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默在心里暗骂一声晦气,对身后那如同下水道的烂泥般黏糊的呼喊充耳不闻,脚步迈得更快。
但男人的速度更快,“默默!”男人一把攥住池默的手腕,力道有些大。
池默吃痛,猛地甩臂挣脱男人的钳制,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她十分排斥地皱着眉:“周诣涛你是不是有病?我们已经分手了,别这么叫我,听着就恶心!”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正是那个被池默抓奸在床时连裤子都没穿的渣男前男友周诣涛,池默一看到这张脸,就想起那天那两具白花花的□□,一时间觉得有些反胃。
倒不是她对周诣涛用情多深,接受不了那天看到的画面,她只是单纯觉得两个赤条条抱在一起的躯体恶心。
周诣涛似乎被池默嫌恶的摸样伤到,身形晃了晃,方才眼里那点重逢的惊喜变得暗淡,他的肩膀耷拉下来,喉咙滚了滚,“默默,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像借口,但我那天真的是喝多了,把林琅认成了你……”
“打住!”池默抬手打断他的话,“周诣涛,你当我是没有常识的三岁小孩呢?你都醉得连人都认不清了,还能硬得起来?这话骗骗小孩就行,别把自己都骗了。”
“怕不是你和林琅一个蓄谋已久,一个半推半就吧。”
周诣涛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手忙脚乱地辩解:“不是的,我那天是真的喝断片了,第二天我看到林琅的时候我也懵了,我发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你心里头装着什么关我屁事?”池默不耐烦:“我管你是被陷害的还是喝醉了,你和别人上床总是真的吧?不好意思,我有处男情节,像你这种被别人用过的烂黄瓜,我扔垃圾桶都嫌占地方,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再不走我可喊人了。”
周诣涛似乎没有听见池默的警告,他哀求地看着池默:“默默,我知道我错了,我已经和林琅分道扬镳,你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吗?”
池默已经不想跟他多说什么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周诣涛听不懂人话?
池默觉得好烦,正当她琢磨着要不要嚷嚷两嗓子让周诣涛丢个大脸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且温和的声线:“小默,去趟洗手间怎么这么久?”
池默回头,看见岑砚清正缓步走来。他穿着那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件黑色的羊绒大衣,大衣挺括的面料衬得他的身材越发挺拔修长,如松如竹。
他走到她身旁停下,目光轻轻扫过她,视线落在她单薄的肩膀上,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下,“怎么没穿外套?”
“啊……外套落包厢了。”池默被他亲昵的态度弄得摸不着头脑,脑子有点发空。
她话音刚落,一件带着冷杉香的大衣便披了过来,衣料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像团暖云裹住了她。岑砚清微微弯腰,指尖拂过她的后颈,将翻折的衣领理好,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外面风大,小心感冒了。”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得池默能看见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垂眸时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离得太近,池默甚至能闻到他发间淡淡的雪松味。她愣愣地“哦”了一声,脸颊莫名有点发烫,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岑砚清顺势虚揽住她的肩膀,像在无声地护着她。走廊昏黄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他身姿挺拔如松,她被拢在他的怀里,小鸟依人,分外合拍。
旁边端着托盘经过的服务生脚步都慢了半拍,眼睛不住地瞟了又瞟,脑海里已经脑补了好几部经典偶像剧的画面。
可这画面落在周诣涛眼里,却无比刺眼,他往前冲了半步,指着岑砚清的手都在抖:“池默,他是谁?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看着岑砚清那张出色的脸,再瞥了眼对方比自己高出小半头的个子,喉结发紧,眼底的嫉妒像野草似的疯长。
“这位先生,我们是什么关系,似乎没有必要告诉你,”岑砚清淡然道,似乎完全没有将周诣涛放在眼里,只是低头专注地看着池默。
池默这才回过神,往岑砚清身边靠得更紧了些,拢了拢身上还带着他体温的大衣,抬眼时眉梢带着点挑衅:“这还用问?”
眼前的画面深深刺痛周诣涛的心,他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你跟我分手是因为他?”
池默简直要气笑了,声音陡然拔高,走廊里都荡起回音:“周诣涛,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龌龊吗?我和你分手难道不是因为你劈腿被我捉奸在床?”
周围传菜的、拖地的服务生全停了手,手里的活计也忘了,一个个竖着耳朵,比听戏还专注。
周诣涛被堵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如你所见,我现在有了新对象,他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温柔体贴,你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看见你就倒胃口!”池默撂下一句,拉着岑砚清离开。
拐过走廊拐角,远离了周诣涛的视线,池默才猛地松开手,将大衣脱下来递给岑砚清,尴尬地笑了笑:“抱歉啊,刚刚那人是我前男友,我不想他再纠缠我,才拉你演了场戏。”
岑砚清将外套搭在臂弯,嘴角弯了弯,眼底像盛着揉碎的星光,极尽温柔。
池默不免又是一晃。
“我知道,”他顿了顿,“我刚刚的演技如何?”
池默想起岑砚清刚刚那温柔的眼神、体贴的动作,脸颊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些。
“演得挺好的。”池默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岑砚清这种温柔人夫型美男简直就是长在她的XP上,可池默一想到刚刚被岑砚清目睹了自己刚刚和周诣涛争执的一幕,那点还没成型的好感就碎成了渣渣,风一吹,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毕竟若换做是她看到自己的相亲对象和前女友拉拉扯扯、争执不休,就算之前有再多的好感也会瞬间下头。
果然,她听到岑砚清温和却带着歉意的声音:“抱歉,本来想约你一起看场电影,但医院临时来电话,我得回去一趟。”
众所周知,出去相亲只吃了顿饭就找借口离开,十有**就没有下一次见面了。
池默摇了摇头,“没关系,你去忙吧。”
说到底相亲本就是个双向选择题,她是为了艺术展的门票才答应了梁语昕,对这次的相亲本就不抱有期待,而岑砚清大概是年纪到了,想找个合适的人结婚。
很明显她对于岑砚清来说并不是那个合适的人。
只是想起他刚才弯腰替她理衣领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惋惜——这人连拒绝都透着体贴,比那些找借口说“性格不合”的敷衍鬼强多了,若不是遇见了周诣涛那个晦气玩意,池默没准还真想和岑砚清再接触接触。
“我送你回家吧。”岑砚清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来得及。”
“不用麻烦,”池默正好瞥见服务生抱着她的外套过来,忙接过来穿上,顺手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晃了晃,“我开车来的。
岑砚清哑然,“是我忘了。”
“那我送你到停车场吧。”
池默没有拒绝。停车场并不远,两人结伴而行,彼此相隔不到半米的距离,池默还能闻到他衣服上那淡淡的香味,数着地砖上的数量,没过多久,便到了停车场。
池默按下车钥匙,不远处的白色轿车 “嘀” 地响了两声,她往车边挪了两步,又忽然转过身,朝他摆了摆手,笑道:“岑先生再见。”
“再见,” 岑砚清站在原地没动,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有点长:“路上小心,到了跟我说一声。”
池默点点头,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时,她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男人还站在原地,像一棵挺拔的雪松。
池默收回视线,开着车驶进主路。
回到家池默拿出手机,才发现梁语昕给她发了好几条语音。
她点开语音外放,梁语昕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
“怎么样我的宝,岑砚清是不是长得比周诣涛那个肾虚公子好看多了?”
“你加把油把他拿下,到时候别墅到手,我分你一半。”梁语昕阔气道。
隔着屏幕,池默仿佛看到了梁语昕脸上的八卦,还有对别墅的渴望。
池默想了想,回她:“我和岑砚清估计黄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下一秒,梁语昕的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一接通,梁语昕便噼里啪啦道:“怎么回事?岑砚清是不是做了下头的事?”
“你说这岑砚清也真是的,都三十岁的人了,之前给他介绍的几个相亲对象,他不是说不合眼缘,就是以工作忙没时间拒绝见面,好不容易这次答应了见面,怎么还给搅黄了?我看他就该单身一辈子,孤独终老!”
池默等梁语昕说完,才找到插嘴的机会,“不是他的问题……”
池默将在餐厅里遇见周诣涛的事又说了一遍,成功让梁语昕怒火飙升,将周诣涛的父母和列祖列宗又问候了一遍。
不过梁语昕觉得岑砚清应该不是那种会因为这件事对池默产生偏见的人,不过这事也不好明说,万一只是自己想多了。
改天得让她哥去问问岑砚清的意思。梁语昕心里打着算盘,她跟岑砚清不是很熟,但她哥跟岑砚清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问话总比外人方便些。
挂了电话,池默点开岑砚清的微信,按中午的账单算了个精确到角的数字,备注“午餐钱AA”,给岑砚清转了过去。
岑砚清那边许是正忙着,转账界面一直显示“未收款”,对话框也静悄悄的没新消息进来,池默盯着屏幕看了半分钟,索性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扯过被子蜷成一团,睡了过去。
傍晚吃过晚饭,池默在陪奶奶看电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池默拿起手机看了眼,微信界面的最上方,岑砚清的头像上有未读消息的红点,她点进头像,发现中午的转账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附带着两条消息:
[今天临时离开,把你一个人留下,很抱歉,这顿饭算我赔罪,请你别介意。]
[要是池小姐实在觉得不自在,等我下次休息,你请我看场电影,如何?]
池默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眨了眨眼:岑砚清这是约她下一次见面的意思?
想了想,她打字回复:[好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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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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