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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袍人话音未落，一道乌光骤然破空而来！
"小心！"
洛言初的剑比声音更快，寒芒横斩，却只劈碎了半截残影——那乌光竟在半空诡异地折转，狠狠钉入金袍人后心！
"噗嗤——"
鲜血喷溅在冰棺上，金袍人踉跄前扑，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胸口——一柄漆黑的短刃透体而出，刃身缠绕着幽绿的蛊纹，正是苗疆禁术"噬心刃"。
"谁——！"他暴怒转身，袖中金蛊如暴雨般射向暗处。
阴影里传来一声轻笑，随即是衣袂翻飞的窸窣声。那人身形如鬼魅，几个起落便跃上血池石壁，回头时，半张青铜面具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是你……"金袍人瞳孔骤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从嘴角溢出，"你竟敢……背叛……"
面具人并不答话，只是抬手一挥，袖中飞出三枚毒蒺藜，"叮叮叮"封住洛言初追击的路线。待毒烟散尽，那人早已消失无踪，只剩石壁上几滴未干的血迹，泛着诡异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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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池恢复死寂，金袍人瘫倒在冰棺旁，气息奄奄。陆鸣上前一步，银刃抵住他咽喉："说！那人是谁？"
"呵……"金袍人咧开染血的嘴，"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忽然捏碎藏在掌心的蛊丸，大量黑雾喷涌而出！陆清急忙吹响青玉笛，音波震散毒雾后，地上只余一滩血水——金袍人竟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虫，钻入地缝消失不见。
寒夜突然跪倒在地，痛苦地抓住心口："他……启动了蛊咒……"
"不好！"陆鸣脸色剧变，"他们在共鸣觉醒！"
洛言初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陆清，触手却是一片滚烫——他体内的寒骨症正与那些人蛊产生诡异共振，经脉中冰火交织。
"先离开这里！"陆鸣斩断一根石柱堵住入口，"去苗疆圣湖，只有那里的……"
话音戛然而止。
众人回头，只见一支孔雀翎羽钉在陆鸣后背，翎管中空，正缓缓渗出碧绿色的液体。
远处的残破窗棂上，半片青铜面具一闪而逝。
陆鸣的白发在黑暗中泛着幽幽蓝光，他抬手轻叩青铜鼎，鼎身立刻浮起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正是苗疆最恶毒的"噬心蛊"图谱。
"三年不见，"他抚过陆清眉心的朱砂痣，"寒毒已侵入灵台了。"
洛言初的剑尖微微发颤。这个传说中的"药王"，右臂袖管空空荡荡，左眼覆着银制眼罩，露出的半边脸却与陆清有七分相似。
"陆前辈..."他刚开口就被打断。
"你中的'牵机引'，"陆鸣突然捏住他手腕，"是改良过的版本。"银眼罩下闪过寒光，"巫月明给你种蛊时，混入了陆家的血。"
陆清猛地抬头："所以他才需要我的心..."
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墙壁上的蛊纹如同活物般蠕动，鼎中传来婴儿啼哭般的诡异声响。陆鸣脸色骤变，独臂揽住两人急退——
"轰！"
原先站立处的地面裂开巨缝，九条黑鳞巨蛇破土而出，蛇头上赫然都长着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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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言初的剑斩在蛇鳞上迸出火星。
"砍七寸！"陆清将青玉笛抛给他，"蛇眼是假的！"
笛剑相击发出清越龙吟，剑身突然覆上一层冰霜。洛言初旋身斩落最近的两颗蛇头，腥臭的黑血喷溅在墙上，竟腐蚀出骷髅形状的孔洞。
陆鸣独臂结印，三张符纸自袖中飞出贴于鼎身。巨蛇们突然痛苦翻滚，其中一条猛地缠住陆清腰腹，獠牙刺向他脖颈——
"唰！"
银光闪过，蛇头被齐根切断。陆鸣的银眼罩不知何时已化为短刃，刃尖还挑着颗跳动的心脏。
"巫月明的本命蛊。"他将心脏掷入鼎中，"他死前启动了蛇窟机关..."
话音未落，被斩的蛇头突然凌空飞起，咬住陆鸣肩膀！陆清扑过去时，只见父亲被咬处的血管已变成诡异的紫黑色。
"寒骨症真相..."陆鸣踉跄着按住儿子肩膀，"是苗疆用陆家血脉培养的人蛊..."
整面石墙突然崩塌，露出后面巨大的血池。池中悬浮着数十具冰棺，每具棺里都躺着与陆清面容相似的少年
最中央的冰棺突然爆裂。
棺中少年睁眼的瞬间，洛言初的剑穗无风自动——那是他母亲亲手编的相思结，此刻正发出刺目的红光。
"娘亲的...血玉？"
少年抬手轻挥，洛言初怀中的半块玉佩突然飞出。两块残玉在空中相撞，拼合成完整的苗疆圣物"双生蝶"。
"我名寒夜。"少年声音如碎冰相击，"是你双生兄长。"
血池开始沸腾，其他冰棺接连开启。陆鸣突然撕开衣襟，心口处赫然趴着只透明的蛊虫！
"三十年前..."他银刃刺入自己心口，"苗疆用我培育人蛊，却意外造出寒骨症..."
蛊虫坠地的刹那，所有苏醒的少年同时捂住心口跪倒。陆清腕间突然浮现蓝色脉络，与寒夜身上的纹路完美衔接。
"原来我们..."寒夜的手指穿过陆清掌心，"本就是同一具人蛊的分体。"
洛言初突然挥剑斩断两人连接的光脉："放屁！"他扯开自己衣襟，锁骨下的蛇纹正在消退，"当年被做成蛊的明明是..."
血池底部传来沉闷的钟声，一个披着金色蛊袍的身影缓缓升起。他掀开兜帽时，露出与陆鸣一模一样的脸！
"好久不见，兄长。"金袍人轻笑，"这批人蛊，可比你当年完美多了。"
圣湖的水是黑色的。
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残缺的月亮。陆清站在湖边，青玉笛横在身前，笛身上的裂痕比昨日更深了几分。
寒夜跪在岸边，双手浸入湖水，皮肤下的蓝色脉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他抬起头，看向洛言初："你还在犹豫什么？"
洛言初的剑尖垂在地上，剑穗上的相思结不知何时已经散开，红线零落如血丝。
"他若死了，寒骨症就会彻底爆发。"陆清的声音很轻，"苗疆用陆家血脉封住的'那个东西'，会醒。"
"那又如何？"寒夜冷笑，"你以为我们还有选择？"
他猛地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出一枚青铜印记——与陆鸣留下的碎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月蚀之前，必须有人死。"寒夜盯着洛言初，"要么是他，要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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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言初的剑，最终刺穿了陆清的胸口。
不是心脉，却比心脉更致命——剑锋精准地贯穿了寒骨症的源头，那个藏在肺经穴深处的蛊核。
陆清没有躲。
他甚至向前迈了半步，让剑刃更深地没入自己的身体。鲜血顺着剑身流淌，滴落在圣湖的水面上，却没有晕开，而是凝成了一颗颗血珠，沉入湖底。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他咳出一口蓝色的血，"青铜面具人……是你娘亲，对吗？"
洛言初的手抖了一下。
"她恨陆家……恨我父亲……"陆清的声音越来越低，"所以她把你送到沧浪阁……让你亲手……毁掉最后的'锁'……"
湖面突然沸腾！
无数气泡从湖底涌出，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寒夜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皮肤寸寸开裂，蓝色的光从裂缝中迸射而出。
"洛言初……"陆清握住胸前的剑刃，硬生生将它又推进一寸，"杀了我……否则……所有人都得死……"
青玉笛掉在地上，碎成两截。
洛言初拔出剑的瞬间，陆清倒向湖面。他的血染黑了整片湖水，而湖底传来一声悠长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叹息。
寒夜的身体突然僵直，随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风中。
圣湖恢复了平静。
月亮彻底被阴影吞噬，世界陷入黑暗。
洛言初跪在湖边，手中的剑沾满了陆清的血，却冷得像冰。
远处的山崖上，青铜面具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最终转身离去。
她的银铃在风中叮当作响，像是哭泣。
谜解…………
洛言初跪在圣湖边，手中长剑插在血泊里，剑身映出他扭曲的脸。
陆清的尸体沉在湖底，黑发如水草般散开，苍白的脸被暗流轻轻晃动，仿佛还活着。
“起来。”
洛言初伸手去捞，指尖触到冰冷的湖水，却像被烫到一般缩回。他的手掌沾满了陆清的血，已经干涸成深褐色，像锈蚀的铜。
“起来！”
他猛地将整条胳膊捅进湖中，疯狂地搅动，湖水被他的动作掀起波澜，却始终吞没着陆清，不肯将他吐出。
“你骗我……”
洛言初的声音嘶哑，像是喉咙里塞了一把碎玻璃。
“你说过……寒骨症不会死人……”
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残缺的月亮，也倒映着他癫狂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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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言初开始出现幻觉。
他看见陆清站在湖边，月白的衣衫被风吹起，青玉笛横在唇边，吹着一支他从未听过的曲子。
“陆清……”
他踉跄着扑过去，却扑了个空，重重摔在湖岸的碎石上。膝盖磕出血，他却感觉不到疼，只是怔怔地望着湖面。
“你还在生气，对不对？”
他低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歇斯底里的嘶吼。
“你恨我杀了你！所以你躲起来了！”
他抓起长剑，疯狂地劈砍湖水，剑锋激起的水花溅在他脸上，混合着眼泪滚落。
“出来啊！你不是恨我吗？！出来杀我啊！”
湖面依旧平静。
只有他的倒影，在疯狂中扭曲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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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此刻在洛言初耳边回响——
**“寒骨症是‘锁’，锁的是苗疆千年的怨气……陆清一死，怨气就会寻找新的宿主……”**
洛言初突然安静下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何时浮现出蓝色的纹路，正沿着血管缓缓蔓延。
“原来如此……”
他痴痴地笑起来。
“你想让我替你活着……替你承受这诅咒……”
他猛地将剑尖抵在自己心口。
“休想！”
剑锋刺入皮肉的瞬间，湖底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有……
陆清从青铜柱上走下来时，皮肤已经恢复了血色，却冷得像一块寒玉。
他的睫毛上结着霜，呼吸时不再有白雾，胸口被骨刀贯穿的伤口愈合如初，只留下一道淡蓝色的疤痕。
“陆清……？”
洛言初捂着心口的伤，踉跄着站起来。
陆清转头看他，霜蓝色的瞳孔里没有温度，也没有情绪。
“你已达成目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刺入耳膜，“为何还不走？”
洛言初怔住。
这不是陆清的语气——或者说，这已经不是陆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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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湖的水重新流动，倒映着残缺的月亮。
陆清弯腰拾起地上断裂的青玉笛，指尖轻抚过裂痕，笛身便自行愈合，恢复如初。他横笛于唇边，吹出的调子却不再是治病救人的清心曲，而是尖锐刺耳的杀伐之音。
音波所过之处，草木枯萎，虫鸟坠亡。
洛言初的耳孔渗出鲜血，他死死盯着陆清，试图从那张熟悉的脸上找出一丝往日的痕迹。
“你不认得我了？”
陆清放下笛子，平静道：“认得。沧浪阁洛言初，杀我之人。”
“那你恨我吗？”
“恨？”陆清微微偏头，像在思考一个陌生的词汇，“为何要恨？”
他抬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一片死寂。
“这里，已经没有东西能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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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面具女子的尸体躺在湖边，皮肤下的蛊虫早已逃窜殆尽，只剩一具空壳。
陆清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指尖轻点她的眉心。
一缕幽蓝色的光从她七窍中流出，汇入陆清指尖。
“姑姑的悔恨，味道不错。”他站起身，看向远方，“下一个，该去苗疆圣坛了。”
洛言初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陆清！”他声音嘶哑，“你醒一醒！”
陆清低头看着他的手，忽然轻轻一挣——
“咔嚓。”
洛言初的腕骨断了。
“别碰我。”陆清淡淡道，“你身上有怨气，会脏了我的蛊
苗疆圣坛的石阶上洒满月光，陆清赤足踏过，足底凝结的霜痕在石面上蔓延成诡谲的符文。
洛言初拖着断腕跟在十步之外，伤口渗出的血已变成不祥的蓝黑色——那是寒骨症开始侵蚀他生命的征兆。
"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陆清忽然驻足，声音像冰锥刺破夜色，"再往前，你会死。"
"那就死。"洛言初咳出一口带着冰碴的血，"反正你也不在乎。"
陆清转身，霜蓝的瞳孔映出他摇摇欲坠的身影："你现在的样子，很像当年被我父亲做成蛊的那些人。"
石阶尽头传来沉闷的鼓声。十二名苗疆祭司戴着青铜面具，正将活人心脏垒成塔状。鲜血顺着祭坛沟槽流入中央的池子，池底沉着半具水晶棺——里面躺着与陆清容貌相同的少年。
"他们要用你补全那具尸骸。"洛言初的剑已断，只能用染血的衣袖指着祭坛，"那才是真正的'蛊王'！"
祭司们突然齐声吟唱，陆清如遭雷击般跪倒在地。他皮肤下的蓝色脉络疯狂蠕动，耳中流出幽蓝的蛊虫。
洛言初趁机扑上去，将额头抵住他冰凉的眉心。
"看着我！"他嘶吼着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与陆清一模一样的疤痕，"三年前在墨香楼，你替我挡过一剑！"
陆清瞳孔骤缩，一段破碎记忆突然刺入脑海——
**血雨中，青玉笛横挡剑锋，少年药师的指尖拂过他伤口："此毒需用我的血为引……"**
祭司们的吟唱变成尖啸，水晶棺中的尸骸突然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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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骸的胸腔是空的，里面盘踞着一条晶莹剔透的蛊虫。它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音，陆清体内的蛊虫立刻疯狂响应。
"原来如此。"陆清突然抬手插入自己心口，挖出大团蓝色蛊虫，"你们想要这个。"
他将蛊虫掷向尸骸，却在半途被洛言初截住！
"你疯了？！"洛言初用断剑挑飞蛊虫，自己却被尸骸的利爪贯穿腹部。鲜血喷在陆清脸上，竟让他眼中的霜蓝褪去一瞬。
就是这一瞬。
陆清突然夺过断剑，刺入自己咽喉！
"陆家禁术最后一式……"他带着喷涌的蓝血抱住尸骸，"同归……于尽……"
圣坛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崩塌，无数蛊虫化为灰烬。洛言初在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陆清破碎的衣角如蝶般坠入深渊……
陆清……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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