子里。
他通过墙壁上陈旧的阵法残迹判断,那里很久以前应该有一个封印阵。
封印阵大概就是用来封印镇压被碎魂之后的她。
如果不是房屋倒塌,打乱了阵法,他也未必能发现她的怨气。
可即便如此,他那时年岁尚浅,无法准确判断她是何年何月被封印在此。只能根据周围的事物大致判断出,她被封印的年月起起码还要往前推两个朝代。
战乱年代,朝代更迭太快,恰逢地府改革,生死簿制度建立之初,北国之前的死者,皆不在册。
他根本无法确定她是哪朝哪代的人,姓甚名谁。
只能寄希望于拼好她,也是在拼她的过程中他见到了一些混乱的记忆残片。
他看见了安辣与一衣着华贵的男子成婚。
男子的模样同那沈家大儿子,几乎别无二致。
可是不知是他技术问题还是先前被碎过魂的缘故,安辣被拼好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懵懂的看着他,一身怨气不知何处来,也不知该何处去。
不能超度,不能投胎,便只能将她扔到地府里去,可十**岁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一只,她又生的好,难免遭其他的鬼欺负,最后忍受不了便私逃到了阳间。
他寻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和野鬼争食,见他生气也不害怕,还笑着告诉他自己想起了一些往事。
她姓安,她叫安辣。
毕竟是自己救下的鬼,见着她被欺负,小阎王爷心里也不舒坦,后来就拎在身边当闲人养着,谁想到一养就养了这么多年。
本想着尽快完善生死簿,尽快查出她的身份,把丢了的魂找回来送她去投胎。
可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光是操持地府改革就已经焦头烂额了。
一直到前不久见到了沈家大儿子,事情才出现了转机。
那日见到沈家大儿子,确定他是丢了魂儿,虽然原因目前还尚未可知,但奇怪的点并不在此,而是在于跟着他的女鬼不见了。
他一个阴曹地府的阎王爷,女鬼若真是在沈家,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怪就怪在女鬼不见了。
沈家大儿子最后见的那个老道士也不见了。
这事情就有意思了,虽然暂时不知道他对沈家大儿子做了什么,但能让他不惜害人性命也要带走的女鬼得是什么来头呢。
安辣再不济也是一只千年厉鬼,她的残魂,对于某一类人来说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不过在找到老道士之前,这一切都仅仅只是他的猜测,他原本也没想在事情没确定之前就告诉她的。
他看了一眼听完他的讲述后陷入沉默的安辣,一时也摸不准她的心思,不知此刻是该意思意思安慰两句还是让她一个人静静比较好。
但是现在没时间让她想静静了,眼下必须要尽快找到道士,越快越好。
若那女鬼真是她的残魂,能凭借着执念强留世间,纠缠沈家儿子二十多年。
如今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只恐怕会酿造出更大的灾祸。
彼时,眼前这个懵懂无知的安辣,也难免被牵连进去。
他瞥了她几眼,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
安辣朝他看了过来,神色意外的平静了下来。
“继续找吧。”
-
虽然这老道士无比狡猾,一直不停的更换住所。
但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小阎王爷的人脉关系网何其强大,不出半日,二人就找到了那老道士现在的住所。
不过,等两人赶到现场时,这人已经没气儿了。
七窍流血,脖子被活活拧成了麻花,死的不能再死。
虽说死了比较麻烦,但死了以后就归小阎王管了,事情反倒简单了。
可问题就在于死是死了,他的魂儿也不见了。
问了当地的鬼魂,只说是女鬼杀完人就走了。
小阎王悬赏女鬼,挥金如土,当地的鬼怪几乎全部出动寻找。
随后又打了个电话安排人手到沈家看着,有消息马上通知他,别让女鬼伤人。
虽然知道女鬼大概率还是会回沈家,但两人回去的路上,小阎王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眉头紧锁。
这老道士豢养鬼怪、为私心害人,死了是罪有应得。
但安辣的那抹残魂,终归是见了血。
若是再回到沈家,只怕会大开杀戒。
若等到了那一步,事情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不过比起小阎王爷的严阵以待,安辣倒是放松了很多。
毕竟不管怎样,一切总算都有了着落,找到女鬼只是时间问题。
“你不想见见沈家大儿子吗?”小阎王忽然问她。
安辣看了他一眼,调侃道,“领导,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间了,改天吧。”
小阎王轻轻皱了一下眉。
时间不时间的,两只鬼想悄无声息的进去又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又不是非得去沈家才能见到人。
小阎王:“我手机里有照片。”
安辣:“……不必了。”
她的领导真是个严谨的好领导。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小阎王爷再次开口:“真的不看?阎王爷的第六感告诉我你应该看一眼,说不定你还能想起点什么。”
安辣沉默了几秒,开口,“我见过他。”
小阎王:“?”
小阎王:“背着我偷偷去见男人?”
安辣:“在梦里。”
小阎王无语。
“梦里的见面能算见面?”
安辣:^ ^
安辣支着下巴趴在车窗框上吹风,神色舒适平和,轻声道:“领导,你觉得,上辈子的我和这辈子的我是同一个人吗?”
小阎王瞥了她一眼,“自然是同一个人。”
安辣:“可是我们的经历和记忆完全不相同,这样真的算是同一个人吗?”
小阎王微微皱眉,沉吟了片刻,认真的开口,“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在我眼里,同一个灵魂就是同一个人。”
安辣:“也对。”
安辣:“我只是觉得,另一个安辣已经替我恨了那么多年……现在这个一无所知的我,有替她恨人的资格吗?”
-
安辣回到自己的坟头已经是后半夜了。
今天的纸朋友和往常不太一样。
他没像往天一样过来迎接她,就静悄悄的躺在棺材板上,直到她走到了面前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她。
安辣也不在意,摸了摸他的头发,几根发丝顺着她的动作飘在了地上。
安辣的动作一顿。
纸朋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四目相对。
安辣先垂眼避开了视线,反握住纸朋友的手指,拿在手里把玩。
余光瞥见他藏在毯子里的另一只胳膊,安辣想起了他被自己弄坏的那只手,低声问:“疼吗?”
沈可:没有感觉。
纸朋友自然是不会回答她的,只是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手指。
痒痒的。
安辣在他身边侧躺了下来,在黑暗当中静静望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我明天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可能没时间带你去保养了。我让陈阿鬼带你去好吗?”
沈可:不好。
安辣摸了摸他的脸,感觉到她的纸朋友很轻微的摇了摇头。
她的手指下滑,拇指轻轻抵在了他的唇上,微微摩挲。
下一秒,纸朋友便张开了嘴,任由她伸了进来。
沈可:?
他的嘴巴是湿r柔软的。
除了没有呼吸,摸起来和活人没有区别。
她轻声道:“帮我含。”
下一秒便感觉到她的指尖被一片柔软包围。
沈可:猥亵?
一直到他的唇沾上了水|色,她才用拇指抵了抵他的唇。
退了出来。
她盯着自己的手指翻了个身,仰面朝上,然后就没动静了。
沈可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在他以为她要将那两根手指塞进自己的嘴巴里时。
安辣将手指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后翻过身背对着他睡觉了。
沈可:真埋汰。
往天沈可都巴不得她老实待着,自己好好的睡个觉。
但是此刻,他百无聊赖的睁着眼睛数羊。
安辣自打回来就不太对劲,她心里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也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他瞥了眼安辣的背影。觉得还是能开口说话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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