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明钰他一向很乖的，不会乱跑的。”沈母轻声安慰着，拉着顾明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顾明撑着头，往日里的干练消失不见，只剩下疲惫和脆弱。“是我逼他了，哎……我跟他提了出国的事情，他这几天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话像一颗炸弹，在沈元心里轰然炸开。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来，控制不住地发冷。
“出国？”他睁大眼睛，只是喃喃重复这两个字
“怎么好端端要出去啊？”
沈母稍显镇定，递过一杯温水。顾明的手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却没有真正在看什么。
“公司判给苏钰了，我是真的不想待在这边了。”
沈元顾不上震惊，猛地起身快步回房，抓起一件外套就准备出门。“妈，我先去几个地方找找看，找到了给你们发信息。”
沈母点点头，继续安慰着顾明：“好，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待会也去。”
走出家门，傍晚的风带着凉意拂面而来。一股迟来的无力感慢慢笼罩住沈元——A市这么大，他又能去哪里找呢？
叹了口气，不能自顾自的放弃，他想
坐上公交车，沈元准备在沿线公交站找一找。
A市是一座旅游城市，也是一座沿海城市，
他坐的7路公交车正好可以到达全市大部分景点。
窗外，晚霞在天边热烈地绽放，将云朵染成绚丽的橘粉色。霞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一声海鸥的鸣叫唤醒他的思绪。小时候，他就喜欢带着苏明钰到海边玩，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在那边。
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加速。他立即走向公交车后门，在下一站匆忙下车。
“乘客下车，请注意安全。”
他穿过马路，慢慢走向面前那片海
穿过马路，咸湿的海风渐渐充盈他的鼻腔。远处沙滩上，散步的一家家人身影模糊，欢笑声随风断断续续地传来。沈元急切地扫视着海滩，却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走上沙滩，细沙不可避免地漏进他的鞋子里，每一步都带来细微的不适感。从东走到西，他的目光焦急地掠过每一个身影。
终于，在远处一块巨大的礁石旁边，他看到一个孤零零站立的人影。晚风吹拂着那个人的衣角和发丝，夕阳为他勾勒出一道朦胧的金边。
沈元的心怦怦跳，加快脚步跑向那道身影，
“苏明钰！”
那人回过头来——果然是他。
“太好了！”他跑到苏明钰身边，还有些气喘吁吁
顾不上说些什么，拿起手机给母亲发了信息。
“你手机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能听出来的责备。
苏明钰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用脚拨了拨脚下的沙子，露出一部半埋在沙中的手机。
“湿了，用不了了。”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海浪声淹没。
“那你也应该联系阿姨啊。”
沈元皱着眉，语气却不自觉软了下来。
苏明钰低下头，
“我看网上说，看着海面思绪会开阔，也能想到很多东西。”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你要出国吗？”
苏明钰抬头，眼睛里面是毫不掩饰的纠结。
“我也不知道，那边很远，我可能很久都不能回来。“
是啊，M国真的很远，要跨越的海比眼前这片大多了。沈元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你希望我去吗？”苏明钰突然认真地看向沈元，语气轻描淡写得就像在问要不要去参加李文的生日聚会一样。
沈元苦笑了一下：“我不能帮你做决定，这次不行，以后可能也不行。”
他轻轻牵起苏明钰的手指，触感冰凉。这只手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小巧，沈元要完全包裹住它已经很困难了。
“你怎么想的？”沈元轻声问。
苏明钰看着沈元，鼻子一酸，突然向前一步抱住他。“我想你和我一起去。”他的声音闷在沈元的肩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沈元举起手回抱他，长大之后就很少这么抱过苏明钰了，即使陆风阵阵，这个怀抱还是让他感觉很温暖。
“我不行。”沈元把头埋在苏明钰的颈窝里，混着淡淡清香的少年气息窜入他的鼻腔。
明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确定下来，他就已经感受到离别的悲伤。
本以为能藏匿很久的内心，却在这一刻崩塌。
苏明钰从来都是一个乖孩子，他如此纠结是因为他必须要在顾明和沈元之间选择一个。
自己是不是该庆幸呢？原来他在苏明钰内心这么重要。
沈元看着苏明钰依恋自己的样子，轻轻举起手。指尖触碰到他的脸庞，在夕阳的余晖中依稀能辨认出脸上细小的绒毛。他的手指缓缓移动到苏明钰的嘴唇，软软的触感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然后，在苏明钰疑惑的目光下，他慢慢凑上去。
两唇相接的那一刻，沈元不自觉地颤抖。他实在太害怕了，但同时也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又朝前触碰了两三秒，然后沈元退开，
唇上传来湿润感，热度已经爬满了自己的全身，
要不是是晚上，自己肯定已经熟透了。
他用手背掩着唇，根本不敢抬头看苏明钰的反应。
“怎么了？”苏明钰清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怎么突然亲我。”
“啊啊啊啊啊——”沈元简直要受不了了，苏明钰以为的亲吻和他想的肯定不一样。
他抬头，眼里是说不出的害羞和慌乱。“你还是去国外吧，你有你要走的路，我也有我要搞清楚的事情。”
只要他们还是维持现状，他总会把自己带入到苏明钰的哥哥这个角色里面去，想要改变现状，不仅仅苏明钰要做出改变，自己也要。
苏明钰一听，有些着急。刚刚不是还舍不得他吗？
“我不去了。”他赌气地说，很不理解为什么沈元好像一点都不像他一样在乎彼此的感情。
“决定权在你，我不会强迫你，阿姨也不会。”
沈元的声音总是这样温柔，对于苏明钰，他总是有用不完的耐心。
这种感觉让苏明钰很不好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想起沈元刚刚的样子，他突然想到一个点子。
沈元被盯得有点发毛，然后一个吻就又印在他唇上，他吓得赶紧推开对面的人
“干什么？”
沈元的瞳孔微微震颤，刚刚退去的热度又再次涌上脸颊。
苏明钰很满意这个反应。“我不想去。”
“那你就不去。”
“那我要去。”
沈元转身，“那你就去吧。”
“沈元！”苏明钰气鼓鼓地喊道。
“哈哈哈哈....”沈元在前面笑着，苏明钰跟着他，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离了这片海滩。沙滩上留下两串并排的脚印，很快就被涨潮的海水轻轻抹去。
...
苏明钰自然是被顾明好好说教了一顿。她佯装要去掐苏明钰的耳朵，最后还是舍不得，只是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和沈元他们道谢之后，苏明钰依依不舍的和顾明走了。
沈知因为出去玩，错过了全程，回来的时候苏明钰已经走了。她颇为可惜地跺脚：“啊，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她把包扔回房间，扑到沙发上：
“我也想去找明钰哥，好浪漫啊，凭着小时候的记忆找到离家出走的少年，好像小说里面的情节一样。”她突然凑近沈元，仔细打量他的脸，“不过哥你的脸有点红，是不是感冒了？”
沈元不自在的咳了咳，“可能有点，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沈知坐在沙发上，然后又开始伤心起来
沈知坐在沙发上，又开始伤心起来：“啊，以后就很难见到明钰哥了。”她还没有把他带到自己班上去炫耀呢！
沈母在一边插话：“回来还是能见到啊。”
沈元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越来越深的夜色，心中涌起一阵空落落的感觉。
出国的事情被延后了，但没有被取消。苏明钰参加了期中考，之后来学校的次数逐渐变少，是在忙国外申请入学的各种手续。
终于，出国的日子定下来了，是一个周末。在这前一天晚上，苏明钰说什么都要住在沈元的家里面。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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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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