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话音一落,其他人从惊讶到崇拜,围上来热泪盈眶地看着她。
“大佬大气,救我等于水火中。”这个穿越者明显营养不良的样子,说着话身体都摇摇欲坠的。
“大佬要小心啊,以身犯险太大义了。”
“之前大佬还假装冷漠,实则为我们挺身而出。”
“大佬,我跟定您了,有你在,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肯定指日可待。”
司宁有点奇怪这几个人的反应,她只是想去见一见这个院长,找找有关这个院长的线索,最好能找到生辰八字,算死这个院长,好逃出去。
真是搞不明白。
监工也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司宁,说道:
“你对院长有这等忠心,我会禀告院长,他老人家肯定会记得你。你日后要是飞黄腾达了,别忘记提兄弟一把。”
“他的当务之急是记得洗澡。”司宁垂着苍白的眼皮,平铺直叙道。
她又看了看监工身上不断低落的恶心黏液,心说她才没有这么不爱干净的兄弟,爬开,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监工:“……”
“你要体谅老人家行动不便。”
行动不便,司宁眼睛微微眯起,行动不便好啊,方便她到处行动。
“所以,院长很老吗?”
监工顿时想要冲上来捂住司宁的嘴,却被司宁敏捷避开。
“你洗手了吗?”
“我是没洗,”监工讪讪地收手,压低声音说道,“你可别说院长他老人家老,院长他老人家生起气来可是不一般的,分分钟干掉你们这些小虾米。”
“为什么,他因为自己太老了而生气吗?”
监工:“……”
“可把你的小嘴闭上吧。”
“噢好。”
前往三楼的楼梯长满油腻的白色蜘蛛网,之后不管监工说什么,司宁一直一言不发,攥紧那三枚铜钱,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这栋建筑基本上没有窗户,也没有电灯,莫名其妙维持着光照,有时候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会生出司宁仔细地观察,越发觉得他们无法靠物理上的方法逃离。
破局点大概率就在院长那儿。
但是听早就关在这儿的穿越者说,这个院长很厉害,会一些很诡异的神通术法,不是普通人。
而她现在只是一介凡人,不能随便硬碰硬。
没有走太久,他们就来到一间挂着风干羊头、狗头、猪头的房门前,动物们风干的漆黑眼眶幽幽地盯着每一个经过的生物。
“第一次见院长会有点紧张,你不要太担心,”监工似乎很害怕这个行动不便的院长,在门口千叮咛万嘱咐。
“我不紧张,只嫌脏。”司宁不想多废话,她刚吃过食物,再过两三个小时又会饿,没有时间紧张这些。
监工长在六只眼睛下的嘴唇蠕动了两下:
“……那你进去吧,管着点自己的嘴。”
他敲了敲门,听见院长如刀片刮喉的声音。
“进来,咳咳。”
院长住在一间十分豪华的屋子里,里面交织着五颜六色的电线,平时他不用说话,想干什么就拉动电线,自然会有人过来听候吩咐。
司宁在监工后面走进去,有一种猪肉腐烂的臭味扑面而来,她毫无顾忌地皱眉,注意到一条画着蟑螂的黑色大毯子上坐落着一滩肥肉。
监工正毕恭毕敬地弯腰听着那滩肥肉的吩咐,司宁看着那颗秃顶的脑袋,只觉得像是一坨猪肉上长出来的痦子。
“就是她主动要来为我沐浴净身?”
“是,院长,新的这一批穿越者里有资质特别好的……我这不是把她给您带来了。”
“嗯,她的资质不错,”那座肉山伸出一小根手指指向司宁,又对躲在墙角唯唯诺诺的三个人说道,“你们三个回去,咳咳。”
这三个人如释重负,经过司宁身边的时候,她陡然感觉自己看不清这三个人的五官,像是都蜡化了一样,融成模糊的一片肉色圆斑。
下一瞬间,这三个人又恢复原貌,让司宁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院长,那现在就她为您净身吧。”
“也好,今天我要亲自开火制作针剂,是要净身沐浴,聆听天庭的教诲。”
司宁臭着一张阴郁清冷的脸站在一边,心说什么天庭的教诲,神神叨叨的。
难不成搞个针剂就想升仙比肩三清,脱离六道轮回了?
异想天开吧。
“那就开始吧,”监工拿出手套和口罩递给司宁,态度说得上有几分谄媚。
司宁感觉这应该和他们所讨论的她的“资质”有关,她资质好,所以监工对她态度不一样。
但是资质好,又好在哪里?
还有这对她本人来说是不是好事,可就说不一定了。
司宁戴上口罩和手套,离这个院长近了一点,她本来想通过观察“院长”的面相,给院长算一算命。
她虽然学艺不精,但是看面相也能算上几分,以她煞星的程度,看面相给院长算命,也能让院长走个路就摔了跤断个胳膊崴个脚。
然而……她看了好几遍,越看越迷糊,院长的脸似乎也蜡化了一样,无法看清。
多看一会儿,甚至感觉看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好像盯着一个字看久了就觉得不再认识这个字似的。
还真是有点诡异的东西在身上,绝不能轻举妄动。
“你刚来吗?”
听见院长的声音,司宁从有点晕眩的感觉中恢复。
“是的,院长。我前几天来的。”
“你这样的资质,当个采药工太屈才了,应该来我身边伺候,日后你前途不可限量。”
这堆肉山一发音的时候,形成一层又一层肉浪,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尾。
“噢,”司宁的语气吊儿郎当的,这感觉就像屠夫对一头牛说你以后能堪大用啊。
实际呢,是上五星级酒店的餐桌,被宰成不一定好吃,但一定很贵的样子。
“你怎么不像他们那样害怕我?”
“我只想快点把你洗干净,”司宁发现就算戴着口罩也能闻到肥腻的恶臭,于是语气克制不住地变得很冷漠,“你准备好了没有?”
院长和猪皮颜色差不多的肉抖了几抖:“你……你,我准备好了。”
司宁左右看了看,感觉什么毛巾、香皂、沐浴露这种清洁工具太保守了,不如……她看中了墙角的猪毛刷。
够大够有力,她以前在道观里最喜欢用这种刷子刷马桶。
当下,她根本顾不上别的事情,什么饿不饿活不活的都不重要,消除脏东西才是最关键的。
“院长,我们就在这里洗吗?”
“咳咳,就在这里洗吧,我懒得动……”院长未落,就看见司宁接了一截水龙头过来,喷头一开,大冷水浇得他张不开嘴。
“啊,你说什么,水声太大听不见,”司宁平时没什么力气,但是一旦和打扫卫生有关,她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
“我说你把水关小……”
司宁拧大水龙头,猪毛刷哗哗地刷起来,单手把院长翻了个面:
“你说什么,水声太大听不见。”
被灌了一肚子的院长:“我叫你关……”
不是,这个人什么资质,竟然能单手把自己翻动,平时都要两个监工才做得到。
肉与肉之间的间隙夹杂着众多污渍,司宁紧紧皱着眉,一把猪毛刷舞得出神入化。
三个小时后,司宁累得筋疲力尽,院长这座肉山白了三个度,那种猪肉腐烂的味道减少了好多。
“我太累了,“司宁终于关上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把手套摘下,嫌弃地丢在一边,“我一会儿要吃两人份的饭。”
院长发觉没有大冷水浇自己了,连忙捂着嘴说:
“好,好……”
“那就好,我去告诉监工。”司宁只听到好字,就从房间走出去。
“好咳咳,好痛,”院长的肉手按在自己嘴上,麻得动不了了。
房间外,有两个监工站在门口,司宁一脸平静,眼神冷淡:
“你们也听见了,我今天要吃两份饭。”
他们确实听见院长说好,又瞥见司宁冷冽凛然的样子,只能点点头。
“好,一会儿放饭的时候多给你一份。”
司宁这才满意地往楼下走,没走几步在二楼拐角遇见刚才那三个人。
他们一见到司宁神色更紧张了:“你给院长清理干净了?”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司宁看着这三个吓得跟鹌鹑一样的人,问道,“你们来这几天,发现点什么没有?”
这三个人面面相觑,好半天过去才有一个小个子的人嗫嚅着说:
“院长很喜欢去他房间后面的小屋子。”
“哪里有小屋子?”
“我看见过一次,院长像是把自己身上的肉汁抹在左边的墙面上,打开一个小门进去了。”
闻言,司宁阴冷的眼神微亮,这可是秘密啊,得尽量搞清楚。
“我们找到了逃跑的路,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怎么逃跑?”司宁上下打量这三个人,怎么都感觉不是逃跑的料。
“那边有个大洞,我刚才发现的,爬进去一直爬三个小时,能通到外面。”
“真的吗?”司宁有一点心动,“你确定?”
“我昨天晚上来爬过,就是中途肚子饿得受不了才回来的。”小个子摇头晃脑地说道,“我这次中午悄悄忍着没吃饭,带上干粮爬,肯定能爬出去。”
“再不走的话,在这里等死吗?我们这一批人已经死了三个了,等我们三个死完,就轮到你们了。”
“你还在犹豫什么,我都被那肉山院长提拔为陈护士长,但我还是要走,你明白这里的恐怖吗?”
“噢,你姓陈?”司宁看着这个人,以姓测算,也是一种算命手段,只不过只能算一算三五年在小事上的运气。
算不得大乘算法。
司宁看着这三个人,心里非常犹豫,主要是不知道这个洞干不干净,看起来黑漆漆满是灰尘,万一蟑螂臭虫老鼠都住在里面怎么办?
稍微思考了几秒,她决定算上一卦,于是咬破指尖,滴血于铜钱上,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不孝徒孙司宁,恭请上神显灵,长生福来天启神,长生福来夜游神,长生福来清净神,长生福来报喜神。”
接着,她在心里默念自己的需求:这个洞是否能逃到外面?
然而,一咒念完,司宁眼前看见一道黑烟,周围充斥着无法隔绝的嘶吼和呓语,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视线最后只看见那三个人拼命摇晃着她:
“朋友,快走了,我们一起逃啊,你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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