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朝堂,暗潮汹涌。
陆珩因战功赫赫,掌重兵,早成某些朝臣眼中钉。
方过几日太平,便有奏本弹劾他边关克扣军饷,私吞粮草,更有"铁证",标"陆珩亲批"的粮草调拨单,并数名"证人"供词。
消息传至将军府时,清辞正在整理书房。
闻下人禀报,手中书卷"啪"地落地。知此乃有人构陷,欲借此扳倒陆珩。
晚翠急拾书卷,忧道:"小姐,如之奈何?若陛下听信谗言......"
清辞深吸静心:"慌甚?将军身正何惧影斜。去将府中所有边关粮草账目取来。"
"诺!"晚翠不敢耽搁,立往账房。
清辞行至书案前,移开杂物腾出空处。知时辰紧迫,必速寻证据洗冤。
不多时,晚翠抱来厚叠账目。清辞端坐,执卷细阅。
玉指在页间飞掠,目光专注锐利。自幼随母习账,对数字天生敏锐,纤毫差错难逃法眼。
时辰流逝,窗外暮色渐沉。晚翠几欲劝歇,皆被她摆手止住。知陆珩此刻正在朝堂承压,必速寻证助他渡劫。
终在阅至三月前粮草账时,清辞目光顿驻。账录调拨数,与那"陆珩亲批"单竟差三千石。
且账上签字虽仿陆珩笔迹,细处显异,陆珩"珩"字末笔为顿,单上"珩"字末笔却轻挑。
心下一喜,继续翻阅,又见数处破绽:调拨单日期与边关实际接收日不符;所谓"证人"中竟有在边关名册查无此人者。
"寻得了!"清辞激动起身,因久坐腿麻玉容更白,唯明眸熠熠生辉。
急命备车,携证赶往宫闱。知此刻朝堂之争必至激烈,必在圣意决断前呈证。
车至宫门,清辞方下辇,即见陆珩近卫匆匆而来:"夫人,将军命属下在此相候。若您至,立引往御书房。"
清辞颔首,随卫疾行。遥闻御书房内争声激烈。
"陛下!陆珩克扣军饷证据确凿,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陛下明鉴!陆将军忠心为国,岂会行此不义?乞请细查!"
清辞立于殿外,心焦如焚。紧攥手中证据,掌心沁汗。
恰在此时,殿门开启,内侍高唱:"陛下有旨,宣镇北将军夫人沈氏觐见!"
清辞深纳一气,整肃衣冠,迈入御书房。
殿内气氛凝重。皇帝端坐龙椅,面沉如水;文武分列,争论不休;陆珩独立中央,身姿如松,神色平静若无事。
见清辞入内,陆珩目露讶色,复归平静。知她不会无故来此,必有要事。
清辞至殿中,屈膝行礼:"臣妇沈氏,恭请圣安。"
"平身。"帝声带疲,"夫人何事奏禀?"
清辞起身,目光扫过弹劾诸臣,望向皇帝,声坚如玉:"臣妇今日特来为夫辩冤。所谓陆将军克扣军饷之证,皆是伪造!"
语惊四座。弹劾诸臣面色骤变,皆睨清辞,目带质疑。
"荒唐!"御史出列厉斥,"调拨单乃将军亲笔,更有证人供词,岂会是假?夫人深闺妇人,安知朝堂事!"
清辞未理讥讽,自怀中取出粮草账目并数纸,双手奉上:"陛下明鉴,此乃府中三月前粮草账录,清楚载明当时调拨数,与伪单相差三千石。
且账上签字虽仿将军笔迹,细处有异,将军'珩'字末笔为顿,伪单'珩'字末笔轻挑。"
略顿续道:"另,伪单日期与边关接收日不符;所谓'证人'中竟有在边关名册无稽可查者。诸证俱在,足明伪单供词皆系伪造!"
帝接账册细阅。愈看面色愈沉。弹劾诸臣见帝色,心慌意乱,皆垂首不敢言。
陆珩静立一旁,望清辞坚定背影,心涌暖流。未料在他最艰时,竟是这看似柔弱妻室寻得洗冤证。
帝阅毕掷证于地,厉声道:"好大胆的逆臣!竟敢伪造证据,构陷忠良!来人,立查此案,擒拿元凶,严加审讯!"
"遵旨!"侍卫领命而去。
弹劾诸臣早已面无人色,跪地求饶:"陛下开恩!臣等受蒙蔽,非有意构陷啊!"
帝冷嗤:"是否受蒙,查罢再论!"
一场危机,竟被清辞化解。
离宫时夜色已浓。陆珩与清辞同乘车辇,辇内寂然。
良久,陆珩方开口,声带微颤:"清辞,今日...多谢。"
此是他首度唤她闺名。
清辞颊生微霞,避他目光:"将军何必言谢。夫妇一体,自当如此。"
陆珩见她羞色,心暖更甚。忽伸手轻握她柔荑。玉手凉滑,柔弱无骨。
清辞身子微僵,欲挣反被他握紧。抬眸迎他深瞳,见满目柔光感激。
"清辞,"声轻而郑重,"夫人恩义,陆珩永铭。自今往后,你不仅是吾妻,更是知音。"
清辞心鼓急擂,见他认真神色,轻颔首:"嗯。"
车辇缓行,辇内气氛暖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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