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他仿佛是觉得我的眼神滑稽,他低头笑了笑道:“戏演着演着,就真把自己当主人了,你说该不该杀?”
他挑眉直勾勾看着我。
“你从我进王府时,就开始做戏?”我止不住颤抖。
我的任务一开始就是失败的。
“是啊,不演得像一点,你怎么会露出破绽。”
他边说边坐在床边。
“朱雀,不知你之前是否听说过一个故事。”、
他继续说:“十四年前,陇西林氏一族灭门惨案,全家上下十四口,无一幸免。”
我心里忽然空白一片,特别是听见灭门二字,我一刻都忘不了,我爹娘头断在我面前的场面。
我止不住的心悸,想吐。
我爬过来抓着他的衣袖:“别说了,求求你……”
他轻柔的摸着我的头发:“可仵作后来发现,其中死的其中一个女孩已经成年,可林大人的千金,那时才五岁啊。”
他手指慢慢从我的眉眼滑过:“朱雀,你原名唤做林敏音,对吗?”
我的心口好似被钝器狠狠碾过,记忆忽然不受控制地跳脱出来,那个小女孩穿着鹅黄的罗裙,骑在父亲脖颈上观灯会,吃母亲做的罗子糕。
眼泪糊住了视线,我不管不顾,双手胡乱地抹着脸,想止住那些汹涌的泪,可越抹越多。
他慢慢把我圈进怀里,我明明该推开他,可此刻却像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我不明白这个人的意图,我有时候不明白人的意图,人的感情太复杂,他们太复杂,阁主总说我少一缕魂,我也不明白阁主的意思,大概是说我笨吧。
他用另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脑,声音放得极低极柔:“睡吧。”
春来得很快,风马上就暖了。
我被他囚于主房的阁楼里,我只能依稀从锁死的窗隙中闻见花香。
我好奇这院里种的是什么花,是梨花么,还是海棠花,或者又是桃花。
我现在可以自己着地走路,就是腿脚无力,一辈子也跑不起来了。
这个房间虽然小,但是该有的都有,我无意间瞥见妆台上的铜镜。
里面的我已完全不是之前的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只剩下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
夜里我常会惊醒,每次睁眼,都会看到李承义的胳膊环在我的腰间。
他指尖总是搭在着我的手腕问我:“还疼吗?”
我也总是说:“不疼了。”
奇怪的是,他也不再逼问我其他,好像只把我当个囚宠。
我也问过他,他这样这样的目的是什么。
他一开始不说话,然后他手就慢慢覆上我的脖颈,先是轻轻的摩挲,后来就会一点点加大力度,直到我微微窒息时,他便附在我耳边说:“我家刺客要逃婚,我只能关着她。”
算来也两年了,有天晚上,我听见窗边有动静,我虽然武功废了,但是五感还在。
“谁!”我警惕道
“是我,朱雀。”
我瞬间泪如泉涌,是阁主。
我从小被阁主养大,我早已把他当父亲看待。
我迫不及待地跑去窗边,我先是下跪认罪,阁主不怪我,我央求阁主救我离开。
可阁主说时机未到,虎符尚未现身。
我和阁主说了晋王的反常,阁主说这是个接近晋王的好机会,让我蛰伏。
不过阁主保证只要我探查出虎符的信息,就会来接我走。
所以我打算开始讨好李承义。
这天夜里他又来了,他从背后轻轻抱着我。
我转过身去,侧脸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听见他的心跳。
他的手臂紧了紧,我抬头,唇瓣故意擦过他的下颌,呢喃道:“殿下,这样抱着,好像也不那么冷了。”
他却一把捏住我的下颌两侧,好像想质问我什么,但是我又偏偏落了眼泪,故意露出那副破碎脆弱的模样。
下一秒,他俯身吻在我的唇上。
这是不是代表我和他关系更好了,但是这种感觉好奇怪,我说不上来,很酥麻。
他扣着我的后脑,不让我躲闪,舌尖抵开我的唇齿时,我感觉他的呼吸特别烫。
我分不清是谁在急促的呼吸,或许是他,或许是我。
我的胳膊不由自主环上他的脖颈。
他没停,另一只手托着我的腰往他身前带,含着我的耳垂轻咬。
同时单手顺着我的衣料往下解,剩下的盘扣被他指尖一一挑开,衣衫很快松垮地散在臂弯,露出里面素色的肚兜。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人教过我。
我突然极度地害怕,我害怕展示我的东西给别人看,不论是我的心还是我的身体,这种感觉就像溺水,很痛苦。
他貌似是发现我在颤抖,他俯下身摸着我的脸道:“怎么了?”
我抬手捂住脸,呜咽着喊他的名字。
我知道这样是大不敬,可是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就是想一遍一遍地喊他的名字。
“李承义…”
“你放肆。”
“李承义…”
“我在。”
“李承义…”
“我在。”
他吻着我的额头,轻得像羽毛。
心跳撞着心跳的闷响,还有他落在我颈间的轻咬,全都揉在一起。
意识像浸了水的棉絮,飘得轻,最后我只记得他的体温。
后来只剩细碎的喘息,他抱着我,指尖轻轻顺着我汗湿的发。
自那夜后,他答应我能下阁楼去走走。
我经常看见他在屏风后处理公务,那原是他的书房,他不让我进去,但是也没关门。
我走累了,就卧在院里的躺椅上,这个位置监视他是最好的。
他只觉得我在赏花。
终于有一天,我听见他念了一句诗:“咫尺铜符明在目,天涯权信隔重山。”
铜符明在目,明在目……,难道虎符就近在眼前吗?
海棠花香,落下的花瓣挠着我眼睛痒痒的。
他过来抱起我:“困了就回去睡觉。”
我头往他怀里蹭了蹭,继续装睡。
他现在对我几乎没有防备的心,毕竟他稍一用力,就能捏死我,就像我根本不会觉得花台旁的蚂蚁对我是威胁。
这天下了很大的雨,电闪雷鸣,我的手腕和脚腕处钻心得疼,他给我喂了药,一样抱着我。
可是这次,他到后半夜便走了,我伏在窗边听,他好像一个人去了院子里。
暴雨倾盆,有什么是能让堂堂亲王冒着雨出去的,我心中强烈的预感,一定是虎符
第二天,我又跑到院子里,我查找了许久,并未发现虎符的踪迹,我甚至翻了海棠树下的土。
当时正午阳光正好,撒在房顶上,我忽然注意到房梁正中有块金砖颜色有些不一样。
铜符明在目,明在目………
我好像知道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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