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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 方红袖

"把每个房间都翻过来。"

门轴发出衰老的呻吟,走廊灯光如银刃劈入。尘埃在光柱中疯狂旋舞,像无数惊慌的幽魂。云柯将自己溶解在古董衣柜的阴影里,连呼吸都凝成冰棱。汗珠沿着紧绷的颈线滑落,在锁骨窝汇成刺骨的溪流——那里还留着电击项圈烙下的疤痕,如今正随着逼近的脚步灼烧般疼痛。

窗外雨势渐浓。

"空的。"

保镖的嘟囔随着手电光束一同撤走。门锁咬合的瞬间,云柯听见自己血液重新流动的声音,像冰封的溪流在早春裂开第一道细纹。

她缓缓舒展蜷缩的肢体,关节发出极轻的脆响,如同窗外被雨水压弯的竹枝终于抖落重负。一束幽蓝的灯光从气窗潜入,在尘埃中铺开朦胧的绢纱。

二楼的搜查声渐渐沉了下去,夏允墨却移至云柯藏身的房门口,声音轻软如融化在香槟里的草莓,“出来,我们聊聊。”

云柯抚过气窗铁栏,冰凉的雨水顺着锈迹斑驳的金属蜿蜒而下,浸湿了她的指节。当夏允墨推门而入的刹那,她像一滴雨水般顺着潮湿的墙壁滑落,消失在灰蒙蒙的雨幕中。

夏允墨的脚步声混着雨声传来。他站在窗前,雨水打湿了他的衬衫袖口。他俯身望向楼下,只见雨水在水泥地上溅起无数细小的水花,模糊了所有痕迹。潮湿的风卷着雨丝扑在他脸上,他的睫毛上挂着细密的水珠。

许久,他收回探出的身子,转身时带起一阵微凉的水汽。脚步声渐渐消逝在雨声中,最终融入一楼大厅昏暗的光影里。雨水仍在不停敲打着气窗铁栏,冲刷着上面几道若隐若现的指痕,仿佛要将最后一点温度也带走。

大厅内弦乐重新流淌。黑衣保镖们如墨滴入红酒,悄然晕散在衣香鬓影间,唯有偶尔扫来的视线泄露杀机——像雨林里蓄势待发的森蚺。

冯簪玉立在厅堂中央,一袭猩红长裙似泼墨般在香槟色的人群中绽开。就在她仰首啜饮的瞬间,视线掠过二楼廊柱——正撞进云柯幽深的眼眸里,那目光寒如腊月。

她瞳孔骤然紧缩,随即化作两弯淬毒的月牙。"容我失陪片刻。"红唇吐出的字句裹着蜜糖,裙摆拂过大理石阶时簌簌作响,像一滩漫溢的鲜血正爬向猎物。

转角处,冯簪玉忽然以绢帕掩鼻,仿佛嗅到梅雨季滋生的霉味。她斜睨着阴影里的云柯,指尖绕着鬓边卷发:"倒是小瞧精神病院的铁栅栏,竟关不住我的……小姑子。"尾音在空荡走廊激起回响,惊飞了窗外避雨的夜莺。

云柯的目光始终钉在远处夏允墨身上,瞳孔里倒映着水晶杯折射的血光。

冯簪玉忽然贴近她耳畔,玫瑰香水混着死亡的气息:"我很好奇,你俩当年到哪种地步了?"

这句话像一柄淬了冰的银簪,精准刺入云柯的太阳穴。

阴影中蓦地探出一截苍白手腕。匕首出鞘的瞬间,窗外一道闪电劈亮雨幕,将刀锋照得雪亮。云柯的身影如鬼魅浮现,刀尖抵住冯簪玉颈间跳动的血管。

"你再敢乱说一句,我就割断你的喉咙。"云柯的声音像是从冰封的湖底传来。远处荷塘里,最后一只白鹭惊飞而起,翅膀拍碎满池倒映的灯火。

"允墨——!"

冯簪玉的尖叫如碎琉璃划破华宴,二楼回廊上,她猩红的裙摆像一捧泼洒的朱砂,在象牙色栏杆间灼出刺目的痕。

楼下骤然陷入死寂。乐声戛然而止,水晶吊灯的光晕里,所有仰起的脸庞都凝固成面具。

夏允墨立在浮光中央,眼底漫出的寒意让周遭温度骤降。

暗处窜出的保镖刚迈出半步,云柯手腕轻转,匕首寒光如新月掠过,在冯簪玉瓷白的颈间描出一道细如蛛丝的血线。"再近一寸,"她声音似极地冰川下传来的回响,"我就让夏太太的胭脂,染红这盏水晶灯。"

保镖们顿时化作一尊尊青铜雕塑。

冯簪玉颈间的钻石项链在挣扎中崩裂,绿松石坠子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碎裂声在拼花地板上激起细小的回声。

"夏允墨——"云柯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雨水泡透的枯叶:"你自己上来。"

水晶吊灯的光晕里,宾客们终于辨认出这张苍白的脸——五年前那个被捧在云端的云家明珠。窃窃私语如霉菌般在香槟气泡间滋长,那些带着酒气的目光像黏腻的蛛网,缠绕在她消瘦的肩头。

夏允墨的酒杯在指尖猛地收紧,他看一眼保镖,黑衣保镖已经无声地截断了所有窥探的视线。当最后一位客人被"请"出雕花大门,整栋别墅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只剩下雨滴敲打落地窗的声音,像某种倒计时的秒表。

夏允墨拾级而上,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荡。他在最后一级台阶站定,目光如浸了雨的绸缎,一寸寸抚过云柯的轮廓。良久,才从喉间挤出一句:"先放了你嫂子。"

云柯忽然笑出声来,那笑声像碎玻璃划过大理石地面:"你是不是忘了——"她向前半步,水晶吊灯将她的影子拉长,笼罩住男人僵硬的身形,"你还没随我姓。"

夏允墨瞬间褪尽血色的脸,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雷光劈开雨夜的刹那,云柯手中的刀刃映出她苍白的指节。她声音里带着久病的嘶哑:"夏允墨,家产你要拿便拿,我何曾与你争过?"刀刃在雷光中轻颤,"可你囚禁我这些年,又是为什么?"

夏允墨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混着雨声,竟显出几分苍凉。

"家产?"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像是要把人溺毙,却又在眨眼间归于平静,修长的手指突然握住刀刃,鲜血顺着银亮的刀身蜿蜒而下。

云柯望着他染血的指尖,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午后。母亲的好友拉着她的手低声告诫:"要当心夏允墨,半路认回来的孩子,哪有不贪图家产的?"

那时她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裙摆上的流苏,闻言也只是胡乱点头。谁知一转身,就撞进夏允墨幽深的眼眸里——他站在廊柱阴影处,不知已听了多久。

之后整整半月,夏允墨都对她视而不见。云柯终于在紫藤花架下拦住他:"别人笑你是私生子你都不恼,我就点个头,倒值得你记恨这么久?"

夏允墨侧脸绷得极紧,下颌线像刀刻般锋利。花影在他白衬衫上投下斑驳的痕迹,像一道道无形的伤。

云柯无奈地揉了揉鼻尖:"云家就我们两个,不过是分多分少的事。哥哥总不会..."她故意拖长声调,"一分都不给我留吧?"

"我一分都不会拿!"夏允墨突然转身,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这些从来就不该是我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拳头攥得发白,最终只是轻轻推开她,头也不回地走进盛夏刺眼的阳光里。

如今想来,那日的蝉鸣声里,早该听出他话里未尽的话意。

冯簪玉被夏允墨一把拽开,踉跄着扶住雕花栏杆才堪堪站稳。她精致的发髻散落几缕,也顾不得整理,便冲着楼下尖声喊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疯女人——"

话音未落,夏允墨的眼神已如淬了毒的冰刃般刺来。他一把扣住冯簪玉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都给我滚出去。"声音不重,却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骤降。

冯簪玉惊愕地望着这个相伴多年的男人——他总爱在夜深时对着月亮出神,平日里连说话都带着三分笑意。可此刻他眼底翻涌的暴戾,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野兽,哪还有半分往日温润如玉的模样?

保镖们面面相觑,最终在夏允墨森冷的目光中退出了大厅。水晶吊灯投下的光影里,他绷紧的下颌线像是刀刻的,喉结滚动间,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夜色如泼墨,宴会厅外的六月花园浸在冷光里。被雨水洗刷着的绣球花泛着幽蓝,树影在风中摇曳成窥探的鬼魅。冯簪玉沉默穿过长廊,脚步声碾碎满地灯光。壁灯将她的影子拉长又压扁,像一场荒诞的默剧。

冯簪玉忽然想起那个落锁的抽屉。

二楼的书房里,夏允墨总爱独自待上许久。有次她无意中瞥见半开的抽屉里,静静躺着一幅绢本设色——满树石榴红得灼眼,连花瓣上的露珠都画得晶莹欲滴。这般细腻的笔触,在云家除了云柯不作他想。可偏偏落款处题着"赵令疏"三个小楷,朱砂印泥艳得像血。

她曾试探着问起,夏允墨只是轻轻合上抽屉,铜锁"咔嗒"一声,像是锁住了某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窗外的雨还在下,冯簪玉望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人,突然打了个寒颤。赵令疏...会是云柯的别号吗?这个念头像毒蛇般缠上心头,吐着信子提醒她——或许这些年,自己从未真正走进过夏允墨的世界。

忽然,身后传来雨打芭蕉的轻响——

"砰!"

冯簪玉跌跌撞撞冲回别墅时,正撞见这骇人的一幕——

寒光凛冽的刀刃没入夏允墨胸口,鲜血顺着银亮的刀身蜿蜒而下,在他昂贵的西装上洇开大片暗色。他单膝跪地,却仰着脸望向云柯,眼底常年积聚的阴鸷竟如云开雾散,只剩下澄澈的光亮,仿佛这不是致命伤,而是某种解脱。

云柯却像被施了定身咒。她握着刀柄的手指节发白,整个人凝固成一座苍白的雕像。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仿佛连呼吸都停滞在这血腥的一刻。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

冯簪玉的尖叫划破死寂:"为什么?!"她瘫软在地。

云柯跪坐下来,指尖触到温热的血液时猛地一颤:"为什么..."

夏允墨染血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蹭过她眼尾:"初见那日...我多欢喜..."鲜血从他唇角溢出,"以为终于找到她了..."

云柯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癫狂的颤音。原来那些温柔相待,那些深夜送来的石榴糕,全是因为...她猛地攥住他衣领:"你认错人就要毁了我?!"

"嗯..."夏允墨气息渐弱,眼皮沉重如铅。

窗外惨白的闪电劈开雨幕,将整个大厅映得如同血池地狱。

就在雷声炸响的瞬间,一道红影倏然而至——那红衣女子如同被暴雨打落的残花,轻飘飘地落在云柯脚边。云柯还未来得及抬头,一股无形的巨力便轰然压下,她的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整个人几乎被压进血泊里。

"啊——!"

那力量突然转为向上的撕扯,云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拽出咽喉。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死死扎根,任凭那红衣女子如何催动,都纹丝不动。

很快,云柯便陷入无边黑暗。最后的意识里,她听见冯簪玉撕心裂肺的尖叫,混合着窗外愈演愈烈的暴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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