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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着,前方果然来人,而且为首的还是个熟人。
“楚白溪!是你?”孟青延目光闪动,似是没想到江无恙会如此重视他。
“孟小公子,许久不见。”
“你还真来了,何必要来自讨苦吃呢?”
“楚某只是想来学习罢了,说不上什么自讨苦吃。”
孟青延冷笑一声,又看向楚白溪身后并不熟悉的几人,“你们三位是?”
“禹州柳戚戚。”
“司州栾朔。”
冷青岚不言,只向楚白溪身边站了站就已经明了。
孟青延脸上一僵,扔给楚白溪一个药瓶,“每人服一颗,跟我来。”
几人服了药跟着他走了不远,便听到了瀑布溅石的呤咚声响,远时清脆如玉石击打,近时震震如虎啸龙吟。
待众人走到尽头便见眼前瀑白如练,一泻而下,壮观不可用言语形容。
孟青延看着他们,嘴角微翘,略带嘲讽,“呵,怎么?这就已经让你们惊讶了?接着往下看吧。”
接着他走到瀑布下,不知做了什么,瀑布居然停滞下来,似是静止一般。紧接着在寂静之中又突然爆出一声巨响,瀑布后竟然缓缓伸出一块黑色巨石将静止的瀑布生生截断,一个山洞尽显众人面前。
奇景着实震撼,就连一直沉默的冷青岚都忍不住开口,“都说这云岫谷可以算是天下三门外一大圣地,看来此言非虚。”
楚白溪对她能开口说话颇为诧异,忍不住用前面孟青延的话调侃她,“这你就惊讶了?又不是没见过更震撼的。”
冷青岚听完斜他一眼,率先跟了上去。
“公子在冷姐姐面前永远这么嘴欠。”白芷叹了口气,在冷青岚之后跟着。
白术也无语吐槽,“公子要不还是少说点话吧。”
“嘿,我——”
楚白溪想要开口,却见栾朔也对着他无奈摇摇头,“走吧,楚公子。”
山洞不算长,很快就见到了出口的光亮,行到光亮处时众人眼睛适应了一下亮度,走到出口时瞬间被眼前景象吸引住目光。
抬眼只见红宇楼阁于山麓陡崖间交错横连,向远看又见各类粮稻果木、奇珍异草盈其旷原,有溪水从中缓缓流过,仿佛画中一般。
白芷眼前发亮,口中喃喃,“真是好地方,我都不想离开这了。”
楚白溪摩挲着腰间的青竹笔,环视过视线所及的每处风物,唇边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清冷笑意,“的确是美景,我也只是在梦里见过。”
冷青岚自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留痕迹的往他身边靠了靠。
美景的确是美景,可对他而言,同样也是龙潭虎穴。
孟青延带着他们穿过两条亭廊,沿途的僮子和女婢分分行礼,抬头间还忍不住猜测其余人是什么身份。
转过廊角,他们在一处简朴大气的厅室外停下,里面传出些声音,但是隐隐约约又听不清楚。
门口一位上了年纪的仆人看见孟青延连忙行礼,“二公子,您回来了。”
孟青延微扶了一下他的胳膊,“忠叔是长辈,可不要如此了,省的又让父亲骂我。”
“放心吧,你父亲可舍不得骂你。”
方忠笑着看他,又顺着他的侧身看过去,视线定格在楚白溪的脸上,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又迅速恢复如常道:“公子,你身后这些客人都是来参加大会的?”
“当然,我刚接人进来,你去给父亲和大哥禀告一声。”
“老爷和大公子正与几位长老议事,我稍后去传话,二公子不妨先带客人们去西厅等候。”
孟青延点头,领着众人消失在廊角,方忠才从那抹青色身影中回过神来。
听完方忠的传话,孟元义眉头紧锁。
“宇儿,斗医大会就按照你刚才说的办吧,简单一些也好,也能少麻烦几日,我现在老了受不住热闹。刚才方忠说,延儿又从谷外带回了几个人,等你和几个长老再商量一下细节,就过去安排一下,然后让延儿来见我。”
“是,父亲。”孟青宇没有多想,和几个老者商量完细节就赶紧去了西厅。
“实在不好意思,有事耽搁未曾出迎。”
他说着话进门,瞬间就把座上的几个人打量了遍,然后指着空无一物的桌面,不悦的看向孟青延,“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也不让小僮沏壶好茶招待客人。”
说完他唤了个小僮过来交代了几句,接着语含歉意说,“对不住各位,近来谷中事务繁多,是我们怠慢了。”
然后又示意孟青延,“先去见过父亲。”
孟青延被他数落一番,只好满脸不情愿的起身离开。
楚白溪起身拱手道:“斗医大会临近,孟家主近日必然是要忙上许多,今日也是我们提前叨扰了。”
“公子客气了,快坐。”孟青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上前在主位坐下,然后才细致打量起眼前的青袍男子。只见对方气质清秀温雅,生得的一副好相貌竟略微让他感到熟悉,便不免对他产生了好奇,“公子是哪里人?”
有僮子进来添了壶茶,挨个给众人满上。
楚白溪接过茶杯放下,“我是代表芦州而来参加大会的,身边是随行的几个朋友。”
孟青宇抬了抬眉,颇为意外,他再次打量着楚白溪,猜测道:“哦?芦州?看来江兄对你很是看中。难道你就是那个医治江姑娘心疾的楚神医?”
这句话一出,柳戚戚也看向他。
芦州州主江无恙的妹妹自幼体弱,全靠着云岫谷的药才撑到现在,这已经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没想到云岫谷都没有办法根治的病症竟然被他解决掉了。
看来这次的斗医大会有热闹可看了。
“大公子言重了,楚某还当不起这个称呼,江小姐的病更多还是依靠云岫谷的良药。”
孟青宇看向他的腿,说,“传闻可不可信的自有‘聪明人’去理会。我听青延说公子有腿疾,如今看来也是不实的吧?”
楚白溪摇头道:“在下确实自幼患有腿疾,每到冬日便疼痛难忍。常言道医者不自医,故这次冒昧前来参加盛会,也是内心存着侥幸,若获得魁首,还请孟大公子帮忙在谷中帮楚某寻位良医。”
“原来如此。”他喝了口茶,稍加思忖道:“看病这种事也用不上参加大会,我谷中医术属父亲最高,待我回去和父亲禀告,让他与公子瞧上一瞧。”
“大哥!”孟青延突然进来,站在门口气愤插话,“他怎么配劳烦父亲大驾,我看随便就给他找个医师来,我谷中医师每个都是良医,难道还给他治不了一个腿疾。”
“青延!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孟青宇语气冷了下来,“你若不想自己去见父亲,稍后便同我一起,现在噤声!”
孟青延听话闭了嘴,眼神里却全是不服。
孟青宇瞪他一眼,又笑对众人道:“实在抱歉,各位奔波一路想必是累了,我让人给大家准备了客房和餐食,大家休息一下,待我领舍弟去见过父亲再安排大家在谷中游赏。”
“不妨事,辛苦大公子。”
众人跟着两个小僮出去后,孟青延就跟着孟青宇一起去了议会大厅上方的阁楼,他们的父亲孟元义正在里面等着他们。
孟元义靠在椅背上,听完孟青延的叙述,遐思道:“也就是说,那个楚白溪不仅察觉到了我们所给药方的弊端,而且还把那个江家小姑娘的心疾治好了。”
“没错。”孟青延站在一边嘀咕,“不过依儿子之见,他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这五州怎么会有人比我云岫谷医术高明。”
“青延,万万不可如此自负。”
孟青宇斥责他说,“近几日谷中已经来了不少医者,他们都是五大州精挑细选的人,想必在当地都有些名望,如果让他们知道云岫谷二公子这样目中无人,那只会让云岫谷落得一个沽名钓誉的名声。”
“大哥,你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他有些斤两,但是他说我们药方有问题,难道不是打我们的脸吗?如果那江无恙真的信了他的话,那咱们岂不是……”
“慎言!”孟青宇与他对视,“那个药方本就是他自己求来的,我们提前与他说了不能长期服用,出了事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可是——”
“好了——”孟元义出声打断两人,“延儿,不论你对这位楚公子有何偏见,既然邀请他来了,那便是我们的客人。正如你兄长所说,万不能给外人落了闲话。”
“是,父亲。”
“你先去忙吧,我与你兄长有话说。”
孟青宇还在原地站着,估摸着出去的人已经走远,座上的人才开口问他,“你应该见了那人,有什么印象。”
他想了想,说,“说来奇怪,儿子见他时颇有种亲切感。他说自己有腿疾,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治病,儿子便想着如若他治得江晚棠的心疾是真事,那也算是一个人才,可以留下他为我云岫谷再次扬名,便应他可以求父亲为之一看。”
“荒唐!我云岫谷万年基业,盛名于世,怎还需要他一个出庐小儿助声扬名。”孟元义声音突然带着怒气,着实将孟青宇一跳。
他连忙低下头,“父亲说的是。”
沉默半晌,座前的声音才缓了过来,“不过……你既已经答应人家,那我便为他看一看,毕竟应人之事决不可推脱。”
“是儿子鲁莽了。”
“行了,你下去吧。”
孟青宇退出阁楼后又转头看了一眼,凝眉思忖了片刻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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