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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藏经阁秘辛惊尘梦

少室山的秋意,最是浓得化不开。漫山古松苍郁如墨,偏被檐角漏下的斜阳染得半明半暗。少林寺的朱墙浸在这般光影里,像一张浸透百年香火的老宣纸,黛瓦上积的薄尘被山风轻拂,便混着袅袅檀烟飘向天际,与谷中流云缠作一处,恍惚间竟分不清哪是人间烟火,哪是天上云气。

郭襄跨着青驴下得出来,蹄声踏过铺满落英的石径,带起的风都裹着桂花香。将至山门,忽见石阶下立着三个异服客,青驴似也觉出异样,鼻息一哼便停了步。郭襄索性勒住缰绳,隐在千年古柏的虬枝后窥看。

那三人站得笔挺,竟似与松涛山影融在一处,偏又形貌奇伟得叫人挪不开眼。为首的虬髯大汉颔下胡须垂至胸腹,根根如铁线银钩,一双碧眼扫过山门时,寒光裂空;旁侧高鼻男子生得胡人相貌,黄须如钢针倒竖,双瞳里似燃着两簇野火,目光所及,连空气都似被灼得微扭;最末那女子却全然不同,黑发如泼墨垂肩,被山风拂起粼粼波光,浅眸深邃似海,眸光流转间,竟似有万千星辰沉浮。

“阿弥陀佛。”天鸣禅师的佛号自山门内悠悠传出,初时轻如落叶,到得三人近前,已如钟磬撞壁,震得阶前松针簌簌而落。他合十深深一揖,广袖下的手指却扣了个般若掌起手式——方才这三人凝立不动,周遭气流竟随其呼吸涨缩,连石阶下丛丛万年青都敛了生机,显是内力已臻化境的高手。“三位施主远涉流沙而来,一路辛苦。敢问驾临敝寺,有何见教?”

流云使虎目圆睁,声若惊雷炸响山谷:“老方丈休打禅语!寺中可有个唤作觉远的?吾等奉波斯总坛密令,特来问《九阳真经》下落!”话未落地,脚下猛踏,青石板“咔嚓”裂出蛛网纹路,衣袂无风自动,猎猎如战旗翻卷,十成功力尽运上身。

天鸣禅师指尖念珠一紧,木珠几被捏碎。觉远?不是藏经阁里日日扫经的老僧么?论辈分算不得“禅师”,论功夫更是只会挑水,怎会被波斯高手指名?他心念电转,面上却古井无波,朝身后小沙弥微使眼色:“贫僧这便使人去请。”小沙弥会意,足尖一点便朝藏经阁疾奔,裙裾扫过青苔带起细响。天鸣暗将周天功气缓缓铺开,无形气墙悄罩山门——对面三人气息与山风相和,吐纳间竟似龙吟虎啸,今日之事,怕难善了。

霎时间山风骤歇,雀鸟敛声缩枝。满山松针凝在半空,唯闻三使衣袂猎猎与天鸣袈裟鼓荡之声交激,佛门会客之地,竟似冰窖般森寒,空气里檀香都添了肃杀。

暮色渐沉时,藏经阁方向传来脚步声。先是铁桶碰石“笃笃”声,接着便见觉远挑担而来。月白僧衣沾几点泥星,腕间老茧厚似铜皮,是常年握扁担磨出的。身后张君宝眉目清朗,束发布带随风轻扬,见了山门阵仗,小脸又好奇又忐忑,仍紧跟师父脚步。

至山门处,觉远放下水桶,布袜麻鞋踏石声戛然而止。他合十躬身,腰弯似新月垂柳:“方丈唤小僧,不知有何吩咐?”声如洪钟含三分谦卑,惊得檐角麻雀扑棱飞起。

流云使霍然起身,绛紫袈裟“呼”地展开如暗夜烈焰,碧眼更寒。目光在觉远身上扫视,似要穿透僧衣看进骨血,忽冷笑一声,丹田内力猛提震声道:“吾教乃波斯先贤摩尼所创!武周延载元年,拂多诞高僧携经而来,得女皇恩准在长安建大云光明寺,那时少林方丈曾献《九阳真经》,成我教镇教三宝!唐武宗灭佛,尔等趁乱夺经;北宋方腊教主重振明教,方迎回真经。如今必在你这藏经阁老僧手中,速速交出!”

“施主差矣。”无相禅师上前面色沉如落雨,“《九阳真经》本是少林镇寺之宝,百年前便流落江湖,杳无踪迹。少林以慈悲为怀,岂会私藏秘籍?”

妙风使重哼一声,脸上横肉抽动,燃火眸子瞪向觉远:“我教秘典记载分明,真经最后现身便在藏经阁!你日日守经,近水楼台,若说未藏,谁信?今日不交,休怪踏平少林!”话音未落,辉月使纤手微扬似春日拈花,三枚新月飞镖“嗤”地破空而出,钉入山门匾额“少林寺”鎏金大字。镖尾颤响,深透梨木寸许,木屑金粉簌簌落下。

“放肆!”无相禅师怒喝声震松涛。达摩堂十八棍僧齐吼,禅杖“咚咚”顿地,转眼排成罗汉阵,棍影层叠织成光幕,排山倒海般涌向三使。

流云使仰天大笑满含轻蔑:“就这点微末伎俩?”身形一晃如鬼魅飘忽,轻巧避过首轮攻势,似滑腻泥鳅钻入棍阵深处。双掌翻飞忽如灵蛇吐信刁钻,忽似猛虎下山刚猛,数招间便闻三声惨叫,三名棍僧捂胸倒地,禅杖“哐当”落地。

无色禅师心头火起,足点地面如飞燕掠波跃入战团。深吸一口气,丹田内力滚滚而出,双掌缓推,般若掌力化无形气墙压向流云使——这掌力苦修三十载,寻常高手挨上一掌非死即伤。

谁料流云使竟不闪不避,硬生生受掌。脚下青砖“轰”陷寸许,却将掌力顺腿导入地底,反手一掌拍出。无色只觉排山倒海之力涌来,喉头一甜,被震退三步,嘴角溢血。“少林武功,不过如此!”流云使傲立阵中,碧眼扫众僧,“今日不交《九阳真经》,便焚了这千年古刹,教尔等葬身火海!”

正此时,觉远急得跺脚上前:“三位施主息怒!真经确不在敝寺,小僧日日守阁,从未见过......”话未说完,妙风使已如饿狼扑来,十指曲如鹰爪,指尖寒芒闪烁,直取咽喉——这一爪又快又狠,竟欲取命。

张君宝看得心头一热,不及多想猛跨步挡在师父身前。生死关头,脑中忽闪铁罗汉招式,依记忆挥拳便打。招式虽青涩,却带初生牛犊刚猛,双拳挥舞竟有风雷之声。

“轰隆”闷响,妙风使只觉浑厚力道自拳上传来,臂膀一麻,被震退三步,每一步皆在青石板踏出深印。他愕望眼前十二三岁少年,满眼不信——这稚弱孩子,拳力竟比少林高僧还刚猛?

流云使眯起碧眼打量张君宝半晌,忽道:“好个有胆色的小子!接我十招,我等即刻离去,再不踏足少室山,如何?”

觉远急得额冒汗,拉张君宝衣袖:“君宝不可!他武功太高......”张君宝却挺胸膛,目光亮似寒星:“弟子愿试!请前辈赐教!”

刹那间,流云使身形如奔雷乍起,带凛冽风直扑面门。这一掌未及近身,掌风已如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周遭空气扭曲发“嗤嗤”锐响。千钧一发之际,张君宝只觉丹田一暖,本能使出“双圈手”,双臂婉转如蛟龙出海,看似杂乱却暗合阴阳。奇妙的是,那雷霆万钧掌风被他一绕,竟悄无声息消弭——少林众僧皆呆,谁想这最基础入门拳法,竟被他使得化境意味。

第二招,流云使应变神速,化掌为指,指尖凝浑厚内力如钢针疾点周身大穴。每一指快似闪电,稍有差池便筋断脉裂。张君宝却不慌不忙,脚踏八卦步在掌影中穿梭,身翩若惊鸿。正待流云使旧力尽新力未生时,忽反手一掌精准印在肩头——这一掌力道拿捏恰到好处,打得流云使身剧晃,退数步方稳,碧眼满骇然。

“好!”达摩堂众弟子齐喝,声浪滚过山谷,檐角铜铃震得叮当。唯无相禅师眉锁,望张君宝眼神满疑:这孩子招式精妙,绝非无师自通,背后定有隐情。

战局一合合推进,第三招、第四招......张君宝越打越勇,体内真气如江河奔涌,似用之不竭。至第七招,流云使额沁细汗,呼吸粗重——他闯荡江湖数十载,身经百战,从未被这般年纪少年逼得如此狼狈。

第八招,流云使猛喝一声,双掌翻飞如蝶舞,掌影层层叠涌,恰似漫天飞雪将张君宝牢牢困住——这是他压箱底“天山雪飘”,掌影藏七十二路变化,寻常高手遇上,早被掌力震得筋脉尽断。

生死关头,张君宝脑中忽闪杨过华山之巅所教四招,当下身一晃如游鱼穿隙从掌影缝隙钻出,反手一指点中流云使腕“阳溪穴”。

“啊!”流云使痛呼,只觉右臂一麻,力气卸大半,垂侧动弹不得。妙风使与辉月使见状,哪还顾得旁观,双双纵身而上,三人呈犄角之势合围,气势如泰山压顶涌来。

忽听得觉远盘膝坐地朗声道:“君宝莫慌!且听为师诵段经文!”他双手结印腹前,梵音自喉间缓缓淌出,初似檐角滴雨淅沥,渐次便如钱塘潮起拍岸轰鸣——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首句经文落,张君宝只觉丹田暖流传遍四肢百骸,方才被妙风使鹰爪震麻筋骨骤松,双掌交错竟凝淡淡白气。流云使忍臂痛,双掌成爪抓后心,却见张君宝身轻晃,似被山风托住飘开半尺,险避“锁喉鹰爪”。己也诧,只感体内真气如长川奔涌,先前“偏花七星”拳,此刻使出添三分举重若轻灵动。

“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觉远诵声陡高,藏经阁梁上积年尘灰簌簌落似细雪。张君宝只觉天灵“嗡”一声,脑中豁然——铁罗汉身上招式图谱,与往日师父所教吐纳法门,竟在此刻融一处!妙风使趁隙攻来,指尖蘸毒砂直取面门。张君宝不闪不避,左臂划圆如抱明月,右拳直出似击流星,拳风撞毒砂,竟将淬毒暗器震得倒飞,堪堪擦妙风使鼻尖钉入廊柱,“噗”没寸许。这一掌力道刚猛,连己都愣。

“九阳蓄气,周行不殆。三焦通泰,百骸俱开。”

最后四句经文落时,觉远头顶腾淡淡白雾,竟内力运转极致征兆。张君宝只觉浑身毛孔张开,如浸温泉般舒泰,三使合围掌风撞来,竟似棉絮撞青石——辉月使最机巧,悄无声息绕身后,指尖凝力便点“命门穴”。张君宝似有感应,反手一掌拍出,掌力里竟带三分经文“守中致和”意味,打得辉月使踉跄后退,鬓边金钗“当啷”落地,钗尖颤晃。

他体内九阳真气汹涌激荡,顺经脉流转不息,至双掌时竟自然划圆——这正是往日觉远扫地无意展露“太极起手”,看似质朴无华实含天地至理。三使狂风暴雨攻势撞无形气墙,竟如泥牛入海没了踪迹,反有雄浑力道弹回。三人只觉胸一闷,各自闷哼,嘴角溢血。

“十招已过!”无色禅师洪声如晨钟暮鼓在山谷回荡。三使面面相觑眼满挫败——三人联手竟拿不下少年。流云使咬牙,碧眼扫张君宝终抱拳:“少林武功扬名千载,果非同小可。今日认栽,这便离去!”说罢足尖一点,身飘数丈外,妙风使与辉月使对视,悻悻跟上,三人身影很快消失山道尽头。

觉远这才松口气,站起时腿都有些麻。正待带张君宝回藏经阁挑水,忽闻心禅堂方向传来厉喝:“站住!”

众人转头望,只见一老僧缓步走来,灰袍打数个补丁,眼神锐利如鹰隼直刺张君宝:“你的罗汉拳,究竟何人所教?”

张君宝从怀中取出那只历经摩挲的铁罗汉,恭声道:“弟子无师,只依这铁罗汉自学。”

老僧闻言面色忽变,阴晴不定打量铁罗汉,倏忽间五指成爪闪电般抓向张君宝咽喉!这一爪又快又狠带数十年功力竟欲下杀手。觉远大骇不假思索挺身挡张君宝身前。怎奈老僧功力太深,随手一掌拍出磅礴掌力如潮涌来,觉远根本抵挡不住,整个人如败叶震飞数尺重摔在地,嘴角溢血丝。

千钧一发际,张君宝体内蛰伏九阳真气忽感应危难自发运转,一层无形气劲环周身坚若磐石。老僧一爪落他身上竟如撞铜墙铁壁,己反震退半步。

“反了天了!”老僧怒发冲冠满脸通红暴喝,“私偷学武功,此乃少林大忌!依律当废武功逐出山门!”

天鸣禅师忙上前劝阻:“师叔息怒!君宝今日力抗波斯三使护少林威严实乃大功一件望师叔从轻发落......”

“功岂可抵过!”老僧声如寒铁相击厉截,“火工头陀之事难道忘了?”

觉远趴地喉头发腥望心禅堂老僧那双淬冰眼忽忆二十年前染红达摩堂青砖血案——那时寺中方丈还是苦乘禅师天鸣尚束发小僧而眼前这位老僧还是苦智禅师座下最得宠弟子。

那年中秋少室山桂香漫进达摩堂时合寺弟子刚献完技。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白眉垂指尖捻佛珠正欲品评忽听一声暴喝炸响震梁上尘灰簌落:“苦智老和尚满口胡言!连武功门径都没摸透也配坐这首座之位?”

满堂僧众皆惊起只见一蓬头垢面汉子排众出。衣衫全油渍破洞双手布满烫疤痕正是香积厨烧二十余年灶火工头陀。达摩堂九大弟子见杂役敢在此撒野纷纷怒喝:“腌臜奴才!也敢在此狂吠!”

火工头陀却仰天长笑笑带灶膛火焦糊气:“师父狗屁不通弟子们更臭不可闻!”话音未落身一晃竟如鬼魅闪至堂中。众僧瞧脚步虚浮分明少林入门“蜻蜓点水”偏快得瞧不清影踪。首座弟子觉远(那时青壮僧人)怒喝一招“罗汉伏虎”扑上拳风刚至中途忽觉腕骨剧痛——那火工头陀竟以“小擒拿手”反制听“咔嚓”脆响觉远臂软垂。

不过盏茶功夫九大弟子接连败阵。那火工头陀出手狠辣掌风里总裹阴劲中者非断臂即折腿堂中很快躺一地呻吟僧人。苦智禅师端坐蒲团上袈裟无风自动双瞳却缩针尖——此人使全少林正宗功夫“大力金刚指”戳穿青砖“金刚伏魔神通”震香炉摇晃偏每招都透邪气尤指风里那丝蚀骨寒意竟带三分魔教“蚀骨劲”味道。

“阿弥陀佛。”苦智禅师缓缓起身“施主这身武功究竟师承何人?”

火工头陀抹嘴角血沫——方才硬接觉远一掌也受内伤——脸上露狰狞笑:“老子师父就你们这些秃驴!偷看你们练武二十三年夜夜柴房揣摩招式你们打每拳每脚我都刻骨子里!”

这话听众僧哗然。谁也不知二十年前火工初入少林时只因打翻一桶潲水便被监厨僧用扁担打得呕血三日。那晚蜷缩灶台旁透窗棂望见罗汉堂灯火通明百僧演武身影投粉墙上竟如皮影戏般清晰。自那夜起灶台下灰堆里就多偷学武功痴人。

每逢三更便以烧火棍为剑以灶台为桩将白日偷记招式反复练。有次偷看达摩堂弟子练“一指禅”跟柴垛上比划指尖竟戳穿三寸厚柴禾;某年寒冬见苦慧禅师雪地演“伏魔杖法”当夜便在柴房外雪地舞棍至天明双足冻裂流脓竟浑然不觉。

这般苦熬二十三年竟真练成一身绝顶武功。而最关键转折七年前中秋夜——给藏经阁送斋饭时瞥见当时还在阁中扫经小和尚(如今觉远)正捧一叠泛黄经卷研读。那经卷梵文行间密密麻麻写小篆偶然间听到觉远和尚说了句“这经中文字虽无经文名称实可称为九阳真经也”。自此“九阴真经”就成为江湖传闻武功秘笈名称。

说起这《九阳真经》来历倒比火工头陀故事更久远。当年达摩祖师自天竺携《楞伽经》而来那经卷贝叶所制尖针刺出梵文早褪浅褐叶边被岁月啃发毛像谁攥皱又展平枯叶。梁陈年见雪夜慧可立经前刚用麻布裹好断臂伤口血珠渗出来在素布上洇点点红梅。达摩祖师衣钵搭肩头粗布蹭伤处倒让心里落踏实——方才雪地里跪三日断臂才求得传承原这般沉甸甸。

“贝叶难存。”达摩声混殿外风雪“佛法要传经卷先得立住。”

慧可低头抚贝叶指尖被叶缘划生疼。这东西碰不得潮经不得晒寺里僧人翻读时都得屏息凝神。望祖师踏雪而去背影忽生念头。

当晚便在禅房支案几取寺里新造白纸钞录梵文。写至夜半烛火跳跳映断肩处麻布又深些。望纸上留白想达摩祖师口传经文又想早年未入佛门时在终南山见过老道练气丹田吐纳间似阴阳流转与少林武学刚猛截然不同。

“佛法讲圆融武学怎就不能两全?”低声自语索性取另一管笔在梵文行间再完善内功吐纳法。融道家“阴阳相生”又掺少林“固本培元”写至兴处只觉一股气在丹田慢慢转像春日融雪时溪流不烈却绵远。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写这一句时窗外雪停了。没给这东西起名只混《楞伽经》梵文钞本里藏进藏经阁。百年过去一代代僧人捧读到后世华文译本谁也没留意梵文原钞本行间还藏这般天地。直到觉远翻那叠旧钞本连梵文带行间字一并读——不懂武学只当经卷注解读得久竟真按法子调息丹田那股气便像溪流涨成江河。

而火工头陀那晚撬开经阁侧窗月光下将《九阳真经》偷了回去。觉远那时已背熟经文倒也没放心上谁料竟成日后祸根。

此后五年火工头陀白日挨监厨僧打从不还手夜里却以九阳神功疗伤。这门至阳内力与少林功夫竟有七分相通每运行一周天经脉便拓宽一分。有次监厨僧用铁勺砸天灵盖反被震得虎口迸裂——那时九阳神功“金刚不坏体”已初成。

此刻面对苦智禅师火工头陀体内九阳真气奔腾如沸。二人在达摩堂交手五百余招青砖地面被掌力震尽碎。苦智禅师一招“拈花擒拿手”扣膻中穴忽觉对方穴位竟自行移位——这正是九阳神功“移穴换位”绝技!

“裂心掌!”火工头陀误判杀招九阳内力轰然爆发。苦智禅师只觉一股炽热真气顺手少阴心经逆冲而上心脉顿时受损。老禅师踉跄后退时恍惚看见对方眼中有赤芒流转——那是九阳神功练至七重征兆。

火工头陀见苦智禅师嘴角溢血才知闯弥天大祸。疯了般拼杀一路冲破重围后来听说遁去西域在那里另立宗派却在与明教教徒交锋时失足坠昆仑山深谷自此杳无音信。

当夜苦智禅师圆寂前以指蘸血蒲团上写“九阳”二字。火工头陀叛逃后寺里灶台下灰烬里发现用炭笔画满武功图谱。自此少林便多条铁律:凡偷学武功者断经脉废武功永逐山门。

如今心禅堂老僧望张君宝眼里分明映当年火工头陀影子。觉远在藏经阁掌管典籍多年忆这段往事顿时惊出冷汗挣扎爬起跪伏在地:“方丈!此事实怪不得君宝啊!”

无色禅师也上前合十:“启禀师叔祖那铁罗汉本寺前辈所铸君宝模仿铁罗汉练拳也算前辈传承只非直接受教而已。”

老僧却冷脸追问:“那前辈是谁?”

无色苦笑:“弟子不知只知铁罗汉弟子赠郭二小姐她又转赠君宝。君宝不知寺规才凭铁罗汉悟些粗浅拳法一切过错皆因弟子起弟子甘愿受罚!”

天鸣方丈沉思半晌缓缓道:“无色确非有意但也需受罚。觉远与君宝……也需同去达摩堂审议。”

无相禅师当即高宣:“奉方丈旨意命无色觉远张君宝即刻前往达摩堂!”十八名达摩堂弟子应声而动禅杖交叉成网将觉远师徒围中间。

进达摩堂老僧盯觉远声像破旧风箱干涩:“你师徒二人都练九阳神功此经何处得来?莫欺瞒!”

觉远额汗珠滚滚躬身道:“八载前小僧藏经阁整理《楞伽经》于书页夹缝中偶然发现《九阳真经》只当寻常吐纳法门便未敢声张……”

“一派胡言!”老僧骤然暴喝声震梁柱颤“自火工头陀叛逃后《九阳真经》便已失传!定你偷学武功还妄伪造此经!”

天鸣方丈忙劝:“师叔觉远师兄寺中三十余年向来谨言慎行断不会做这等事!”

“住口!”老僧怒目圆睁“你身为方丈竟为犯戒者辩解!戒律院首座你说偷学武功者该当何罪?”

戒律院首座战兢道:“依寺规……当废武功逐出山门永不得踏入少林半步。”

张君宝如遭雷击死死抓觉远衣袖指尖泛白。觉远心头刺痛“扑通”跪地额撞青石板:“师叔祖开恩!君宝体内内力小僧所授只因自幼体弱小僧才教《九阳真经》吐纳法强身与他无关!要罚便罚小僧!”

无色也急道:“觉远师弟怎会不知《九阳真经》镇寺之宝?”

觉远头埋臂间声颤:“小僧愚昧……只当普通法门从未想过触犯门规啊!”

老僧仰头冷笑:“好个相互袒护师徒!来人!将他二人押戒律院明日召集长老处置!”

四武僧应声上前铁镣铐灯光下泛寒光。张君宝见要锁师父体内九阳真气轰然觉醒周身竟泛炽烈华光本能摆罗汉拳架势。

“君宝切莫莽撞!”觉远猛扣手腕指甲深陷皮肉“少林再生父母纵有冤屈也不可坏清规!”

张君宝望师父霜染双鬓想晨钟下师父执卷授业模样暮鼓里师父掖被温情紧绷身子忽如泄气皮囊眼中凶焰褪尽只余怆然。

武僧上前扭住二人觉远手中铁链拖青石板发“哗啦”声响在空寂达摩堂里回荡。师徒二人踉跄而行谁也不知前路涅槃还是万劫不复深渊。唯殿外桂香依旧漫门槛时竟带几分萧瑟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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