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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转任

殿中慌乱,羽林卫闻声赶来将内宫围得水泄不通,三人离开宫门时已是傍昏十分,泠荇被吓得煞白的脸色已恢复了些,紧紧拽着阮颐,同小时候一般喜欢躲在他身后。

三人于街边酒馆相对而坐,阮颐自顾举杯饮下,做哥哥的总要为泠儿着想,“如今河清海晏,朝堂安稳,扈军也是大有可为之地。”

“多谢。”郑岷徊知道,阮颐并不全然信任自己,否则也不会关键时刻以刃抵防。可他还是出言相助。

“对泠儿好些,她任性调皮,你多担待!”瞧了眼他紧捏酒斟右手的虎口之伤,又撇了眼泠荇,后者自知理亏赶忙捏了把他,若不是阮颐方才谎称那伤是平日过招所致,只怕又要怪罪下来。娇里娇气唤了声“哥。”就非要当着外人的面打趣吗!

“你也收敛些吧!如今也是有夫君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谁受得了!”年幼时般勾了下她的鼻子,只是他的妹妹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

“郑岷徊,你说,本小姐对你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啊!”泠荇脱口而出,他们兄妹你一句我一句,郑岷徊杵在一旁,被其这么一点,笑了笑说。

“阮……泠儿对我很好,十分得好!”

“你看吧!”泠荇眨了眨眼,那声“泠儿”怎么就那么咬牙切齿呢!

阮颐离开之时,泠荇强忍着眼泪叮嘱他,“你跟爷爷娘亲说,说我很好,不要记挂。”

阮父去得早,几位叔叔业有家事,娘亲说不上话,全靠爷爷维护照料,近年来爷爷身体愈差,她不想家中担心。

阮颐身影走远,泠荇情绪一下子低落起来,连话也不想多说。

“实在不悦,回去住几日也无妨。”

“就盼着本小姐回去是吧!”泠荇闷闷“哼”了声,掀开轿帘,芳馨铺面而来,“好香好美的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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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任度支侍郎的消息是三日后传来的。

“老奴这要恭喜郑侍郎了!这可是无上荣宠!”显忠堆笑被送离郑府。

郑父重重叹气胸中愤然,瞧向正座上的父亲。“什么升迁,这分明是将徊儿,将我郑府架在火上,一个阮家还不够吗?”

郑家世代武将出身,郑岷徊千辛万苦才进入扈军,此次由六品锐营校尉转任四品侍郎,说是高升,却是等于落了个闲职。

主座还未说话,却听通报说是少夫人前来请安。

“言多必失,少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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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院,祠堂。灯烛如豆,二人,一立一跪,地上男子身板笔直,低垂侧脸冷峻刚毅。

“要笼络好阮家……务必让圣上看到你的衷心。”

“孙儿明白。”

睡下时泠荇换了云雾茶香,摆弄香料算是她自小唯喜欢的事,虽不精通却也懂得许多。

她闭上眼缓缓睡去,床帷金钩之上喜鹊登梅图案渐浅淡,就在其就要入眠之时,却被木门推开之音吵醒——郑岷徊。

“你小点声。”床头茶盏“嘭”地声砸在地上,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她不喜被旁人吵醒。在阮府,她的别院是最僻静的,郑府实在吵嚷。她将自己蒙在被中,翻个身尽量让自己舒服些。

郑岷徊没再说话,强撑到床铺前,侧着歇息。

微风吹得窗棂响得“沙沙”,朦月掩进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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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郑岷徊前去度支民槽,尚书姓丁,是个五十来岁的文官。郑岷徊身着青色官服,听其一一介绍。

“这是度支主事、金部郎中、仓员外郎中……”

“郑某定当尽力!”

几人笑着应和,“郑侍郎客气,都是为圣上做事!”

度支民槽专管财政收支赋税,如今正是秋后,一年中最为忙碌之时。晌午前郑岷徊已将一干事务了然于心。要将十三行省赋税一一比对,的确是个费心劳神的大差事。喝了杯茶,听魏主事继续言道。

“今年十三行省我已一一瞧过,只是,只是仍有数对不足之处!”

正要再问,院中传来一阵扰骂,屋门“铛”得被踹开,来势汹汹已近到他跟前,脖颈仰得老高。

“我当是谁呢!原来还真是你!”丁焕!几月前阮府席间步步为难的丁焕。真是冤家路窄。

“丁少爷,郑某与你并无过节!”

“还说没有过节,你如今可是阮府的乘龙快婿了!”先前装得何等无辜,还未几日便成了姻亲,惹得他在富家公子跟前惹了不小笑话。

“没想到吧,如今你也是落在我丁焕手里!”

“丁公子,这是新来的郑侍郎。”魏主事正要提醒,话未落地,丁焕却已示意手下众人围了上来,将主事带走。

“这儿是度支民槽,恐怕不是丁少爷作威作福的地方!”正欲将那人拦下,郑岷徊却忽敢手臂酥软,沉重得拿不起东西。

丁焕呵呵一笑,将笔墨旁的茶盏顷倒,茶水早被他派人加进去了软筋散。他抬手将账本拿起,瞧了几眼又放下。抄起木棍朝着郑岷徊的右腿猛地挥了过去。后者猛地半屈伸,膝盖贴地,痛得喉间发出声沉默的闷哼。

“真是个窝囊废!”丁焕还要继续,却被人身后之人轻声提醒,留下句狠言,“姓郑的,咱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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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府后院,厨房。泠荇先前问了伺候郑岷徊的贴身小厮阿碌,说是有几样他喜欢吃的,于是便来了折腾。只是她先前十指不沾阳春水,这烧灶切食的琐事还真做不来。

“小姐,你回去吧!这活儿交给我来就行!”下人都被赶了去,小梅正复劝她,身后砧板处传来“哎哟”一声。泠荇美眉拧成一团,中指指腹两分长的刀伤正渗出血来。菜刀被她扔在一旁,轻咬下唇,眼泪摩挲。

“怎么有人喜欢吃这东西!”波棱,细枝厚叶,连泠荇都没见过的。满脸烟黑的小梅吓了一跳,欲拽着她赶忙去寻大夫时被泠荇制止。

“那岂不是要给郑岷徊笑话!”她自小体弱多娇不如哥哥,整个阮府上下独惯着她,可郑岷徊,她想了想,忍着刺痛将那伤处冲洗了下,又继续与那几根青菜斗智斗勇。

恭顺的人索然无味,经受一番驯服收了性子才显其中妙趣。

郑岷徊,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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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岷徊回府时是一个时辰之后。泠荇专门回去换了身菡萏襦裙,胭脂淡雅,铜镜中映出她稍显虚弱的神色,是近几日睡不好的缘故。刚走近侧室,只听里面传来二人不疾不徐的对话。

“岷徊哥,你怎会着了那种人的道!”

本想度支民槽那地方不似军中,没想到还是……是他掉以轻心。

“这腿伤可怠慢不得,恐需半把月调养,以后我还是日日来给你换药。”

“麻烦你了,樱儿!”

泠荇心中一紧,郑岷徊他胆大包天!她急喘几口释释怨怒,反手将食盒掀翻的冲动压下,是笑着推门进去。

“夫君——”

伴随而来的正是这酥软无比的唤称,二人皆是一顿,休说男人就算是女人,瞧见泠荇都不由看愣几眼。纪樱正蹲屈身在郑岷徊跟前替他穿鞋,有些尴尬地缩回手。

“这位是阮小姐吧。”

泠荇也不生气,笑吟吟坐到郑岷徊身旁,直着瞧向纪樱,一高一低极具压迫,“也是你岷徊哥的夫人!”而后略有示意地朝郑岷徊看去,语气轻轻扬扬,“是吧!夫君——”

“瞧你,你既要做人夫君,做阮家女婿,可要将这些莺莺燕燕的羽毛藏严实了。免得被人看见!”

这话正当着纪樱的面,她忙得跪倒在地,“阮小姐,我无意争抢岷徊哥的意思,只是寻常人家还有个三妻四妾,何况我与岷徊哥青梅竹马……”

“樱儿,你先回去!”郑岷徊开口制止,这是继泠荇进来郑岷徊说的第一句话。

泠荇闻到股浓烈的茜草香,惹人心醉。

“说到这儿,我可要劝夫君绝了纳妾的念头,我宁可将你剁了喂狼,也绝不许妾室入门!”

“所以,泠儿,你是真的想嫁给我?”郑岷徊突然低笑,正经笃定。

泠荇怔住,没料到他问这种问题,算了演戏演足,她回答时稍移坐近环上他的手臂,郑岷徊是武将出身,像极了许她打闹的阮颐,她极近亲昵,“我喜欢夫君,疼爱夫君,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纪樱想起几月前那军营之事。她不甘心,若非当年父亲阻止,她也早与郑岷徊双宿双飞。

“所以鸳鸯再好,也只能刻在见不得人的地方。本小姐不与旁人争抢,但既是我的,旁人也休想沾染半分。下次别让我瞧见不干不净的东西!”

见纪樱不动不语,泠荇纤臂向上,移到郑岷徊心口之处,佯作宽衣解带的架势,“怎么,樱儿姑娘还要留下来窥人闺房之事?”

纪樱攥紧膏药,她是低估了阮家千金的骄纵不逊。

“岷徊哥,我改日再来看你!”略带啜泣的告别,泠荇歪着头眼瞧纪樱狼狈而去,一阵痛快,脑袋恨不得伸出去一探究竟。

“少爷!”伴随一声沉闷撞击,泠荇回神时郑岷徊已倒在地上,身旁阿碌惊嚷着喊他。

“郑岷徊!郑岷徊!”不由想起那日在殿内含下毒药口吐黑血的宫人,他该不会……泠荇少见这场景,近日来接二连三,急得哭腔溢出,郑岷徊可不能出事,“郑岷徊。你别死啊!阿碌你,你快去叫大夫!快去!”

她与阿碌小梅一同将他扶回床榻,正催促阿碌时,手腕却被紧闭双目眉头蹙拧的郑岷徊一把握住,泠荇一愣,他奄奄一息,“叫他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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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室,九蝉紫炉中冷香淡淡环绕裹挟着窗外的昏黄,郑岷徊翻了个身,始终保持着清醒。泠荇额间渗溢出细密汗珠,榻席红血沾湿一片,阿碌将郑岷徊贴衣揭开,腥气扑鼻,模糊错纵,但还能微微瞧出是鞭伤。郑岷徊微闭双眼,听到几声断续哭腔。泠荇攥紧了手,紧咬双唇不敢触碰。

“害怕了?”第一次瞧她脸色这般惨白,与往日盛气凌人判若两人,“方才不见你这么害怕?”

“你,你才害怕呢?”嘴上辩驳了句,移开神色。自小到大她都被保护得很好,血刃杀伐诛戮这样的词从未沾染分毫,以至于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拂玉弄鬓、卷幔试香是世间常态。可是,可是她见过,也经历过。

“转过身去。”不闻人知的轻叹,阿碌将新衣取来,郑岷徊就要换上。

“你不上药包扎?”泠荇随即吐出几字,诘问又是吃惊。

“我去买药!”郑岷徊都没听她说完,阿碌赶忙跟着碎嘴。郑岷徊这些伤是从不上药包扎的,腿伤若非纪樱姑娘执意过来,郑岷徊又要这么强忍多日。一句“多嘴”就要将阿碌遣去。

“不行,你这样会死的。”泠荇起身,忽重复道,“你这样会死的。”似在喃喃自语。于是立马招呼阿碌前去药铺。

她走到郑岷徊身旁,还未等他说话,威胁道,“不然我就把你受伤的消息散播出去,让郑府上下全都知道!”他定然是要掩人耳目不欲人知,否则也不会如此隐蔽偷偷摸摸。

郑岷徊再执拗也没法子拒绝。泠荇还是做的出来这事。

阿碌暗忖,还是有人能治住自家公子的。

房中空气一下寂静下来,静香缭人心脾,郑岷徊披上外衣已经坐起。

“后悔将人赶跑了吧?”

泠荇闷闷不乐的心思被他炸开,“本小姐就没有后悔的事!”

再瞧他有些落毛公鸡的狼狈,着实不忍心,“这个丁焕,真是死性不改,我去替你报仇!”她气不打一处来,“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来不及捂嘴却已脱口而出,哪有这么骂人的?

郑岷徊倒是没有同她计较,“你还真是有本事。”瞧的是桌上的食盒,拿进来放了半天。“有备而来?”为了气人也是煞费苦心。

“那当然。”泠荇灵机一动,好歹自己做了半晌,怎么着也得进了他的肚子,“你尝尝。”

郑岷徊讶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没放砒霜吧?”

“放了你也得吃。”

看到波棱的时候郑岷徊愣了愣,一口下肚,盐是放了半罐子吧。

见他神色难堪,泠荇偏要勉强,“你得要说好吃才行。”

“好吃。”不情不愿还是应她。

过了会儿,小梅抱着几瓶带泥封好的锡罐,说是丁家香料预备制好,只等叫人来取。这才又将话题引回丁焕身上。

“丁焕是皇后娘娘的表弟。丁叔叔又任职度支民槽,丁家亲族遍布朝野,根基颇深。丁焕猖狂也不无道理。”

“你知道的还挺多。”怪不得,郑岷徊才想起,那日尚书大人姓丁。

“本小姐虽然功课糟糕,但也不是笨蛋。”泠荇耳濡目染也懂许多。

郑岷徊再瞧她时,泠荇已手捧香粉轻搓,桂香弥漫,大小匀称如珠,将篆模平铺压紧填入香粉。

“好了,这叫十刻香印。”少顷,泠荇将篆模拿开,点燃。算是大功告成,次次香成都需先取来自试,否则不能轻易予人。

“焚完之前,吃完。”泠荇瞧她的饭菜下得寥寥无几,命令他不许浪费。

“阮小姐,不必如此为难人吧。”

“我觉得你叫泠儿好听。”怕他不吃,泠荇亲手喂他,笑得得意,“我都没这么喂过我哥哥!”

她声音泠冽如清泉,唇间胭脂沾香,还不忘胡说八道,“你得多吃才行,这样伤才好得快!”

阿碌笑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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