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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食堂里的倒计时

图书馆三楼的社科区总是很静,只有中央空调的嗡鸣和书页翻动的轻响。

谢染把政治提纲往桌上一摊,盯着“唯物辩证法”几个字皱眉头,指尖在桌面上敲得笃笃响。

秦砚刚从书架那边回来,怀里抱着本物理竞赛题,看见他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他把书放在桌上,带起的风掀动了谢染的提纲页角,露出背面画着的小恐龙——还是上次那只,尾巴弯成道辅助线。

“还在看这个?”秦砚坐下时,椅子腿在地板上蹭出极轻的响,“早上不是说懂了吗?”

“懂个屁。”谢染低声骂了句,又赶紧往四周看了看,幸好没人注意。

他往秦砚那边凑了凑,肩膀几乎挨着对方的,“这玩意儿比打架难多了,你看这句‘矛盾的普遍性与特殊性’,绕得我头疼。”

秦砚的耳尖泛起浅红,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寸,拉开点不至于被人误会的距离,手里的笔却在提纲上划了道线:“比如……你和池焰。”

“啊?”谢染懵了。

“都是朋友,这是普遍性。”

秦砚的笔尖顿了顿,声音压得像怕被书页听见,“但他是发小,我是……”

他没说下去,只是抬头看了谢染一眼,眼底的光比台灯还亮。

谢染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别过脸,假装翻书:“装什么文化人,直接说例子不行?”

话虽如此,耳根却热得发烫,刚才秦砚没说完的那半句话,像颗橘子糖,在舌尖慢慢化开甜。

两人安静地看了会儿书,谢染的注意力总跑偏,眼角的余光总往秦砚那边瞟。

少年的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清晰,睫毛很长,低头时会在眼下投出片浅影,握笔的手指骨节分明,转笔的动作利落又好看。

谢染看得入神,没注意到秦砚已经停了笔,正转头看他。

直到对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他才猛地回神,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差点带倒桌上的水杯。

“干嘛?”他的声音有点发紧。

秦砚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政治笔记本推过来。

最后一页没记知识点,画着两个小人,并排坐在图书馆的椅子上,其中一个正偷偷往另一个那边瞟,旁边标着行小字:别走神。

谢染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肩膀却还在抖。

他拿过笔,在那个偷看的小人旁边画了个龇牙的表情,还添了条甩到对方腿上的尾巴——又是恐龙尾巴,歪歪扭扭的,却正好搭在另一个小人的膝盖上。

秦砚看着那条尾巴,喉结轻轻滚了滚,忽然伸手,极快地在谢染的手背上拍了下,像在拍掉不存在的灰尘。

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僵了下,又同时别开脸,假装看自己的书,耳根却红得像被台灯烤过。

楼下传来管理员的咳嗽声,大概是在提醒谁别出声。

谢染清了清嗓子,把提纲往秦砚面前推:“赶紧讲题,不然天黑都回不去。”

秦砚“嗯”了一声,拿起笔开始划重点,声音却比刚才软了些,讲题的间隙,会下意识往谢染那边看,像在确认什么。

讲到“主要矛盾”时,他忽然说:“现在的主要矛盾,是你想玩和想考大学。”

“放屁,”谢染踹了他的椅子腿一下,力道很轻,“我的主要矛盾是你总盯着我看,让我没法做题。”

秦砚的笔顿了顿,没反驳,只是嘴角的弧度藏不住了。

傍晚闭馆的铃声响起时,谢染才发现政治提纲被秦砚画了满页的小恐龙,每只恐龙的尾巴都巧妙地圈住一个知识点。

他合起提纲往书包里塞,被秦砚拉住手腕。

“等等。”

少年从口袋里摸出颗橘子糖,剥开糖纸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谢染的嘴唇,像有电流窜过。

两人都僵了,谢染飞快地叼过糖,转身就往楼梯口走,脚步快得像在逃。

秦砚看着他泛红的耳根,低头笑了笑,跟上去时,故意放慢脚步,落后半步。

走廊里的灯昏黄,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谢染的影子总往他这边歪,像在偷偷靠近。

走到图书馆门口,正好撞见抱着习题册的宋亦宸和池焰。

池焰眼尖,一眼就看见谢染嘴角没擦干净的糖渣:“染哥,你吃糖不叫我?”

“要你管。”

谢染往旁边挪了挪,正好撞进秦砚怀里。

少年的手稳稳地扶住他的腰,又在池焰看过来前飞快地松开。

宋亦宸瞥了眼秦砚发红的耳尖,又看了看谢染冒烟的耳根,翻了个白眼:“复习完了?回去晚了食堂没饭。”

“走了走了。”池焰拉着宋亦宸往前跑,没注意到身后两人放慢的脚步。

谢染嚼着橘子糖,忽然说:“刚才那题,还没讲完。”

“明天再来。”秦砚的声音很轻,“我带笔记。”

“嗯。”谢染点头,往他那边靠了靠,这次没躲开。

晚风带着图书馆门口玉兰树的香味飘过来,把两人之间那点没说出口的甜,吹得很远。

路灯亮起来时,池焰忽然回头喊:“你们俩磨磨蹭蹭干嘛呢?再不走真没饭了!”

谢染踹了秦砚一脚:“走了,学霸。”

“嗯。”秦砚应着,脚步却故意跟他踩在同一个节奏上,影子在地上挨得紧紧的,像被晚风粘在了一起。

食堂的吊扇转得慢吞吞,把闷热的空气搅出些微流动。

不锈钢餐盘碰撞的脆响、学生的说笑声混在一起,像团化不开的黏糊。

谢染把最后一块排骨夹给池焰,自己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米粒黏在勺底,半天送不进嘴里。

池焰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地说:“染哥,三班那帮孙子刚才又看我们,要不要……”

“吃你的。”谢染打断他,声音有点闷。

他往斜对面瞥了眼,秦砚和宋亦宸坐在靠窗的位置,秦砚正低头给宋亦宸讲题,笔尖在试卷上划动,侧脸被窗外的阳光照得透亮。

谢染的视线落回自己的餐盘,突然没头没脑地问:“还有几天高考?”

池焰咬排骨的动作顿住了。骨头上的肉没啃干净,他却没再动,只是盯着餐盘里的油渍发呆。

食堂的喧闹好像瞬间退远了,只有吊扇转动的嗡鸣,像根针在耳边扎。

“没、没算。”池焰的声音有点抖,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餐盘边缘,“管它几天呢,考就完了。”

谢染没接话。他看见池焰的肩膀在微微发颤,像那年在医院太平间外,男孩攥着他的手,指甲几乎嵌进他肉里,反复说“爷爷只是睡着了”。

那时候池焰的父母刚从国外回来,穿着和医院消毒水味格格不入的西装,站在走廊尽头低声商量着葬礼流程,仿佛躺在里面的不是他们的父亲。

池焰躲在谢染身后,牙齿咬得咯咯响,突然冲出去,把那对男女带来的水果篮掀翻在地上,苹果滚得满地都是,像一颗颗砸在地上的泪。

“我不跟你们走!”男孩的声音劈了叉,“我要守着爷爷!守着家!”

男人皱着眉骂了句“不懂事”,伸手要去拽他,被谢染一把打开。谢染挡在池焰身前,盯着那对男女,眼底的冷意比医院的冰袋还寒:“他不想走,你们别碰他。”

后来还是张奶奶来解了围,抹着眼泪劝池焰:“跟你爸妈走吧,至少能好好考试……你爷爷在天上看着呢,盼着你有出息。”

池焰最终没再闹,只是那天晚上,他抱着爷爷的遗像在堂屋坐了一夜。

谢染陪着他,听着男孩压抑的哭声,像只被打断翅膀的鸟。天亮时,池焰哑着嗓子说:“染哥,他们说高考完就走,带你一起。”

谢染当时没说话,只是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映着池爷爷的遗像,老人笑得慈祥,好像在说“去吧,孩子”。

“想什么呢?”宋亦宸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端着餐盘坐到谢染对面,秦砚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本英语单词本。

谢染回神,看见秦砚正看着他,眼里带着点担忧:“不舒服?”

“没有。”谢染别过脸,扒了口饭,米粒干得硌嗓子。

秦砚没再问,只是把自己餐盘里的糖醋排骨夹到谢染碗里。是谢染爱吃的,糖醋汁熬得浓稠,裹在骨头上亮晶晶的。

“多吃点。”秦砚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谢染看着碗里的排骨,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想起小时候,池爷爷总把炖得最烂的排骨夹给他,说“小染正在长身体”。

老人的手布满皱纹,指甲缝里总沾着灶灰,夹排骨时却稳得很,汤汁一滴都不会洒出来。

“谢了。”谢染把排骨又夹回秦砚碗里,“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

秦砚的手僵在半空。他知道谢染撒谎——上周在图书馆,少年还抢过他买的橘子糖,说“甜的才好吃”。

宋亦宸看了看谢染,又看了看池焰,皱起眉:“你俩今天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

池焰勉强笑了笑,拿起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可能昨晚没睡好。”

“是不是又熬夜打游戏了?”宋亦宸挑眉,“我跟你说,最后这阵子……”

“我们没打游戏。”谢染突然打断他,声音比平时高了些,带着点没由来的烦躁。

食堂里有几个人看过来,他却没在意,只是盯着宋亦宸,“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只用想着考多少分。”

宋亦宸愣住了。他从没见过谢染这样,像只炸毛的猫,一点就着。

秦砚轻轻碰了碰谢染的胳膊,指尖的温度透过校服传过来:“别吵。”

谢染甩开他的手,猛地站起来,餐盘被带得一晃,里面的汤洒了些在地上。“我去趟厕所。”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快得像在逃。

池焰赶紧跟上去,路过秦砚身边时,低声说了句“他不是故意的”,声音里带着歉意。

食堂外的走廊很静,只有谢染的脚步声,沉重得像灌了铅。池焰追上他,看见少年靠在墙上,肩膀微微耸动。

“染哥……”池焰的声音哽住了。

谢染抬手抹了把脸,再转过来时,眼底的红已经藏不住了。“我刚才是不是太冲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宋亦宸他们又没错。”

“他们不懂。”池焰站在他面前,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把他护在身后,“他们不会懂的。”

是啊,他们不懂。

秦砚不会懂,为什么他总在物理题里画恐龙,那是池爷爷教他的,说“画画能解闷”。

宋亦宸不会懂,为什么池焰总在数学课睡觉,因为男孩半夜要去工地打零工,攒他们偷偷留下的路费。

他们更不会懂,“高考结束就走”这几个字,像把悬在头顶的刀,让他们连呼吸都觉得疼。

“池焰,”谢染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我们真的要走吗?”

池焰的眼圈红了。他想起爷爷临终前,拉着他和谢染的手,反复说“别跟他们走,守着家”。

可那对男女说,不走就断了他们的生活费,连高考报名费都不会给。

“走就走吧。”池焰吸了吸鼻子,强装镇定,“反正我们在一起,去哪都一样。”

谢染没说话。他想起秦砚早上塞给他的橘子糖,糖纸还在口袋里,被体温焐得温热。

他想起少年在图书馆里,耐心地给讲题,笔尖在纸上划出温柔的弧度。

他甚至想起秦砚家那栋漂亮的别墅,和他自己那个永远充斥着争吵的家,原来他们之间隔着的,从来不止是成绩和性格。

“染哥,回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池焰拽了拽他的胳膊。

谢染点点头,转身往食堂走。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秦砚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他的书包。

“你的书包忘拿了。”

秦砚把书包递过来,目光落在他发红的眼角,没敢问,只是说,“我给你带了橘子糖,在侧袋里。”

谢染接过书包,指尖碰到秦砚的手,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来。“谢了。”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秦砚看着他和池焰走进食堂,宋亦宸凑过来,皱眉问:“到底怎么了?谢染刚才……”

“不知道。”秦砚摇摇头,心里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但我觉得,他很难受。”

他想起谢染刚才看他的眼神,里面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像团解不开的雾。

他突然很想抓住少年的手,告诉自己他在,可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食堂里,谢染打开书包侧袋,里面果然有袋橘子糖。

他剥开一颗塞进嘴里,酸甜的味道漫开时,眼泪却突然掉了下来,砸在餐盘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池焰赶紧递过纸巾,用身体挡住周围的视线。

谢染嚼着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真甜啊。”

是啊,真甜。甜得让人想起爷爷的糖醋排骨,想起图书馆的月光,想起少年眼里的光。

可这些甜,很快就要被打包进回忆里,跟着他们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了。

吊扇还在转,食堂的喧闹依旧。

秦砚看着谢染的背影,突然觉得那袋橘子糖,好像根本不够甜,不够盖过少年眼底的苦。

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拿起笔,在单词本的空白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像谢染教他的那样,嘴角画得特别弯,好像这样就能真的开心起来。

可笔尖在纸上顿了顿,终究还是添了滴眼泪的形状,很小,藏在笑脸的角落,像个永远不会说出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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