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菲利轻轻拍着怀中少年的后背,声音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半夜吓唬一个人类小孩?这就是你们新晋血族的礼仪?米帕大人是这样教导你们的吗?"
那位戴眼镜的老人局促地搓着手:"大人,正是米帕大人听说您最近总往这栋宅子跑,所以......"
"所以就来参观了?"菲利冷笑,尖利的犬齿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他低头看了眼还在抽噎的夏侯萦,少年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灯光下像极了梳妆台上那些碎钻。
"小萦,"菲利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没事了,好好睡觉吧?"
夏侯萦抽了抽鼻子,茫然地点头:"......菲利哥哥......你能陪着我吗......"
菲利叹了口气,转向两个战战兢兢的血族:"你们可以走了。顺便告诉米帕大人,少管点我的事情。"
等两个血族化作烟雾消散后,菲利才低头查看怀中的少年。夏侯萦的眼眶还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完全不见平日里那副优雅疏离的模样。
"那是......"少年怯生生地指向窗外。
菲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圆圆的月亮。
"别怕,"菲利突然将他横抱起,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古董,"今晚不会要我陪你睡吧?小萦,松手!?不松手吗?"
少年破涕为笑,把脸埋进吸血鬼的颈窝。月光下,两人的剪影在墙上交叠,像极了一幅被重新拼凑完整的古画。
夏侯萦像只受惊的树袋熊般挂在菲利身上,说什么也不肯松手。菲利无奈地叹了口气,抱着少年走向那张四柱床。月光透过纱帐,在床上洒下细碎的光斑,像是母亲首饰盒里散落的珍珠。
"好了,松手。"菲利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后背,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你这样我怎么躺下?"
少年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臂,却立刻抓住了菲利的手腕。吸血鬼的皮肤冰凉如玉,在燥热的夜晚中格外舒适。夏侯萦像找到安.慰.物的小孩子,将菲利的手紧紧贴在脸颊边,生怕一松开对方就会消失。
菲利优雅地侧卧在床边,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他的长发铺散在丝质枕套上,如同流淌的墨迹。夏侯萦蜷缩在他身边,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转过去。"菲利突然说。
少年乖乖转身,随即感到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搭在自己腰间。菲利的下巴抵在他头顶,呼吸拂过发丝时带起细微的战栗。这个姿势让夏侯萦想起六岁那年,母亲难得哄他入睡的夜晚——只不过母亲的怀抱总是带着香水与药片的混合气息,而菲利身上是纯粹的、古老的寒意。
"菲利哥哥......"少年小声唤道,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对方的一缕黑发,"你会一直在吗?"
吸血鬼没有立即回答。他的指尖轻轻描摹着少年脊椎的弧度,像是在弹奏一首失传的古曲。月光在纱帐外流转,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一幅中世纪的手抄本插画。
"在你需要的时候。"最终菲利这样回答,声音轻得像窗外飘落的蓝玫瑰花瓣。
夏侯萦悄悄往身后靠了靠,直到后背完全贴上菲利的胸膛。那里没有心跳,却有一种奇异的安定感。他想起小时候参观博物馆时见过的木乃伊——那些被时光遗忘的躯体,也像这样安静而永恒。
"睡吧。"菲利的唇几乎贴在他耳畔,冰冷的吐息让少年耳尖发烫,"我守着。"但菲利医生此时内心好像有几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终于让这个小家伙转身了,不再盯着自己看,马上就溜走。
月光西斜时,菲利轻轻将少年额前的碎发拨开。这个动作太过温柔,温柔得不像一个冷血的永生者会做的事。但此刻,在这个被月光浸透的房间里,在这个人类孩子的身边,他允许自己短暂地只做一个守夜人。
.
"小萦,没有闹钟你就不会醒吗?"一个声音幽幽地说。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床单上洒下细碎的金斑。菲利支着下巴侧卧在床边,灰眸中流转着无奈的笑意。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少年睡得泛红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微微蹙眉——这种鲜活的温度,对吸血鬼来说太过灼热了。
"小萦,"他又唤了一声,声音比晨露还要轻柔,"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夏侯萦在睡梦中皱了皱鼻子,无意识地将脸埋进枕头里。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格外稚气,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优雅疏离的小少爷。菲利注意到少年睡衣领口歪斜,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那里还留着昨夜惊吓时的薄汗,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看来要用杀手锏了。"菲利自言自语道,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他俯下身,冰凉的唇几乎贴上少年的耳垂:"你数学作业......"
"什么?!"夏侯萦猛地弹坐起来,睡意全无,额前的碎发乱糟糟地翘着,"我还没写完!"
菲利忍俊不禁地看着他这副模样。少年睡眼惺忪的样子像极了刚破壳的雏鸟,睡衣领口歪斜,露出一侧肩膀。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鲜活,脆弱。
"骗你的。"吸血鬼优雅地起身,白色衬衫在晨光中泛着暗芒,"不过现在已经七点二十了。"
夏侯萦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你昨晚没走?"
菲利正了正袖口的宝石袖扣,避开了少年的目光:"某个小家伙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我不放。"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冷淡,却掩饰不住眼底流转的柔光,"我现在就走。"
少年赤脚踩在地毯上,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突然转身,给了菲利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这个拥抱太过用力,几乎要将吸血鬼冰冷的躯体捂热。
"谢谢。"夏侯萦的声音闷在菲利胸前,带着晨起时特有的软糯,"谢谢你留下来。"
菲利僵在原地,悬在半空的手最终轻轻落在少年单薄的背上。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为何晨曦对吸血鬼如此危险——这种温暖,会让人甘愿被阳光灼伤。
夏侯萦莫名地咳嗽了起来,十分困难地找到一包抽纸,擦起鼻涕来。他用手拭探了下自己的额头,好像发热了,无奈,今天是数学月考,和数学老师关系不好,要是请假,会被认为故意不参加吧。
先换下睡衣吧。
夏侯萦站在衣橱前,指尖轻轻掠过一排熨烫整齐的校服。晨光透过纱帘,在他单薄的睡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解开腰间的系带,真丝睡衣如流水般滑落,露出少年人特有的纤细轮廓——肋骨若隐若现,腰线像极了制作精良的希腊少年雕像。
菲利背对着他站在窗边,灰眸望着花园里疯长的蓝玫瑰。玻璃倒影中,少年换衣服的身影模糊如水中倒影。吸血鬼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
"菲利哥哥......"少年突然唤道,声音里带着鼻音,"能帮我系下领带吗?"
菲利转身,看见夏侯萦正笨拙地摆弄着深蓝色条纹领带。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脖颈处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校服衬衫的领口敞开,露出一截苍白的锁骨。
"像这样。"菲利冰凉的手指灵巧地穿过布料,动作轻柔得像在包扎伤口。他注意到少年颈动脉的跳动,那样鲜活,那样脆弱,让他想起威尼斯玻璃工坊里那些吹制的器皿。
夏侯萦仰着头,任由吸血鬼的手指在喉结处游走。菲利身上还是那股刺鼻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与母亲梳妆台上那些昂贵香水截然不同——这气息让他更加确定菲利是医生。
"好了。"菲利退后一步,目光扫过少年全身。校服外套的袖口有些长,遮住了半个手背——这是去年定制的,显然他已经很久没有新衣服了。
镜子里的自己没睡好,那么左右倒一下,真实的自己也没睡好吧,凌展一点被吵起来也够难受的。夏侯萦夹着温度计测体温,嘴中刁一把牙刷,满脸的泡沫,头发乱得像鸟窝。他草率地用手拨了拨几根头发,晃了下脑袋,让自己看上去整结了一点。
要是有了永生的生命,看见春花秋月,四季更迭,只会觉得无趣,毕竟永生不死的人永远都能看见,百年一遇的流星雨,千年一遇的神仙花,在永生的人看来,都是平常的事。
因为生命是有限的,才值得好好享受,这样每天的生活才有了意义。
在早餐车习惯地买了一杯南瓜粥,插上吸管喝,夏侯萦边走边吃边想,思考昨天看见的金发碧眼的美女特工,也思考数学月考。很快到学校了,他将空的包装盒扔进了垃圾箱,走到了教室。
大家很安静,都在复习,像是风雨前的平静。夏侯萦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文具,他的手都在抖。笔袋似乎很轻,拉开之后,果然......
笔呢?没有笔怎么考试?交白卷?要是零分会在报分数时出丑的!夏侯萦完全陷入绝望。
先借笔再说吧,夏侯萦左右看看,问伊丹还是那个胖胖的男同学借呢......
"呐,夏侯萦,你不会没带笔吧?"伊丹先来搭话了。
"嗯。"
"那我借你吧。"
"谢谢。"夏侯萦一笑。这很轻松,伊丹大大咧咧的性格也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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