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三人同时屏住呼吸，只见幽绿的应急灯下，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正在开启下水道闸门。那人腰间挂着的银质十字架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米帕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条细线。他无声地贴近夏侯萦耳边："小朋友，想救菲利医生的话，现在该你出场了。"
不等夏侯萦反应，乔尼露露就猛地推了他一把。男孩踉跄着跌进光亮处，正好撞上那个血猎的后背。
"谁？！"血猎瞬间转身，银质手枪抵住夏侯萦的额头。但在看清是个孩子后，他明显愣了一下。
"叔、叔叔......"夏侯萦挤出两滴眼泪，故意让手腕上的儿童手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我迷路了......这里有怪物......"
夏侯萦仰起那张精致的小脸，月光般的肌肤在昏暗的隧道里显得格外柔软。他遗传了母亲夏侯千姬的杏眼，此刻盈着恰到好处的泪光，睫毛被水汽打湿，像两把小扇子般微微颤动。十二岁的男孩骨架纤细，套在湿透的校服里更显得单薄，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血猎的枪口微微下垂了半寸——这孩子太不像威胁了。夏侯萦恰到好处地让嘴唇发抖，露出两颗小兔牙。他遗传自母亲的梨涡在脸颊上若隐若现，配合着微微泛红的鼻尖，活脱脱是只受惊的幼鹿。
"中国小孩？"血猎掀开防毒面具，露出张布满胡茬的脸。他狐疑地打量着夏侯萦：男孩身高还不到他胸口，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校服领口歪斜地露出纤细的锁骨。那双小手正紧张地绞着衣角，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完全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模样。
"我......我跟学校郊游走散了......"夏侯萦故意让普通话带着点笨拙的英伦腔，同时悄悄用鞋尖碾死一只爬过脚背的蟑螂。他低头时露出后颈细软的绒毛，这个毫无防备的姿态让血猎彻底放松了警惕。
"见鬼，怎么会有亚洲小孩......"血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枪口完全垂了下来。就在他弯腰的瞬间——
米帕如鬼魅般从阴影中闪现，利爪直接贯穿了对方的喉咙。鲜血喷溅在夏侯萦脸上，还带着体温。
温热的血珠顺着夏侯萦瓷白的脸颊滑落，在尖俏的下巴凝成一颗猩红的宝石。几滴鲜血溅在他淡粉色的唇瓣上，像抹歪了的口红，在稚嫩的脸上勾勒出诡异的艳色。他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血珠，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如同沾了晨露的花蕊。
血滴沿着他纤细的脖颈滑入衣领，在雪白的校服领口晕开一朵朵红梅。夏侯萦下意识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他整张脸突然显出妖冶的光彩——孩童的天真与杀戮的艳丽在他脸上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
米帕饶有兴味地观察着男孩的表情变化。血珠在夏侯萦脸上勾勒出奇妙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月光从排水口斜射进来，为他镀上一层银边，而那些血迹则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暗光，仿佛活物般在他皮肤上流动。
"漂亮。"乔尼露露突然凑近，用蕾丝手套擦去夏侯萦眼角的血滴，"小可爱，你比菲利哥哥更适合当吸血鬼呢~"
夏侯萦这才回过神，慌忙用袖子擦脸，却把血迹抹得更开。他的皮肤本就白皙，此刻被鲜血衬托得近乎透明，能看清皮下淡青色的血管。那双遗传自母亲的杏眼瞪得极大，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映出米帕沾血的手指。
"抱、抱歉......"男孩结结巴巴地说，却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道歉。他的舌尖还残留着血液的铁锈味，莫名让他想起菲利医生实验室里的那些装满红色试剂的真空试管。
"表现不错。"米帕舔掉指尖的血迹，从尸体上取下门禁卡，"现在，让我们去看看菲利医生到底泄露了多少秘密......"
穿过最后一道闸门，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个隐藏在下水道中的巨大实验室，无数玻璃培养舱里漂浮着人形生物。最中央的手术台上，菲利医生正被机械臂固定着，头顶的显示器闪烁着。
菲利医生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苍白的面容在幽蓝的手术灯下近乎透明。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年轻得几乎像个大学生，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静气质。银灰色的手术台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那是属于血族特有的、不见天日的苍白。
他凌乱的黑发散在手术台上，如同泼洒的墨迹，有几缕黏在他渗着血珠的额角。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银灰色眼睛此刻紧闭着，长睫毛在眼下投出两道阴影。他的鼻梁高挺，嘴唇薄而颜色浅淡，此刻因失血过多而呈现出病态的灰白色。
机械臂的金属环扣深深陷入他纤细的手腕，勒出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他穿着被撕裂的白大褂，内里的黑色高领毛衣也被划开几道口子，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新伤——那是特殊武器造成的伤口，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黑色。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脖颈上特制的银质项圈，内侧的尖刺已经陷入皮肤，不断渗出细细的血线。血珠顺着他优美的颈部线条滑落，在手术台上汇成一小片暗红的痕迹。
即便在昏迷中，他修长的手指仍时不时轻微抽搐，像是在抵抗仪器提取血液带来的痛苦。一滴冷汗从他太阳穴滑落，混着血迹消失在黑发间。
乔尼露露突然吹了个口哨："哇哦~菲利哥哥这个样子，真是......"她歪着头想了想，"让人超想欺负呢~"
米帕冷冷扫了她一眼，目光重新落在菲利身上时却变得复杂："看来血猎们很重视他，用了最高规格的拘束装置。"他指向项圈内侧刻着的符文，"这是教廷的禁制，专门针对高等血族。哈哈，看来菲利医生还没来得及泄密，被抓住后一直昏迷到现在。"
夏侯萦刚要冲过去，米帕却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别急，小朋友。"他猩红的眼睛眯起，"先看看我们的'合作伙伴'到底在研究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夏侯萦看到墙上投影的资料——那赫然是母亲医美公司的标志，下方写着【永生计划】。
米帕优雅地打了个响指，乔尼露露立刻会意，从腰间取出一个真空的试管，和那天晚上夏侯萦在医美中心的顶楼实验室看到的一样，菲利当时晚饭就是吃的这个。她轻巧地旋开瓶盖，浓郁的血香顿时弥漫开来。
"上等的血，加了点兴奋剂~"她哼着歌，将瓶口凑到菲利苍白的唇边。
鲜血顺着菲利的下巴滑落，染红了他的白大褂领口。突然，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银灰色的睫毛开始剧烈颤抖。
"再......再来点......"夏侯萦紧张地攥着拳头，甚至想要找到利器亲自划开自己的手腕给菲利新鲜的血液。
米帕见状连忙阻止夏侯萦自残，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直接划破自己的手腕，将渗出的血珠滴入菲利口中："用不着你的血，人类小孩。"
菲利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他剧烈咳嗽着，嘴角还挂着血丝："米......米帕大人？"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别感动，我只是来确认你死透了没有。"米帕嫌弃地甩了甩手腕，伤口瞬间愈合。
夏侯萦已经趁机爬上了手术台，正用小手指戳着机械臂的密码锁："密码？"
夏侯萦手脚并用地爬上手术台，瘦小的身躯正好横跨在菲利腰间。他的膝盖跪在菲利身体两侧，校服短裤下露出纤细的小腿，在冷光下白得晃眼。男孩的手撑在菲利头侧，湿漉漉的袖口蹭过医生的脸颊，留下几道水痕。
这个姿势让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夏侯萦能清晰看到菲利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他的一缕黑发垂下来，扫在菲利高挺的鼻梁上，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男孩的胸口紧贴着菲利被束缚的胸膛，能感受到对方微弱的心跳——血族的心跳比人类缓慢许多，像隔着厚厚的冰层传来的鼓声。
"小萦？！你怎么——"菲利虚弱地摇头，"快走......这里危险......"
米帕突然报出一串数字，挑眉看向菲利，"我们已经把血猎搞定了。"
夏侯萦纤细的手指在密码锁上快速输入，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随着"滴"的一声轻响，机械臂的束缚环应声弹开。他立刻俯身去扶菲利，小手穿过医生的腋下，却因为力气太小，反而整个人栽倒在菲利身上。
"唔......"菲利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银灰色的睫毛剧烈颤抖着。他的白大褂被冷汗浸透，紧贴在消瘦的躯体上。夏侯萦能清晰感受到手心下突起的肋骨，以及皮肤上尚未愈合的针孔——那些实验留下的痕迹摸起来像粗糙的砂纸。
"对不起！"男孩慌忙调整姿势，改为跪坐在手术台边。他小心翼翼地托起菲利的手腕，却被上面深深的勒痕刺痛了眼睛——银质镣铐留下的灼伤已经溃烂，边缘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
菲利试图自己坐起来，却在撑起上半身时突然僵住。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脖颈处暴起的血管像蜿蜒的蓝色河流。夏侯萦立刻察觉到异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菲利腰侧的白大褂已经被血浸透，一根断裂的导管还插在伤口里。
"别动！"男孩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却出奇地稳。他先解开菲利染血的领带，折叠成小块让医生咬住，然后握住那截导管，深吸一口气："我数到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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