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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旧仇未平新怨起,美酒恐怠钦差事」

走之前,庄秉锐拜访了三个人。邱皋颉还是一脸的意味深长,放不出半个屁来,他问什么就只说些“少年英才,老夫不比”的废话。张宏鹤倒是可亲得多,给了块玉牌,说宣家与他有些交情,遇到麻烦亮出玉牌,宣家人会帮衬着。

而陈观世的态度则耐人寻味。此前痛失爱子的人最初知道他要查旧案,还专门来道谢送礼,而这次自己去拜访,得知自己要出使临川时,又眼神闪避,顾左右而言他,归纳出一通废话的宗旨就是让他最好别去。

庄秉锐没把人的话放心上,因为他本就不是为了给陈观世的儿子去查的案。

但他不知道的是,陈观世看着他离开陈府,目光游离,回忆起了一桩往事。

还是在三年前。那个叫长媚的娼女闹完引儿的葬礼,他当然不会放过。

第二日,当他刚派了家仆趁早上人不多时去娇红馆拿人,便有一个皇帝亲卫,叫阎溯的指挥长来传口谕,让他入宫一趟。

陈观世驼着脊背,悲痛令他难以直身,只伏跪在年轻的天子脚下的台阶前,一拜又一拜。

天子神色莫测,旁边没有宫女,只有两个品级不低的宦官一语不发地侍候在旁。

香炉里的烟袅袅而上,使天子原本庄严清雅的脸有些暧昧不清。

陈观世头磕在玉阶上,半分不敢抬。

“陈卿。”

“老臣在。”

天子缓和了神色,开口,“朕听闻,陈公子的哀葬上,有……”天子没讲完,直勾勾看着陈观世。

陈观世忍着没去擦汗,接道:“有一青楼女妓到犬子馆前哭丧,那女子……”

“爱卿。”

陈观世住了口。垂下头。

“剩下的朕都略有耳闻。不必赘述。”

“陈公子之死朕甚为哀痛,朕知一些旧事,这一切与临川朱家脱不了干系。据朕所知,前两年死在京城的朱家人,尚有一个五岁稚儿留在临川。”

“那五岁稚儿……陈爱卿你要如何,朕不管,但京城长媚,你不要动。”

陈观世一时气血上涌,磕头谢恩,压住自己的惊疑不定。今上与那长媚究竟有什么关系?自忖着幸好还未酿出大错。陈观世忍不住偷偷抬起了点头。

只见天子扯出一个略显暧昧的笑,然而天子目光并不在他身上。天子望着一块空地,空地旁是一鼎错纹流云鎏金香炉。

回家后,下人刚好折返。陈观世心里庆幸,但急色难掩,“长媚之事,办的如何?”

下人一脸苦恼,“老爷,那娇红馆怎么也不肯交人,说是那长媚,要参加今年的花魁大赛呢!”

陈观世又气又无奈。这长媚是决计动不得了,不仅如此,自己还要给她遮阴庇护,让别的不长眼的也动不了她!

而后,那长媚,便安稳地待在京城,参加了两届花魁大赛,也拿了两次花魁!

陈观世每有不平,总会想起陛下的召见,便歇了心思。如此三四年,家中姨娘也有所出,独子之死的哀恸也渐渐平了。得知一个后生要来查时,自己虽然欣喜,但也不敢声张。

这姓庄的小子看起来与愚笨完全挨不着边,有点气焰也正常。陛下放任他翻查旧案,心中必然也有了打算,他只能心中默默祈祷一句,望陛下早些厌了那个鲜耻寡廉的女娼,为他惨死的引儿报仇。

然而世事仓促,旧仇未平新怨又起。

这长媚最近跟豫王走的近,也不知陛下看了是何感想。但与临川慎王扯上了关系,怕是难以善终。

当年……管刺案,不就是慎王横插一脚……哎呦,他都一把老骨头了,很多事情当年没想清楚,现在想清楚了也说不出口。

事到如今,也只能给一句,自求多福罢。

……

“主子让你小心点,庄秉锐已经出发去临川了。不知道大理寺卿会不会嫌麻烦,把徒弟翻出来的临商案先结了。那你很可能被提到狱里待审,等他徒弟回来审。”

阿十神色郑重。掺着微弱的担忧。

“说走就走?年轻便是好啊。”长媚喟叹。

阿十微微皱眉,他是真情实意。

“你们主子位高权重的,连我都保不住?”长媚不以为然。

“‘老东西狡猾得很,最近开始起疑心了’,这是主子原话。”

长媚用手挡住嘴,敷衍地惊呼一声。

“那可怎么办啊,阿十,到时你可要救一救我!”

阿十听闻,倒是认真替长媚分析起来:“奉高府与临川府相隔甚远,庄秉锐一来一回加上查的时间,定要一两月之久,倘若大理寺这两日便有动作,而你进了大理寺狱又待上一两月出不来,主子定然会弃了你。”

长媚两颊晕开红云,她好似完全没听进去,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她凑近阿十,“阿十也懂得爱护人了。”

阿十不自在地往后面挪了一步。传话传完了,他告辞而后隐去身影。

阿十还不至于要试探她,因此她会在他本能亲近她时给他讲权谋算计,就像讲话本一样引他注意,但又在他觉察警惕她时做媚俗蠢笨状,像信赖极了他。

长媚撤去一副娇羞颜色,她此前迷窍此时被无意点通。从要她盯着风灿然开始,到豫王受宫中人指派去向风家为皇帝礼聘风苑舒,她目光一直放在京城的大选上,自然也没想明白京城的大选与皇帝对付慎王有什么关系。可直到庄秉锐出现,勾起旧事,让她想起了临川朱家。临川!大选又不是只在京城选,南方四府富庶,却这么多年没出过妃嫔,岂非浪费?而如果这次大选要深入南方四府,万源必定会在随行礼部里加足人马以保大选声名安危,否则便是一入虎穴龙潭不得返。而万源这一大帮亲信到了慎王眼皮子底下,又怎会碰撞不出火花?

只怕是各路都在虎视眈眈。只是不知大选这支人马是入口绵羊,还是撕人鹰隼。

不过可惜的是她去不了临川,见不着二位在临川的龙争虎斗。长媚念头一转,真是便宜这位年轻的大理寺少卿了,可得把命保住,再回京讲给她听呢。

两日后。太府寺王主簿看今日天气好,近来又得了一壶好酒,连忙约了自己一位酒友,正是皇城司当差的荆乙。

这荆乙在皇城司干了约莫七八年,虽然位置一直没升,但性格豪爽,与人为善,且平生爱喝酒,有众多酒友。王主簿一月前与他打了次交道,才觉此人品酒造诣颇深,于是抛了官场流俗,要与他当酒友。

王主簿酒品一般,喝完酒后也讷讷的,无甚言论要发表,偏生那荆乙是个极会说话的,滔滔不绝,只把酒和人都夸得极舒坦,王主簿越发爱找他品鉴。

这次王主簿见那荆乙喝酒之前就红着个脸咳嗽,吐出几口浓痰,弯着腰向他招手。

“近日天气古怪,白天热极晚上却又阴寒,小弟中了招,但也不愿错过与大哥煮酒畅谈的好时候,就还是来了。”

王主簿听闻点点头,“你们天天跑来跑去的,最受苦……咳,不说这些,你多吃些茶便罢。”

荆乙感激地接过王主簿给他递的一杯茶,他晃晃茶杯,没喝下去,抬头看王主簿一眼,“来,大哥,小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王主簿连忙饮下。

荆乙打量他神色,“这酒如何?”

“好酒啊,”王主簿眼睛一亮,又啜一口,“好酒!你得尝尝。”

荆乙笑着摇摇头,“无福消受。”但他眼睛又像忍耐不住往王主簿酒杯里觑,似是极馋的样子。王主簿会意,又饮尽一杯,倒过来,一滴不剩。

“海量啊大人!”荆乙笑眯眯作揖,又说几句直把王主簿哄得捋胡子。

王主簿一连喝了几杯,头已经隐隐眩晕,但见那荆乙竟然耐不住地也倒了一杯来敬他,心中感叹这荆乙也是个爱酒惜酒的人,也忙不迭再送了自己一杯。

酒过三巡,王主簿早已不知自己灌了多少酒进肚,他眯着眼瞧荆乙,见他也一脸赤红,说不清是咳的还是喝的,他心中一阵歉意,自己今天还是让荆乙少讲些话罢,免得荆兄弟明日风热加重。

王主簿回忆起自己这半生,官运亨通不至于,但好歹没遇到过什么大坎坷,自科举后飘泊几年,小磕小绊地做到从八品,眼下大选一事将近,陛下要派太府寺卿邱皋颉邱大人随行,这不是秘密,太府寺近日都喜气洋洋的,此事若是办的好,回来不愁太府寺吃好喝好一段日子。

前日他协助太府寺卿邱大人处理寺务,校对诸典时,对交引库里存放的茶钞引引根有些疑虑,是钜平府五月交上来的,摸着材质有点轻,刚好邱大人也在,他拿去问,邱大人仔细想了一会,也拿不准,便对他说他这几日要进宫,到时候问过陛下,再来太府寺。总之南下之事已定,疑虑大可攒在一起,到钜平府再一探究竟。

王主簿嘟囔几句,心里所思所想越发漫无边际。钞引一事不小。南方四府中归南府因地势高,地形复杂崎岖,是个产茶大府,可另两个东南方的钜平府和濮阳府却产茶极少,一直实行的是通商,临川府也产茶,因此临川府和归南府实行的是交引,而归南府部分地区因为茶品名贵而实行榷禁,即专置茶户户籍,使其只得专卖进京。

钜平府以通商为主,因此钜平府茶商要向官府购买茶叶,在缴纳茶款之前,还要有官府印发的交引文券,交引文券也是由之前商贾们向官府购得,或者替官府运粮草换得。一来二去,交引文券也如钱银一样流通,其中品质绝佳者可获得由官府发放的铁质交引,铸如手掌大小,形如元宝,上有官府署名印章等等。

而王主簿觉得有些问题的便是钜平府五月交上来的这块引根,引根是校验交引真伪的重要工具,而朝廷也是靠着各府交上来的引根去检验跨府茶商的交引。不过钜平府这块摸起来,也不至于是造假,顶多是偷工减料。所以此事孰大孰小,还真得看陛下意思。

所以太府寺卿会在面完圣之后赶回太府寺归还茶引根?荆乙的声音响起。

王主簿昏昏沉沉,他才觉得奇怪,怎么荆乙的声音也在他的自言自语里,但他越思索越昏沉,索性跟着那声音走。

是……估计就是大后天了,邱大人还要我拿好库门的钥匙在交引库那等他。

王主簿最后倒桌睡过去之前,荆乙拍拍他的肩,一脸关切。

确定王主簿睡死过去了,荆乙站起来,把王主簿背上马车,将人送回了家,紧接着身影融进了夜色,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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