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决裂与恶意滋生
（换场）
正的短信并未因尹凌一次成功的躲避而停止。
【今天放学后等我。】
【给你带了早餐，放在你桌上了。】
【周末有空吗？那家新开的店想去试试。】
一条接一条，无视着尹凌的沉默和回避，固执地入侵着她的生活。他甚至开始在她常去的图书馆、食堂“偶遇”，带着那种令她窒息的、自以为熟稔的笑容。
周围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多。在别人眼中，这或许是浪漫的坚持，是对尹凌“矜持”的攻克。但只有尹凌自己知道，这每一分“好意”都像是缠上来的藤蔓，越收越紧，让她无法呼吸，焦虑不堪。
她试图躲过程也，不想一次次地麻烦他。程也看在眼里，只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刻，用一杯偶然放在她桌上的温热的牛奶，或是一句“正好顺路，一起走吧”的轻声询问，沉默地提供着庇护。
但正的步步紧逼，终于越过了她所能承受的底线。
那是在一次年级小测后。成绩发下来，尹凌看着卷面上那个刺眼的、又下滑了几名的分数，眼前一阵发黑。连日来的心神不宁和巨大压力，终于清晰地反馈在了成绩上。
她攥着试卷，指甲几乎要掐进纸张里。委屈、愤怒、焦虑、无力感……所有情绪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就在这时，正的短信又来了：
【没关系，一次没考好而已。晚上我带你去散心。】
这条看似安慰的短信，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他！都是因为他！ 尹凌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她再也无法忍受，所有的恐惧和顾虑在这一刻被汹涌的怒火烧得一干二净。
她冲出教室，目光在走廊里疯狂搜寻，最终定格在正靠着栏杆和几个男生说笑的身影上。
她径直走过去，无视其他人诧异的目光，站定在正面前。她的脸色苍白，但眼神却亮得吓人，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决绝的火焰。
正看到她，脸上露出惯有的笑容：“尹凌，你……”
“正。”尹凌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从未有过的颤抖，“请你，停止你的一切行为。”
正的笑容僵在脸上。
尹凌深吸一口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清晰无比地砸向他：
“你的短信，你的‘偶遇’，你自以为是的好意和关心……”
“所有这些，都只让我感到——”
她停顿了一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吐出了那个在她心头盘旋已久的、最真实的感受：
“——无比的恶心。”
我们和瑶不是很好的朋友吗？非要这么做吗？你对瑶的好可比我好的多，你一时兴起才一直对我好的吧，来满足你的虚荣心，你了解我吗？我们是瑶通过认识的，你也知道我有精神洁癖……
恶心……
最后两个字落下，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徐脸上的表情瞬间碎裂，错愕、难堪，最终迅速沉淀为一种阴沉的、几乎扭曲的怒意。他死死地盯着尹凌，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她。
周围的男生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尹凌说完，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她的后背挺得笔直，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勇气，也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下午考试了！）
然而，决裂带来的并非解脱。
正如尹凌潜意识里最恐惧的那样，正的报复来得又快又狠。
他那种“得不到就毁掉”的恶劣本性彻底暴露。几乎是在第二天，所有人就发现，正和瑶走到了一起。
他们并肩出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举止刻意地亲密。正会高调地给瑶买饮料，体贴地帮她拿书包，甚至在走廊里公然揽住她的肩膀。
而每一次，他的目光总会若有似无地、带着一种冰冷的挑衅和嘲讽，精准地穿过人群，落在尹凌身上。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你不接受我，我随时可以有别人。而你最好的朋友，现在属于我。
瑶似乎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中，看向尹凌的眼神却带上了几分复杂和不易察觉的疏离。
流言蜚语像病毒一样蔓延。
“听说了吗？是尹凌拒绝徐才和瑶在一起的……”
“她是不是后悔了啊？你看她脸色好差。”
“说不定是瑶趁虚而入呢？”
“反正她们俩以前不是好朋友吗？这下好玩了。”
尹凌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只是这目光里充满了怜悯、猜测、审视，甚至是一丝看戏的幸灾乐祸。她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能感觉到那些指指点点的视线和窃窃私语。
她试图屏蔽，试图专注，但那些恶意的猜测、正挑衅的目光、以及瑶那份刺眼的“幸福”，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她的神经。
课堂上的知识再也无法钻进大脑，练习题上的字迹扭曲模糊成一片。她频繁地走神，心悸，夜里失眠。
下一次月考成绩出来，她的名字，毫无悬念地，坠落到了榜单的后半段，惨不忍睹。
（结束！）
放学后，尹凌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对着那张几乎全是红叉的试卷，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下来，洇湿了纸张，模糊了字迹。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她。
就在这时，一件还带着体温的校服外套，被轻轻披在了她颤抖的肩上。
她没有抬头，却知道是谁。
程也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安静地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递过来一包干净的纸巾。然后，他拿起她那张被泪水打湿的试卷，平铺在桌上。
“这道题，”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像在叙述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知识点在课本第57页，辅助线应该这样添加……”
他没有安慰她“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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