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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合作

雨点密集地敲打着局长办公室的窗玻璃,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噼啪声。

秦琼站在门外,胸腔里那股被强行压下的灼烧感并未完全熄灭,反而转化成一种沉闷的、几乎令人窒息的钝痛,盘桓在心口。凌曜那张过分冷静的脸,脖颈上被他失控勒出的刺目红痕,还有散落一地的纸张……这些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脑中反复闪回。

五年了。他以为自己早已将那份蚀骨的痛楚深埋于忙碌的警务和流逝的时光之下,甚至很少再梦见弟弟秦炎最后那双失去焦点的眼睛。可当凌曜再次出现,用那种他记忆中最深刻的、剥离了所有情感的理性姿态去剖析死亡时,他发现自己构建的所有防御工事瞬间土崩瓦解——或者说,他需要让它们看起来像是崩溃了。维持那副“恨意未消”的面具几乎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一种连他自己都快要信以为真、不知该如何摘下的本能。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潮气的空气,指关节重重地敲响了门。

“进。”里面传来局长陈婧冷静而不失威严的女声。

秦琼推门而入。陈局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雨幕,她年近五十,短发利落,身材保持得极好,眼神锐利沉稳,是局里上下公认的铁腕人物。她转过身,见是他,微微挑眉:“秦琼?案子有进展?”

“陈局,”秦琼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刻意未加掩饰的沙哑,他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像是余怒未消,“我想谈谈关于那位新来的心理专家,凌曜的事。”

陈局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凌老师是我特意向部里申请来的专家,他在连环犯罪心理侧写方面的成就,对我们目前陷入僵局的系列案件很有帮助。”

“我知道他的简历很漂亮。”秦琼没有坐,反而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做出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态,“但是陈局,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和五年前我弟弟那件事的关联。他的那些理论……我无法信任他,我认为他的参与会严重影响我的判断,甚至可能将调查引入歧途!”他刻意让声音里充满了质疑和难以化解的不满。

陈局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他精心维持的表演,直抵内核。她保养得宜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光洁的桌面:“秦琼,你是我手下最优秀的队长。我相信你的专业判断,更相信你能分清个人情绪和工作的界限。凌曜的工作是提供心理层面的分析、侧写和嫌疑人画像,最终的侦查方向确定和行动决策权,始终在你手里。我现在需要的是你们合作,而不是无谓的内耗!”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两下。

“进。”陈局扬声道。

门被推开,凌曜站在门口。他已经换了一件烟灰色的高领薄毛衣,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颈间那道令人尴尬的红痕,只是脸色在走廊偏冷色调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苍白透明。他手里拿着一份不算太厚的文件袋,眼神依旧是一贯的清冷平静,仿佛几个小时前那场激烈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看到办公室里的秦琼,凌曜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几乎难以察觉,随即恢复自然。

“陈局。”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视线转向秦究,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秦队。”

秦琼猛地扭过头,下颌线瞬间绷紧,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冷哼的气音,完美演绎了一个极度不愿搭理对方、连看一眼都嫌多的形象。然而心里某个角落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一动——他换衣服了?那痕迹……不知道还疼不疼。

这念头一闪而过,立刻被他烦躁地压了下去。

陈局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直接切入正题:“凌老师来得正好,我和秦队正在讨论目前的案子。”

凌曜走进来,并没有再看秦琼,径直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陈局:“陈局,这是关于近期系列自杀案的一份初步心理侧写报告,以及正式提交的并案调查申请补充材料。我发现了一些新的关键证据,表明存在一个明确的幕后操纵者,其手法显示其对自杀心理诱导有极深的研究和实践,并且……”他说到这里,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声音依旧维持着专业的平稳,“与五年前的秦炎案,在核心模式和某些细节上,可能存在某种高度关联性。”

秦琼的呼吸几不可查地窒了一下。关联?什么样的关联?他立刻竖起了耳朵,全身的神经都下意识绷紧,但脸上依旧死死维持着那副不耐烦和抗拒的表情,甚至刻意皱紧了眉头,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言论。

陈局接过文件袋,快速取出里面的文件浏览起来,她的脸色随着阅读的深入而变得越来越凝重:“手写体的针对性诱导?基于心理弱点的精准筛选?仪式化的现场布置……模仿作案?”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地看向凌曜,“凌老师,这些证据的可靠性有多高?关联性有多大把握?”

“笔迹的初步比对显示高度相似性,诱导话术所运用的深层心理模式具有显著同一性。技术队的老王正在带队做进一步的数据挖掘和交叉比对。”凌曜的回答清晰而简洁,不带任何主观臆测,“我有理由相信,凶手不仅对秦炎一案的核心细节极其了解,甚至可能……长期以来一直在关注甚至研究当年的当事人和调查结果。”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急,敲打得人心慌。

秦琼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一下下地撞击着。关联……关注……研究……这些冰冷的词语背后所隐含的可能性,让他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竟然可耻地生出了一丝模糊的期待——期待凌曜能说出更多,能揭开那层笼罩了五年的迷雾。他强迫自己发出一声清晰的、充满质疑的冷哼:“又是凭空的推测和纸上谈兵的理论?五年前你就是……”

他的话再一次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这次甚至没等里面回应,办公室门就被人猛地推开!

刑警琳玥和姚峰一脸急迫地冲了进来,两人身上都带着从室外裹挟进来的湿冷寒气和雨水的气息。

“陈局!秦队!”琳玥语速飞快,因为奔跑和紧张,脸色有些发白,“刚接到紧急报案,城西的福荣大厦,发生坠楼案!但是……但是情况非常诡异!”

姚峰紧跟着补充,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死者是男性,从大厦顶层天台坠落,但是……但是没有头!现场找不到死者的头颅!像是……像是头被人砍掉后,再把尸体扔下来的!”

“什么?”陈局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脸色骤变。

秦琼的眉头瞬间锁死,职业本能立刻压倒了一切个人情绪:“无头坠楼?自杀绝对不可能!他杀!第一现场确认了吗?头呢?有没有目击者?”他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去。

凌曜的目光也立刻锐利地聚焦在两位刑警身上,之前所有的平静被一种高度专注的分析性目光所取代,眼神里闪过冰冷的锐光。

琳玥喘了口气,努力平复呼吸:“天台初步看就是第一现场!有挣扎和拖拽的痕迹,栏杆内侧也发现了摩擦痕迹,但没有攀爬或跳跃的痕迹,更像是……像是死者被制服后,被人从栏杆里面直接抛下去的!而且,”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和悚然,“我们在天台中央,发现了一个用红色油漆新画上去的……很奇怪的图案,像一只扭曲的眼睛,又像一个能把人吸进去的漩涡。”

姚峰已经拿出手机,调出刚刚现场同事传回来的第一批照片:“还有这个,塞在死者西装内袋里的。”照片上是一个小小的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被仔细裁剪过的、泛黄的旧报纸碎片,上面的印刷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但隐约能辨认出一个日期和“……坠亡”的字样。

秦琼一把接过手机,放大图片,仔细审视着那个诡异的图案和那块来历不明的报纸碎片,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黑。这刻意营造的诡异感和仪式感,这充满挑衅和展示意味的手法,完全不同于之前那几起被伪装成“完美自杀”的案子。这更像是一种疯狂的宣言。

凌曜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秦琼身边,他的目光冷静地扫过手机屏幕上的图案和报纸碎片,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断定:“强烈的仪式感。精心设计的操纵和公开展示。这绝非自杀,也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仇杀或情杀。这是一场表演。”

他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陈局和秦究,眼神深邃:“凶手在向我们展示他的‘作品’,他在挑衅权威,或者……更复杂,他在试图通过这种极端方式传达某种扭曲的信息。这个案子和我之前侧写的‘自杀’系列,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但意味着他的行为模式正在升级,变得更大胆、更暴力。或者,”他略一沉吟,“这是一个知晓内情、并进行刻意模仿和升级的追随者?”

秦琼猛地转头看向凌曜。两人的目光在充斥着紧张气氛的空气中短暂交汇。秦琼清晰地看到了凌曜眼底那绝对冷静、彻底沉浸于案件逻辑分析状态的专业眼神,那里面没有丝毫个人情绪,只有对解开谜题的纯粹专注。

这一刻,秦琼心里那点残存的、刻意维持的抗拒和表演,在这起突如其来的、极度离奇血案带来的巨大冲击和刑警的职业本能面前,彻底烟消云散。

他需要凌曜。需要他那种穿透表象、直指人心的分析能力。这个案子太诡异,太超出常规刑侦的经验范畴,他不能因为过去的阴影而拿案件侦破冒险。

“陈局,”秦琼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往常指挥若定时的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这个案子刑侦支队接了!技术队、法医、现场勘查,全部按最高规格、最快速度启动!琳玥,姚峰,立刻通知下去,一级警戒!彻底封锁福荣大厦及周边所有街区,拉起三重警戒线!排查所有可能拍到现场的监控探头,一帧都不能放过!走访附近所有商户、住户、行人,天亮之前我要看到初步报告!”

“是!秦队!”琳玥和姚峰感受到队长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立刻领命,转身就要冲出去安排。

“等等!”秦琼叫住他们,然后目光转向凌曜,语气是纯粹的公事公办,甚至因为之前的冲突而显得有些生硬,但不再是那种全然的排斥和敌意,“凌曜,我需要你立刻介入!对现场发现的这个图案、报纸碎片,以及凶手选择此种手法的可能心理动机、目标筛选标准进行初步侧写。还有,重点比对一下这个案子的核心要素和你之前侧写报告中的那个‘诱导者X’,是否存在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凌曜对上他的视线,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料到这一步,只是平静地点头:“明白。我会以最快速度给出初步分析模型。另外,秦队,”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要完成精准比对,我需要立刻调阅秦燚案的完整卷宗,尤其是现场所有细节照片、物证记录清单和尸检报告全文。凶手的‘模仿’或‘致敬’,往往体现在最容易忽略的细微之处。”

秦琼沉默了。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再次凝滞。刚刚领命待发的琳玥和姚峰也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秦究,生怕触及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最终,秦琼几乎是几不可查地、极其艰难地点了一下头,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档案室最里面那个灰色金属柜,密码是……我警号后六位,加……我弟弟生日后四位。”他说出这串数字时,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缩了一下,但眼神却没有躲闪,反而带着一种复杂的沉重看向凌曜,“你看完之后,无论有没有发现,我需要第一时间知道你的专业判断。”

这几乎是一种变相的、极其有限的认可和交接。交出密码,意味着打开那扇他封锁了五年的、装满痛苦回忆的门。

凌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看透了他所有的挣扎和妥协,但最终只是简洁地回应:“我会的。”

陈局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和如释重负:“好!那就这么定了!秦琼,凌曜,这起福荣大厦无头坠楼案,由你们两人共同牵头负责,刑侦支队和心理侧写室必须全力配合,资源共享,信息互通!我要你们以最快速度破案,平息舆论,抓住这个无法无天的疯子!”

“是!”秦琼立正,声音斩钉截铁。

“明白。”凌曜同时回应,语气依旧平稳。

“秦队!凌老师!现场那边……”琳玥见状急忙请示。

“立刻出发!”秦琼大手一挥,不再有任何迟疑,率先大步朝门外走去,步伐果断而有力。

凌曜没有任何犹豫,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和那份递给陈局的报告副本,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前一后,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姚峰眨了眨眼,凑近琳玥,极小声道:“哎,玥姐,你说秦队和凌老师……刚才在里面是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

琳玥没好气地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警告:“闭嘴吧你!干活!不过……他俩这气场,一起出现,这案子估计邪乎得厉害,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雨还在下,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尖锐的警笛声已经在市局地下停车场急促地响起,划破雨夜的沉闷。

秦琼拉开车门,利落地坐上驾驶座。凌曜沉默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

车内空间因为两个成年男性的存在而顿时显得有些逼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味、雨水湿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凌曜身上极淡的冷冽清香。

秦琼发动汽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他目视前方,雨刮器规律地左右摆动,刮开挡风玻璃上不断汇集的雨水。他忽然开口,声音在狭窄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有些沉闷和不自然:“刚才……在陈局办公室……”

“工作需要。”凌曜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打断了他,目光看着前方被雨幕笼罩的、模糊不清的道路,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我明白。” 他说完,似乎迟疑了半秒,然后伸手从公文包侧袋里拿出一个很小的透明密封袋,里面装着几片切得薄薄的、淡黄色的糖姜片。他取出一片含进口中,然后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下颌线的线条似乎比平时绷得更紧了些。

秦琼剩下的话再次被噎了回去。他瞥了一眼凌曜那冷峻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的侧脸,以及他手中那个与本人气质极不相符的、略显突兀的姜片袋,忽然间,一段几乎被遗忘的记忆碎片闪过脑海——好像是多年前某个非正式场合,谁随口提过一句,说这位以理性冷静著称的天才侧写师,有个极其不“天才”甚至堪称脆弱的生理弱点:重度晕车,尤其是乘坐轿车。

他原本准备猛踩油门、让警车呼啸而出的脚,几不可查地松了半分力道,让车速的提升变得稍稍平稳和渐进了一些。警车依旧快速地驶出市局大院,劈开重重雨幕,朝着案发现场的方向疾驰,但至少起步和加速的冲击感缓和了不少。

车内依旧陷入一片沉默,却不再充斥着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因离奇血案而带来的、紧绷的、专注于案件的凝重氛围。

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而脆弱的共生感。

雨点疯狂地砸在车顶和车窗上,发出密集而嘈杂的噪音。在这片噪音的掩盖下,车厢内的寂静显得愈发深邃。凌曜闭目靠着椅背,喉结偶尔轻微地滚动一下,显示他正在极力对抗着胃里因车辆颠簸而不断翻涌的不适。秦琼则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车辆在湿滑的雨夜道路上穿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路况,但眼角余光却总会不受控制地、每隔一会儿就扫向身旁那个安静得过分的身影。

理性的侧写师和感性的刑警队长。

因为一桩极度离奇、充满挑衅意味的无头尸案,他们的命运轨迹再次被强行拧合在一起,驶向那片未知的、弥漫着血腥与诡异气息的罪案现场。

这条通往真相的路上,布满的不仅是凶手的谜团和雨水的泥泞,还有横亘在他们之间、那五年都未能真正化解的、坚硬而冰冷的隔阂与猜疑。

感觉我写刑侦真的好不现实。。我要不要再多看几本刑侦的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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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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