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虎符的过程非常顺利,今天中元节,府里上下都在祠堂,他说我腿脚不便,不用去祠堂跪礼了。
我把立马飞鸽给逍遥阁,事情进行的异常顺利,顺利到有些诡异。
中元节的夜晚鬼气森森的,下着小雨,蒙着雾。
我在床上里想尽办法让李承义放松,我想为阁主多争取些时间。
可倒是我都累了,李承义还依旧乐此不疲。
他摸着我的嘴唇,望着我:“你会骗我吗?”
他那双眼像沾了春雪的长刃,有种隐而不发的锋利感。
我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说不出话,我把脸侧向一边,他又捏着我的下巴强制我看着他。
“时间差不多了。”他说
我突然心里一紧,问道:“什么时间差不多了?”
他突然单手把我捞起来捆在他腰间。
我挣扎道:“你想干什么!”
他带着我一脚踹开了原本封死的窗户,往院里喊道:“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院子里本来漆黑一片,可当闪电劈过时,我才看清院落站着的全是戴着黑斗笠的死侍。
“哼,你私藏虎符,是何居心?”
这个声音是阁主,他被围住了。
李承义嗤笑一声,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孙太傅啊。”
孙太傅……,我之前从未想过,阁主是朝廷里的人。
李承义刚刚说完,屋外便跳起十多个黑衣人,都是逍遥阁的人。
立马就开始厮杀起来,李承义把我捆在柱子上,便抽剑直向阁主劈去 。
逍遥阁的人从不恋战,抢了东西就要跑,临走时,李承义忽然回来拎起我抵在窗口。
“孙太傅,这可是你处心积虑养了十多年的杀手锏,近日可就要毁在你手上了。”
他边说边把沾着血的剑刃贴在我颈侧。
我多希望阁主能回头救我,师兄弟能回头救我,可并无一人回头。
“你看看,这就是你为之卖命的组织,就这么丢下你了。”他用剑刃拍了拍我的脸,仿佛是在嘲笑,仿佛又是在怜悯。
“所以,你现在还想着回你那逍遥阁吗?”他俯身问我。
我冷笑了一声道:“我被逍遥阁救,我死也为逍遥阁死。”
“哦?”他略有不爽地看着我:“那我带你去听听剩下的故事。”
说完他边扛着我直接跳出窗去。
他带我来到一片悬崖后,前面密密麻麻是李承义的人,团团围着我的师兄弟和师傅。
我拽着他的衣袖:“求求你,别杀他们。”
李承义抱着我往前走,死侍都纷纷为其避开一条道。
李承义把阁主的头踩在脚下,说道:“你自己说。”
接下来的一段话,从某种方面来说,已经彻底抹杀了我对生的希望。
养我成人的是孙太傅,灭我满门的,也是孙太傅。
当年太子逼宫失败,孙太傅意图偷取虎符发动兵变,我爹是刚刚上任的工部侍郎,只因不愿和他同流合污,便被他屠尽满门,反而还被扣上偷窃虎符的罪名。
可怜我家几代清白,最后尸体只能一把火烧了,连个碑都不能立。
“来吧,亲手杀了他。”李承义把剑递给我,他眼里似乎有一种期待和兴奋,像在看蛊中互相蚕食的虫。
剑非常重,剑尖不可控制抵下沉抵着石头上。
现在是连剑也拿不动了吗?
连仇人在眼前,都杀不了了吗?
我崩溃着反复问自己,手上的玄铁我还是未能挪动半分。
“要我帮你吗?”李承义挑眉看着我。
我拖着剑来到孙太傅身旁道:“不用。”
待我走近时,孙太傅却忽然哈哈大笑道:“我主万岁,太子殿下万岁。”
他疯了,太子早就死了。
我双手抬起剑往上扬,又狠狠落下。
他的头滚到我的脚边,还喷着血,染脏了我的衣裙。
李承义好像对我的做法很满意,他拍着手走近我:“这才是我的朱雀,杀伐果断。”
我听了李承义的话才意识到,孙太傅已经死了,被我杀死的,可是我心中并不畅快,大仇得报就是这样的状态吗?
我看着一地的血,淡淡道:“你利用我引出他,你已经达到目的了。”
我此时此刻才发现,我身边的人都在骗我,阁主骗了我十五年,他从我一进王府到现在都在骗我,甚至连荣芳,也在骗我。
原来都在利用我。
我仰头看着天深深叹了一口气,我转头看着他:“你不恨我骗了你吗?”
李承义忽然愣住了,随后他笑了笑:“人活一世,会有几颗真心。”
“那你对我可曾有过真心?”
他看着我:“生在王家,就不会有真心。”
他说得好笃定,这会连骗都懒得骗我了吗,可能是没价值了,说抛弃也就抛弃了,就像之前的柳氏。
“那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呢?”我的语气稀松平常。
他愣了神:“你说什么?”
“我怀了你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他好像有些高兴,二话不说便抱起了我。
他把我轻柔地放在床上,亲了亲我的额头。
我环住他的脖子笑着问他:“你开心吗?”
他看着我的眼神真挚炽热:“我本来以为我不在意,可是每当我看着你的眼睛时,我就知道,我是高兴的。”
“那就好。”我温柔地吻上他的嘴角。
我在想,这样一个人,如果知道他的孩子突然没了,会不会伤心,这是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幼稚又可笑的报复吧。
夜风吹动窗纱,烛火在案上摇曳,我的脖颈间全是他温热的鼻息。
“今日的安胎药,可都喝了?”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畔。
他带着刻意放柔的力道,手臂环在我腰腹间,却只是虚虚拢着,没有真的用力。
“喝了,苦得很。”我故意嗔怪着。
他掌心轻轻覆在我已经显怀的小腹上:“我要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我笑了笑:“我不是已经在你旁边了么?”
“可我总觉得你还想跑”他便说边从我的后脖颈吻着下去。
我说道:“我又还能跑到哪里去……”
他心满意足地说:“知道就好,你跑不掉的。”
离临盆还有一个月,他不让我多走动,他几乎一朝就陪在我身边。
这天外院很吵,我扶着腰出去,发现家丁里里外外抬着许多东西。
我问道:“张叔,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管家跟我说,这些都是他给未出世的孩子准备的东西,足足堆了一院子。
我又问道:“那后面那些呢?”
管家笑着跟我说:“是殿下给夫人您添置的的物件。”
这时,李承义从后面抱着我,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是些金帛珠玩罢了,我想给你看件好东西。”
他掌心托着一物,玄黑的锦缎衬得那物件鎏金纹路格外醒目。
我突然看向李承义:“虎符?”
他去了院里所有的下人。
“我要让你当皇后。”他眼尾微微上挑。
“这位置本该就是我的。”他轻声说着,笑意加深,眼里却阴气森森的。
他扣着我后颈的手微微用力,我只觉颈间一阵发麻。
“今晚你就乖乖待在阁楼里,别出来。”
我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一炮一信,若是听见城头有两声响,说明我赢了,若是只有一声,我已经为了安排了后路,有人来接你。”
他这时候的眸子里好像带水,要把我融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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