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逼问阿清她和苏伦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只是说朋友,并没有别的关系,只是刚好碰见然后聊了一会。然后她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是不是翻她手机了。我连忙向她道歉,表示我没有尊重她、信任她。我们的关系降到冰点,我试图找到哪里出了问题。拿起手机,想给她发消息,打了删,删了又打,最终什么都没发出去。
这是和阿清冷战的第七天,整整一周她都没有回复我,也没有联系我。突然门口传来钥匙的开门声,我浑身一颤。抬头时,阿清拿着一瓶牛奶递给我。“你喜欢的鲜牛奶。”我下意识接过来,一周不见,她剪短了头发。“对不起,书书,那天是我不对。”看着她,胸口那团郁结了一周的气突然就散了。“我也有不对,不该乱翻你的手机,不该不信任你。”就这样,我们和好了。阿清开始兴致勃勃地讲她这一周的经历,很精彩,我只是静静听着。
“对了,书书,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我最近心情并不是很好,刚好我朋友计划下周去海边玩。我本来不想去的,毕竟我们刚和好,但是…”我松了口气,笑着跟她说:“你想去就去啊,你出去玩散散心也好。”她欲言又止,“算了,我没有那么多钱。”我感到内疚,我觉得她心情不好,多半是我导致的,马上就给她转了好几万。她扑上来抱着我,“书书,你最好了,谢谢你,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阿清朋友小梦的朋友圈照片,阿清和她脸颊贴着脸颊,嘴唇几乎碰在一起,眼睛笑得弯成月亮,配文和宝贝的约会日。这张照片出现在小梦朋友圈,却没有在阿清朋友圈。我的心脏绞紧闷疼,像是被人揍了一拳。她的要求只针对我吗?她可以和她的朋友亲密无间,我和沈之予连联系都不行。我打电话质问她照片是什么意思,她解释道是小梦p图,她就喜欢这种恶搞,让我别在意。我相信了,她不至于这样骗我。回来后,阿清揪住一个小小的错误,引发觉得我疑心病太重,控制欲太强,带走了她所有的物品,让我冷静一下,我们暂时不要再联系了。
那天我在窗户前坐了很久,窗外阴沉一片,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我盯着考研复习资料,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手机放在旁边,屏幕朝下,仿佛这样就能阻止我每隔五分钟就拿起来查看是否有她的消息。几天前的那场争吵好像是钝刀,缓慢而持续地切割着我的神经。“小书,你专注点,考研就剩10多天了,你还想不想考了!”我犹豫着,还是给阿清发了消息,“我们谈谈好吗?”消息发出去后,一直都没有回复。我坐在渐渐暗下来的书房,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晚上手机终于响了,是阿清发来的消息,“书书,我们分手吧。”
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厨房水龙头没关紧的滴水声,楼上邻居电视的吵闹声,却始终无法理解她刚刚发的消息。我赶紧给她打了电话,只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阿清,等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我们考完,我们好好聊聊好吗?”电话里她沉默了,我以为她在犹豫。“不了,我不喜欢你了。而且我的东西都已经搬出去了,意思你还不懂吗?”电话挂断了,我站在原地,看了看房间。是啊,她早就搬走了她的物品。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第二天,我做了一件任性的事,把所有的资料锁在书房,开了一瓶红酒,一个人坐在阳台喝,泪水模糊了我的世界。接下来几天,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强迫自己看书,机械地往嘴里塞食物,晚上在盯着天花板直到晨光微曦。我在镜子里看见一个陌生的自己,还是那个阳光张扬在聚光灯下弹奏的我吗?“不行,小书,生活还在继续,你得振作起来,至少坚持完这几天。”
考研结束后,我约她见面,无一都被拒绝了。广东的风很冷很大,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乱了我那一丝丝可怜的勇气和自尊。
回家后第一天,我被一连串消息的提醒音震醒,迷迷糊糊摸到手机,屏幕上是阿清发来的照片,我颤抖着点开——
第一张是她和苏伦在接吻,苏伦的手放在她腰上;
第二张是她和一个女生在接吻;
第三张是三个人的视频,她亲完苏伦后又亲了那个女生,阿清在中间。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手机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我蜷缩在角落,双手抱着膝盖,感觉呼吸困难。那些画面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的笑容,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曾经吻过我的,现在和别人纠缠在一起,让我觉得无比恶心。“如你所愿,分手。”然后我拉黑删除了阿清的所有社交账号。
我告诉沈之予说我分手了,她回了个“好。”大概半小时后,沈之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书,开门。”我拒绝了,我不想让她看见我格外消沉的模样。但是她说,不开门就把我家门砸了。我勉强着支撑自己去打开门,她立即冲了进来。问我怎么了?我说不出话。又捡起我的手机看了看,随即把手机丢了出去。紧紧抱着我说,没事的,我还有她。
我终于哭了出来,歇斯底里地,像是要把这几个月所有积压的委屈和难过全部发泄出来。我抽泣着说,“她为什么会知道要这样,我做错了什么,她要这样伤害我?”沈之予只是轻拍着我的背,双手捧着我的脸,强迫我看着她的眼睛,嘴里一直重复着说:“小书,你很好,在我这里,你是最完美的人,我和大家都很喜欢你。而她,她不值得你为她流泪。但是小书,哭吧,哭一次就忘了她,好不好?”我哭到精疲力竭,最后瘫倒在她怀里。
从那天后,我的房间堆满了空酒瓶,酒精灼烧喉咙的感觉意外让我好受很多,至少,它能让我暂时忘记阿清发的那些照片。只是沈之予,每天雷打不动地给我带饭,尽管大多时候那些饭菜都直接进了垃圾桶。“沈之予,你走吧,我求求你,连我妈妈和爸爸都不管我,你就别管我了。你看我,没有亲情,没有爱情,之前对你也那么无情。有时候我觉得,我就不该存在。不是吗?”她每次只是默默地陪着我,默默地一起流泪,再帮我擦掉眼泪,然后等我睡着,再默默离开。
我缩在病床上,按着隐隐作痛的胃,盯着天花板发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令我作呕,证明我还活着。“小书,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缓慢转过头,看着沈之予,她穿着一件墨黑色的衬衫,手上拿着病历本,皮肤很白,但眼睛下的黑眼圈却很深。我淡淡一句,应该好像还活着吧。“医生说当时我要是再晚送来一点,后果不堪设想,你知道吗?”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你要是再喝,酒会要了你的命。”喉咙里泛起铁锈味:“那又怎么样,我无所谓的。”
“又怎么样,无所谓?”她重复我的话,声音陡然拔高,“为了徐清,有必要吗?算我求你,就当是为了我,好好的好吗?”她几乎后来泣不成声。她又哭了,她一直都是我们中最坚强、最理智、最冷静的那个。但总是为了我,我突然无比难过,该怎么办呢?沈知微,我真的很难受。“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好,我答应你。”
沈之予出去打电话时,护士给我进来换药,护士一边看着点滴一边小声说:“你朋友对你真好,你昏迷这两天,她几乎没合眼,一直都在陪着你。”两天吗?我居然昏睡了两天。我记得最后是在茶姐酒吧,喝到第7还是8杯威士忌的时候,就突然晕了。“昨天医生说你脱离危险的时候,她哭得像个孩子。”
我看向门口的她,挂掉电话后用手抹了抹眼睛,看到我在看她,她又换上一副凶巴巴的表情。“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喝,明白吗?”我赶忙点了点头,生怕她再生气。“还有,这段时间,我住你家监督你,你每天八点起床,八点半早餐,九点散步,然后跟我去公司,每两周看一次心理医生和中医,这不是商量,这是通知。”我小声地抗议,却忍不住笑。
出院后,之予真的搬来了,带了一大堆行李,明明我们两家这么近,用带这么多吗?我嘟囔。她还挑了一间离我卧室最近的客房,她每天强迫我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严格按着她的时间表,还没收我所有的酒打包送人了,甚至还让我反省。但是我的生活又有了点希望。
她有天神秘地笑着说,晚七点,让我打扮好看点,出门吃饭。好长时间没考虑穿搭了,我站在衣帽间,犹豫不决。自己颓唐的样子,真是没眼看。她准时出现接我,穿着一件黑色连衣裙,头发松散,跟平时很不一样。更成熟、更有魅力。
她站在阳光下向我伸出了手,拥抱着我,温暖了我单调虚无的世界,她总是这样,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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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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