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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也许不算太糟糕

别墅门口的路灯刚亮起暖黄的光,刘叔正拉开车门准备去接沈景行,眼角余光却瞥见熟悉的身影——沈景行右手打着厚厚的石膏,绷带边缘还露着点没遮住的白纱布,正慢悠悠朝这边走。刘叔心里“咯噔”一下,原本稳稳站着的身子竟晃了晃,脚步都有些发虚,忙不迭小跑过去,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

“哎呦喂!我的少爷哦!你这手是怎么了?”刘叔凑到跟前,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担心,还带着点发颤的急促。他抬起手想扶沈景行的胳膊,指尖刚要碰到石膏又猛地缩回来,生怕碰疼了人,只能攥紧了手里的车钥匙,指节都泛了白,急得在原地小幅度踱了两步。

沈景行倒像没事人似的,左手插在裤兜里,脸上看不出半分受伤的窘迫,仿佛那只吊在胸前、沉甸甸的石膏手不是自己的。他瞥了眼刘叔紧绷的脸,语气轻飘飘的:“没事,出了点小车祸。对了,今天学校报道我没去成。”话里的两件事,一件关乎伤势,一件关乎学业,他都说得云淡风轻,像在说“今天吃了碗面”似的平常。

刘叔哪还顾得上学校报道的事,目光死死黏在那截雪白的石膏上,喉结动了动,声音陡然拔高:“啥?车祸!”

他今年五十五岁,鬓角早就染了霜。本该在家带孙子、享清福的年纪,前几年却遭了场天灾——独子开车送货时出了车祸,人没救回来。没多久,儿媳也改嫁了,只留下个刚上小学的孙子,跟他相依为命。

为了给孙子攒学费,刘叔才来沈家当司机。按说他这个年纪,沈家是断然不会录用的。可沈景行误打误撞听说了他的家境,原本该被刷掉的刘叔,竟意外的留了下来。

这些年,刘叔最怕听见的就是“车祸”两个字。此刻这两个字钻进耳朵,他只觉得后脊梁一阵发凉,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沈景行看着刘叔脸色瞬间发白,眼神也慌了,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刘叔的儿子就是因为车祸走的。他放软了语气,抬抬没受伤的左手,轻轻拍了拍刘叔的肩膀,力道放得很轻:“真没事,就擦破点皮,你看我这不还好好站着吗?养两天就好了。”

明明打着厚厚的石膏,沈景行却轻描淡写地说只是“破了点皮”。刘叔心里一暖,又有些发酸——这孩子,总把事往自己身上扛,明明疼得够呛,还想着不让他这把老骨头跟着揪心。

他悄悄舒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慢慢垮下来些,刚才皱得能夹死蚊子的眉头,也终于舒展了几分。刘叔暗忖,景行这性子就是倔,不愿说的事,再追问只会让他为难,倒不如顺着他的话来。这么想着,他轻轻点头,双手小心地扶着沈景行的左臂,脚步放得极慢,生怕走快了让对方疼着:“哎,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进屋,我给你倒杯热姜茶暖暖身子,外头风凉。”

两人一慢一稳地往屋里挪,看着身旁沈景行虽慢却稳的步子,刘叔心里踏实了不少,两人的身影很快融进了别墅门口那片暖融融的光里。

沈景行向来有洁癖,哪怕右手裹着石膏不能沾水,每日的清洁也半分不肯含糊。他坐在床边,用没受伤的左手拧干湿毛巾,小心翼翼地避开石膏边缘,从脖颈往下细细擦拭,每一处都擦得干干净净,直到皮肤泛出薄红才停下。换衣服时更显费力,单手穿衬衫要先把袖子套过受伤的手臂,再慢慢调整领口,系纽扣时指尖反复勾了好几次才扣好,一套流程下来,额角已沁出细密的汗,后背也隐隐发沉,连带着肩膀都有些发酸。

他的房间在二楼,空间宽敞得很,浅灰色的地毯铺到窗边,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房间外连着个露天阳台,白色的藤椅摆在角落,刚好阳台外斜斜伸过来一截樟树的枝桠,翠绿的叶子层层叠叠,既挡住了正午最烈的阳光,又没完全遮严实,只漏下细碎的光影在阳台的瓷砖上晃荡,让整个房间既不燥热,也不显得昏暗,反倒透着股舒服的暖意。

沈景行靠在阳台的藤椅上,后背抵着柔软的靠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张折得整齐的“契约”。纸张边缘被磨得有些发毛,边角微微卷起,他却像攥着什么稀世宝贝似的,指腹反复划过纸面的折痕,连带着嘴角都不自觉向上弯了弯,眉宇间惯有的冷冽也悄悄淡了几分,像是被阳台的暖光融了些去。

风从阳台外吹进来,裹着樟树叶子的清苦香气,掠过他的指尖时,他忽然抽出那张纸,指尖轻轻展开褶皱。目光落在“将君清”三个字上的瞬间,他声音放得极轻,轻得像怕惊飞了停在枝头的鸟:“将君清……”话音刚落,脑海里突然蹦出白天的画面——将君清红着眼圈,睫毛被眼泪浸得湿漉漉的,泪珠砸在衣襟上,连说话都带着发颤的哭腔,那模样软乎乎的,活像只受了委屈、却不敢大声叫的小猫。

“啧,一个大男人,怎么哭得比姑娘家还娇气。”他低声嗤笑一句,可嘴角的弧度却没压下去,反而越扬越高。指尖在契约上“将君清”的名字上轻轻点了点,一下又一下,心里竟莫名泛起阵痒意,连刚才琢磨车祸时的烦躁,都被这抹娇气的哭颜冲得没了踪影。

直到指尖停下,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眼神早没了白天出车祸时的狠戾——那时他被撞得胸腔发闷,眼底满是压不住的戾气,可现在想起这个名字,眼底竟漫开细碎的柔光,连语气都软得发糯。

他指尖敲了敲纸面,发出轻响,轻笑一声:“倒也不算太倒霉。”思绪不自觉飘回转学之前——他本是三中出了名的“刺头”,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被老师堵在办公室批评时敢直接顶回去,甚至还闹过早恋的传闻,最后被请了家长,学校的校规几乎被他犯了个遍。那时他看着退学通知书,只觉得满心晦气,是被家里逼着才转来这所学校。

可现在,他摸着手里的契约,靠在藤椅上抬了抬头,看着枝桠间漏下的阳光。细碎的光斑落在他脸上,把眼底那点藏不住的笑意照得更明显了。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像是在附和他此刻的心思。他忽然觉得,白天那场“意外”里,撞见这么个爱哭的家伙,再回头想想这场转学、甚至这场意外,好像都藏着点不一样的意思——不是晦气,反倒像是……老天爷递来的一点甜。

“转校……好像也有那么点意思。”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像是得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左手搭在藤椅扶手上,轻轻敲着扶手。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明天去学校报道,说不定能再见到将君清。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愣了愣,随即又失笑,自己什么时候会盼着去学校了?

正琢磨着,楼下忽然飘来王妈带着烟火气的喊声:“景行,吃饭喽!”他脆生生应了句“来啦”,起身时指尖特意在那纸契约上顿了顿——指腹轻轻捋平边角的褶皱,确认每一处都展得服服帖帖,才小心翼翼塞进书桌最里层的抽屉,还悄悄推了推抽屉沿,生怕风漏进去似的。

转身往房外走,路过落地窗时,目光不由自主往窗外飘。院里那棵老樟树还立在那儿,风一吹,巴掌大的叶子就簌簌晃起来,阳光透过叶缝洒下的光斑也跟着跳,倒像是看懂了他心里的那点雀跃,正轻轻应和着。

次日晨光刚漫过窗棂,沈景行对着镜子理了理校服领口。新领的校服还带着点布料的挺括感,他悄悄把袖口往里折了两折,正好露出一小截手腕,衬得本就利落的肩线更显清爽。

指尖蹭过胸前的校徽时,他对着镜里的自己挑了挑眉,嘴角忍不住勾起来,小声嘀咕:“啧,这校服版型一般,倒还挺衬人。就这模样,等会儿去学校,怕是得让新同学琢磨——这转校生一来,咱们原先的校草是不是得往后挪挪?我都替他们有点“压力。”

下楼时,哼在嘴边的调子没忍住飘了出来,是首不成曲的轻快旋律,连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些。院门口果然停着熟悉的黑色轿车,刘叔倚在车门边,见他过来,眼底立刻浮起笑意:“少爷今天心情不错啊,连走路都带着劲儿。”

沈景行坐进副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膝盖——昨晚把契约锁进抽屉时的郑重还在心头绕,一想到将君清,连空气都像甜了几分。他没直说,只笑着转了话头:“早上天气好,心情自然好。”话落时,窗外的风刚好吹进车里,带着草木的清香,正合他此刻的心境。

车子稳稳停在学校门口,引擎声一歇,便引来了不少目光——90年代的高中校门口,哪儿常见这样的轿车?大多是三三两两步行的学生,或是骑着“二八大杠”、车把上挂着帆布书包的身影,家长接送的场景更是少见。

车门被司机轻轻拉开,沈景行先探出来一截修长的腿,黑色皮鞋刚沾地,便利落地直起身。他穿着挺括的校服,却难掩清俊的模样,一抬头,就撞上学门口攒动的目光。

“嚯,这车也太气派了吧?”有同学悄悄拽了拽身边人的袖子,眼睛直盯着车身。

“咱学校还有人坐这车上放学?不是附近工厂老板的车吧?”另一个男生踮着脚往车里瞅,没成想只看到沈景行转身关车门的动作。

“哎哎!下来的是学生吧?跟咱差不多大啊!就是这胳膊咋还打着石膏”有人压低声音惊呼,手指着沈景行的方向,“新转来的?我之前没见过这号人啊,长得还挺帅!”

“谁知道是哪个班的?这也太高调了,坐豪车来上学,也太不一样了……”议论声像细密的雨点儿,悄悄落在沈景行身后,他却没回头,径直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然而表面上一脸镇定的沈景行,心里早把“臭屁”两个字写满了。“这刚要去学校,就知道少不了被人盯着看——哎,长得太帅也是种‘甜蜜的烦恼’,总不能怪我长得太扎眼吧?”那语气里哪儿有半分苦恼,全是藏不住的得意。

这话还真不算吹牛。180的个子往那里一站,本就比寻常男生高出小半头,透着股挺拔劲儿。晨光从窗棂溜进来,落在他利落的短发上,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清亮,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还带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连眼神里那点漫不经心,都裹着少年人的鲜活劲儿。

旁人穿起来松松垮垮的校服,到他身上倒像量身定做一般——他悄悄把腰腹处的衣带紧了半分,不刻意却刚好显出宽肩窄腰的线条,再配上那恰到好处的身高,整个人站在那儿,就像棵迎着光的小白杨,亮眼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毕竟第一次来这所学校——沈景行在教学楼里转了快十分钟,走廊两侧的班级牌看了好几遍,愣是没找到李主任的办公室,连原本理得整齐的校服领口,都被他无意识扯得松了些,颇有些少见的局促。

正犯愁时,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他抬眼一瞧,是个抱着厚厚一沓书的男生,书堆快没过下巴,黑框眼镜滑到了鼻尖,还得时不时用胳膊肘往上推一把。沈景行眼睛一亮,快步上前,语气比平时软了些:“同学,问下你——”

话没说完,脑子里先过了一遍要找的人,他爸跟李主任是老同学,在家总“福强、福强”地喊,他没特意记“李主任”这个头衔,只顺口记了名字,这会儿张嘴就来:“你知道李福强的办公室在哪吗?”

这话一出口,那男生手里的书“哗啦”晃了晃,差点没抱住,眼镜“啪嗒”滑到了鼻尖,他慌忙用手扶住,抬眼时眼睛都瞪圆了,看着沈景行的表情像在看什么稀奇事:“你、你说李福强?那不是咱们李主任吗……你怎么直接喊名字啊?”

沈景行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哦,忘了该喊“李主任”了。他轻咳一声,假装没看见对方的惊讶,只皱着眉补了句:“对,就是李主任,他办公室在哪层?”

男生抬了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往三楼方向扫了扫,瓮声瓮气地说:“在三楼左边,正数第三间。我刚好要往那边去,你跟着我走就行。”

“三楼啊……”沈景行低声嘀咕着,目光落在男生怀里那摞快顶到下巴的书本上,边角都被压得有些卷,男生一只手托着书底,另一只手还得扶着最上面的练习册,走得小心翼翼。

没等男生迈步,沈景行已经伸出没打石膏的右手,轻轻抽走了他怀里近一半的书,动作干脆得让对方愣了一下。“诶?你手——”男生慌忙抬头,一眼就瞥见沈景行左手上那截雪白的石膏,连忙想把书抢回来,“你这手还打着石膏呢,万一没拿稳摔了可怎么办?”

沈景行却把书往怀里又拢了拢,脚步已经先一步往楼梯走,语气随意得很:“没事,一只手够了,你那堆书快把你埋了。”说着还侧头冲男生抬了抬下巴,“走啊,不是要去三楼?”

男生愣了愣,看着沈景行单手托着半摞书、脚步稳当的样子,也不好再推托,只加快两步跟上去,还不忘叮嘱:“你小心点啊,这书里夹着老师刚批好的卷子,摔了可就麻烦了。”

两人并肩往三楼走,楼梯间里只有脚步声和书页偶尔摩擦的轻响。沈景行低头扫了眼怀里的书,封面上还记着歪歪扭扭的名字,忍不住问:“你是哪个班的?搬这么多书,是帮老师送的?”

“我是高二(1)班的,叫陆明远。”男生扶了扶眼镜,声音比刚才放松了些,“这是咱们班的练习册,老师让我抱回教室。你呢?看着不像咱们学校的,是新转来的吧?”

“嗯,我叫沈景行,今天刚转来,找李主任办手续。”沈景行话音刚落,就到了三楼走廊,林浩指着左边第三间办公室:“就是那儿了,门上贴着‘主任办公室’的牌呢。”

沈景行把怀里的书递还给陆明远,看着他重新抱稳,才点点头:“谢了。”

“没事没事,”陆明远摆了摆手,又忍不住看了眼他的石膏手,“说完抱着书,脚步轻快地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办公室门上传来“铛铛”两声轻响,紧接着是沈景行清亮的声音:“报告!”

“进。”李主任头也没抬,手里的红笔还在作业本上勾划,直到脚步声停在桌前,才放下笔抬头——看清来人是沈景行,脸上立刻堆起笑,朝他摆了摆手:“景行啊?快过来坐,路上没耽误吧?”

可笑容刚展开,目光就扫到了沈景行左臂那截雪白的石膏上,眼神瞬间顿住,手里的红笔都忘了放回笔帽:“哎哟!你这胳膊怎么回事?打着石膏呢?”

他早听老沈念叨过,这儿子从小就“活泼”,爬树掏鸟、打球摔跟头是常事,这个儿子不是个省心的,可没想到刚转来新学校,就伤成这样。李主任放下笔,身子往前探了探,盯着石膏看了两眼,语气里满是惊讶:“这是在哪儿摔着了?怎么伤得这么重?你爸送你过来的时候,怎么没跟我提这事?”

一提及爸爸,沈景行脸上那点随意的劲儿淡了些,指尖无意识蹭了蹭石膏边缘,声音也轻了半分:“我爸他又出差了,最近都没回家里。”

李主任手里的笔顿了顿,眼底闪过丝了然——老沈那工作就是这样,常年在外跑,家里头多是孩子自己照应。他叹了口气,往后靠了靠,语气软了些:“也是,你爸那人,忙起来就顾不上家。你这胳膊伤着了,身边也没个人盯着,在学校要是有啥不方便的,就跟我说。”

沈景行没多提伤的事儿,只点点头,把话题往正事上引:“李叔,我今天来是办转校手续的,我爸说让我直接找您。”

“知道知道,手续我都给你备好的了。”李主任说着从抽屉里翻出一叠表格,推到他面前,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先坐着填,有不会的就问我。对了,你这胳膊不方便,要不我找个老师帮你写?”

“不用,”沈景行摆了摆手,用没受伤的左手拿起笔,“我自己来就行,慢点儿不碍事。”

沈景行坐在椅子上,打着石膏的右手小心地搁在腿上,用左手捏着笔填表格。姓名、籍贯、原学校……字迹算不上工整,却透着股利落劲儿,只是写“家庭成员”那栏时,笔尖顿了顿,还是照着爸爸给的信息,一笔一划填了“父亲沈建军”,母亲那一栏空着,最后轻轻划了道横线。

李主任坐在对面,没催他,只端了杯热水推过去:“慢点填,不着急。对了,我跟高二(1)班的王老师打过招呼了,你手续办完就去她班上,班里正好有个空座位。”

“高二(1)班?”沈景行抬头问了句,手里的笔没停,很快填完最后一行,把表格推回去。

“嗯,王老师教数学的,人挺随和,班里同学也都好相处。”李主任翻了翻表格,确认没漏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枚新校徽,“这个给你,原来的要是丢了再找我补。”

沈景行接过校徽,指尖蹭了蹭上面的校名,刚要起身,就听见办公室门被敲了两下,刚才帮他指路的陆明远探进头来,怀里的书已经送完了,手里只攥着个笔记本:“李主任,这是咱们班的考勤表,您要的。”

看到沈景行也在,陆明远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你手续办完啦?正好我回教室,顺路带你过去?”

李主任笑着摆摆手:“行啊,你们刚好是一个班的,陆明远你就带沈景行去吧。”

沈景行跟李主任道了谢,跟着林浩往外走。走廊里正是课间,不少同学趴在栏杆上聊天,看到沈景行,目光又悄悄黏了过来——毕竟是早上坐豪车来的转校生,还敢直呼“雷达”大名,早成了不少人好奇的对象。

“雷达”是李主任的外号全称叫“眼镜小雷达”——不是说他眼神多好,是真跟装了雷达似的,课间在走廊转悠时,哪怕隔着好几间教室,也能精准逮住偷偷传纸条、吃零食的学生、早恋的、早退的,逃课的。跟装了小雷达似的,

学生们私下聊起他,都忍不住笑:“‘眼镜小雷达’这名号真没起错,他那眼镜片儿里怕是藏了扫描仪吧!”

陆明远压低声音跟他说:“你别在意他们看你,咱们学校转校生少,大家就是好奇。对了,你胳膊伤着,等会儿到班里,王老师肯定会让同学帮你搬桌子的。”

沈景行淡淡的“嗯”了一声,目光扫过走廊里看着陌生的环境,心里忽然有了点实感——他的新学校生活,好像真的要开始了。

沈景行跟着陆明远的步伐走进高二一班,在楼道都能听见吵闹声的班级,沈景行一进班级便瞬间鸦雀无声。班里的同学被沈景行吸引了目光,无数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眼生的同学。”

紧接着王老师走了进来,王老师上下简单的打量了一下沈景行“你是新转来的沈景行同学吧?”

沈景行点了点头,王老师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安静得有些反常的教室,最终落在沈景行身上,抬手示意他往前站一步。

“同学们,安静一下。这位是沈景行同学,从今天起转入我们高二一班,大家以后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话音刚落,底下瞬间又泛起细碎的议论声——有人好奇地盯着沈景行干净利落的短发和挺括的校服,有人悄悄和同桌交换眼神,还有人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陆明远,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沈景行站在讲台旁,微微垂着眼,指尖轻轻攥了攥书包带,没主动说话,却莫名让喧闹的议论声又低了下去。

“沈景行同学,你先去那边坐吧。”王老师抬手朝教室后排指了指,指尖落在那个孤零零的空位上——那是最后一排最靠里的靠窗座

沈景行顺着王老师指的方向看过去,最后一排靠窗的空位在喧闹的教室角落显得格外安静,阳光正斜斜地落在桌面,在课本上投下淡淡的光斑。他点了点头,拎起书包穿过过道,鞋底蹭过地板的轻微声响在逐渐恢复嘈杂的教室里格外清晰。路过陆明远座位时,对方悄悄抬了抬下巴,用口型说了句“有事叫我”,沈景行脚步顿了半秒,没回头,只轻轻“嗯”了一声,便在空位上坐下,将书包放在桌肚里,指尖轻轻拂过桌面上残留的灰尘。

放学铃声拖着尾音钻进耳朵时,沈景行正盯着桌角那道浅浅的划痕发呆。窗外的梧桐叶被晚风卷着晃了晃,班里同学收拾书包的喧闹声、说笑声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等了一天一直到放学,沈景行也没有等到将君清的到来。

心里不免有一些恼怒——这个“肇事凶手”昨天还信誓旦旦了签订什么契约今天倒是不敢出现了,“小骗子”他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不仅是气对方失约,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他猛地站起身,书包带子甩到肩上时带倒了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响。往校门口走,这个点刘叔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

刘叔看到沈景行的单肩背着书包走了出来,对着他挥了挥手“这儿,少爷这边”沈景行走近脸色阴沉沉的,刘叔顿时明白少爷今天怕是在学校过的不开心要少说话了。沈景行上了车刘叔快步的沈景行上了车,刘叔快步绕到驾驶座,拉开车门时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他偷偷从后视镜瞥了眼后座——少年脊背挺得笔直,单肩包随意搭在腿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包带,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连带着车厢里的空气都像是冷了几分。

刘叔没敢多问,只轻声说了句“少爷,咱们回家了”,便缓缓发动车子。路上没敢开广播,车厢里静得只能听见引擎的轻微声响,他偶尔抬眼,总见沈景行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眼神发沉,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副模样,比上次和沈建军吵架时还要阴沉。

在等红灯的间隙,沈景行无聊的透过车窗打量着窗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一个瘦弱的少年骑着破旧的三轮车车上堆满行李,少年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看着很是疲惫的样子。

“将君清!”

沈景行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绷紧,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猛地坐直,指尖下意识攥紧了书包带。他双眼骤然瞪大,视线死死钉在街角那个身影上,眉头瞬间拧起——是她?那个昨天把他撞得差点摔了、还信誓旦旦要签“赔偿契约”的人,今天躲了一天,偏偏在这时候冒出来?

确认清楚后,他脸上没半分熟络的热络,反倒是冷意更重:有被放鸽子的窝火,有抓不到人时的烦躁,还有种“总算逮到你”的沉郁。他没多想,指尖飞快按下车锁,推开车门的动作带着股子气性,连车门撞在车身上的“砰”声都比平时重了些。

路口红灯还亮着,车流在眼前缓缓挪,刘叔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少爷!红灯呢!危险!”

沈景行却没回头,只脚步顿了顿,丢出一句“我有事,你先回”,语气里没半点商量的余地。关车门时“啪”的一声脆响,像是在发泄情绪。他转过身,脊背挺得笔直,朝着将君清的方向走去,步伐又快又沉,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他可没忘了,昨天这人是怎么“保证”今天会找他的。

“将君清!”

沈景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压抑了一整天的厉色,像把憋在心里的火气瞬间掀了出来。他站在路口,脚步顿住,目光牢牢锁着不远处的人,眉头拧得紧紧的——既带着“总算等到你”的质问,又藏着几分“竟会在这里撞见”的意外,语气里满是等着对方给个说法的强硬。

他没再往前走,只微微抬了抬下巴,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连指节都泛了点白。明明是猝不及防的碰面,可他脸上没半分意外的松动,反倒有些恼怒等着将君清站在自己面前,把昨天的承诺、今天的缺席,一一说清楚。

将君清猛地顿住脚步,眼神里满是慌乱,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身侧的旧书包带,“我、我……”话到嘴边却卡了壳,连声音都发紧。

昨天他攥着录取通知书赶到学校时,天早就黑透了。门卫大叔隔着铁门摆手,说闭校时间过了,任他怎么说都不让进。身上揣着的钱就那么点,住旅馆要二十块,他咬着牙舍不得,最后只能抱着行李,在桥洞底下缩了一晚,夜里的风刮得人直打哆嗦。

今天一早他赶去学校,想着总能办好手续,可负责住宿的老师却皱着眉说,床位早就满了,他没提前登记,只能走读。一句话,把他所有的期待都堵了回去。

沈景行看着将君清脸色发青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句完整话,眉头皱得更紧,目光却不自觉地往下扫——这才仔细打量起他。

他身上的衣服发皱,袖口磨出毛边,领口还沾着点没拍干净的灰;肩上挎着个军绿色书包,布料看着是新的,边角没半点磨损,只是带子被他攥得有些发皱,想来是爱惜的;可再看他本人,眼下发青得明显,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连站着都微微晃了下,透着股没休息好的虚浮,哪还有昨天攥着他手腕说“签契约”时的那点硬气,整个人都蔫得透着落魄。

沈景行盯着将君清那副蔫蔫的模样,刚才绷得发紧的肩膀悄悄松了点,连带着语气也软了下来,没了之前的厉色,只剩下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你……怎么了?”

话问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下——原本是想抓着人要说法的,可看着对方眼底的青黑、攥着新书包带的手还在轻轻发紧,到了嘴边的质问,莫名就变成了这句没头没尾的关心。他别开眼,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校服裤缝,又补充了句,声音更低了点:“有话就说,别支支吾吾的。”

将君清的声音压得极低,像蚊子哼似的,每一个字都裹着窘迫:“学校寝室满了,我……在找地方住。”

越往后说,声音越轻,头也埋得更低,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泛白的嘴角。他攥着军绿色书包带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气,指节都泛了青——这辈子从没这么落魄过,偏偏两次都撞在沈景行眼前,像是把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全摊在了这个人面前,难堪得连耳朵尖都透着红。

沈景行盯着将君清垂得低低的脑袋,还有他攥得发白的指尖,心里那点憋了一天的火气,像被戳破的气球似的,慢慢泄了下去。

他总算听明白了——寝室满了,没地方住,昨天夜里不知道在哪将就的,今天忙着找住处,自然没工夫去学校找他。想通这一茬,再看将君清那副窘迫得快要把自己缩起来的模样,沈景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原本冷硬的眼神软了些,只是语气还带着点没散尽的别扭:“所以……你今天一整天,都在找住的地方?”

将君清没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下巴抵着领口,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得更紧,军绿色书包带被揉出几道明显的褶皱,像是想把这份狼狈再藏得深一点——他实在不想让沈景行看见自己这副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的模样。

沈景行盯着将君清垂头沉默的模样,喉结动了动,原本到了嘴边的话绕了几圈,最后还是皱着眉开口,语气里带着点不自在的强硬,像是在掩饰什么:“哎,跟我走吧。”

说完他自己先转身,没等将君清反应,脚步放得慢了些,单肩包在身后晃了晃。其实他也没想好要带对方去哪,只是看着这人攥着新书包、一副无措又难堪的样子,总不能真让他继续在外面晃悠找住处。

沈景行走了两步,见身后没动静,又转了回来。他皱着眉,故意拔高了点声音,语气里带着点假装出来的不耐烦,像是在掩饰刚才那点莫名的心软:“走吧大少爷,需要我请你吗?”

说着,他还抬手朝将君清的方向虚虚摆了摆,眼神却没那么冷了,甚至悄悄往旁边让了让,留出位置——嘴上不饶人,脚步却实实在在等了他。

将君清愣在原地,看着沈景行转身又回头的模样,听着那句带着点别扭的话,鼻尖突然一酸。

他才十几岁,本该是躲在父母身后被护着的年纪,却要自己扛着行李找住处,夜里在桥洞下挨冻,白天还要面对没地方住的窘迫。此刻有人主动伸了手,哪怕语气算不上温和,也像道暖光撞进了心里。

他飞快地低下头,用手背蹭了蹭眼角,不让沈景行看见泛红的眼眶,只闷声“嗯”了一声,攥着军绿色书包带,推着吱呀作响的小三车跟上了沈景行的脚步。

等到沈景行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将人“领”回了家,在别墅门口有些焦急等待的刘叔看到沈景行总算是安了安心。可转头看到了跟在沈景行后面推着三轮车的将君清不免发出些许疑惑的申请“少爷这是?”

沈景行循着视线转头,目光落在江君清身上时顿了顿。那人不知是拘谨还是刻意保持距离,站在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双手悄悄攥着衣角,指尖几乎要嵌进布料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朋友。”

两个字从沈景行唇边淡淡溢出,声音不高,却像细羽般精准飘到江君清耳中。他心头猛地一紧,随即又泛起一阵说不清的“痒”——像是有小蚂蚁顺着脊椎往上爬,连耳尖都不受控地泛起薄红,连垂在身侧的手都悄悄蜷了蜷。

他从没想过,沈景行会真的把自己带回这座气派的别墅;更没想过,在面对家里的管家时,沈景行竟会用“朋友”这个词定义他。江君清垂着眼,能清晰看见自己鞋尖蹭到的石板缝,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这突如其来的“身份”,会像泡沫似的一碰就碎。

沈景行没再多看江君清脸上的神色,转头对还愣在原地的刘叔吩咐道:“刘叔,给他收拾间客房,让他住下。”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递杯温水”般随意,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问江君清的意愿,三言两语就把人留在了别墅里。

将君清站在原地,手指下意识抠了抠三轮车的车把,连呼吸都漏了半拍——他原以为能进门已是意外,却没料到沈景行会直接让他住下,这份突如其来的安排,让他攥着车把的手都微微发紧,连耳尖的红意都又深了几分。

“将君清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沈景行,毕竟是农村出身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大的别墅不免有些胆怯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惹人讨厌。

客厅的水晶吊灯洒下暖白的光,落在长条餐桌上——骨瓷餐盘里盛着热气腾腾的牛排,银质刀叉泛着冷光,旁边的高脚杯里还剩小半杯红酒,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黑胡椒与黄油香气。

将君清刚洗完澡,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水珠,水珠顺着脖颈滑进刘叔找的纯棉衬衫领口,布料柔软得让他有些不自在。宽松的衬衫套在身上,衬得他肩线更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他攥着楼梯扶手往下走,目光撞见坐在餐桌旁的沈景行时,脚步猛地顿住。

沈景行换了身深色家居服,领口松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冷白的皮肤。他正垂着眼切牛排,动作从容优雅,刀叉碰撞瓷盘发出轻脆的声响,侧脸在灯光下线条柔和了许多,却依旧带着疏离的气场。

将君清的心跳骤然快了半拍,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脚——他从未在这样精致的环境里待过,更没想过会撞见沈景行如此生活化的模样。干净的衣裳裹着身子,暖意在皮肤上蔓延,可他却觉得指尖发紧,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自己这身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装扮,扰了眼前的宁静。他站在楼梯拐角,不知道该上前还是后退,只觉得客厅里的暖光,好像都比刚才烫了几分。

沈景行最先注意到的是楼梯口那道迟疑的影子,他握着刀叉的手顿了半秒,抬眼时目光恰好落在江君清攥着扶手的指尖上。

没有多余的打量,他只微微偏了偏头,指尖朝着餐桌旁的空位轻勾了一下,声音比刚才吩咐刘叔时柔和了些:“下来吧,正好一起用。”

那声“下来吧”落得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尾音里藏着的几分示意,明明白白地告诉江君清——不必拘谨,这里此刻也有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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