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间中喜欢问奇怪的问题。
比如有一天她问Max:“等得到和等不到,哪个更让人难受一点?”
Max不假思索地答当然是等不到,晴天却说不对。
原本坐在后面戴着墨镜闭目养神的刘天天突然开口:“不确定等不等得到更让人难受。”
Max难以置信地说TinTin你的脑子几时还会思考起这种问题。
刘少眼皮都懒得掀,但毫不吝惜地赏了他的凳子一脚。
这天她又问,一个人救过你,又伤害你,应该感激还是应该恨这个人?
“又是你那些IQ题?”Max溜之大吉,表示不玩了。
这次刘天天却没有给她答案,而是反问她自己怎么想。
“我自己?”晴天的眼神变得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有一个奇怪的男人来找晴天,俩人在儿童院大门口说不到几句就起争执,发生肢体拉扯,被抓住手的瞬间,晴天的动作短暂的凝滞。
儿童院的小孩抓着她的手撒娇,她都会表现得不自在。
刘天天皱眉,摘了耳机走近一些。晴天已经挣脱那个人的手离开。
他听到那个男人在她身后很大声地喊:“宗然,希望你想清楚,配合警方调查!”
宗然。
刘天天的手指触碰到兜里放着的那个打火机。他终于想起她是谁。他们确实见过,她的真名也确实不叫晴天。
她是宗岳民那个曾经被绑架的女儿,宗然。
晴天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熊仔尖叫着冲过来想扑到她身上,刘天天一把将其拽住拖走,说走啊,不是想跟我比扳手腕吗。
战况惨烈。以刘天天的身体素质,对付Fire和Max这样的成年人都绰绰有余,更何况是“欺负”小孩子。
怎么会有这种大人,一点都不让着小孩子。熊仔愤愤不平,嚷嚷要强身健体,总有一天会报仇雪恨。
观战结束,晴天一边偷笑,一边叫熊仔快去冰敷,否则明天手该酸痛了,看起来心情似乎并未受到刚才某段插曲的影响。
“不要敷太久噢。”熊仔抱着裹着毛巾的冰袋跑远,她不放心地大声叮嘱。
“你根本不叫晴天对不对?”
刘天天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问得她猝不及防,霎时间不知应该摆出什么表情应对。
“我见过你噢,”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笑容灿烂,“在你老爸的葬礼上。”
他故意这么说,像极一时心血来潮的恶作剧,相比从她这里问一个确切的答案,更想看她被戳穿后脸上的表情。
“记性变好了嘛,”她叹了一口气,手里还握着刚才去拿冰袋时顺便拿给自己的雪糕,“奖励你吃雪糕?”
刘天天看着递到面前的雪糕一脸无语,她大概不记得自己前两天用的同一套话术哄这里的小孩。
疑似被拒绝,晴天想起他酷爱打拳,估计要控糖保持身材,还是自己吃掉算了,犹豫着要收回手时,刘天天说了声“谢谢”,伸手拿走了那个雪糕。
她小小声地笑:“真可爱。”
刘天天没有注意听她说话。她的手上有好几道伤痕,被长袖遮住,伸手时动作幅度一大就会露出来。她皮肤白皙,便衬得伤痕更明显。
晴天只无所谓地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可那些伤痕有一部分比起摔伤,更像击打伤和抵抗伤,很难不令刘天天联想到自己的某位朋友。
“你的伤,跟那个人有关系吗?”
意识到他所说的“那个人”是指谁,也意识到好像产生某些误会,晴天失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人叫庄继航,是个警察。我之前……被绑架过,他是负责那个案子的警察之一。”
绑架案当初闹得满城皆知,即使刘天天是在那之后回的香港,亦略有耳闻,警方营救时,其中一名绑匪被击毙,剩余两人逃脱,被警方通缉。
她便是在那个绑架案中受伤,不得不坐轮椅。庄继航时至今日对这个案子依然执着,隔三差五来找她,叫她回想当年的口供还有无遗漏的信息。今日表现得比平时激动,系因当时与他一起负责绑架案的同事,不久前意外身亡,庄继航怀疑与那两个被通缉的绑匪脱不开干系。
与有些八卦周刊的推断倒很类似。
至于名字,更无太多复杂的原因。短时间内经历被绑架受伤,父母接连去世,从此要和父亲的另一个女人,还有同父异母的哥哥住一个屋檐下,宗然这个名字,总让她想起许多不愉快的事,唯有搬走独居,再认识新朋友,也只说自己叫晴天。
名字不过父母给的代号,她未曾刻意隐瞒,只是刘天天这段时间一直没能记起——晴天谨慎胆小,儿童院的小孩突然从背后搂她一下都能吓得僵住,实在与他记忆里的宗然相去甚远。
那个叫庄继航的警察之后来得更频繁,问的无非还是那些问题,有没有想起其他东西,绑匪还有没有再找过她或者接触宗家的其他人。
令刘天天想起在加拿大结束庭审那天,同他说话的那个警察。
Max觉得很烦,好几次借口院长/小朋友找,当着庄继航的面把晴天的轮椅推走,庄继航要阻拦,Max便打开摄录机对着他,“庄sir,叫良好市民配合执法工作,并非你任意骚扰他人的理由,还是说,你想吃投诉?”
刘天天不喜欢关祖的父亲,不喜欢加拿大那些警察,也不喜欢这个庄继航。
天底下没有一个警察是讨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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