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故疏缓缓闭上双眼,意识渐渐模糊,再次睁眼时,已置身于那个神秘的梦境之中。
四周皆是高耸巨大的古博架,它们顶天立地,仿佛延伸至无尽的黑暗深处。这些古博架上陈列着大大小小、材质各异的木盒子。有的木盒用紫檀制成,色泽深沉,隐隐散发着一种古朴的香气;有的则是黄花梨木,纹理细腻,在朦胧的光线中闪烁着柔和的光泽;还有些不知名的木材,透着神秘的气息。
在古博架之间,高低错落着一些花瓶和玉制的小罐子。花瓶形态各异,有的线条简洁流畅,宛如亭亭玉立的少女;有的则雕饰繁复,瓶身上的花鸟鱼虫栩栩如生。玉制小罐子温润剔透,仿佛羊脂一般,内部似乎还隐隐有光芒流转,神秘而诱人。
尽管这些古博架高大且相隔甚远,但它们的布局却透着一种莫名的秩序。在这林立的博架中央,是一座静谧的庭院。庭院中的一套待客桌椅皆由木质打造,纹理清晰,岁月的痕迹为其增添了几分古朴韵味。紫藤花如紫色的瀑布般垂落在屋檐下,花瓣随风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淡雅的芬芳。
四周,不停跳跃的萤火虫闪烁着点点微光,它们穿梭在博架与庭院之间,为这个神秘的空间增添了梦幻的色彩。那微光时而汇聚,时而散开,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微风拂过,带来紫藤花的香气和古木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整个梦境更显迷离。
余故疏缓缓踏入这如梦似幻的奇异之境,当意识完全融入梦境,他已身着一袭剪裁精致的清朝服饰。月白色的长袍上,绣着墨色云纹,领口与袖口处的银线勾勒,在朦胧光影下闪烁着幽微光芒,似将月光揉进了衣料。
他移步至庭院中的木质座椅前,身姿优雅地落座,双腿交叠,右手随意搭在扶手上,修长手指轻轻敲击着。一头长发如墨瀑般垂落在肩背,发尾微微卷曲,几缕碎发在脸颊旁飘动,更衬得他面容白皙如玉。
此刻的余故疏,神色透着与生俱来的疏离,仿佛这世间万物皆与他相隔一层薄纱。过分礼貌的微笑挂在唇角,却未达眼底,眼神淡漠地扫视着四周,对自身状况毫不在意,仿佛身体只是一副承载灵魂的躯壳。那股独特的鬼感,恰似从古老岁月中逸出的幽影,萦绕在他周身。他微微眯起双眼,眸中的清冷与神秘,恰似寒夜中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望而生畏又忍不住探究。在这满是神秘器物与迷离光影的梦境里,他宛如超脱尘世的存在,静坐在紫藤花下。
陈老板的灵魂忽隐忽现,如同一缕飘忽不定的轻烟,在一阵朦胧光影的闪烁中,终于虚虚幻幻地落座在对面的座位上。
陈老板刚一坐稳,目光便直直地落在余故疏身上,瞬间被眼前之人的装扮惊艳得瞪大了双眼。只见余故疏身着月白色长袍,墨色云纹仿若流动的暗夜之云,领口与袖口处银线勾勒的花纹,似点点寒星闪烁。那一头如墨长发肆意垂落在肩背,几缕碎发随意地搭在脸颊,与他白皙如玉的面容相互映衬,更添几分神秘。陈老板的嘴唇微微张开,似想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撼哽住了喉咙。他从未见过如此打扮之人,这般清贵与鬼感交织的气质,仿佛从古老画卷中走出的神秘人物,一时间,竟看得有些痴了。
目光这才投向四周高耸巨大的古博架。在他眼中,这些古博架仿佛连接着天地,上面陈列的大大小小、材质各异的木盒子,像是蕴藏着无尽秘密的宝盒。有的盒子散发着柔和的微光,有的则隐隐透着神秘的气息,仿佛只要打开,就能窥探到不为人知的世界。那些高低错落的花瓶和玉制小罐子,更是让他惊叹不已。花瓶的形态或典雅或奇异,瓶身上的花纹精致细腻,仿佛每一笔都倾注了岁月的匠心;玉制小罐子温润通透,内部似乎有流光溢彩在涌动,如梦如幻。而这庭院中的一切,紫藤花如紫色的幕帘垂落,萤火虫如闪烁的精灵穿梭其中,构成了一幅既玄妙又迷人的画卷,让他仿佛置身于一个超脱尘世的仙境。
然而,这如梦似幻的场景让陈老板心中满是不安,他坐在那里,身体不自觉地扭动着,双手也在膝盖上局促地搓动,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恐惧。
就在这时,余故疏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虽礼貌却透着疏离,缓缓开口道:“日安,阁下。在下弃多,知晓阁下心中藏愿,特来相晤。世间万象,心愿各异,皆如繁星璀璨。而我,能入君梦,聆听所愿,亦盼能为君分忧解难,助君得偿所愿。”他的声音低沉而舒缓,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在这静谧的庭院中悠悠回荡。
听到余故疏那番话后,陈老板心中隐隐有所猜测,觉得眼前之人或许真的有着非凡的能力,能帮自己解决困境。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说道:“先生,实不相瞒。前几日我在古玩市场瞧见那套带着莲藕纹样的茶具,一眼就被迷住了,想都没想就买了下来。可谁知道,自从把它带回家,我老婆和儿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盯着那茶具,茶饭不思,叫也不应。我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毫无头绪,整个人都快急疯了。我……我实在没办法了,只盼先生能救救他们,让他们恢复正常。”陈老板说着,眼中满是焦急与恳求,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余故疏缓缓抬起下颌,动作优雅而舒缓,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似承载着岁月沉淀的矜贵。他的嘴角,悄然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那笑容宛如隐匿在千年古卷中的秘辛,深邃而莫测,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轻启薄唇,声音仿若从悠远的时光深处传来,带着如梦似幻般的独特腔调,一字一顿,不紧不慢,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阁下莫急。依在下看,此事并非无解。其实,那串珠串便可以解决茶具带来的麻烦。”他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似有深意地凝视着陈老板,那目光仿佛能洞悉对方内心深处的每一丝忧虑,深邃得如同幽潭。
语毕,余故疏并未立刻接着往下说,而是悠悠抬起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虚点了一下,而后缓缓落在桌面,动作轻柔却又极具韵律,仿佛在进行一场古老而庄重的仪式。良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不疾不徐:“不过,那套茶具需交易予在下。至于这珠串,你将其放入这个特定的盒子里。”说着,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古朴精致的小盒子,递给陈老板。“醒来后,把珠串置于枕边,不多时,他们自会恢复如常。”
他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梦境庭院中悠悠回荡,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在空气中缓缓盘旋,萦绕在陈老板耳畔,让陈老板原本慌乱如麻的心,不由自主地安定了几分,仿佛抓住了一丝摆脱困境的希望。陈老板激动得眼眶泛红,连忙接过盒子,紧紧抱在怀里,不住地向余故疏鞠躬致谢,感激涕零地说道:“先生大恩,陈某没齿难忘!若能救回妻儿,陈某定当涌泉相报!”
随后,陈老板便在梦境中沉沉睡去。待他醒来,发现手中真真切切地握着那个古朴的小盒子,这才确信一切并非虚幻。他急忙打开盒子,只见原本就散发着微光的珠串,此刻变得更加晶莹剔透,每一颗珠子都宛如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纯净圆润,光芒流转间,仿佛蕴含着无尽生机。珠子的色泽愈发浓郁,烟青色宛如灵动的烟雾,在珠间缭绕,却又凝而不散,与之前相比,更添了几分神秘与瑰丽。
陈老板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盼,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几乎是踉跄着奔向妻儿。他脚下步伐凌乱,好几次险些绊倒,但他全然不顾,满心满眼只有毫无意识的妻子和儿子。
他的手抖得愈发厉害,费了好大劲才将珠串轻轻放在陈远遥和陈夫人中间,放置的过程中,他的嘴唇也在微微抖动,不住地念叨着:“快醒醒,快醒醒……”
与此同时,在那神秘的梦境里,余故疏正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拉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他月白色的长袍领口。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幅度虽小,却频率极高,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忍受着剧痛的折磨。
他的气息变得极为微弱,胸膛艰难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呼吸声,轻得如同游丝,仿佛下一秒就会断绝,但又带着一股顽强的韧性,苦苦支撑着。他的双眼紧闭,试图凭借最后的意识冲破这困局,却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泥沼,越挣扎陷得越深,只能被困在这梦境之中,忍受着痛苦的煎熬。
余故疏在梦境中苦苦挣扎,意识如风中残烛般时明时暗。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在一阵恍惚中,艰难地冲破了梦境的束缚,缓缓睁开双眼。此时的他,意识依旧迷迷糊糊,仿佛还残留着梦境中痛苦的余韵,身体虚弱得几乎无法支撑。
他微微转头,看到陈老板正守在妻儿身边,一脸紧张地盯着珠串,对他这边的动静毫无察觉。余故疏也不在意,只是微微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我……先走了……”那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瞬间被淹没。
他强撑着站起身,双腿发软,踉跄了几下才勉强稳住身形。一步一步,他拖着沉重的身躯,缓慢地朝门外走去。每迈出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出了门,余故疏身形摇摇欲坠,仿若一阵微风便能将他吹倒。他抬起手,那手臂仿佛有千斤重,迟缓且艰难地朝路边挥动,试图拦下一辆车。好不容易拦到车,他迈着虚浮的步子,趔趄着走向后座,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司机从后视镜中瞥见他的模样,不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开口问道:“先生,您这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您去医院?”余故疏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得如同蚊蚋:“不用……去碧霖苑八号……”那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仿佛自己这虚弱至极的身体并非他自己的。
费力地坐进后座后,他整个人便如同一滩烂泥般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毫无焦距。他的脸色白得如同新雪,又似宣纸一般毫无血色,嘴唇干裂起皮,微微泛着青紫。虚弱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可他神色中依旧透着一贯的无所谓。
一路上,司机不时从后视镜中忧心忡忡地观察他,只见他气息微弱且紊乱,胸膛只是轻微地起伏着,仿佛随时都会停止。终于,车缓缓停在了他家门口。
司机赶忙说道:“先生,到地方了。”余故疏听到动静,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疲惫与空洞。他伸手推开车门,却因力气不足,车门只是微微晃动。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才将车门推开。
司机看着他这般艰难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先生,需不需要我帮忙?”余故疏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摇摇晃晃地下了车。双脚刚一着地,他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努力稳住身形,却依旧像个醉酒之人般东倒西歪。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家门口挪去,每一步都伴随着身体的剧烈颤抖。
刚走到家门口,他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扑通”一声直直地瘫倒在门口。他的眼前瞬间一黑,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即便如此,那抹无所谓的神情,依旧浅浅地挂在他的嘴角,仿佛世间一切,都无法真正让他在意。司机见状,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决定下车查看情况,小跑着朝余故疏瘫倒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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