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就是堕鳞，但是现在势力不行了，很多人都老骨头了，他们的后人，一个个的，啧。”宥宁起身去买单，识南客看着一旁鱼缸中的金龙鱼，目光忽然被一块礁石吸引。
“走啦，看什么呢？”
识南客紧紧盯着鱼缸：“你看这像不像……什么东西的下颚？”
“魔怔了把你，走吧。”识南客被拉出店门，下一秒，宥宁重新跑进店里：“老板，这块石头怎么买？”
烧烤店老板是个秃顶大叔，叼着烟出来看看宥宁，又看看鱼缸里那块石头：“你出个价？”
宥宁转过头盯着老板，底气十足：“十块。”
识南客好像听到哪里的钟在耳边敲了一下，看着宥宁有些不可置信；不过宥宁倒是胸有成竹，搂着识南客笑嘻嘻地看着老板。
“好！”老板放下烟，“我给你捞啊！你别跑啊！”
宥宁懒洋洋地坐在一旁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识南客靠在鱼缸旁边看着老板捞石头；看着老板将石头装进塑料袋提了过来，宥宁敲敲桌子：“老板，问你个事儿。”
“啥子？你不会不要了吧？”老板吧嗒吧嗒抽着烟，识南客用力扇了几下，打开塑料袋看了起来。
“要要要，我就是想问，你这石头，哪儿来的？”
老板一手叉着腰，一手掐着烟：“我儿子捡的，咋了？”
宥宁扫了十元钱，接着问：“在哪儿捡的？这石头看着很好看，我们想再找找。”
店老板又开始抽烟，宥宁趁热打铁：“带我们去，给你这个数。”
店老板看着宥宁张开的一只手：“五十？”
“五百啊？！”
“五千！”
宥宁终于使了个眼色，店老板一拍大腿：“成交！我去开车！”
识南客在一旁有些生疏：“那个……五千？”
宥宁拿出那块石头颠了两下：“这算出公差，上头报销。”
宥宁手中，那块石头露出了一块暗蓝色，拿起旁边的烧烤签子一别，连着旁边一片掉了下去；识南客迅速伸手接住：“这是什么？”
“龙鳞，”宥宁点了点自己左下颚，“这儿的。”
识南客扣掉上面的碎石，拿到灯光下细细打量：“这么小，我以前见过的都是很大一片……”
“你见过？”
“梦里。”
宥宁拿出一个小盒子，将那两片龙鳞装了进去：“龙牙不在，很有可能是被别人拣去了。”
“这么小一块，龙牙应该也不会太大吧？”
“可能是条小龙，按照人来算，”宥宁忽然停顿了一下，“还是个孩子。”
识南客撑着下巴，盯着那个盒子瞧：“坠龙的原因有哪些呢？”
“这要分情况喽，”宥宁坐在识南客对面翘着腿，“龙分两类，清龙，浊龙；清龙如果坠落，一般都是小龙，地球磁场改变，小龙受到干扰，体内平衡状态被打破，最终导致死亡；至于浊龙，是因为收到人道镇压。”
“人道？镇压？这不玄学么？”
“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玄学也并非都是空穴来风；人道，你也理解为一种特殊磁场，道家说的先天之炁，也是特殊的人自带的一种磁场；但又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那种磁场，就像你第一次见一个人，有的人会让你很喜欢，有的人会让你很讨厌，这也是一种磁场；但是呢，看近几年数据，坠落的很多都是清龙，反倒是浊龙，数目增长迅速，快是清龙数目的两倍多了。”
“清龙和浊龙……”
“两位！咱走着？”店老板忽然闪现到二人身边，车钥匙上链着的铃铛哗哗作响。
“老板效率这么高？！”宥宁笑着起身，拿起盒子出门上了车。
识南客给陆审报了下平安，也跟着上了车。
宥宁上了副驾驶，识南客拉开后座时，里面还坐着一个男生。
“哦，这是我儿子！带着他一起去，他记性好！”老板笑呵呵地解释，叫了两声：“出声问人啊！”
“没事儿没事儿，先出发吧老板。”宥宁打了圆场，那辆五菱宏光晃晃悠悠上了路。
“老板，贵姓啊。”宥宁自来熟，拿着手机不断自拍。
“免贵姓曹！叫我老曹就行！”老曹朝着后座挥挥手：“姐妹俩来玩的？”
“啊？！”宥宁和识南客异口同声，老曹以为说错了话，忙道歉。
“我看着这么年轻啊？”宥宁笑着看着窗外，老曹从后视镜里看着宥宁那副大墨镜，感觉她笑的有点瘆人。
“后面这姑娘看着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哈……”
识南客尴尬一笑，又往车门边挪了下。
老曹儿子一身黑，一身打扮像个逃犯。
“曹老板儿子看着比同龄人稳重些，”宥宁嘴角依旧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叫什么名字啊？”
“他啊，叫曹暖秀，他奶奶起的名字。”
“曹暖秀？这名字好听。”宥宁看着曹暖秀转过头瞪了自己一眼，又继续看着窗外。
识南客恨不得趴在窗外，打开手机默默吐槽：“名字叫暖秀，秀不秀不知道，跟暖肯定不沾边！”
宥宁回了个表情包，继续套近乎：“曹老板，这石头当初是从哪里找到的？”
“海安，角斜镇；有点远哈……”
“油费我出。”宥宁几句话哄得老曹心花怒放，车速直逼一百一。
识南客查了下地图：“老板，这石头不是从海里来的吧？”
老曹被问的一噎，朝后喊：“秀秀？”
曹暖秀提醒了句，不情不愿地解释：“别这么叫我……这是我……前女友送的。”
识南客颇有些生无可恋，开始背角斜镇坐标。
“前女友？那得辛苦小曹老板一下，给我们带带路了！”宥宁像是很有兴趣，识南客叹了口气，带上了耳塞。
玩游戏时收到宥宁信息：“你那小包里怎么什么都有？”
识南客怼了回去：“我比较怕死。”
宥宁发来一个亲亲的表情包：“有备用耳机吗？”
识南客没来得及回，前座就伸过来了一只手。
拿到备用耳机之后，宥宁分给了老曹和曹暖秀：“一会儿要是找到了，用这个通知一下，找到的越多越好。”
“我们也要一起找啊？”曹暖秀没来得及抗议，宥宁又伸出两根手指：“找到一块，二百。”
识南客感受到一阵推背感，抬头一看，老曹右腿已经蹬到底，恨不得抗着车跑。
“你确定这么多钱，上面能报销？”
宥宁回了个吃竹笋的表情包。
“什么意思？”
“胸有成竹啊，没文化！”
识南客被气笑，关了游戏开始睡觉。
宥宁透着玻璃反光，静静观察着曹暖秀，看到他偷偷转过头看识南客，皱眉打开了和陈锈的对话框：“查一下曹暖秀，这人不对劲。”
“姑娘，你们找这石头，就是为了好看？”老曹时不时转过头打量宥宁和识南客，太阳渐渐落山。
“对啊，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好奇，找个石头这么大手笔，这好事儿还被我遇上了，你说这，多好的运气？”老曹有意无意地套近乎，宥宁看着后视镜里一直跟着五菱宏光的那辆黑色越野，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对啊，你运气好。”
老曹笑呵呵地拐进一条县道，识南客手机发出震动预警；悄悄睁开眼，余光刚好注意到曹暖秀转过头。
“曹老板，这道不对吧？”宥宁不慌不忙翘起腿，降下车窗伸着手；“地图上可没有这条路哦。”
“害，地图那都不准！我在这边都多少年了！”老曹余光是不是瞥向宥宁；“姑娘还没结婚吧？现在的女孩啊，都不愿意结婚，但是我觉得啊，还是得嫁人……”
“可不是！”宥宁搭腔，“我家姑娘，我一直担心她将来怎么办，那么大一份家产，她一个人肯定照顾不过来，肯定要有个男的帮她啊！”
说这话时宥宁憋着笑，识南客翻了个白眼，带上了指虎。
“对对对！你这样想就对了！”老曹过分激动，“我吧，也是离异，我一个人带着儿子开饭馆，也难得遇到你们……”
后面那辆越野打了下双闪，宥宁打了停止的手势，朝着前面丢了一把三角钉。
“唉？好像爆胎了，你俩等一下啊……”老曹下去修车时，宥宁开门下了车，接识南客的时候，曹暖秀在车子最里面，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有钉子，唉？你俩怎么都下车了？”老曹上前，刚伸出手，后面越野车顶探照灯瞬间亮起，一时间，旷野亮如白昼。
“曹老板，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想给我家姑娘找的对象，你要对我俩有什么想法，跟他说罢。”宥宁牵着识南客，朝着越野走去，与此同时，副驾驶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男生，识南客瞬间愣住：“七爷？”
苏解卿朝她俩走了几步：“宁掌柜，刚才说了什么？”
宥宁指指身后：“一老变态，揍他。”
苏解卿看了眼识南客，朝着身后轻轻勾勾手，又下来了好几个人；识南客才注意到，越野后面，还有一辆车，车身漆黑，要不是车头的红外线灯比较显眼，根本看不到这里有辆车。
老曹还想跑，被秦克拎到车边铐了起来：“各位各位……我没钱……我就是一个开饭馆的……那俩！那俩女的有钱！”
“还他妈说！”秦克佯装要打，老曹忙抬手挡住脸。
“那位可是我们老板长辈，你敢对她说三道四，小心扒了你的皮丢到海里喂鱼！”
“头！这小的有问题！”秦三拎着曹暖秀，到了秦克面前：“身上麻麻赖赖的，兴许就是七爷要找的人！”
苏解卿坐在副驾驶，秦克回头请示，苏解卿闭眼抬抬下巴，算是授意。
曹暖秀一直带着冷帽，秦克摘的时候还想挣扎，被秦三一掌打晕。
曹暖秀头上没有头发，只有一头卷曲的鳞片，帽子一摘，哗啦啦带下来一大把。
鳞片一直从头皮延伸到后背，撩开后背衣服一看，整个背部已经凹下去了一片，鳞片不停脱落，新肉上面无数细小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出长大，顶落上层旧的鳞片。
“鳞寄生？果然跟这东西有关！”秦克转过头朝着苏解卿点头，随即便将曹氏父子都拷在了五菱宏光车后座。
“宁掌柜，你们怎么知道这人有问题？”
“嗯？我们不知道呀小七爷。”宥宁在后座装傻充愣，识南客在另一边坐立不安：“那什么……我密恐犯了，谁能告诉我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苏解卿刚要解释，就被宥宁抢了先：“鳞寄生，介于动物和真菌之间的一种生物，主要靠血液传播，如果人类被寄生，就会像曹暖秀那个样子，由内而外，不断长出鳞片，最终被消耗殆尽。”
“跟龙有关？”
“聪明，一般是由于人类食用了龙的血肉，才会导致这种怪病，有意思的是，这种病，会遗传，只要一个人吃过龙肉，得了这种病，那他/她的所有后代，都会有这种症状，就像西方的吸血鬼诅咒一样。”
识南客不停挠着手臂：“老吴不也吃过么？他怎么没事？”
“概率问题；”宥宁看了眼前面车座，“是吧小七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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