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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 方红袖

走出大殿,天光如瀑,倾泻在青石铺就的道场上。青铜鼎中香火正盛,一缕缕青烟盘旋而上,在碧空里勾勒出瞬息万变的云纹,又转瞬消散无踪。

"外公,"云柯抬手挡在眉前,细碎的金芒从她葱白的指间流淌而下,在脸颊投下交错的影,"这观中可有道行高深的真人?我想拜见。"

云万疆驻杖而立,沉香木的幽香在阳光下愈发清冽。他微微偏首,银丝般的鬓发泛着柔和的光晕:"寻真人作什么?"老人目光如古井,看似平静却暗藏深流。

云柯低眉,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两弯浅影:"近来夜夜难寐..."声音轻得似一声叹息,"想求个心安。"

"倒是有位钱炳坤道长..."云万疆沉吟片刻,沉香木拐杖在青石板上叩出沉闷的声响,"在观中清修四十余载,颇通玄门奥义。"说着便要转身引路,"我领你..."

"不必劳烦外公。"云柯急急抬手,素白的广袖滑落,露出腕间几道尚未结痂的伤痕,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红。她声音虽轻,却似玉磬般清越坚定,"我自行前去便是。"

斑驳的日影穿过千年古柏的枝叶,在她素白的衣袂上织就一幅流动的光影画卷。李慕川静立廊下,目光如蜻蜓点水般掠过她紧绷的肩线,又悄然收回。檐角铜铃忽被山风拂动,叮咚声里,一截香灰从鼎中无声折断。

云万疆的目光在孙女与李慕川之间流转片刻,终是颔首:"去吧。"他抬手拂去落在孙女肩头的一片柏叶,"钱道长常在藏经阁后的静室参禅。"

小道士引着云柯穿过幽深的回廊,推开静室的雕花木门。室内焚着淡淡的降真香,钱炳坤道长端坐在蒲团之上,双目微阖,仿佛早已入定多时。

云柯轻撩衣摆,在茶案对面的蒲团跪坐下来。案上青瓷茶盏中的热气袅袅上升,模糊了道长肃穆的面容。她将司机留下的铜戒指轻轻置于案上,黄铜与紫檀相触,发出细微的"嗒"声。

"今日在道观山门外,"云柯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格外清晰,"这枚戒指的主人,被一位红衣女子拖进了突然出现的漩涡。"她顿了顿,"生死未卜。"

钱道长这才缓缓掀起眼帘。那是一双历经沧桑的眼,眼底沉淀着看透世事的清明。他枯瘦的手指拈起铜戒,指腹摩挲过戒面上磨损的纹路:"那施主又是如何脱身的?"

云柯摇头,发间一支白玉簪在透过窗棂的光线中泛着冷光:"我也不知。"她望向窗外摇曳的竹影,"那漩涡独独放过了我。"

茶案上的茶水突然泛起细微的涟漪,明明无风。钱道长将铜戒收入袖中,袖口暗绣的八卦纹样一闪而过:"那红衣女子,可有什么特征?"

"撑着一柄红伞,十指染着丹蔻。"云柯的指尖无意识描摹着茶案上的木纹,忽又补充道,"她周身裹挟着极强的能量,每次现身都似要将人撕碎重塑。"

"每次?"钱道长眸中精光乍现。枯瘦的手指在茶案上轻轻一叩,惊起一缕袅袅茶烟。照她所言,那红衣女子道行匪浅,却能屡次脱身,着实蹊跷。

"嗯。"云柯坦然迎上道长审视的目光,案下的手却悄悄攥紧了衣角,"上回她欲从我体内剥离何物,未果后我便昏厥过去。"窗外的竹影忽然剧烈摇曳,在她素白的衣袂上投下凌乱的暗痕。

钱道长忽然从袖中取出三枚铜钱,在案上排出一个奇特的卦象。最末一枚铜钱竟直立旋转,久久不倒。老道长凝视着那枚转动的铜钱,声音忽然变得飘忽:"施主体内...可是多了什么?又或是...少了什么?"

云柯心头一跳,却终究没有提及重生之事。茶盏中的水面无风自动,映出她微微苍白的脸。

云柯低眉啜了一口清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波动。"没有,与从前一般无二。"茶盏放回案上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钱道长凝视着茶水中缓缓舒展的叶片,良久才道:"既如此..."他宽大的道袖拂过案面,将那枚仍在旋转的铜钱收入掌心,"容贫道查访几日。"

窗外忽有山风掠过,竹影婆娑间,似有一抹红影倏忽而逝。茶案上的水痕渐渐干涸,留下浅浅的印迹,宛如未写完的符咒。

老道长起身时,腰间一串五帝钱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行至窗前,望着远山叠嶂:"三日后,请施主再来。"话音未落,静室内的长明灯忽然摇曳了一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云柯踏出静室门槛时,忽觉一阵山风穿廊而过,吹得她猛然清醒。她驻足回望那扇渐合的木门,心头倏地掠过一丝异样——方才怎会如此轻易就对个素未谋面的老道和盘托出?那些诡谲经历,常人听了怕是要当她是癔症发作。

檐角铜铃叮咚,惊起她腕间一阵细微的战栗。恍惚忆起钱道长枯瘦的手指拂过铜戒的模样,袖口暗绣的八卦纹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那双眼...分明是初见,却莫名透着几分故人般的洞悉。

石径旁的青苔上还留着清晨的露水,她弯腰系鞋带时,忽然瞥见自己袖口沾染的一点香灰——正是静室内那炉降真香的余烬。这香...似乎在哪里闻过?记忆深处泛起模糊的涟漪,却又转瞬即逝。

远处传来云万疆与李慕川的谈笑声,惊散了这片刻的恍神。云柯摇摇头,将这份异样压入心底。山门处的青铜鼎中,三炷新插的线香正袅袅升起青烟,在空中勾勒出纠缠的纹路,恰似她此刻理不清的思绪。

阳光正盛,青石阶上落满细碎的光斑。云柯拢了拢被山风吹散的衣襟,正欲同外公告别,却听见身后传来李慕川清润的嗓音:"正巧,我也该回了。"

两人沿着蜿蜒的山道往下走,石阶缝里钻出的野花在晚风里轻轻摇曳。云柯忽然驻足,侧过脸看他:"秋茱从未提起过你。"她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湖面。

李慕川闻言轻笑,清晖描摹着他优越的侧脸轮廓:"难道我还能是假的不成?"他指尖拂过腰间悬着的螭纹玉佩,青玉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

云柯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有一道浅浅的伤痕,形状像极了月牙。山风突然变得很温柔,带着杜鹃花的香气拂过她的面颊。

"只是好奇,"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树叶,"像李先生这样的人物,怎么会从未听秋茱提起。"

李慕川忽然俯身,从石阶旁拾起一朵半开的杜鹃。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去花瓣上的尘埃,将它放进她的掌心:"或许..."他的声音融在渐起的暮鼓声里,"是时候未到。"

远处的道观亮着祈福的灯火,像散落在山间的星子。云柯低头看着掌心上那抹嫣红,恍惚间想起司机被漩涡吞噬前,最后看向她的那个眼神。

山脚下,那辆明黄色的出租车正静静停在那里,像一抹刺目的旧伤痕。云柯心口蓦地一紧,仿佛有细小的沙砾硌在胸腔里。

"我送你?"李慕川的声音忽然在身侧响起,惊散了凝滞的空气。

云柯摇头,"不必,我自己叫车。"

李慕川环顾四周,山道上雾霭沉沉:"这地方可不好叫车。"他语气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早看穿她的逞强。

云柯拉开后座车门时,听见他低低的笑声:"云小姐这是把我当专车司机了?"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清俊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

"副驾..."她迟疑片刻,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方便吗?"

李慕川已经走到车前,为她拉开副驾车门。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白衬衫的衣领在风中轻轻翻动:"单身汉一个,"他眼里盛着明亮的阳光,"没什么不方便的。"

云柯低头坐进车里,看见中控台上挂着一枚铜钱吊坠,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车子启动时,后视镜里那辆黄色出租车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拐角刺目的阳光里。

阳光透过车窗洒落在两人之间的空隙里,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轻轻浮动。云柯的目光停留在那枚微微晃动的铜钱吊坠上,古朴的纹路在日光下清晰可见。

"李先生是帮家中打理生意,还是..."她斟酌着用词,"做别的什么?"

李慕川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方向盘,腕间露出一截红绳:"做道士。"他说得轻描淡写。

"啊?"云柯一怔,转头看他。阳光描摹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眉宇间确实透着几分出尘之气,倒不似玩笑。

"那现在是...还俗了?"她忍不住追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车子转过一个弯,山间的风突然灌进车窗。李慕川唇角微扬:"回来继承香火。"他说话时,那枚铜钱吊坠突然折射出一道刺目的光,恰巧照在云柯眉心,灼热得让她轻轻一颤。

远处传来道观的晨钟声,悠长深远。李慕川的目光在后视镜里与她短暂相接,眼底似有经文流转,又转瞬归于平静。

车子缓缓停在熙园雕花大门前,阳光透过梧桐叶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云柯刚要推门下车,忽听李慕川唤她:"等等。"

她回眸的瞬间,一瓣晶莹的雪莲已递至唇边。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冰凉的花瓣便在她舌尖化开,清冽的寒意顺着咽喉流淌,四肢那些火辣辣的擦伤竟奇迹般舒缓下来。

"这是...?"云柯睁大了眼睛,抬指遮住了半张脸。

李慕川收回手,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毒药。"他淡淡道。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云柯恍惚看见那年春日,自己卧病在床,夏允墨端来的茶水里掺着古怪的草药。她蹙眉啜了一口,苦涩瞬间在舌尖炸开:"你给我喝了什么?"

少年逆光而立,轮廓模糊在窗外的海棠花影里:"毒药。"

她吓得打翻了茶盏,瓷片碎裂的声音里,夏允墨忽然笑出声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那时阳光也是这样暖,将他指尖的温度烘得恰到好处。

阳光斜斜地穿过车窗,将李慕川耳后那粒红痣映照得格外清晰。云柯的瞳孔骤然收缩,方才的恍惚瞬间化作刺骨的寒意。

"看什么?"李慕川转头问她,阳光在他睫毛上镀了一层金边。

云柯的手指无声地攥紧了车门把手,指节泛白:"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

"李慕川。"他答得从容,目光平静地与她对视。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那枚铜钱吊坠还在轻轻晃动,在阳光下划出细碎的光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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