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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灰烬

裴家别墅,指纹锁已经失效,他不得不从花盆底下找出备用钥匙——这个养母习惯性的藏钥匙方式,在家族鼎盛时期从未有人在意,如今却成了唯一的入口。

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整栋房子都在痛苦呻吟。裴闻知站在门口,雨水在他脚下积成小洼。曾经灯火通明、佣人穿梭的豪宅,如今漆黑寂静如坟墓。

他摸索着打开壁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片狼藉。调查人员来过了——抽屉被拉开,家具移位,墙上的名画取走后留下的矩形印记像一个个无声的控诉。

二楼养父的书房是重点搜查区域。文件散落一地,保险箱门大敞四开,里面空空如也。裴闻知蹲下身,手指拂过地毯上的一道压痕——那里曾经放着一个沉重的青铜雕像,现在已经被当作“可能的凶器”带走。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薇发来的最新新闻链接:《裴氏集团涉嫌多起商业犯罪,董事会集体辞职》。文章提到裴诚青可能面临终身监禁,而陈若仪作为共犯也被拘留审查。评论区一片叫好声,仿佛这对养育他二十年的夫妇是十恶不赦的魔鬼。

裴闻知关掉手机,机械地开始整理散落的文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只是为了找点事做,好让大脑停止思考。

一张泛黄的照片从文件中滑出——年轻的裴闻知和另一个男人勾肩搭背站在矿场前,两人都笑得开怀。照片背面写着日期和地点:“云南翡翠矿,2005.6.12”。矿难发生前一个月。

裴闻知盯着照片上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谭悸的父亲。他们看起来确实是好朋友,而非养父口中“不配称为朋友”的酒鬼。他翻遍所有文件,在一个被撕破的文件夹夹层里找到几张残缺的会议记录。

“谭总坚持使用成本更高的支护方案……裴总反对,认为会大幅削减利润……争执不下……”

最后一张纸上只有半截内容:“故责任应由双方共同承担,但谭总已醉酒签字,可以操作……”

裴闻知的手开始发抖。这些碎片似乎在讲述一个与谭悸版本不同的故事——矿难责任并非全在裴家,谭父也有过失,而养父利用了对方醉酒的状态做了手脚。

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裴闻知警觉地抬头,看见周志远站在书房门口,黑西装上沾着雨水,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裴先生。”他点头致意,声音比平时少了些锋芒,“谭总让我来看看你需要什么帮助。”

裴闻知冷笑一声,将残缺的文件塞进口袋。“谭悸毁了我的生活,现在又来施舍同情?”

周志远走进房间,皮鞋踩在碎纸片上发出轻微的碎裂声。“谭总并不想伤害你。裴诚青的罪行……”

“我知道养父做了什么!”裴闻知猛地站起,眼前一阵发黑,不得不扶住书桌,“但谭悸利用我接近他,这和养父利用我接近谭家有什么区别?”

周志远沉默片刻,从内袋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这里面有两百万。足够你在国外重新开始。谭总说……这是你应得的。”

“应得的?”裴闻知拿起银行卡,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的别墅里回荡,近乎歇斯底里,“因为我陪他演了这出戏?因为我是个称职的棋子?”

他用力将卡掰成两半,扔到周志远脚下。“告诉谭悸,裴闻知不需要他的怜悯。我有手有脚,有才华有能力,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

周志远没有捡起卡,只是推了推眼镜。”还有一件事。裴诚青在被捕前转移了一批资产到海外账户,用的是你的名字。谭总已经冻结了那些账户,但如果……”

“如果什么?如果我配合他,就能分一杯羹?”裴闻知打断他,“我对养父的脏钱没兴趣。谭悸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周志远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的护照和设计资料,谭总已经让人从裴氏取出来了。”他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放在桌上,“这些是你真正的东西。”

裴闻知没有碰那个袋子,但眼角瞥见了自己设计图的一角。那是他最早的草图,还没被裴氏的商业需求所污染的作品。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声音低了下来,“报复得还不够吗?”

周志远转身走向门口,在楼梯口停顿了一下。“也许正因为报复永远不够,所以他才这样做。”

门关上后,裴闻知终于崩溃地滑坐在地。泪水无声地滚落,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她掏出那张残缺的文件,反复阅读那几行字。如果责任是双方的,那么谭悸的复仇是否太过火了?但养父确实利用了谭父的醉酒状态,这又算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公寓钥匙放在老地方。那里很安全,没人知道。——JT」

裴闻知删掉了短信,却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他和谭悸第一次见面后,谭悸送他回家时曾在他公寓楼下的小咖啡馆寄存了一把备用钥匙,说是以防他哪天被锁门外。当时他觉得这举动过于亲密,现在却成了他唯一的避风港。

雨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照进书房,给满地狼藉镀上一层银色。裴闻知捡起那个牛皮纸袋,倒出里面的东西——他的护照、几张原始设计图、大学文凭复印件,还有……一枚熟悉的六瓣花胸针。

这不是养父给他的那枚,而是一枚崭新的、设计几乎一样的胸针。裴闻知翻到背面,发现刻着一行小字:「给真正的你。——JT」

他将胸针放回袋子,连同那些残缺的文件一起带走。离开前,裴闻知最后环顾这栋生活了二十年的别墅,突然意识到这里从来不是家,只是一个精致的牢笼。

公寓比他想象的整洁。冰箱里有新鲜食物,桌上摆着一束白色满天星——他最喜欢的花。裴闻知苦笑,谭悸连这种细节都记得,却毫不犹豫地摧毁了他的世界。

他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睡衣,然后坐在工作台前打开台灯。牛皮纸袋里的东西散落在桌面上,其中一张折叠的纸条引起了他的注意。展开后,上面是谭悸工整的字迹:

「闻知,无论你相信与否,我从未想过伤害你。裴诚青的罪行必须被揭露,但你不该为此付出代价。如果你愿意,我在瑞士为你安排了一个设计师职位,远离这一切纷争。如果你拒绝,我也理解。无论你做什么选择,那枚新胸针里有我的私人联系方式,任何时候你需要帮助,24小时有人应答。——JT」

裴闻知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却又在五分钟后捡了回来,抚平折好放进抽屉最底层。他拿起那枚新胸针仔细检查,果然在花心处发现了一个微型通讯器。

“真是疯子……”他喃喃自语,却将胸针别在了睡衣衣领上。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噩梦。裴氏集团正式破产清算,所有资产被冻结;养父养母的案件进入司法程序,媒体每天挖掘出新的“内幕”;裴家亲友纷纷划清界限,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们。

只有林薇还站在裴闻知身边,帮他联系了几家珠宝公司面试。但“裴”这个姓氏如今成了污点,没人愿意雇佣“那个罪犯的养子”。

“要不考虑一下谭悸的offer?”林薇小心翼翼地问,他们坐在一家廉价咖啡馆里,窗外又开始下雨。

裴闻知摇头,搅动着已经冷掉的咖啡。“那就真的成了他的附属品了。我有更好的计划。”

他从包里取出一张传单——「国际珠宝设计大赛,冠军将获得米兰工作室一年资助」。

“你要用真名参赛?”林薇瞪大眼睛。

“不。”裴闻知指向参赛规则中的一条:允许使用艺名。“从今天起,我是P.Wenz。裴闻知已经和裴家一起死了。"

林薇担忧地看着他:“你确定要这么做?没有背景支持,独立设计师的路很难走。”

裴闻知望向窗外,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

“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吗?”

比赛截止日期还有一个月。裴闻知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养父送的名表、袖扣,甚至那枚谭悸送的蝴蝶胸针(他留下了盒子里的设计资料)。钱不多,但足够他租一间小工作室和购买基本材料。

他日夜不停地创作,将所有的痛苦、愤怒和困惑都倾注在设计中。新系列取名“灰烬”,用暗色金属和瑕疵宝石打造,每一件作品都美丽中带着残缺,如同他此刻的人生。

深夜,当他累得趴在工作室桌上睡着时,手机收到一条加密信息:「比赛评委包括卡地亚前设计总监,他欣赏突破传统的作品。祝好运。——JT」

裴闻知早上看到这条信息,犹豫了一整天,最终没有更改设计方向。如果谭悸以为他会按照他给的提示调整作品,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截稿日前夜,裴闻知完成了最后一件作品——一枚以火山为灵感的戒指,熔岩部分用罕见的红色包裹体水晶制作,内部封存着微小的金属碎片,象征在毁灭中重生的力量。

他在作品说明中写道:“真正的美不在于完美无瑕,而在于接纳残缺后依然闪耀的勇气。”

寄出参赛包裹后,裴闻知站在邮局门口,阳光照在脸上。这是两个月来他第一次感到轻松。无论比赛结果如何,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不再是谁的棋子,不再是谁的养子,只是他自己,P.Wenz,一个从灰烬中重生的设计师。

回到公寓楼下,他注意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停在街角。车窗贴着深色膜,但他能感觉到里面有人在看他。裴闻知站在原地,与那辆车无声对峙了一分钟,然后转身走进楼道。

他没有回头,所以没看到谭悸从车里走出来,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眼中满是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当晚,裴闻知取下那枚新胸针,轻轻按下花心。通讯器亮起微弱的蓝光,一个冷静的男声立刻回应:“请讲。”

“告诉谭悸,”裴闻知停顿了一下,“我找到了关于矿难的文件。责任是双方的。”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我会转达。还有其他话吗?”

裴闻知看着桌上那份揉皱又抚平的纸条。“告诉他……谢谢那束满天星。”

他按下花心关闭通讯,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此刻,他只想忠于自己的感受。仇恨的循环必须有人打破,也许就从这一句感谢开始。

在假期结束前拼命赶稿……[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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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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